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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之奇会意，“师父是说，他修炼的是顶级功法？”
“《惊蛰十二变》他都肯出手，自身修炼的功法，必定远在其上！”
“可是他曾说过，被逐出门派后，就被抹去记忆，功法和法器宝物都被收回。”
卢真人摇摇头，“你也曾说过，他要受罚五十年，为何这几年就被放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他师父心疼这个弟子，既然接着驱逐保护他，为何不能留下一门厉害的功法，或者几手法宝，给王祖保命用？”
弓之奇若有所思，“难怪师祖……”
“不可胡说！”卢真人瞪了他一眼。
“这里的赤尾鲤，你取了一尾走，剩下的由我转交师父！”
弓之奇取出瓷盆，将赤尾鲤装入其内，小心翼翼带走。
卢真人看着水桶，目光露出灼热，可惜不能独占，七尾赤尾鲤一条不少，必须都交给左长老。
“师父！”
不知何时，弓之奇半途折返，脸色为难。
“赤尾鲤该如何烹制？”
卢真人淡淡笑道，从袖口抽出一张绢布，上面有图像文字。
“这道鲤跃龙门汤，妙不可言，你拿去试试，不要糟蹋了好东西。”
弓之奇手下后，带着药膳原路折返。
片刻过后，卢真人带着赤尾鲤，坐在左长老面前。
“赤尾鲤啊，这可是好东西，平常辛天然藏着掖着，逢年过节才进贡一尾半尾。”
“这位王祖，还没入门，出手便这么大方，莫非是贿赂本座？”
卢真人低头道，“师父，一些心意而已，谈何贿赂！”
“呵呵，这孩子很会做人，本座也不能遂了辛真人的意愿。”
“三日过后，春秋鉴照不出问题，他便是凌越宗的人了。”
左长老叫来童子，收下七尾赤尾鲤，送到后厨放好。
“师父，可有考虑过，此人入门，当摆在何人门下？”
卢真人问道这个问题，乃是这件事的核心问题。
按理说，王祖在新岳山时，曾是掌门亲传，但加入凌越宗后，不可能获得同样待遇。
别说掌门几十年前便不收弟子，要是让他一个半途加入的外人，还是带艺投师，获得此项殊荣，内山门岂不是要炸翻天。
左长老沉思片刻，说道，“这一点上，我和掌门、右长老商讨过，三脉真传绝不能予他，随意给些别传功法便是。”
他随即看向卢真人，笑道，“人家眼界高，看不上咱们这点家当。”
卢真人恭敬道，“三日后，师父若是操作的好，我凌越宗又能多出一门真传！”
左长老摇摇头，“不要抱太大希望，谷玉泉一门偷来的功法，都深扎灵魂深处，连春秋鉴都扫不出来，跟何况王祖备受师父宠爱，怎么可能留下破绽？”
“走个过场罢了，我和掌门的意思，便是将此人留下，或许在千百年后，此人寿尽而亡，或许会将那门功法留下。”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卢真人想不通，为何要采取如此温和的方式。
左长老没有解释，对他来说，岁月悠悠，没有时间击败不了的敌人，天元界的寿元，以数千年乃至上万年计算。
近乎无穷的生命，让他们的思维方式截然不同，能靠着时间熬死敌人，就绝不会弄巧行险。
第262章 铜席山上
到了入门测验那天，王祖在弓之奇带领下，一路赶到春秋鉴所在的铜席山。
铜席山上，此刻人群熙熙攘攘，都等着见王祖。
这些人虽然不认识王祖，但久仰大名，多半从谷玉泉的事情，知道新岳山败家子的称号。
毕竟，谷玉泉虽美，门中弟子多有仰慕者，却无人肯用一世前途换取她的青睐，王祖能做到这一步，可谓是惊世骇俗。
要知道，根据王祖描述，他已经是新岳山掌门嫡传弟子，担任的更是储君一职的少年宫主、图书管理员，却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前途、背叛门派，竟顶级功法外泄。
如此至情至性的人物，凌越宗好些年头没见过了。
至于《凡人修仙传》，被段浮屠带回门派，也曾风靡一时，在众多中高层间流传。
由于其中内容太过惊世骇俗，大部分人都当成一步志怪消遣，并未当成真的。
可是，自从谷玉泉练成《惊蛰十二变》，施展出威力强大的青鸾变后，这本立刻被禁，成为不能说的机密。
事实证明，《惊蛰十二变》是真的，那么掌天瓶、玄天斩灵剑等一系列逆天的法宝，岂不是都为真的？
一本简单的修仙，至此被列为门派禁传，许多级别不高的地彻界修士，甚至被带到春秋鉴前，用镜光洗去记忆。
至于谷玉泉手抄的《凡人修仙传》，更是被藏入门派禁地深处，除了凌越三老外，无人有权限翻看。
段浮屠为什么被放逐，除了他得罪谷玉泉外，更是因为擅自收藏《凡人修仙传》的片段，事情暴露后被门派重罚。
但是，王祖偷窃本门功法，泄露给谷玉泉这件事情，却广为流传，甚至被添加许多桃色片段，成为修炼界人民喜闻乐见的段子。
谷玉泉异军崛起，强了许多天才的风头，饱受嫉妒之余，加上她态度决然，拒绝许多示好求爱，得罪的人数也数不清。
这些人奈何不了谷玉泉，只能私下传些花边新闻，污蔑她的名声。
今时今日，聚集在铜席山的旁观者，多半为了瞻仰王祖的容颜而来，想知道传说中的男主角，究竟是何等绝世美男？
王祖身后跟着聂双竹、朱英，飞快落入铜席山中。
春秋鉴坐落在山谷悬崖的平台上，视野极好，可以俯视山中景象，没有半点死角。
“来人了。”
“就是他吗，弓之奇身后那个？”
“也不怎么样吗，我都比他俊美！”
王祖露面后，平平无奇的长相，顿时引发公愤。
“长得太一般了，若招收此人入门，会破坏我凌越宗俊美之风！”
“青鸾真人的审美，真是一言难尽。”
“啊哈，我明白了，当时青鸾真人，必定是存心利用他，不带丝毫个人情感，一定是这样！”
“长成这样，难怪需要背叛师门，才能讨好青鸾真人。”
王祖落在平台上，望着山中各处人群，感慨道，“没想到，贵派如此好客，我在这里没有熟人，都有这么多人来观摩仪式！”
弓之奇有些尴尬道，“那是当然，这些师兄弟门，都想亲眼看看你。”
王祖抬头望去，平台尽头是岩壁，一个圆形凹坑深陷进去，如同天然形成的龛位，里面竖着一面圆镜。
此圆镜有三十三丈高，看上去灰蒙蒙，如同铺了层灰尘，看上去许久没用过了。
“左长老来了，还不跪拜！”
弓之奇匆忙拉着王祖，面朝平台开放的方向，半跪在地上。
王祖抬头望去，见到一群人腾云驾雾，从半空落到平台上，也没有借助任何法宝和灵兽。
而且他看得分明，这群人能肉身飞腾，全凭为首的青年托起。
“这就是左长老！”
王祖心中感叹，虽说地彻界也能飞行，但左长老今日腾空而来，姿势自然写意，比当时辛真人潇洒许多。
果然，天元界的境界，才是真正能主宰天空，傲视天下。
“拜见左长老！”
这是王祖和聂双竹、朱英三人在行礼。
“拜见师祖！”
这是弓之奇拜见师祖。
左长老手往上一抬，“都免礼，站起来说话！”
然后，他目光落到王祖身上，上下打量片刻，微微颔首，问道，“准备好了吗？”
王祖深吸口气，“可以了！”
左长老上前几步，走到圆镜前，双手行礼。
“春秋老祖，还请赐光！”
圆镜有了反应，嗡嗡震动两下，表面浮尘瞬间烟消云散。
一道光柱从镜面射出，直冲九霄云端，照得铜席山众人，心中杂念烟消云散，充满光明。
左长老朝王祖示意，“上前，站在春秋老祖前！”
王祖站在春秋鉴前，拱手行礼，“春秋老祖！”
他不知道，该称呼春秋鉴为何，只能跟着左长老叫。
铜镜当中，倒映出王祖的身影，栩栩如生、一模一样。
左长老朝圆镜恭敬说道，“春秋老祖，掌门拟定招收这孩子入门，还请你照出他的前程往事，以证清白！”
春秋鉴是凌越宗的镇山之宝，能照透人心，不管多么邪恶高明的小人，站在圆镜前面，任何细微心思均无所遁形。
凌越宗自从成立以来，借助这门法宝，召出许多奸细敌人，更是提前铲除许多叛徒，内务水平冠绝小山海界。
左长老执掌门派内务，少不得和春秋鉴打交道，已经用出经验了。
若是王祖清白，镜中倒影一切如常，但若是他心里不干净，存着哪怕半点不可示人的隐私，都会被镜光照出。
到时候，镜中的倒影开口，将隐私秘密一五一十亲口说出。
“且看你，是否有什么秘密？”
左长老心里想着，见到圆镜中的倒影浮现，知道该怎么办了。
下一刻，左长老对着镜中倒影，大声问道，“王祖是你的本名？”
倒影没有反应，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确定。
左长老接着问道，“你混入我凌越宗，可有什么阴谋？”
众人期待的开口承认，始终没有发生，镜中倒影的王祖，一直不曾开口，也没有反应。
左长老咬咬牙，正要继续发问，突然圆镜旁边浮现一行字。
“今日，只能问三个问题？”
左长老大吃一惊，他用过春秋鉴超过上百次，怎么这次才有这个规矩？
第263章 春秋十二鉴
春秋鉴，相传是凌越宗的某位祖师所留，乃是一件无上至宝。
当年的春秋鉴有十二面，可以照出古今、未来、世间万物、生灵寿元等等，号称“照遍三千世界无一疏漏”。
可是，那位祖师飞升成仙后，将其余十一面带走，只剩下最后一面春秋鉴。
此鉴虽然功能也很神奇，但相比其他远逊，只能照遍人心。
祖师爷飞升之时，信手一丢，春秋鉴便嵌入铜席山的岩壁上，流传至今没挪动半分。
日久天长，春秋鉴成了凌越宗的镇山之宝，更是变成护山大阵一部分，任何敌人来袭，都无法藏匿行踪，暴露在镜面上。
左长老掌握此宝一部分权限，以往审查门内弟子，询问几十个问题是常有的事情，春秋鉴一一配合。
但是近日，春秋鉴竟冒出这行字，大大出乎预料。
“春秋老祖，是否可以商量？”
左长老急了，王祖是重点审查对方，他早已准备了上百个问题，刚问了两个热身，就被告知只剩下一次机会，怎能甘心罢休。
春秋鉴再度浮现一行字，“不行！”
左长老深吸口气，知道麻烦了，他称呼对方老祖，便是因为春秋鉴的身份超然，根本没有强迫的可能。
“老祖，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镜中的倒影，张了张口，突然痛苦蜷缩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左长老一惊，又是这样，上次他动用春秋鉴，想从谷玉泉脑子里，掏出《惊蛰十二变》功法，也是如此景象，最终失败了。
经过他和掌门的商讨，判定新岳山给功法施加禁制，只有翻阅之人能见到内容，任何企图拷问的手段都无效。
铜席山的人群中，改头换面的谷玉泉，化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