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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李止水不知道，最起码，她现在还不知道。
她回来有一年了，却一直对许暨东忽冷忽热。无疑，许暨东比她更难耐。
她没有推开他，许暨东的心里涌过一阵异样，吻住的了她的唇瓣，李止水的手臂搭上了他的后背，这对许暨东来说是种鼓励。心里的那份狂热，再也掩饰不住了，单纯的吻似乎已经满足不了。
两人的脚步退到了卧室门口，衣衫尽褪。她的每一次肌肤都烙上了属于许暨东的痕迹。
这一夜，他们像是回到了四年前，他们相恋正浓时。
天刚亮，李止水先许暨东一步醒来。她的眼睛淡淡出神，拉着身上的被子，缓缓闭上的眼睛，眉心随之皱了起来。
“也许，什么都不说透才是最好的。”李止水抬手轻抚着许暨东轮廓分明的脸喃喃了一句。
等到天已经大亮的时候，许暨东的身边早已空出了一块。
三年了，夏含笑不在他身边整整三年了。他以为可以不依赖于任何人，过了昨晚，他才知道，他中了夏含笑的毒。只有她才能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这一夜恐怕是三年来最饱满的一夜，不需要依靠酒精才能入睡。
许暨东见李止水不在，但是床的另一半还有她的余温。他看着微微陷进去的床铺，嘴角划开了一抹笑意。
方颜辛上次去孤儿院那次生了病，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了。他刚到公司就听说了李止水的事情。他早早约着李止水，想要和她谈一谈。
“你身体好些了吗？”李止水点好了早餐，问坐在对面的方颜辛。
“好了，现在不说我的问题，说说你。”方颜辛的眉头皱着，根本不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他担心的是李止水：“王洪礼的事我听说了，他已经被调回了美国。你知道，他是我爸爸留下来看守我的一颗棋子，他认为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其实也只是懒的动罢了。”
李止水喝了一口服务员送来的茶水，淡淡说了一句：“其实，即使王洪礼不辞我，我也要辞职的。”
“辞职？为什么？”方颜辛不懂，她在so总部两年，好不容易坐到了今天的位置，现在却要说放弃？方颜辛，自然是不信的。
李止水想的很清楚，尤其是昨晚，她想的更清楚。
“颜辛，我有些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没有了对许暨东彻骨的恨意，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三年前，她带着无数的心伤去了美国。拼尽全力的想要自己强大起来，靠着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人。她一直忽略掉心里的那份异样，她告诉自己，她是为了自己，她不报仇，她知道所有爱她的人都想要她好好的活下去，不被仇恨蒙蔽的眼睛。
她答应着，可是心里藏住的却是另一个模样的。
她同意和方颜辛回国，她心里还是掩饰不住那些恨。回国以后的她，一次对许暨东都没有客气过，竭尽所能的忽略许暨东，将他当陌生人。
她不单纯的，她一直都不。她比任何人都聪明，她知道让对方痛，从来都不是说我恨你，也不是说我们就做仇人吧。而是完完全全的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彻底的当做陌生人。
但是，她看到许暨东受伤，她并不觉得开心，直到前几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才知道，原来，她的恨来自于爱，没有爱又哪里的恨？
“心如，你是哪里累了？工作多，我可以让人帮你分担一些。”方颜辛还没明白李止水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她今天所说的话太不像是李止水会说的话。
李止水摇头拒绝了方颜辛的安排，她说的很释怀，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埋怨的语气：“我就是想休息一下，不要在熟悉的工作圈继续工作，我想换一份基层工作，公司里没有人会知道我以前的经历，我想过一些普通的生活看一看。”
准确的说，她是把自己放到普通的生活圈里，好好找一找真实的自己。不是那个看似强大的李止水，也不是那个只会喊着我恨你的夏含笑。
李止水的眼睛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颜辛尽管不懂，却不想绑住了她：“那好，so的位置我替你留着，等你以后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
他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是李止水已经很感谢，她冲方颜辛报以感激的一笑：“谢谢你的理解。”
方颜辛抬手替李止水面前的白粥里加了一勺糖：“我们是家人，早就不用谢谢两个字了。”
她喝白粥习惯性的加糖，这一点，方颜辛比她还要清楚。
许暨东的车经过李记粥铺，他记的夏含笑之前很喜欢喝这里的粥。她早上上班走的急，应该没有吃早饭。
“在李记停一下。”
司机将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李记的面前，许暨东放下手里的早报，手刚碰触到门把，幽深的眸子却在李记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
方颜辛给李止水加了一勺糖，借着勺子又给自己添了一勺，笑道：“说实话，我觉得白粥加糖很怪。”
“那你为什么还加？”李止水一扬眉问。
“我之前是一直觉得怪，但出去吃饭的时候，你要一个人加，不是更怪？我陪着你，能稍微好点。”方颜辛放下了汤勺，喝了一口粥，简单的说道。
李止水一笑，心里都是家人带给自己的温暖。就这样不谈工作，像是家人一样出来吃顿早饭，好像也不赖。
许暨东坐在车里，收回了手，却收不回视线：“开车。”
“不买了吗？Boss。”司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不必了。”
司机点头，老板的心，他也不需要懂，发动了车子直接朝着许氏去。
李止水办理了辞职手续，并没有急着找工作。上午先去了上次去的孤儿院，将公司汇款的事情交代了清楚，她下午便来到了许氏。
她在许氏楼下站了很久，看了好一会儿手机，才下定觉得拨通了许暨东的电话。
“你在许氏吗？”接通了电话，李止水下意识的朝着许氏大厦的顶楼看了一眼。
“嗯。”
“我上去？”李止水问，许氏也许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
电话那边的许暨东应了一声：“嗯，上来吧。”
挂了电话，李止水去往许暨东的办公室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就连秘书也不需要经过，直接进了许暨东的办公室。
许暨东刚结束一场会议，她来的时候，她还能看得出许暨东脸上的疲惫。
“坐吧，想喝点什么？”许暨东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
李止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必了。”
“两杯咖啡。”她说不需要，许暨东还是按了内线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秘书小姐端了两杯咖啡进来。李止水淡笑的道了一句谢谢。
许暨东坐到了李止水的对面，他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是一个星期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想好了吗？”许暨东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温柔，抬手在她的咖啡里放了两颗糖。
方颜辛能做的，他也能。
李止水没有抬头，看着黑色的咖啡被糖砸出的涟漪：“许暨东，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许暨东的手一顿，嘴上轻轻勾起的笑意悄然的褪下，他将咖啡送到了嘴边问：“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心里放不下。”她心里有裂口，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带给她的痛，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平复。
李止水见方颜辛的两幕场景出现在了许暨东的脑海了，他脱口而出：“放不下方颜辛？”
李止水诧异的抬起了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好奇你放不下什么。”许暨东直视着他，用咖啡遮住了自己眼底的苦涩。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李止水深喘了一口气，她认为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
许暨东放下了咖啡杯，哼笑了一声：“那昨晚的一切是什么？你的生理需求？”
“啪！”李止水一抬杯子，整杯咖啡洒到了许暨东的身上，她的眼睛有些愤愤，却也藏不住闪过的一丝失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她抓起包就要走，许暨东不顾身上的狼藉，抓住了她的手，让她面对自己：“那你告诉我，不怎么想，我该怎么想？”
她早上起来就去见方颜辛，晚上下班和方颜辛一起走都要到对面的停车场，这样的两个人，说他们现在是单纯的关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他高大的身躯压迫着她，让她不得不仰头看他：“许暨东，我们不能走到一起，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因为我们自己，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你在做决定的时候，就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替小浩文考虑过吗？”他总是觉得抓不住她，甚至都要用儿子的名义来留住她。
李止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涌出了一丝红：“我替浩文想了，可我也想到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过不了这个坎。”
许暨东一怔，一双看着她的眸子里都是说不出的情绪，抓住她手腕的手紧了几分：“夏含笑，你听着，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垮过那道坎！我给你时间，只等你真的能彻底的放下。”
那个孩子，也是他的疼啊。她提一次，他伤一次。夏含笑在这道坎面前畏惧，他却不能。如果他也畏惧，那他和夏含笑之间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李止水趴在他的怀里，眼睛里有湿润的痕迹。她该怎么办？她要是一辈子都跨不过那道坎呢？
“跟我走。”许暨东放开她，该为拉着她的手。
李止水微微诧异：“去哪儿？”
“等会你就知道了。”许暨东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一刻也不愿松开她。
李止水满心疑虑，可还是跟着许暨东出去了。
公司里的员工不是第一次见许暨东，但倒是第一次见许暨东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出公司。
在这些人的眼里，许暨东不近女色，恐怕早已跟女人挂不上号了，有些人甚至怀疑他的性取向。今天许暨东牵着一个女人，倒是惊住了太多人的眼。
开车的时候，许暨东煞有其事的问了李止水一句：“身份证带了吗？”
“嗯。”李止水更加奇怪了，转身看着许暨东：“你到底要去哪儿？”
“到了。”几分钟后，许暨东解开了安全带看着李止水。
李止水抬头向外面的建筑看了一眼，上面‘民政局’三个字让李止水吃惊的张了张嘴。
还没有反应过来，许暨东已经绕到另一边替她开了门。
“来这里做什么？”明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李止水还是心虚的问了一次。
许暨东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怕她半路跑掉，他会用时间来证明，他会带着她跨过所有的坎，包括与他相关的。
“我们结婚吧。”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但是这次来的格外有力道。
李止水慌了：“我不能……”
她什么都还没有确定？就连最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的，她都不能确定，她怎么嫁给他？
“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即使有恨，可也有爱，让我对你好，把所有的恨全部转化掉。”许暨东定定的看着她，眉眼间一丝玩笑的痕迹都没有。
李止水的眼睛像是被许暨东的眼睛吸进去一般，看着他一动不动。恍恍惚惚的二十几分钟过去了，等到她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本子。
她打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