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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没有其他的手段吗？”沙破军突然怒喝道。
田巴又是退了一步，带着哭腔回道：“我给他们下了秦军给我的泻药，不过我不知道那是慢性的散功散。”
“原来如此，秦军真会玩，你可真傻！”金子听的津津有味，最后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我当时太年轻了，我真不是想害大家的。”说着，田巴突然对着墓碑方向跪了下去，大声哭述道。
“心中没有恶念，就不会被人利用，心中存有义理，就不会做出伤害手足的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过错。你用余生守墓去弥补，怕是不足平息他们的怨恨，首恶不除难以平息亡者的怨气。”沙破军手背在背后，喃喃地说道。
“大师，你说我该如何是好？”田巴跪着爬到沙破军的脚边。
“我问你，当年稷下学宫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发生大难，又有多少人逃了出去？他们现在何处？”沙破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情冷漠，故作高深样，提出了其他的问题。
“当年稷下学宫很是繁荣，学宫有上千人，这里不仅包括学宫的老师，求学的人，还有一些因为战乱来这寻求庇护的人，当年秦军血洗的时候，确实有一部分人逃了出去，逃出去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大多是来学宫寻求庇护的，而学宫本来的老师，学员能逃出去的几乎没有，秦军重点就关注这些学宫的学生，听说秦皇亲自下令诛杀学宫的教员和学子。至于逃出去的在哪，我没太关注，我只知道现在住在昌邑孙喜师兄逃得一命，因为他后来偷偷的回来过。”被沙破军吓到的田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了对方。
对于田巴的回答，沙破军很不满意，冷着脸诈道：“我在这里还看到不少军士模样的冤魂，他们什么来历？”
“可能是避难的逃兵吧！当年齐王降后，部分将士不甘心就此投降，挣扎着和秦军打了一场，结果是显然的，他们中有不少人和学宫关系深厚，所以有一部分逃兵逃到了学宫来避难。”田巴皱着眉头回忆道。
沙破军想了想，这不就是当年父亲反抗暴秦的那一场战斗吗？不过面色并未作出改变，依然露出冷漠的神情，淡淡地问道：“他们都死在了这里吗？有人逃出去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田巴听了沙破军的问话，有些疑惑，怎么对方对这些军士这么关心。
沙破军发现在田巴这里很难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你想要平息他们的怨恨就必须清洗自己所犯下的罪孽，首恶不除，即使是你自杀以求谅解，这些亡灵也是不会原谅你的，只有诛灭了首恶，再以守墓的形式来清洗罪孽，等你死后见到了他们，才会得到他们的谅解。”
“首恶！首恶！”田巴喃喃自语道。
“按你所言，首恶就是你自己，齐国的后胜，秦国的王贲，据我所知，王贲已经死了，他的后人也被秦二世灭门了，后胜的踪迹我不知，这要你自己去寻找。”
“王贲死了，后人也没了，那我找谁去复仇？”
“灭你全门的暴秦。王贲不过是个执行者，并不是真正的决策者，他并不是真凶，如果他还活着，你杀了他，也仅仅是缓和他们的怨气，并不会根除，只有暴秦的消亡，他们的怨气才会逐渐散去。”
在听了沙破军的讲述后，田巴口中就一直念叨着“暴秦！暴秦！”，在墓碑前来回走动，不时地拍拍手，跺跺脚。
在一旁看戏的金子咂咂嘴，小声地嘀咕道：“这老货被师兄骗的团团转。”
李仙儿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掐住金子的腰，低声斥道：“小心说话！”
金子连连点头，好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田巴并没有注意到金子这边的动作，他转了好几圈突然醒悟道：“大师，你的意思是我只要诛杀了后胜，再等到暴秦的灭亡，他们的怨气就消散了？”
“可以这么说，这些事如果不是你亲手做，那么你就要继续守在这个墓园中直至老死。”沙破军清冷的声音传入田巴的耳中。
“如果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我情愿为他们守一辈子的墓。”田巴发呆地看着满山的墓碑，言语中有着伤感。
沙破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周通几人离开了学宫。
第九十一章 消息
守墓人田巴被沙破军忽悠的找不着北，在离开学宫后，金子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想知道为什么沙破军知道田巴的过往。沙破军却是淡定地答道，他也不知道。对于这个敷衍的答案，充满好奇心的金子怎么能接受，一再地缠着沙破军询问倒地用了什么仙法探知了对方的信息。
“这是简单的推理，我通过鲁真那得知了守宫人的消息，虽然鲁真并不知道是田巴出卖了学宫，害的学宫落得这般下场，但田巴的过往，还是知道的。我通过语言上的诱导，让他自己说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师兄，你太坏了，我要离你远点，免得我什么秘密都被你诈出来了。”说着，金子又是远离了几步，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周通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凑到金子身边：“你有秘密？”
“那是，谁没有一两个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金子昂着头，撇眼看向周通。
“说来听听，我们大家都很有兴趣！”周通笑道。
“正事要紧，我们回临淄修整下，然后去昌邑。”骑在马上的沙破军，面色严肃，并没有关心金子的秘密是什么，而是低头沉思刚才从田巴处得到了信息，田巴有提到学宫有一个孙喜的幸存者，或许能从他那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若是没有那这条线就只能断掉了。
郦商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主公是要找那个叫孙喜的人吗？”
“这个人是当年学宫血案的幸存者，若是他那没有我们想要的消息的话，我们就只能放弃这条线了。”沙破军略显担忧地回道。
“这个不知道鲁真那有没有消息，我们回到临淄的时候可以问问。”郦商略作思索，提议道。
“但愿吧！”沙破军对此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逃难的人又是畏惧暴秦不敢露面，这个孙喜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了，还冒着风险偷偷回来一次。
……
临淄城纵横派据点，鲁真看见沙破军等人从学宫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前，急切地询问今日进展如何。沙破军挥挥手示意进去说，现在人多眼杂，鲁真领着沙破军等人来到了议事堂。
诸人坐定后，鲁真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询问学宫的情况，是否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沙破军喝了口水，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桌面，缓缓地说道：“今日算是有些收获，只是这个守墓人知道的并不多。”
“主公真是厉害，这老家伙居然肯和你们说过往的事。”鲁真赞叹道。
“他就是田巴，我曾经问过你的，你也曾说过灭门惨案可能和他有关，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元凶之一。”咚咚的敲击声伴随着沙破军低沉的声音传入在场人的耳中，鲁真等人都很惊讶田巴就是凶手的事实。
“不会吧！他是学宫的新生代领袖，将来是要继承学宫的，怎么会下此毒手。”鲁真不可置信地看着沙破军。
“他自己说的。”沙破军露出了爱信不信的神色。
“你们说话真麻烦，我来解释吧！事情大致是这样的，我们到了那，那老头撵我们走，不肯和我们交流，沙师兄便说自己是受死去的亡魂指引而来，通过言语诈他，结果这老头吓尿了，把自己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的都倒了出来。不过这老头确实该死，害死了这么多同门，即使为他们收尸守墓也洗不清所犯下的罪过。”金子想到田巴因为私欲，做出那无知的行为，害死那么多同门，就很愤恨。
“难怪大秦没有追究他替学宫收尸还为学宫人守墓的罪过，原来他当年就投靠了大秦。”鲁真咂咂嘴，恍然大悟道。
“可惜田巴所知甚少，对逃到他们那的骁骑军残部也没有过多关心，所以此去我们其实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沙破军叹了口气，对此次的结果很不满意。
“主公莫要担心，是人就会留下踪迹，我们纵横派最擅长的就是打探消息，我们会持续跟进这件事的。”鲁真拍着胸脯说道，接着鲁真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沙破军点了点头，微微坐正，面容严肃，看着鲁真说道：“说吧，有什么难言之隐。”
“主公，有个坏消息，你可能要接受。”说着，鲁真又是小心地看了看沙破军。
沙破军被鲁真的样子给逗乐了，面带微笑说道：“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你说吧！”
“我刚得到消息，胡亥继位后，将修筑阿旁宫的所有劳役派去骊山修建秦始皇陵。”鲁真一口气将这个情报告知了沙破军，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公你要找的沙老将军的旧部恐怕也要去骊山修墓。据我所知，这些修墓的人最后只有一个结局。”
“是死吧！”沙破军长出了一口气，敲击桌面的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皆是紧张地看着沙破军，等待他的回答。
沙破军沉思了许久，面色缓和了下来，笑着回道：“都看我做什么，鲁真你给我派人好好探查在骊山有多少沙老将军旧部，看看他们的近况如何？告知他们我在想办法救他们出苦海。”
鲁真拱手领命，周通想到英布等人似乎是从骊山逃出来的，提醒沙破军道：“军哥，英布他们不是从骊山逃出来的吗？”
“正是因为他们逃出来，这事才不好办，那个时候秦皇还在世，修建骊山陵墓不是重点，而且因为英布等人的出逃，让秦军认识到骊山的人手不足，加强了对骊山的守卫，现在若是有人想再次出逃恐怕不易。”沙破军皱着眉头，带着担忧的语气说道。
“那要怎么办？”金子忍不住发问。
“这就要鲁堂主多费心了，你要给我摸清楚当年被俘的骁骑军现在还有多少人，他们的处境如何？是集中在一处，还是分散在各处？秦军守卫如何？有没有可以收买的秦军将领？”沙破军边想边敲击着桌面，咚咚的声音似乎在提醒众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鲁真点了点头，应声道：“若要我们救人恐怕有难度，但打探消息交给我们准没问题。”
“那骊山的事就先交给你了，等你打探清楚，我们再商议怎么救人。我和郦商就先去巨野，去会会护剑营的石津。”
“诺！我会尽快查清那里的虚实。”鲁真拱手应道。
第九十二章 齐王珍宝
告别了鲁真，沙破军等人踏上了前往巨野的旅途。不过，沙破军对曾经逃到学宫的残部还没有死心，他觉得田巴所说的那个叫孙喜的幸存者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于是决定带着众人改道去昌邑寻找孙喜。
等沙破军和周通等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昌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沙破军没有直接去纵横派据点，而是找了家客栈休息，让小二上了些酒食，缓解下旅途的劳顿。
“昌邑城不小啊！我们上哪去找孙喜？”金子给自己满了碗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是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