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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瞧吧！”洛鸿凌抱着假萧恒，利用这个空档一跃而起，消失在从穹顶空洞的海水中。
“萧恒，我们需要你。”顾冷尘好似根本不顾忌自己的伤，他转过身，紧紧抓住我的的脖子，他的手像一个铁钳子，越发收紧，我喘不过气，终于眼前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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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缓缓睁开眼睛，我感到浑身酸痛，像是僵了很久。
而且冰冷。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的视力能够聚焦，我坐在一个冰冷的铁座上，无论是我的头，还是我的身躯，都连着无数的细管，在我的周围，是一片黑暗，以及数不清的像是玻璃罐子的东西，里面盛放着……
各种成形，和没成形的……我……的复制品……
是夏嘉带走的我的那片鱼鳞引发了这一切么？
这些人，试图到达天境的人，复制了无数个我。
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
啊，是谁，如此迫切的渴望着，得到进入虚空天境的门票？
“萧恒，打开‘通道’吧。”顾冷尘和一些人出现在铁座之下的不远处。那些人，有的我认识，有的不认识，但是我还是能认出来，为首的人，是北宗的宗主——松君毅。
“呵呵，你们都参与到了这闹剧之中么？”我问。
“你的复制品现在就在洛鸿凌的身边，如果你不听话的话，那个带着剧毒的人鱼，可以让你的师尊，和洛鸿凌变成一堆死不了的腐肉，就像那些腐败的鲛人。”松君毅道，“对于天境的研究，松家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的时间，你是我们所有人最终的梦想。”
“萧恒，你就是能量之海，你比这篇海域还要深邃，我们需要你一次激发出你所有的潜力！呼唤天境！”他旁边的人说。
“天境绝对不可以打开！！那是灾祸的源泉！”我叫道。
我试图使用法力，然而
我感觉不到我体内灵脉的涌动——
无数的玻璃罐子里的人鱼突然同时尖叫，他们的惨叫声汇聚到我的脑海中，折磨着我！
那些人听不到惨叫么？
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
“我们……用……术……剥离……灵脉……”松君毅在说话，然而我只能听到模糊的字眼，惨叫像海洋，在吞噬我。
这些复制品，在撕扯我的灵魂。
“打开通道，不然洛鸿凌就会死。”那是我听到的最清晰的一句话。
我看见了某个景象，在我的公寓房中，洛鸿凌正坐在昏迷的复制品床边，面色阴沉。
“通道必须打开。”
“通道……”
这些字眼被大量灌入我的脑海。
无论是我的脑海，还是我的身体，都逐渐放空。
噪音渐渐消弭，只有无尽的虚空。
我在飘么？
我……
希望洛鸿凌不要死……
我凝视着黑暗。
黑暗里有东西么？还是说，黑暗里什么都没有？
温柔的，残酷的，冰冷的，痛苦的，快感的黑暗，来将我淹没吧。
洞
像睁开的眼睛
缓缓
张开。
人们兴奋的欢呼着，尖叫着，奔向那对他们来说充满希望的洞。
所有的玻璃罐子都破碎了，里面的复制品全部变成了肉酱。
可怜的复制品们，为了打开洞，和我共鸣着，最后被共鸣撕碎。
洞就在我身后，像巨大的眼睛，盯着我。
顾冷尘是最后一个即将越过我，奔向洞的人。
“只有你不能去。”我耷拉着头说。
我握住了他的手臂：“我不是说过，你是我曾经的挚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么？就算你走了那么多弯路，迷恋上了邪恶的兴趣爱好，作为你好友的我，不能对你放任不管。”
“萧恒，不要逼我。”顾冷尘看着我，“你现在已经耗空了所有法力，你已经变成凡人了。我可以轻易将你粉碎。”
“不要去，答应我。冷尘。”
“放手，萧恒！我本来打算给你一条生路！”顾冷尘难得语气激动。
“不行！你不能去！我说过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听不到！天境是绝望之地！”
我抬起头看着他，“难道你真的是铁石心肠么？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顾及？”
我第一次挨别人的耳光，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我一直以为，电视剧里那种一挨耳光就摔倒的情景，不过是演员的演技浮夸，没想到一耳光的威力，真的可以将人打得满地找牙。
虽然我的牙齿没掉，不过我已经被顾冷尘扇得头晕眼花了。
他的手劲太大，打的我只能趴在地上，那个铁座之下就是台阶，材质似乎也是某种金属，若我猜得不错，是用来隔绝我的法力的材质。
“算我求你了不行么……不要去……”我喘息着从疼痛中挤出几个字。我试图去抓他的腿，却被他踩住了手。
“萧恒，不要逼我，我对你的旧情就是留下你的一条性命。”
“我对你的旧情……承诺……就是绝对不能……让你……坠入……邪道！和绝望！”我用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腿，坚定的说。
我的心中的冲动从未如此强烈！
我必须！
必须阻止顾冷尘！
他曾经是那么好一个人，他心性秉正，与世无争，但是我知道他比谁都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天境迷惑！
竟然不惜背叛他之前的一切誓言！
竟然不惜双手染满鲜血！
与邪魔为伍！
去害人！
去作恶！
只为了能够进入天境！！
我……
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进入天境通道！！！
“放手！放手！放手！”他嘶吼起来，由于太激动，声音都变了声。
他的拳头一下下重击在我的后背，我的头上，但是我绝不放手。
“真要我砍掉你的手你才甘心么！”他撕扯着我的头发。
“不……我不会放手……”我咳嗽着，血不断从我口中呛出，大概是被他打出了内伤。
原来痛到了极点，是感觉不到痛楚了。
我努力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只感到虚弱。
我不知道我能拖住顾冷尘多久，但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他进入那通道。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因为通道是我打开了，我知道那通道不会维持太久的时间……
顾冷尘，我的挚友，只要我多拖住他一秒钟也好，他去那永恒绝望之地受苦的机会，就会少一分！！
我
绝对！
不！
让
他
进
入
通道！！！
因为！
因为！！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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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还要昏迷多久！他的伤到底怎样？”洛鸿凌焦急的扯住程清词的衣领问。
“你冷静点！你这样发怒，对他的伤情也并没有好处！萧恒最近转换灵脉太频繁，伤了根基，所以这种伤情一般人是绝无可能会有的，我在想办法！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他死！”程清词推开他。
洛鸿凌颓然倒在沙发上，他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才道：“用我的魔魂寿元，能否给他疗伤？”
“你疯了么！！你的寿元就是你的命！你要消耗自己的寿命救他么！”
“若是萧恒死了，我活千年万年，又有什么意义呢？”洛鸿凌道。
“你知道萧恒的灵脉是个无底洞么？哪怕你耗上你所有的寿元，你可能也不过只是拖住他的伤势，而不能治本……”
“无所谓。”洛鸿凌坐起来，从茶几上的烟包里摸出一根烟，“我死后，抹消萧恒对我的所有回忆。此后无论牺牲多少人的性命，耗损多少人的寿元，我要你照我说的去办，哪怕耗空整个魔修界，九界，人间界，我都要萧恒多活一天，这是我的谕旨，程清词，接旨吧。”
————————————————
愉悦。
第109章 镜像之谜之三
我为什么要拼命阻止顾冷尘。
因为，
他曾经是那么好一个人，他心性秉正，与世无争，但是我知道他比谁都重情重义。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天境迷惑。
竟然不惜背叛他之前的一切誓言。
竟然不惜双手染满鲜血。
与邪魔为伍。
去害人。
去作恶。
只为了能够进入天境。
被天境迷惑的他，就像是在毒品面前丢弃一切道德的君子。
为了进入天境，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什么信念，理念，劝告，伦理，都变成了粪土。
现在天境的通道就在他的面前，他只差一步就能进入天境。
这种时候，阻止他，让他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让他在他最最渴望的理想面前只差一步而抱憾，让我
愉悦！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看到作尽恶行的人在即将满足欲望的刹那转为失望的事情更愉悦呢？！
我从地上站起来，按理说我应该已经被顾冷尘用剑气砍成了筛子。
为什么我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顾冷尘已经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进入天境之洞了。
他们一定经过了无数的谋划，无数年的筹备，才换来了我看到的这一系列的变数。
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人，以及多少代价。
才换来那个狭窄如同魔眼的通道开启。
顾冷尘朝着那个洞口伸出了手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了吧。
然而——————
他被我狠狠的甩到了距离洞口更加遥远的，十几丈外的地面上，摔了个狠狠的狗啃。
“萧恒！！为什么你还不死！！”他咆哮着，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冲向我身侧的洞口。
我抱起手臂，看着他。
在他即将冲入洞口的刹那，简单的冰封法术瞬间封住了他的身体，使得他动弹不得，明明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他就可以够到渐渐缩小的洞口了。
他疯狂的嚎叫怒吼，然而无法挣脱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境之门，就这样在他面前合拢，终于消失不见。
由于太愤怒，他的嘴巴里喷出血来，他的嚎叫已经分辨不出叫的什么字眼了。
这种嚎叫持续到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不明白吗，无论里面还是外面，都是天境。”我说，“世上最伤人的绝望，就是天境。”
“道……的……极致……”他嘶哑着挤出了四个字。
“是虚无和混乱。是我。是天境。是渴望着得到极致的你，却永世不得参悟的那份绝望。”我顿了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修了这么多年，连多行不义必自毙都不懂，悟个狗屁的道！登个狗屁的天！”
“萧……恒！！！”他睚眦欲裂的看着我，“你不是……萧……恒！”
我突然将他按倒在地，我们周边的环境，也变成了我和顾冷尘曾经修炼的雪原。
“我才不在乎你那廉价的悔悟！我只要你的绝望！”我摁住他的脖子，“坏人的悔悟毫无意义！接受惩罚！让我看你那可笑的表情！来挑战我！来承受更多的绝望！让我的名字变成你最深的梦魇和诅咒！我！萧恒！是我把你从距离天境方寸的地方拉回来，是我废掉了你的灵脉！来作更多的恶！让我享受毁灭你的愉悦！”
“你……不是……萧恒……”他吐着血，他的灵脉和经脉已经被我的法力震碎，气海也被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