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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暖手宝捂在手心，嘟囔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手机在你这里。”于维星坐在另一边沙发，支着手拿过茶几上的一个魔方转动着，咔哒咔哒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回响，不到半分钟，每面同色的魔方稳稳地又落在茶几上。
姜知序暗吐舌头，面对老太太的时候扬起笑容，顺着老太太的话题聊下去。
老人家睡眠早，聊天大约十分钟，视频挂断。
姜知序把手机丢给于维星，“还你还你。”
于维星把手机放在一边，斜靠在沙发上看过来，他陷在柔软的坐垫上，头顶上空是一盏直至坠下的羽毛灯，垂下柔软的暖黄光线。
他眯了眯眼，额头的碎发随意打乱，一缕横在他的眼前。
“那天晚上……”
又来了，姜知序对那天晚上这四个字简直有了ptsd，她有些不耐烦地换了换坐着的姿势，双腿交叠。
“我虽然喝多了，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于维星继续说。
姜知序：“……”
她摸不透他，试探性地问：“然后？你想表达什么？”
不知是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染就的气氛，还是她脑袋想歪，气氛突然变得粘粘乎乎的暧昧，逐渐弥漫在周围上空。
于维星的眼底有光，也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有魔力的黑洞，不断地蛊惑她靠近，引诱着她。
他的手沿着手臂慢慢爬上来，距离越来越靠近，熟悉的气息毫无阻拦地侵入她的鼻中，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他的身体全是这个味道。
“你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
姜知序神色微僵，往后退了退。
“我向你道歉，为所有。”于维星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他继续说，“你也可以向我道歉。”
姜知序顿时轻笑出声，没喝酒的于维星不会说出这种隐含委屈的话。
“抱歉。”
“对不起。”
“我订了明天早上回彬城的航班。”他略作停顿，背后的夜空乍然闪亮，烟火绚烂夺目，他的唇角漾出一抹笑容，“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那么明天的快乐，明天我再和你说。
一束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炸开，细碎火花溅得心里烫烫的痒痒的，热意涌动。
“咦，是知序姐他们吗？我之前好像看到知序姐往别墅这里过来了。”
“找找……”
声音断断续续从外传到里面，落入她的耳中。
说话声、脚步声清晰可闻，仿佛落在她的心上，余光忽然看见一身绿影，是小田穿的牛角大衣的颜色。
她猛地推开于维星，两道身影迅速地分开。
像是偷情被抓，生出一股隐秘的刺激感，她瞥见他神色自若地起身，看向门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怎么了？”
她暗自松口气，做人还是得要脸皮厚，不容易吃亏。
小田和小周面面相觑，交换了眼神后，不约而同地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他们只是饭后过来散步。
说着，两人权当没看见别墅里还剩下的姜知序，散步散到别墅外。
第32章
姜知序内心尴尬到无以复加； 然而看看一边若无其事的男人； 她脸颊上的红色渐渐消退； 一双似小鹿的眼眸四处乱转，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对上那汪似清泉又似幽深海洋。
她咳了咳，从沙发上起身，看着别处说：“明天不送你了，祝你旅途顺利。”
不等他说话，她看似随意地摆摆手，绕过茶几快步走出别墅，夜风呼呼吹在她的脸上，她摸摸脸颊； 又烫又红。
她抬头仰望夜空，遥遥天边不断地闪烁着光芒，烟火上升、绽开、坠落； 新的烟火又以相同的姿势拥抱夜空……仿佛是无止境的美好。
她弯着嘴角； 趁着四下无人； 他张开手臂在草地上跑了几步转了个圈； 转过来的时候她蓦地停下脚步，她抢先质问：“你怎么过来都没有声音？”
于维星插兜立在不远处，眉眼间蕴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身后一片黑黢黢的空气，他仿佛踏月而来。
“大概我瘦？”他上下打量，忽然笑了笑； “你在这里转什么圈？在转圈捡钱吗？”
她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她瞪着他，不远处隐隐传来倒计时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和音乐此起彼伏犹如浪潮，她踮起脚尖看向声源处，剧组那一群工作人员爱闹腾，在草坪上摆了两个小音箱，大冬天的在外面开跨年小型演唱会。
她灵机一动：“我倒计时啊，于维星，祝你新年快乐！”
笑靥美如画，眼眸盛着灿烂的笑容，而眼底尽是他的身影。
那天晚上回酒店，姜知序几乎没怎么睡，稍稍有些睡意，提前调好的闹铃吵醒了她。
她披了件羊绒外套，蹑手蹑脚走到房间门后，趴在门后从猫眼里望出去，走廊始终亮着暖白色的灯光，墙边的边柜上刚放上一束白色马蹄莲搭配尤加利，在花瓶口四散开来，射灯的光线打在花上，淡雅清新。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房门口，她的时间掐得正好，待人过去后，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探身目送他的背影。
他和周炎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他的肩上还单背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背脊如撑衣杆听得笔直，长腿笔直迈步向电梯走去。
即将走出她的视野之外，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方才走过的走廊，昏昏光线下，他对上了她的视线，他似乎没有半点意外。
灯光缱绻，幽黑的眼眸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他略扬下巴，露出的喉结微微滚动，似有话未说，眼尾的那颗痣在一抹光下转瞬间隐藏在阴影下。
他指了指腕表，摇了摇头。
姜知序从善如流地摆手，在他之前闪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墙上的挂钟此时显示凌晨五点一刻，窗外天色如昧，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得见暖气呼呼而出的声音，窗玻璃上留下一团又一团的水雾。
一夜没睡，她却十分精神。
导演给他们放了半天的假，下午才开工，剧组群里先前闹腾过一阵，发了一堆红包和现场照片。
姜知序一一点着红包，总共得了个五毛五的寂寞。
她退出聊天页面，靠在床上刷微博，明日手记高高悬挂在热搜榜单，她点进去一看，里面全在说昨天跨年夜的那场直播。
蹲守直播间的一位粉丝根据直播中看到的演员和听说的部分信息，心灵手巧地做了一系列非官方演员海报，po出后立刻刷屏全网，甚至有人根据海报回放直播内容，找到不少彩蛋。
【明日手记剧组好佛，别家在开拍前造势官宣，他倒好，拍到一半才想起来预告，连官宣演员的海报都不做。】
【根据直播信息已知：女主角姜知序、男主角卢寄文、男配角（与女主无关系）于维星、配角茹情……剩下没出现的，据于维星所说一部分杀青回家了。】
【姜知序和于维星？果然猜的没错，就是来秀恩爱。坐等秀恩爱死得快！】
【别这么恶毒好吗？没看到做图的解解特意写了奖知序和于维星完全没对手戏吗？人剧组都直说了，他们俩连同框都没有，秀恩爱是这么秀的吗？】
【我都有些同情姜知序了，听说她和于维星结婚连婚礼都没办，被爆出来后又被一大批小卫星追着骂，我都忍不住同情女方，女方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值得那些人天天在她微博下辱骂和人身攻击。】
【mjd我是小卫星，大部分小卫星还是很理智，我们虽然不喜欢她，但我们好多官方群都呼吁小卫星不要去骂人，人多嘴杂，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更何况里面还有黑子。】
【姜知序人挺好啊，性子大方不扭捏，说话也很风趣幽默，金桔女王哎！昨天那场直播我看了，她还装帅气小弟弟主播，后来自己说漏嘴了，哈哈哈哈［哭笑不得］】
【是啊是啊，我看得笑死了，我ball ball 她以后别再用变声器，她一个人在那儿吧啦吧啦像是在说单口相声一样。】
【卫星后来给她救场了吧，cp粉暗戳戳嗑糖。［爱心］】
【cp粉滚！别来这里舞！】
……
手机振动两下，她收到一条新消息，点开一看，于维星发了一条问号，莫名其妙的内容。
她沉吟片刻，回了两个问号。
那头当即显示正在输入中：【于维星：还不睡？】
【姜知序：……钓鱼执法？】
她没等他回复，把手机往床头一叩，闭上眼睛开始睡觉，脸颊贴在柔软的枕头上，唇角在黑暗中不自觉地上扬。
——
最近剧组的人都发现姜知序的心情很不错，虽然她平常也嘻嘻笑笑，但在这关键节点—她老公于维星杀青离开剧组，她竟然比他在的时候表现得更为愉悦，实在忍不住令人多想。
姜知序照常提前二十分钟抵达片场，化妆师也刚到，她挥手嗨了下：“早上好。”
“姜小姐早上好。”化妆师打开箱子，从镜子里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察觉到化妆师的迟疑，抬起头奇怪地问：“怎么了？我的脸不对劲吗？”她对着镜子左右来回地看，不敢确定地说，“是黑眼圈太明显了吗？”
昨天晚上叶文回国，温眠和叶文在彬城的火锅店请她在线涮火锅。她们俩很有心，特意把手机镜头放在正对火锅的方向，让她亲眼看着冒着热气和香味的火锅。
三个人，两个在彬城，一个在阳城，在线熬夜聊天，然后聊出两个大黑眼圈。
化妆师摇摇头，隔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姜小姐你有看新闻吗？”
她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把粉扑在她脸颊上轻扑，她打了个呵欠，随口问：“没有，我一大早就过来，现在困得要死，怎么了？网上又有什么瓜了？你给我说说。”
“也没有，我看了下就那样。”化妆师心虚地抿了抿嘴，视线落在手下那张精致的脸庞，她动作娴熟地打鼻影。
姜知序没作多想，化好妆恰巧碰上小田过来，她把手机丢给小田，脚步匆匆地赶往片场。
今天这场是她和卢寄文的借位亲密戏份，因为男主角太腼腆太容易脸红，不真枪实弹上场，他们的男主角也能红半边脸，更不用说真嘴上场。
导演恨铁不成钢地对小卢表示惋惜，强烈要求他多去锻炼。小卢唯唯诺诺，纠结又苦恼。
两人的这场亲密戏只拍了三遍立刻过了，小卢放开她的时候，立刻摘下眼镜，红着脸向她道歉，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知序姐，你没事吧？”小卢多嘴问了句。
她啊了声，莫名其妙地说：“我没事啊，倒是你，脸这么红，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卢又红了半边脸，“我……”
“状态不错，值得表扬。”导演冲他们竖了个拇指，然后招招手让他们过去看方才的表演。
“小卢这次比以前放得开，小姜把手搭在你肩上，你的表情和情绪都很到位，还有小姜，看来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爆料没有影响到你，我早和修平说过，维星那冷淡脾性，除了你，他都不会搭理同龄异性。”
姜知序突然回过头，视线从监视器中转到导演的脸上，她问：“咦，于维星又上热搜了？”
“你还不知道？”导演一脸错愕，看看小卢，小卢明显也是知情人，他又看看张修平，整个剧组是不是只有当事人才不知道？
导演翻出自己的手机，登上微博拿给她看，“你看吧。话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