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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恒与冯雪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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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楞了一两秒,小孩儿咧开嘴就哭,哭声惊天动地,引得无数路人侧目,冯雪英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抱着儿子匆匆逃走。
  接下来的一个月,冯雪英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他想自己不能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了,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发财。
  段至恒给发财请的先生上门,教的算数和写字,冯雪英一时找不到差事,就搬个凳子坐在旁边听。
  他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冯段两家合请了个先生,放他们两个在一个屋里学习。那位先生是个老学究,白发白胡子,胡子还老山羊似的留了那么长。说话的时候就爱摇头晃脑,一边晃还一边摸他的长胡子,冯雪英看烦了,就小声的对段至恒说,我要给他一剪子。
  段至恒不理他,他就更殷勤的凑到段的耳边去,嘴巴吹着对方的耳廓说,你看着,我真要给他一剪子。
  话还没说完,段至恒一哆嗦,带着屁股底下的椅子也倒出去,哐当一声,连人带书滚在了地上。
  前面打瞌睡的老先生立马被这声音惊醒了,睁着两只微微发浊的眼睛说:“成何体统!”
  冯雪英叫道:“先生,是椅子,椅子坏了!我前天就看着椅子不对劲了,今天还真就坏了!还把我们阿霖给摔坏了!”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拉人,而段至恒一手捂着耳朵,满脸通红的看着他,脸颊上酒窝时隐时现,显然是一副羞得不行的样子。
  于是冯雪英又说:“先生,你看啊,我们阿霖都被这破凳子给气死了!脸这么红!”




  冯雪英半夜里醒过来,发现怀里的儿子病了。浑身上下火炉子似的发烫,脸蛋通红的满嘴说胡话,一会儿说凤仙花让风吹去了,一会儿说有狼来了。
  冯雪英抱着他使劲的叫名字,小孩儿也毫无反应,叽叽的只是哭,皱着眉头,痛苦无比的样子。
  冯雪英急了,几乎也要跟着哭,打来凉水不断的给发财擦着额头手心,他也不敢擦得太勤,怕水湿了衣服,又让发财着凉。
  家里备着一些药丸,是之前小红莲留下的,这女人虽然不在这里住,但偶尔来一趟也一样打理的井井有条。
  冯雪英喂着发财吃了几粒,再拿瓶子的时候发现药瓶子竟然是空了。
  回到床上抱起儿子,他怔怔的想,小红莲走了有这么久了?是够久的,算算日子,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去找过段至恒,他给自己找了份新工作,在洋行里帮人家跑腿。
  新工作必然是琐碎的,甚至还有人因着他过去的身份故意刁难他。他也是风风光光的富裕过的,可明珠一样的一个人,却硬生生把自己混进了鱼眼珠里。跟着大伙计四处收账,他没少挨白眼,遇上某些难以伺候的主户,他还要用一张笑盈盈的热脸去倒贴人家的冷屁股。但是苦啊累啊,他都忍过来了,再又不高兴的事情,回家看到发财就全都好了。
  但是现在发财一病,他就六神无主。搂着儿子不断的亲吻额头,他感到自己的嘴唇越来越冷。冷得眼泪又从眼眶里涌起来了,抛沙似的往下滚。他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又擦了一下,却止不住喉咙里呜呜啊啊的声音。他怕啊,怕死了。
  发财……发财?他拍了拍小孩儿的脸。
  发财紧紧的咬着牙,通红的脸蛋绷得快要抽搐了似的,冯雪英刚把他抱到电灯底下,就看小孩儿的眼皮子起了一道缝,缝里一颗黑眼珠直直的向上顶进去,只露出底下一小点渗人的眼白。
  冯雪英吓得当场就嗷嗷的叫起来,一边叫一边疯了似的哭,小棉被把儿子一裹,火急火燎的直奔司令府。
  段至恒得到消息从楼上跑下来,冯家一双父子正双双晕在客厅里。
  发财由几个经验丰富的姆妈伺候着,冯雪英则是被佣人架到了沙发上,清凉油的罐子在他鼻尖底下晃了又晃。段至恒自己过来了,接过佣人手里的清凉油,扭身吩咐道:“给白医生打电话了么?”
  佣人说:“打过了,司机也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有个三五分钟就该到了。”
  段至恒说:“你们把发财带到我屋里去。”
  佣人跟着姆妈上楼,沙发上便只剩下了段至恒与冯雪英,冯雪英哭得满脸泪痕,幽幽的醒转过来。
  “阿霖……”他皱着眉头,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个轮廓。及至扶着沙发坐起来了,他才忽的想到发财。
  “发财……我的发财呢!”失魂落魄的四处看,他一张白脸上血色全无。段至恒攥住他的胳膊叫他往下坐,他也不肯,只是焦急而可怜的喊,“我的发财,我的发财他病了!发烧,烧得……烧得跟火炭一样……”
  一边说,他眼睛里又红起来,段至恒看不得他这样子,便安慰道:“他没事,我叫佣人把他带到我屋里去了,一会儿医生就来,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边冯雪英挣开袖子,一阵风似的往楼上跑去。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还在拐角上狠狠的摔了一跤,不过他也顾不上疼了,起身又站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卧室里飞奔进去。段至恒站在楼下,手里还拿着那瓶清凉油,冯雪英却是彻底不见了,只能隐约的从楼上听到他的声音,哭似的叫发财。
  白医生很快就到了,给发财打了一针退烧的针剂,趁着孩子熟睡,他开始给那几个姆妈讲解不同种类药的吃法。
  冯雪英在旁边听,发现药瓶子里有一个跟家里小红莲留下的一模一样。白医生说这都是德国来的新药,除了他这里,没人开的出来。
  冯雪英知道白医生是个很有些本事的人,这样的人跟小红莲是绝对不会有交集的。那小红莲的药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想起房东说的那句话,她的相好多着呢。想着,心里不免有些悲哀。小红莲虽不是他们眼里的好女人,但一样有爱人的权利。这就好像段至恒有资格同总督的女儿谈恋爱一样。
  人到了这样的一个年纪,如果不爱个什么人,那一定是要寂寞的。寂寞的滋味他尝够了,不愿意段至恒也去尝。
  小红莲走了,他不是还有发财么,虽然总有人在背地里笑他这个小崽子来路不正,但他毫不在乎。他养的发财,发财就该是他的儿子。好像儿子就是他在这世上除了段至恒之外,唯一值得炫耀的财富。
  冯雪英守着儿子不肯睡,一坐就坐到了天亮。而段至恒被抢了卧室之后也没再继续睡。冯雪英在楼上,他就在楼下,抽了一晚上的烟,抽得小几上的烟缸都满了。
  等到送早饭的姆妈把人从楼上换下来,段至恒总算是又看到了冯雪英,他看着丑极。眼窝子底下青得吓人,眼皮却是微红的肿着,两颗眼珠里一点神气都没有。
  “雪英。”
  听见段至恒的声音,他动作缓慢的抬起脸,回魂似的眼神里,慢慢的映出对方的脸。
  “阿霖……”他应了一声,精疲力竭的样子。刚走到段至恒面前,脑袋就重重的垂下去了,靠住面前的肩膀,他把两只手也从人后背上绕过去。
  段至恒一身烟味,几乎熏得他眼睛疼。太疼了熬不住,他索性哭起来,哭得整个人瑟瑟发抖,眼泪水滴滴答答,湮湿了段至恒的衬衣。
  他说:“阿霖啊,我还以为他要死了。”
  段至恒静止不动的站了片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小红莲走了?”
  冯雪英一点头。
  段至恒又说:“……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找一个?”




  段至恒说要给冯雪英再找个女人,不出半个月,果然就领着个大姑娘上门了。
  当时冯雪英没在家,发财一个人在院子里洗衣服,肥皂泡冒得老高的洗衣盆比他人还大。
  刘副官领着一串饼干糖果,笑眯眯的问他,发财,你爸爸呢?
  发财一抬脸,鼻尖上一朵小白云。
  “爸爸上洋行里给人帮忙去了。”
  刘副官掏出手帕,给他擦着脸,段至恒和大姑娘走到院里来了。大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张了个银月似的圆脸盘,脑袋后面一条油亮亮的大黑辫子,绕过肩头一直垂到胸脯前来。
  姑娘见了发财,面上有些羞涩。而发财盯了她微红的脸颊几秒之后,忽然问旁边的段至恒:“干爹,这是你女朋友嘛?”
  段至恒一愣,说:“什么?”
  发财一脸认真:“我爸爸给我说的,说干爹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了。”
  段至恒摇摇头,否认道:“她不是。”
  刘副官进屋去帮忙张罗了一阵,端茶倒水的好一顿伺候,期间发财一直腻在段至恒身边。
  自从上次病好之后,冯雪英就没再带他去过段家,所以这时候一见面也分外粘人。
  大男人和小男人玩的不亦乐乎,剩个小女人有点多余。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大姑娘就走到院子里去了。
  及至发财把他新学的诗词全都背了个遍,刘副官又进来了。段至恒给发财剥了个糖球,一边喂着吃一边问,衣服洗完了?
  刘副官笑笑说:“春花洗着呢。”
  春花是大姑娘的名字,名字和人一样新鲜标志。
  段至恒听着外面的水声,说:“手脚还挺勤快?”
  刘副官道:“那能不勤快么,给人家做正经老婆,不比在乡下给老地主当妾要好?”
  刘副官是个直性子,偶尔话一多就有点口无遮拦,加上春花也实在面目可爱讨人喜欢,他这么一说,语气里实在有点娘家人的自居。
  段至恒扫了他一眼,道:“还傻站着?”
  刘副官一愣神。
  段至恒道:“你有时间我没时间,有功夫多管闲事,还不快去洋行里把人找回来?”
  段至恒来,本来就没打算急着走,他是很乐意逗一逗发财的,然后留下来喝壶热茶,再慢吞吞的等到日落西山,看着冯雪英的影子一点点的挪进院子里来。
  他很习惯等待,小时候就等惯了的。
  冯雪英不爱念书,总是念着念着就跑出去了,段至恒就总在书房门口等他,搬个小凳子一边看书一边等。等到太阳落山,冯雪英回来了,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各种小玩意儿。有时候是发白的石子,有时候是两头尖尖的小鸟蛋。还有一次带回来一小块黑炭煤,摆在段至恒面前的时候,冯雪英的两个手心全黑了。
  段至恒嫌弃得皱眉,身子微微的往旁边避开去,生怕冯雪英一巴掌抱上来弄脏自己的衣服。可刚避开一点,他又一脸无奈的探回去一点,怕冯雪英因此不高兴,再也不找他玩了。
  “你干什么去了?”他问,目光警惕的审视着对方手里的黑煤块。
  冯雪英哈哈哈的笑,笑得两颊红红的,薄嘴唇里露出两排细小的白牙。
  “我上煤场里摸宝去了!”
  段至恒一瞪眼,说:“什么?”
  冯雪英把煤块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这个,我摸来的!”
  段至恒知道西郊有煤场,经常有些穷孩子上那里扒车皮,说是扒,其实就是偷,成群结队的,专门偷运煤车里的煤。不过他没想到冯雪英也会参与其中。早知道他会跟那帮偷煤小贼混在一起,他就不替他在先生那里说谎了,更不会帮他抄字帖!冯雪英的字七扭八歪的特别难学!
  “生气了?”
  冯雪英看着自己的小竹马气得脸色发白,只好讪讪的笑,一边笑一边伸出黑乎乎的手要去摸他的脸。
  “我的小阿霖,我错了还不行吗?”他举起一只手摆在耳朵边起誓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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