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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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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横山就在远烽郡后面,去修瞭望台的话,吃住都得是自己的,还要自己出工具,两相对比,去漠州显然要更划算一些。
  百姓都已经知道官府的套路,一般要做什么事,先是自愿应征,如果人数太少,就要强行征召。
  为了避免在北横山修瞭望台,报名去漠州修水渠的人多起来,五日后,三千名额报满,官府下发通知,说可以携带家眷。
  立春那日,一万五千人浩浩荡荡从远烽郡出发前往漠州。
  远烽郡一共只有五万百姓,走了一万五,原本就冷清的城池显得越发寂寥,官府开始强行征召壮劳力,三日后,一千壮劳力被衙役看着到北横山驻扎开始挖地基修瞭望台。
  每日来回太麻烦,留守的妇孺在山下搭了棚子帮忙熬粥煮饭,城中剩下的人更少,生意凋零,很多做生意的感觉苗头不对,陆陆续续拖家带口离开,前往别处谋生。
  不出半月,远烽郡城中竟然只剩下三万百姓,整个远烽郡肉眼可见的空了。
  从告示贴出来那日开始,沈柏就整日带着人在城中闲逛,头几天她还能听见有人骂官府和朝廷吃多了没事干,压榨老百姓,后来城中人越来越少,骂人的人自然也少了。
  雨水节这天,天气晴朗,日头高照,别说春雨,天上连一片乌云都看不见。
  沈柏换了一身靛青色绣翠竹锦衣,在城中转了一圈,目的明确的直奔一处住宅,敲开了人家的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憨厚耿直的中年男子,男子看见沈柏很意外,沈柏踮起脚越过他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看见两辆堆满包袱的马车,诧异道:“你们要搬家吗?”说完不等对方回答又说,“我看旁边像是个医馆,但门上贴着封条,这家人出什么事啦?”
  男子神色晦暗的问:“小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柏露齿一笑:“城里走了许多人,羊奶应该卖不完了吧,我是来买羊奶的。”
  “小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小公子拿。”
  男子说完转身就走,沈柏扬声说:“我不要一般的羊奶,我要能防治手软虚浮之症的羊奶。”
  男子脚下步子一顿,扭头看着沈柏,冷声问:“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柏啪的一声把手里那把花开富贵折扇打开,一字一句的说:“就是先生理解的那个意思。”


第148章 她死,我还有何求?
  沈柏说完,整个院子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许是感受到危险,那两匹马轻轻嘶鸣了两声。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白棉麻衣服妇人走出来,妇人步子迈得大,一看性子就很爽利泼辣,妇人看了沈柏一眼,走过去把男人的耳朵拧住,怒道:“石有为,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让你帮我拿个绳子,你给我在这儿闲聊!?”
  被叫做石有为的男子立刻求饶:“娘子,我错了,是这位小公子要买羊奶,我才跟他说话的。”
  妇人给了石有为一脚,石有为被踹得一个踉跄,不敢再耽搁,去找绳子了。
  等他离开,妇人双手环胸,上上下下的打量沈柏,片刻后问:“小公子要买多少羊奶?”
  沈柏竖起一根手指说:“不多,一袋。”
  说完沈柏拿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抛了抛,财大气粗的说:“小爷有的是钱,不在乎花的钱多,但买的东西一定要好,小爷不要一般的羊奶,要能治病的那种。”
  妇人看见银子眼睛都亮了,摇着胯走到沈柏面前,伸手拿走那锭银子,笑道:“我们家的羊奶都是纯正的没有掺水的,比别家的羊奶不知道要好多少,小公子放心,只要喝了我家的羊奶,我保证小公子健康无忧,长命百岁。”
  妇人和寻常摊贩一样夸自己的东西,说完转身就想走,手腕被沈柏扣住,妇人惊叫一声:“小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可真是太孟浪失礼了,我可要叫人啦。”
  沈柏并不害怕,目光落在妇人的食指和中指的厚茧上。
  寻常百姓经常做粗活,手上会有老茧一点也不奇怪,但只有食指和中指有这么厚的茧就有些奇怪了。
  沈柏目光如炬,表情好奇,问:“大娘,你手上怎么有这么厚的茧?”
  那妇人神情自然的回答:“经常做粗活,手上当然有茧,小公子出门应该很不俗,不懂人间疾苦也是很正常的。”
  沈柏才不是不懂人间疾苦的人,相反,她见过和体会过的疾苦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沈柏放开妇人,等妇人转身走了两步,手腕一转,拿出藏在袖间的匕首,快如闪电的自背后攻向妇人。
  攻击之前,她很小心的敛了呼吸,但在匕首快要扎进妇人后背的时候,妇人猛地转身,惊叫一声避开了沈柏的攻击。
  妇人惊魂未定的质问:“青天白日的,小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沈柏站定,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幽幽的说:“我只是觉得大娘手上的茧子很像是常年习武练暗器形成的,所以想试试大娘到底会不会武功。”
  妇人眉尾上扬,显然对沈柏的话很生气,怒极反笑:“小公子当真是疯了,我和我家那个死鬼在漠州住了多年,一直都是本本分分、遵纪守法的人,怎么可能会武功?”
  沈柏点点头说:“你们掩饰得的确很好,本来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但是那天我在街上听说羊奶可以治病,便留了个心眼儿,让人暗中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里,妇人越发气恼,却依然没有任何畏惧。
  妇人问:“小公子的人发现什么异常了?”
  沈柏摇头:“没有异常,如你所说,你和你的丈夫很本分,每天除了挤羊奶、送羊奶,就是在家过自己的日子。”
  妇人顿时来了底气,质问沈柏:“既然没有异常,小公子今日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沈柏微笑,说:“我看了报名去漠州修水渠的壮丁名单,其中有三百人,都是长期买你们家羊奶喝的人。”
  妇人一脸不解:“喝我们家羊奶的人多了去了,家里有壮丁也很正常,这和我们会不会武功有什么关系?”
  两人说着话,石有为找到绳子回来,沈柏看了他一眼,冷声回答:“昨日那些壮丁已经到达漠州,刚被安顿下来便有传言说,漠州城中出了瘟疫,没染病的人都借着修水渠的名义逃到漠州,剩在城里的人都会被官府秘密处决。”
  沈柏说完眼睛微眯,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她紧紧盯着那个妇人,一字一句的问:“你们猜,放出这种谣言的人是谁?”
  妇人绷着脸没说话,沈柏转着手里的匕首幽幽道:“官府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如跟我去郡守府大牢走一遭,孰是孰非自有定论。”
  沈柏说完,妇人说:“好,我们跟你走。”
  话音落下,妇人朝沈柏走来,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妇人突然抬手,一枚发着寒光的暗器从她袖中飞出,直奔沈柏面门。
  沈柏早有防备,用匕首挡开,匕首和暗器相击,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妇人发动暗器的那一刻,男人也拿着绳子朝沈柏袭来,夫妻二人意识到事情可能败露,想要合力杀死沈柏。
  然而男人还没碰到沈柏的衣角,一支利箭便挟裹着疾风而来,笔直的钉入男人的左肩,男人被惯性带得滚到旁边。
  妇人被这个变故分了神,面前寒光一闪,一把利剑扫过,妇人迅速后退,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沈柏被顾恒舟揽着腰带到一边,藏在暗处的七八个禁卫军现身,拉着满弓对准这对夫妇。
  “二位果然身手不俗。”
  沈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看到应征名单,她就让人特别注意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城中买过这家羊奶的人有近千,三百人去了漠州,还有三百被征召去修瞭望台,这些谣言也在修瞭望台的人群中散播开来。
  好在沈柏早有防备,谣言一出,很快便找到散播谣言的人,将他们集中起来审讯,这才查出这对夫妇的不对劲。
  他们的手段其实很高明,并没有直接指使买奶的人去散播谣言,只是利用所有人都有的恐惧心理,在送奶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感叹两句,让这些人惶惶不安起来,开始不好的联想,谣言自然而然便产生并自发的传播起来。
  若不是沈柏之前听说羊奶能治病之事,也根本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沈柏靠在顾恒舟怀里,尽管觉得不可能,还是问:“你们是奉谁的命令潜入远烽郡的?和你们一样隐藏在远烽郡的还有多少人?你们平时怎么传递消息出去?”
  无论是战时还是和平时期,各国对待细作都是非常残酷的,一旦细作身份被揭穿,必然会经历一番非人的折磨,不管交不交待事情,最终都会不得好死。
  沈柏也深知这一点,认真道:“我是当朝太傅嫡子沈柏,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我可以保证你们无虞。”
  然而这对夫妇并不相信沈柏的话,男人拔掉肩上的箭,和妇人一起联手攻向顾恒舟和沈柏。
  顾恒舟单手揽着沈柏,提剑挡开妇人扔过来的暗器,冷声命令:“放箭!”
  利箭立刻从四面八方射来,两人勉强抵挡了一会儿,肩膀和腿上均有中箭,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两人停止反抗高呼:“君王昏聩,朝堂腐败,天地不仁,昭陵将亡!”
  喊完,两人唇角溢出一缕黑血,已然服毒气绝身亡。
  当细作是一件极危险的事,他们和死士一样,会在嘴里藏毒,一旦任务失败,就会在第一时间服毒自杀,以免遭受非人的折磨。
  顾恒舟让人停止射箭,放开沈柏走过去试了两人的鼻息,确定两人已经死了,让禁卫军进来处理尸体,搜查屋里看还有没有什么残留的线索。
  细作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禁卫军在羊圈发现了异臭,因为羊膻味太大,外面闻不大出来,走近了才能闻到。
  禁卫军把羊赶出来,在羊圈下面发现一个地窖,地窖里有两具白森森的人骨架,和一具刚刚腐烂的尸体。
  尸体应该有两个月了,已经烂得面目全非,顾恒舟让人叫叶明山带仵作过来验尸,经验证,那两具人骨架应该才是真正卖羊奶的人,两人死了至少已经十年,而那具新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旁边洛家医馆无故失踪的老板娘。
  沈柏面色凝重,突然有点后背发凉。
  洛熵夫妻死了,说明他们和这两个细作不是一伙的,但苏潋秋在漠州的时候说,她和她娘是逃出城以后被杀手追杀,她跌落山崖才捡回一条命逃到漠州。
  如果苏潋秋说的是真的,这两个细作为何还要把她娘的尸体带回来藏在羊圈下面?
  如果苏潋秋说的是假的,那她为什么要撒谎?
  沈柏脑子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果苏潋秋从一开始就在撒谎,如果她其实是越西细作,那上一世顾恒舟的死……是不是和她有关?
  这个念头让沈柏唇齿发寒,胸口涌起万丈怒火。
  因为上一世顾恒舟娶了苏潋秋,她便认定苏潋秋是好人,哪怕顾恒舟已经提醒过她好多次,她也没有引起警惕,还担心苏潋秋回京后会受欺负,想尽办法为苏潋秋铺路。
  要是苏潋秋因此在京中做了什么恶事,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沈柏越想越心惊,小脸有些发白。
  后续的事有叶明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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