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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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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感到荣幸。”

    “嚯?怪不得宫某从方才起就闻到一股酒香味……”嗅了嗅鼻子,宫正将目光转向张启功,忽然问道:“阁下便是旧太子赵誉身边的幕僚张启功吧?”

    “你认得张某?”张启功略有好奇地看向宫正。

    宫正闻言笑了笑,说道:“被称作酷吏的张大人,在大梁也算是颇有名气之人,宫某又岂会不认得?”

    “那就好,也省得张某多费唇舌。”说罢,张启功的眼眸中闪过几丝冷色,沉声说道:“宫正,道出萧鸾的下落,张某给你一个痛快。”

    听闻此言,宫正摇了摇头,淡然说道:“在下不知张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乃是正经的商贾,正欲前往博浪沙港市做买卖,却不知,张大人因何无辜将在下擒拿?”

    “正经的商贾?”张启功撇嘴冷笑了两声,冷冷说道:“你藏身的那座庄院内,可是有不下两百人的亡命之徒啊……”

    “那是在下的护卫,张大人想必也知道,这世道,其实并不那么安全。”宫正镇定地回覆着。

    “唔,本官了解。”张启功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想来指的就是足下这类人……无妨,本官有的是耐心。”

    说罢,再次端起了茶杯。

    与此同时,黑鸦众首领阳佴环抱双臂,倚在角落的墙壁看着宫正,闻言伸手拍了两下,当即,便有两名黑鸦众从刑房外走入,用一种肆虐般眼神盯着宫正,啪啪甩着手中的皮鞭。

    『……肉刑么?』

    宫正神色冷淡地瞅了一眼那两名黑鸦众,轻哼一声。

    “啪——”

    沉重的一鞭,狠狠抽在宫正胸前,当即,就见宫正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锁链,额角青筋迸现。

    然而,他却一声未发。

    “……”

    时刻关注着宫正的张启功,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地皱了皱眉。

    他感觉,这个看似文弱的宫正,恐怕要比他预想的更加顽强,或者说顽固。

    “啪——”

    “啪——”

    一声又一声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在这间不为人所知的刑房内响起,但从始至终,就只听到黑鸦众施刑的声音,不见宫正发出任何声音,哪怕到最后,他已死死攥着锁链,紧咬牙关昏死过去。

    “都尉大人,犯人昏过去了。”一名施刑的黑鸦众说道。

    张启功闻言瞥了一眼宫正,淡淡说道:“泼醒他!”

    “是!”

    “哗啦——”

    又是一盆凉水泼在宫正的脑袋上,让昏迷的他逐渐苏醒。

    “肯招了么?”张启功淡淡问道。

    “呵呵呵。”只见宫正笑了两声,用仿佛疲倦的声音低声说道:“恕在下……听不懂足下的……的话。”

    “……”张启功点了点头,阴沉说道:“继续打!”

    “是!”

    “啪——”

    “啪——”

    整整一日,宫正饱受鞭打的酷刑,前前后后十几回昏厥,又十几回被冷水泼醒,就连施刑的黑鸦众都换了几班,可宫正依旧不肯承认他是萧氏余党的一员。

    面对着这种顽固不化的家伙,张启功又是敬佩又是愤怒。

    而就在他再次准备动刑时,黑鸦众的首领阳佴阻止了他,低声说道:“都尉大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这人就死了……”

    听闻此言,张启功这才作罢,目光凌厉地看着宫正,点点头说道:“明日再来过。”

    此时,饱受鞭刑的宫正早已连头都抬不起来,听闻此言,他微微抬起头斜睨了张启功一眼,发出了轻蔑地一声嗤笑,气得张启功差点一拳头挥在对方脸上。

    次日,张启功继续拷问宫正,倘若说昨日的鞭刑仍然只是较为残酷的刑罚,那么,今日的刑罚,就更为残酷了。

    “啊——”

    一声惨叫,今日,宫正终于打破了受刑时的沉闷。

    这也难怪,毕竟今日的刑罚实在是太残酷了,在张启功的命令下,三名黑鸦众死死抓着宫正的手,将一根根铁针凿入宫正的手指指甲缝,痛得宫正昏厥的次数,比昨日还多了十几次。『注:请谅解这段无法详写,作者有尖锐物不适症,要在脑海中模拟这个场景非常难受。』

    可即便如此,宫正依旧死咬着牙,不肯招供。

    恨地张启功一怒之下,叫黑鸦众拔掉了宫正的小指指甲,再一次令宫正痛得昏厥过去。

    足足两三日,在太子府那被改成私牢的原酒窖内,宫正被张启功百般折磨,几次痛死过去。

    可如此残酷的刑罚,亦无法撬开宫正的嘴。

    十二月初四,无风,小雪。

    在东宫的侧殿,赵弘润站在窗口,负背双手,静静看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花。

    片刻后,黑鸦众的首领阳佴迈步走入了侧殿,在与宗卫长吕牧相互点点头打了声招呼后,走到赵弘润身后大概一丈位置,拱手抱拳说道:“太子殿下,您召见卑职?”

    “唔。”赵弘润转过头来,随手掸去几片从窗口飘入,飘到他肩上的雪花,问道:“那个宫正,他可供出了萧鸾的下落?”

    “这个……”阳佴脸上露出几许为难之色,低头说道:“还、还未曾。”

    “唔?”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见此,阳佴遂将宫正这几日在遭受酷刑时的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弘润。

    待听说宫正在酷刑下居然毫无屈服的意思,就连赵弘润都感觉有些意外。

    要知道,单单是阳佴口述的那些酷刑,赵弘润只是听在耳中就感觉头皮发麻,实在很难想想,宫正那个看似文弱之人,居然能撑下来。

    “……太子殿下,卑职恳请太子殿下再给我等几日工夫。”见面前的太子殿下似乎面色不太好看,阳佴有些惶恐地请示道。

    然而,赵弘润并没有斥责阳佴或者张启功的意思,在想了想后,说道:“带本王去看看。”

    阳佴不敢阻止,遂跟着赵弘润与宗卫长吕牧,乘坐马车来到了太子府的私牢。

    在进入私牢的时候,宗卫长吕牧扫了一眼内部,有些不满地嘀咕道:“这里……还真是被改地乱七八糟啊。”

    曾几何时,他们宗卫们也时常跑到这座酒窖来取酒喝,如今,看着这座熟悉的酒窖被改得面目全非,吕牧心中亦有些不舒服。

    听到了宗卫长吕牧的嘀咕,赵弘润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太子府前院西侧几座屋子,是他划给张启功作为办案之地的,纵使张启功私下将这座酒窖改造成了私牢,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更何况,「太子府都尉署」,的确需要一间不为人所知的私牢,毕竟有些人犯,总不好交由刑部吧?——有些事,纵使是赵弘润,也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

    拍了拍吕牧的肩膀,赵弘润迈步走向地牢的深处。

    待等走了七八丈远后,他忽然听到地牢深处传来一声凄厉但短促的惨叫,显然是正在受刑的犯人抵不住酷刑,昏厥了过去。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此时在地牢深处的刑房内,宫正再次被张启功折磨地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张启功面色阴狠地准备叫人用冷水泼醒宫正时,忽然有一名黑鸦众疾步走入刑房,提醒张启功道:“张都尉,太子殿下来了。”

    “……”张启功愣了愣,伸手阻止那两名黑鸦众用冷水泼醒宫正,转头看向刑房的入口,正巧看到黑鸦众首领阳佴推开了刑部的门,随即,身穿着朱红纹龙锦袍的太子赵润,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此,张启功连忙走上前几步,拱手施礼:“臣张启功,见过太子殿下。”

    “唔。”赵弘润点点头,随即用目光在刑房内扫了几眼,最终,他的目光落在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的宫正身上。

    “他还是不肯招供?”赵弘润问道。

    张启功低了低头,拱手恳请道:“请太子殿下再给臣一些时间……臣保证,定能撬开此人的嘴。”

    赵弘润不置与否地点了点头,迈步走上前,打量着已昏厥过去的宫正。

    虽然他并不清楚张启功拷问宫正的具体过程,但看着宫正满身遍布血污、甚至还遗留有烙印痕迹的衣袍,他也猜得到,这个萧逆成员在这两天,必定是饱受酷刑。

    “这里,有点冷啊……”

    搓了搓手,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刑房内的火炉——即施行火烙刑法的那种,示意一名黑鸦众道:“添些炭火,把炉子烧旺点。”说着,他又吩咐另外一名黑鸦众:“去烫一壶酒。”

    “是!”两名黑鸦众抱拳而退。

    『这不是蛮顺从的嘛。』

    看着那两名黑鸦众离去的背影,赵弘润在心底想到。

    事实上他并不清楚,黑鸦众也并非个个都桀骜不驯,再者,就算是像幽鬼那种拥有代号的黑鸦众,也不敢在他面前有何冒犯。

    看着一名黑鸦众在火炉内添了些柴火,赵弘润伸手烤了烤有些冻僵的双手,同时吩咐道:“吕牧,把他叫醒。”

    听闻此言,当即便有一名黑鸦众提着一只水桶走向宫正,但是半途却被宗卫长吕牧挥了挥手,走到昏厥的宫正面前,一手捏住后者的下颌,一手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后者的脸庞。

    逐渐地,宫正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待恢复了几分意识后,他正要像之前几次那样嘲讽张启功,却猛然看到一名身穿纹龙锦袍的男子正站在火炉旁烘手取暖。

    瞳孔猛然一缩,宫正顿起收起了轻蔑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凝重。

    “……太子赵润。”他一字一顿说道。

    赵弘润回头看了一眼宫正,随口问道:“你认得本王?”

    宫正摇了摇头,用连他怕是都没有意识到的凝重语气,沉声说道:“姬赵氏的龙驹……宫某还是认得出来的。”

    “姬昭氏的龙驹?什么玩意?”赵弘润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这时,一名黑鸦众提着一只铁壶走了进来,说道:“太子殿下,酒烫好了。”

    听闻此言,宗卫长吕牧接过铁壶,倒了一杯热酒给赵弘润。

    只见赵弘润抿了一口热酒,长长吐了口气:“活过来了……今日还真是有点冷。”说罢,他见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遂问道:“要喝点酒暖暖身子么?”

    可虽然是问的语气,他却不等宫正回答,便一边走向屋内唯一的一张案几,一边随口说道:“给他一杯。”

    听闻此言,宫正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太子殿下,这招,张都尉昨日就用过了……”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宗卫长吕牧端着一杯酒走到他面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将酒杯递到了他嘴边。

    『真的是给我喝?而不是用酒泼在我的伤口?』

    宫正愣了愣,随即在宗卫长吕牧那不耐烦的催促下,咕嘟咕嘟将那杯酒喝下了肚中。

    酒有点烫,再加上宫正喝得太快,使得胸膛隐隐有种火烧的感觉,但这种灼热的感觉,却逐渐驱散了体内的寒冷,让他感觉软和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这个赵润。』

    宫正用更加凝重的目光看向坐在昨日张启功位置上的赵弘润。

    从方才的事上,他可以感觉地到,这位魏国的太子殿下,那是一个非常霸道、自负、并且骄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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