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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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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今看手臂上的伤,粘合剂早已凝固,周边的皮肤被扯的有点发紧。
  “我今年27岁。”
  “按照计划。我应该在政府部门工作,已婚,对方是律师、医生或者教授,这样的搭配比较合适。”
  “经济富足,有房产、车子、存款、各项福利保险。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良好的家庭会给公众好的印象,有助于我在政界继续发展。”
  “定期会去做慈善公益活动,参加行业酒会,结识记者、新闻工作人员、新兴的商界精英、各种上流人士。”
  ……
  是吗,现实的人生似乎很是脱轨啊。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卫来说:“那你要抓紧时间调整一下了。”
  ——
  车子在晨曦四起中又进了油码头。
  塔皮欧抱着空啤酒瓶睡的四仰八叉,被卫来拍醒的时候茫然了好大一会,然后说:“哦,你!”
  他打着哈欠坐起来,又去翻登记本,然后看闹钟:“有船,时间刚好。”
  当然刚好,他们是掐着点来的。
  上车的时候,塔皮欧看了眼后座的岑今,她裹着厚外套,脸色苍白,虚弱地向他笑了一下。
  塔皮欧说:“她……可以吗?”
  “溃疡爆了,胃出血。去过医院了。”
  “那她身体……受得了吗?”
  这老头还挺好心。
  卫来瞥了一眼岑今:“她不重要。干我们这行,听上头吩咐,什么时间该到什么地方,除非死了,不然爬着也要到——你见了那么多,应该懂的。”
  塔皮欧叹气:“也是。”
  很巧,这一艘又是冷藏船,装水果、蔬菜、鱼、肉、易腐品。
  起锚在即,船员在甲板上散的三三两两,有人下来接引。
  塔皮欧没上,站在车子边上冲他们挥手,挥着挥着,又是好大一个哈欠。
  卫来一路扶着岑今,她理应“虚弱”。
  经过一个船员身边,那人正倚在船栏上调试无线电,咝咝的电流音中,有句广播传来:
  “全世界的目光继续聚焦天狼星号这艘昂贵的油轮……”
  卫来和岑今同时止步。
  那船员奇怪地看他们,下一秒反应过来,向着一边迅速旋动音扭。
  广播音大起来,飘在雾里。
  “海盗方面态度强硬,拒绝船东提出的赎金谈判要求。沙特谈判团昨日在摩加迪沙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不排除提请武力解决的可能性。”
  “专家称,亚丁湾局势复杂,海盗问题由来已久。一旦武力解决,可能导致整个海域航线瘫痪,后果不堪设想……”
  卫来忍不住想笑。
  这世界多好笑,沙特人在那头唱一出硝烟味越来越浓的戏,瞪圆眼睛、撸起袖子、拉出要肉搏的架势,支使的记者、专家、分析人士团团乱转。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摩加迪沙、天狼星号、沙特谈判团、海盗。
  没人知道,最关键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在这里登船。
  卫来转头看岸上。
  塔皮欧开着车一溜烟远去了。
  岸与水相接的那条长长的灰色地线在缓缓后移。
  船起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部关于东欧人口贩卖的电影,叫《飓风营救》,如果大家注意看的话,里头的人口贩子,就是阿族人。
另外有一部纪录片性质的电影,叫《人口贩卖》,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看一下,感受一下人口贩子各种翻新的骗术伎俩,更好的保护自己。
    
    第14章

  下了甲板,空气滞闷,供船员休息的房间有五六个,空间都逼仄,像老式火车带推拉门的小隔间。
  船员专门给他们匀出一间,开门进去,两边是上下铺的单板床位,中间的过道连转身都困难。
  行李放到上铺,卫来和岑今各自坐了相对的下铺,一时间无话可说,半夜里因为突发变故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熟稔,似乎随着日出天明散的一干二净。
  大概是因为受伤,身心疲惫,岑今拉上帽子,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倒头又睡。
  卫来把铺位上的被子枕头摞起来当垫背,靠倚着百无聊赖。他希望自己不要睡着,偷渡船之后,还从来没在船上睡过觉——他觉得如果睡着了,一定会做不怎么愉悦的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渐下沉,怕什么来什么,又回到那艘偷渡船昏暗的舱里了。
  空气混浊,体味、屎尿味、呕吐的酸味和馊霉味在封闭的空间里混合、发酵。舱板上、角落里,横七竖八的人,蓬头垢面、奄奄一息,黑暗里分不清男人女人,灾难面前,没有性别。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撑着柴一样的细胳膊,趴起身问旁边的父亲:“为什么要离开家啊?”
  事前一点端倪都没有,他是被父亲直接从小学课堂接走上的船,书包里还有课本,语文、算术、思想品德。
  父亲没有回答,也从来没有回答。
  他至今都没搞明白:很多人远离家乡,就好像在远方能找到清晰的生活和方向,其实只是换一个地方迷茫。
  船身左右侧晃,航程长的似乎永无尽头。
  卫来睁开眼睛。
  一时间有点恍惚,耳侧有极轻微的沙沙声,手臂一撑想坐起来,忽然听到岑今说话。
  “别动。”
  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盘腿坐在对面的铺上,低着头正在画画。
  拿他当模特?
  卫来觉得配合一下未尝不可,因为昨晚的事,他对她生出不少好感。
  他保持刚醒时的姿势,同时发觉自己的睡姿并不那么雅观:一只胳膊垫在脑后,头歪着,一条腿搭到床下,另一条伸在床外。
  他努力找安慰:也许这样会显得身材很好,人很长。
  没当过画画的模特,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吗?多久?至少半个小时吧,要么聊点什么?就这么不吭声很闷啊。
  额头上、小腿肚、耳朵后、胸部,开始莫名其妙发痒。
  不过这个角度方便看岑今,她没有表情,铅笔的顶端高过纸的边,沙沙移动,脖颈上掠着微光。
  她还带同一条项链。
  这项链应该有特殊意义,谁送她的?姜珉?
  卫来皱起眉头:她不带感情地去听姜珉的讲座、在他的衬衫上烧洞,还说是在“了断”。
  他忍不住。
  “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问。”
  “你和姜珉,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晃动着的笔端不易察觉地停了一下,然后一切如常:“普通的男女感情。”
  “普通的……是什么样的?”
  “没灾没祸就和气相处,大难临头就各自飞。”
  哦。
  卫来脑海里浮现广袤的一大片林子,无数的鸟,扑棱着翅膀,飞的天南地北杂乱无章。
  很合理,这时代男人女人都躁动,没有大难临头都怀揣一颗各自分飞的心。
  “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否则你背叛在先,哪来的脸去烧人家的衣服?
  “也没什么……他多嘴,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卫来很遗憾,分手后还絮叨个不停并不犯法,但也称不上美德:“他到处宣扬你……背叛他?”
  “也没有。婚礼的时候,他说,经历了前度给的劫难,感谢上帝没让他为了错的人死掉。”
  她抬起眼皮,目光从画纸锋利的边缘上漫过来,一字一顿:“他说我是‘劫难’。”
  你本来就是他劫难啊。
  人一读书人,经历过的最大坎坷可能就是没拿到全奖奖学金,为了你的背叛吞药自杀,差点送上一条命,再也不能保护地球……不对,保护人类。
  你还不准人家说你是他劫难?
  卫来忍住了,没有为姜珉分辩。很显然,岑今可以去救黑船上素不相识的人,也可以心胸狭窄——他怕哪天自己的衣服也被她烧两个洞。
  垫在脑后的胳膊开始发麻,卫来不耐烦:“画好了吗?”
  她收尾,签日期:“画着玩的,不打算留,要看吗?”
  画纸递过来,卫来目光落到纸面的刹那,整个人噌地坐了起来。
  铅笔、素描风,几只憨态可掬的小猪,一头领跑,另几头跟随。
  卫来捏着纸边,这要是铝制啤酒罐,老早捏瘪了。
  妈的,不是画我吗?
  他忍住了没问,因为大致能预计她的回答:我只是让你别动,没说画你啊。
  于是他尽量克制而友好地笑了一下:“怎么会想到画这个?”
  “过冷藏库的时候,看到舱门上的肉猪标志,就画了。”
  卫来把画纸递过去:“其实我偶尔也画两笔,不过不是这种素描风的。”
  她接过来,懒得起身,伸长手臂把笔和画纸反送到上铺空的地方,语气中明显的敷衍:“那有空切磋。”
  看看时间,行程还只走了一半。
  只能尽量打发:吃海员餐、上洗手间、借速溶咖啡冲泡、看过期的报纸、继续睡觉。
  终于等到船员过来敲门:进港了。
  上到甲板,就该呼吸到斯德哥尔摩的空气了,岑今有一种终于熬过航程的如释重负,她起身理包,把摊放的画纸卷起。
  卷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又慢慢摊开。
  她的那张画上,被人添了几笔。
  ——其实我偶尔也画两笔,不过不是这种素描风的。
  真诚实,他的风格是寥寥几笔,但能抓人的神韵,他画的明显是她。
  她骑在领头的猪身上。
  猪鼻子两侧延伸出缰绳,像马缰。
  一手狠攥缰绳,另一只手臂高高举起,像是振臂一呼。
  后头紧随肉猪三头。
  卫来一手拎一个包,一个用力,两个行李包都拽上肩头:“走啊。”
  没事人样。
  岑今抬起脸看他,手上并不停,将那张画纸对折,食指和拇指指甲从折痕的纸头开始,一碾到底。
  再对折,再碾,指甲刮擦纸张的声音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一股不祥的意味。
  卫来盯着她指甲看,觉得她可能会上来挠他。
  终于折完了,方方正正,她塞进外套的衣兜。
  说:“走。”
  ——
  上了甲板,眼前豁然开朗。
  时近傍晚,同是四月,同样依临波罗的海,赫尔辛基阴潮未去,这里晴好到水光潋滟——这算是尤为反常,一般情况下,斯德哥尔摩和赫尔辛基是难兄难弟,你阴我冷,你雨我雪,谁也好不过谁。
  下了船,出港,沿岸走了一会,看到一艘挂万国旗的中世纪多桅三角帆船,船身狭长,船首高高翘起,像长长的兽角。
  有咖啡的味道和小提琴声隐约传来,这是个开在帆船上的咖啡馆。
  卫来招呼岑今:“休息一下,喝点东西。”
  这不是他真正用意:这边的船到港,调度会收到消息,塔皮欧会通知麋鹿“船票”已经兑现——如果沙特人那头有新的进展,麋鹿是时候要打给他了。
  岑今没异议,卫来觉得,她除了偶尔自行其是,大部分时间都省心的很,要么睡觉,要么闷头跟着他走。
  两人坐了室外,近船头的位置,有个金色头发的帅哥在拉尼古赫巴琴,形状像只奇怪的木鞋,声音倒是悠悠扬扬,伴着风拂动高处的万国旗。
  咖啡、沙拉和三明治送上来的时候,麋鹿的电话也如预期般而至。
  “卫,虎鲨那里有消息了。”
  卫来不动声色,伸手从沙拉里拈了颗小土豆送进嘴里:“怎么说?”
  “他们只给大方向,一步步牵你过去,具体地点还是不说——只说在红海见面,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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