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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慈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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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陈年往事?!淑妃这就是在暗暗戳着安皇后的心!她倒是真的有些心虚了。当年,她的确就是用落子香加害后宫有孕嫔妃,然后再嫁祸给先皇后的。可是她笃定,此事极为隐秘,断然不会有人发觉的!于是,又重新定下心来。
  安皇后只当刚才淑妃随口一说,报以一个得体的笑容,又同皇帝商量道:“秦婉婉毕竟是晚辈,她若是在为淑妃煎药,真不知还要多少时候。陛下,要不,我们这里先开宴吧?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永泰帝点点头,随着安皇后的三下击掌,鱼贯而入的宫人们井然有序地将吃食逐一奉上,又有宫乐响起,宫廷舞娘们来到中庭献舞。
  “淑妃就要临盆了,别人都有家人可以入宫陪伴生产,本宫记得,淑妃似是很小的时候就入宫了的吧?若是有什么家人需要接进宫来照料你一二的,淑妃可一定告诉本宫才好。”安皇后特意提起来,言语中满是关怀之意。尽管周围已经歌舞声起,但夹在两人中间的永泰帝仍然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
  安皇后是发现了什么?!淑妃想要望一眼太子,却硬生生忍住了,带着一丝不耐地答道:“臣妾只是一介孤儿,自幼入宫,家里已没什么人了。多谢娘娘关怀。”
  “家人嘛,的确是没有了。不过当年尚衣局的杜尚宫。。。。。。”,安皇后对着皇帝躬身解释道:“前一段时日,前些年放出宫去的一些老人入宫来给臣妾请安,那杜尚宫倒是跟臣妾提起了,她与淑妃,好像还是故人呢!”
  楚更在座中安安静静听着,又面色阴鸷地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秦夫人。
  而淑妃的表情也僵硬起来,再难以镇定如常。原来,安皇后一直在调查她的身份?!若是找到了杜尚宫,那么她的底细,安皇后岂不是已经拿捏在手里了?
  若是让皇帝知道,她是太子安插到身侧的,恐怕一个欺君之罪都兜不住!!淑妃此时只觉得急火攻心,头晕目眩,半晌都接不上安皇后的话来。

  ☆、安胎

  秦婉婉本就是拎着食盒急匆匆往这边赶过来,原本以为淑妃自然是坐在她自己座位上,她只需悄悄过去,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目。可待进到这廊下来,才发觉淑妃坐在皇帝主桌一侧。如此一来,她便不敢贸然上前了。
  福康眼尖,见秦婉婉已经立在那边廊下,又稍稍将食盒举起对他示意,刚好逮到了这个时机,开口道:“淑妃娘娘,安胎药已经煎得了。秦娘子正在那边候着呢。。。。。。”。这样打断,又在无形之中给淑妃解了围。
  淑妃只是看着皇帝,永泰帝顺着他们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秦婉婉就在廊下呢。于是对淑妃道:“你先回自己座位去吧,天凉,药也凉得快。”
  于是她起身告退,秦婉婉这才转道过来,一边将安胎药端出来,一边又端出好些吃食来:“孕中宜清淡,想来这宴席上的娘娘还是不吃的好。”
  淑妃双手接过药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下去。
  淑妃的座位就在安皇后的下手,安皇后看着她喝下安胎药去,嘴角却是嘲讽的笑意。那落子香。。。。。。秦婉婉若是用了那胭脂,这几日又与淑妃起卧在一处的话,恐怕再好的安胎药也救不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决定步步紧逼着,看淑妃放下了药碗,安皇后继续追问道:“上次听杜尚宫提起,本宫才知道淑妃的本名呢!”
  秦婉婉不知前因,骤然听安皇后提起这一遭来,吓得将玉著掉到了地上,那玉著一下子便摔成了两段。永泰帝不得不看向这边,皱了皱眉。
  秦婉婉慌忙跪地,低头怯怯道:“陛下恕罪!”将那摔断的玉著捡起来紧紧攥到了手里,她心里更害怕的是,安皇后那个坏女人想要借淑妃的来历发难!
  “云意。。。。。。”,秦婉婉的惊慌失措,显然助长了安皇后气焰,她对着淑妃直接唤出了她的本名。
  尽管歌舞之声喧嚣,可帘幕之内的众人却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安皇后吐出的这两个字!这不是。。。。。。先皇后的名讳?!
  只见楚更淡定从座上起身,却并不理会主位上的帝后,反而径直走到秦婉婉身边,十分体贴地扶了她起身来,笑着道:“父皇又怎会为此苛责你?地上寒凉,起来吧。淑妃娘娘这里自有宫人伺候着,你随我过去坐吧。”
  秦婉婉已经吓得双腿虚浮,几乎是靠着楚更才站稳的,感觉到他挽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给了一些助力,她抬起头,眼神越过他好看的下巴抵达了他的眉间,只见他眼中无波无澜,一派云淡风轻,婉婉的心方才定了定,乖乖跟随着他的脚步,到他的座位那坐好。
  楚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算是无声的安抚。可是秦婉婉的眼睛仍然忍不住看向了淑妃。
  太子方才过来的这一下,其实也让淑妃定了定神。皇帝没有发话,淑妃自然也淡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安皇后给荣嬷嬷递来一个眼神,那老婆子竟然真的将那杜尚宫领到了淑妃跟前。
  “淑妃娘娘,多年未见,不知还记得故人否?”杜尚宫并未着宫人的服饰,身形样貌较之当年,倒是没有太多变化。
  “本宫出自宫中绣坊,又怎能不记得杜尚宫?”淑妃面上淡定自若,内里却早已气血翻涌,她背上冒汗,腹中也觉得隐隐有些作痛。她只好偷偷用指甲掐住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保持清醒。
  “陛下”,那杜尚宫冷笑一声,跑到皇帝跟前跪下,沉声道:“当年,淑妃娘娘本名犯了先皇后的讳,因此小人给她改名叫,小幺。只是后来,淑妃娘娘得了先皇后青眼,收到凤仪宫中专门替殿下织绣,便也得以与当今太子殿下,成了主仆。。。。。。”。
  安皇后见皇帝讷讷,知道他已经怒火中烧,于是适时地将这火引向了楚更这边,轻飘飘地说道:“本宫记得,安伊身边的那个丫鬟犯了先皇后的名讳,太子可是以大不敬之名,治了她的罪,要了她的命!不知太子如何容下了自己的绣娘?若是没记错的话,太子去大相国寺不久,淑妃就得到了陛下的宠幸吧?”
  “太子!”永泰帝眼中一抹失望之色,抬手制止了安皇后的话语,他更生气的是,太子现在那一幅不关己事的模样。没好气的问道:“你母后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父皇,儿臣的母后,早已仙逝了。”楚更的话语极轻,其中却有一丝淡淡的悲伤,他低声道:“至于皇后娘娘。。。。。。无非是想说,儿臣与淑妃娘娘是旧识而已。其他的。。。。。。父皇,想听儿臣说什么呢?”
  安皇后不忿更显,特别是楚更这样一幅淡然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的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股子力气没有发出去,讥讽道:“哼,自始至终,淑妃不就是太子安插到陛下身边的人?如今杜尚宫已经出面对质了,太子,还不愿意承认么?!”
  楚更那针芒一般的眼神刺向了跪倒在地的杜尚宫,反讽道:“杜尚宫出面,是要与本宫对质什么?”
  杜尚宫脸红脖子粗,眼前的太子,年方五岁之时,她便被他的气势所威慑到,如今,更是让她胆战心惊:“淑妃娘娘,不就是、是殿下的人?!”
  楚更似是很同情她的摇了摇头,冷冷反驳道:“当年曾是我的绣娘,所以,她日后成了父皇的嫔妃,竟然就成了本宫安插的吗?莫说当年本宫被困在大相国寺中,自身难保,即便是本宫真有此心,将女人送到父皇面前。。。。。。”,说到此处,楚更骤然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主座上的皇帝,悠悠地道:“父皇幸与不幸,会不会恩宠,难道,君心。。。。。。也是本宫左右得了的吗?”
  即便是垂垂老矣,那至尊之位上的人仍会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而自古以来,君心难测,永泰帝极重自己的威严,又怎么会承认,自己的这颗君心,能够被别人所左右?
  半晌沉默,反而让老皇帝想起了当年旧事。他是怎么与淑妃相遇的来着?是啊,那样的顺其自然,明明是自己看上了她,又怎么能说,她一开始就是太子安插的?当年的楚更,不过十岁!
  对于上位者而言,承认自己衰老,承认自己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简直是太难的一件事了。即便知道,安皇后所说的可能才更接近事实,但永泰帝心里,却更愿意给自己找个台阶,自我安慰一番。
  安皇后没想到楚更心思这样缜密,单单一个旧相识,的确并不能坐实淑妃就是太子的人!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安皇后愤愤道:“强词夺理!”
  “娘娘!”站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小青惊呼出声:“陛下!娘娘见红了!”
  只见淑妃额头上已是细密汗珠,痛苦地护住肚子,座位处已经有了殷红血迹。
  “快!抬回去,宣太医!”珠帘之后的众人顿时乱作一团,秦婉婉更是惊慌失措,不可思议的惊呼道:“怎么会?!”她分明十分小心了,怎么还会有人加害得到淑妃?!
  众人手忙脚乱地拿软轿抬了淑妃要离开,秦婉婉想要过去帮忙,反而是楚更拉住了她,将她拢在自己身边,镇定地安慰道:“不要去添乱了,淑妃自有太医照应。”
  “可是!”
  “没有可是,秦婉婉,听话!”楚更未见丝毫慌乱。
  珠帘之外前来赴宴的群臣们隔得太远,依稀能看到主座上的人似有不快,又见刚才略有些慌乱,但并不知道方才主座上的人剑拔弩张的情形。
  中庭之中,一曲歌舞未毕,座中众人见永泰帝略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似是也要离开,突然有一位绿衣郎起身来到庭中央,躬身跪拜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安皇后与楚更之间的对话戛然而止,皇帝顿下脚步,压了压眼睛方才看清楚跪地的这人,沉声道:“杜探花,有什么事,非要在春宴上来禀奏的?”
  东宫詹士府的属员选在这样的时机启奏,这摆明了就是太子的意思啊!
  杜仲没有想到,自己以名分二字挑战太子,换来的结果竟然是太子妃亲自出面,将秦婉婉纳为东宫庶妃!亏他还在太子殿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做得到公私分明。。。。。。自从知晓了秦婉婉已成为太子枕边人,最近这几日,他可没少拉着竹青一起借酒消愁。
  也是在竹青的撺掇之下,他决定今日在这春宴上再做出这等一鸣惊人之举。方才等不到秦婉婉,如今看得真切,知道秦婉婉就站在楚更身边。于是,杜仲忍不住直陈道:“微臣在陛下离宫前曾经上过一道折子,却不知道为何,中书令却一直留中。微臣想不通,本朝辅国公府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竟至于如此境地了吗?徐相公然弄权,竟至于群臣奏折,如今都不能上达天听的地步?”

  ☆、落子

  阻塞言路,向来是永泰帝十分忌讳的。可是杜仲跳出来,是太子,又想要干什么?!永泰帝压住心中怒火,当着百官的面,他不好直接质问太子什么,反而对阻塞言路一事,需要有一个说法:“中书令?”
  徐同济和安耀扬对了一个眼神。因为杜仲那一封奏折,细数了安耀扬二十大罪状。有了前番太子私自调查朝中重臣,被皇帝申斥一番的先例,徐同济才敢将那奏折留中不发!
  徐同济看了一眼那边的晋王妃。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如今,他已经把自己和安氏紧紧绑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顶下来。
  “陛下,臣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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