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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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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粲当即回复,说你看成皋能攻则攻,不能攻就为我堵在城外,不放徐州军南下与祖逖相合——援军我不是能派的,已遣三千去助守孟津,我现在手头兵马也不多啦。随即他便离开偃师,渡过伊水,与刘雅会合,去邀击祖逖。
  这一番调动,等到消息传到阳城山麓,祖逖再快马命汜西的坞堡燃起烽火,以提醒裴该,一来一去的,就折腾到刘勋攻打成皋的第二日深夜时分了。正好在裴该拿下了七星堡的同时,消息通过烽火顺利传达给了成皋方面。
  裴该不禁仰天而叹:“此天之所以佑我中国,而消胡运也!”
  他本不信鬼神,认为时局在人心而不在天命,但穿越过一回,过往的很多理念都因此动摇,总觉得冥冥中自有深意在……上天派我来到此世,就是要扭转华夏这数百年血火纷争的历史的吧!不管这所谓“上天”究竟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于是当即下令,全军西进,去打巩县。
  首发就是刘夜堂所率的“厉风”三营,他们从成皋关上下来,未及抵达成皋城外,便即接到将令,于是折向西南,渡过伊水,直取巩县。到了城下之后,先扎下营垒,砍伐树木,打造攻具,同时派人射箭书入城,要求对方投降。
  可惜书信石沉大海,未见答复。
  胡汉政权此前蹂躏河南,围困洛阳,所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没想着巩固已占领土——因为自汉主刘聪以下,都妄想只要擒住了晋怀帝,自然天下唾手可得,到时候再派员来接收各城也不为迟啊。故而当晋军杀到的时候,河南各名城大邑都只有千人左右守军而已,还泰半是些地方武装,只是暂时接受了胡汉的封号。
  由此裴该大军一下成皋关,成皋守将便即开城迎降。只是此时局面又与那时不同,当日刘乂大军丧败,自弃了成皋关后,连成皋城都不敢进,便自近郊呼啸而逃,然后晋军旌旗蔽日,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则成皋守将哪还敢起抗拒之心呢?
  然而等到刘粲率军南渡黄河后,便向偃师、巩县等城派去了将领,接收防务,原本笼罩在河南上空的浓厚乌云,就此变得更加混浊起来。强弱大小,乃至胜负之势,不是那些色厉内荏的地头蛇能够看得清的,他们只见着胡汉军势大,且多为骑兵,装具精良、士气高昂——当然是跟他们自己比——无不胆战心惊。如今虽然有晋军从东方杀到,看起来也不过数千人而已,而刘粲主力虽然南下延寿城,距此也仅仅四十多里路程,援军瞬息可至,在这种情况下,哪有投降之理啊?
  再者说了,此刻城中守将换上了胡将,虽然他领进城来的不过区区十数骑,也不是组织力低下的旧时守军所敢于违抗的。
  巩县不肯投降,本也在意料之中,刘夜堂并不着急。他在城下休整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想发起进攻,裴该率领大军就赶到了。
  ……
  裴该为什么来得那么迟呢?成皋城下七星堡之战,前后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而已,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问题战后还需要打扫战场、安排留后事,再加上士卒厮杀多时,也都疲累了,不可能再让他们披着月色赶路。
  真正“月色满弓刀”的只有文朗所率部曲骑兵,他们前出三十多里,于路搜杀了不少逃亡的胡兵、胡将,斩获首级十多枚——按照徐州军法,只有统率百人以上的将领,才有资格被砍下脑袋来报功——可惜没能拿住刘勋。等文朗返回七星堡附近的时候,就看战场已经基本打扫完了,裴使君端坐在天权堡前,四周密密匝匝的火把耀如白昼一般。
  裴该是正在接受献俘。
  刘勋所部胡军三千人,在两日的攻城战中折损了一停有余,剩下的三成战殁,两成逃散——黑夜中难辨方位,很多直接撞到了“武林”、“蓬山”二营的刀口上——有将近四成都做了俘虏。虽说对于俘虏中那些缺胳膊少腿,或者重伤垂死的,王泽等将都下令直接一刀斫了——“这般形状,如何好去献与都督?”最终押到裴该、陶侃面前的,也有千人上下。
  这些胡将、胡兵全都反绑双手,被用绳索系成一串,再无往日骄横跋扈之态,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如同冬夜里在草丛中瑟缩发抖的小兽一般。到得裴该面前,押解的徐州军齐声暴喝,俘虏们纷纷俯首跪倒——有几个行动迟缓一些的,难免遭到矛杆、刀背捶挞,被打得鼻青脸肿。裴该面色阴冷,缓缓地扫视这些俘虏,随即喝道:
  “汝等祖先本居草原大漠,因为内部倾轧,五单于纷争,呼韩邪始率汝等祖先入于中国。中国给予汝等土地,允汝等劳作求食,以汝等为子民,如何不感恩德,反随刘氏谋反?今落我手,尚求活耶?!”
  俘虏们纷纷磕头如同捣蒜,请求宽赦。裴该注目一名胡人,喝问道:“汝何不拜,乃欲死乎?”那胡人看似有些身份,当下梗着脖子回答说:“成王败寇,若使君允我等活,我等必为使君效命,若不允时,请勿折辱,一刀给个痛快的吧。岂求活便可得活耶?”
  裴该微微一笑:“说得好,如此便从汝所愿。”当即一摆手,数十名徐州健卒便即跳荡出来,纷纷手起刀落,将包括此人在内,那些不肯求饶的胡兵一刀一个,尽数斫翻在地。
  这本是预先商量好的戏码,但王泽却也特意掺杂在其中,一刀劈翻一名胡兵,随即从怀中掏出枚漆盏来,就着断腔接了满满的一盏血浆,喜孜孜返回裴该身边。裴该不禁横他一眼:“卿欲做甚?”


第三十六章 受降
  王泽盛上一盏血酒,是预先得了甄随的吩咐,想让裴该如同昔日奖掖“蓬山”营那样,以胡血涂晋旗。他知道裴该话还没说完,受俘事亦未终结,对于剩下这些胡俘是杀是收,也没有下最终决断,所以还不忙着提出请求来。但他这番举动实在太显眼啦,裴该当即转过头去,横他一眼,问道:“卿欲做甚?”
  王泽只好一躬身,双手奉上血盏:“请都督也以胡血涂我劫火之旗吧。”
  裴该面无表情地单手接过血盏。王泽正待命部下取过赤底火鸦旗来,却见裴该将手腕一抖,满盏血浆,尽数倾落。王泽又惊又急,忙问:“莫非都督认为我等的功劳……”
  裴该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拾人余唾,汝便不羞耻么?”不等王泽抗辩,他便继续说道:“允卿将北斗七星绣上右营旗角,以记今夜之战。”
  王泽闻言,转怒为喜,急忙躬身致谢——都督真是赏罚分明,你听他说的“将北斗七星绣上右营旗角”,没甄随你中营的什么事儿。这是都督的金口,在座人人听闻,甄随你也无从责备于我吧,想分润我的功劳,门儿也没有啊!
  随即裴该又将目光移向那些胡俘。这群人本已丧胆,还有些骨气,或者不如说还想绷着架子的,都已被晋兵所杀,余者无不拜伏在地,哭泣求饶,都说自己当兵只为吃粮,或者是被协迫的,实实不愿随同刘氏叛乱哪!
  裴该冷笑道:“汝等践躏我田土,杀戮我士民,罪无可绾,今为所俘,还奢望苟且而活么?谁敢坦言,手上无一丝晋人之血,我便饶他性命!”
  当即就有十几个胡人叫起来了,说我是清白的呀,我从军不久,从来没有杀戮过晋人。高乐在旁道:“禀都督,彼等都是刘勋所部,积年的胡贼,我等打探得实,其中哪有新募之卒?不过欲求活,故此诳言相欺耳,都督勿信!”
  裴该点点头,又一摆手,那些晋军勇士再次跳荡出来,把那些自称清白者又尽数砍翻在地。
  剩下的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连连磕头。忽见晋军中闪出一人来,快步来到裴该面前,双膝拜倒,口称:“小人刘光,也是胡人,但实仰慕中国,不欲为虎作伥,因此降于都督麾下。彼等是我族人,多无为恶之念,只是受各部大人蛊惑而已,始乃从贼。虽然罪恶滔天,但请都督一念之仁,为彼等开一条自新之路吧!”
  裴该冷笑摇头:“如何自新?若纵归彼等,必然又去从贼;若收容之,彼等亲眷都在平阳,岂肯为我所用?”
  刘光忙道:“小人亲眷也在平阳,却情愿抛弃家小,为都督效死,想彼等之心,亦皆同理。且都督将来率无敌之师,北渡黄河,扫荡河东、平阳,杀尽篡僭,恢复中国山河,我等追随都督,便可返归故乡,与家人相会,同为都督治下百姓,岂不是好?还望都督宽宥!”
  裴该貌似想了一想,便即将目光投向那些胡俘:“汝等可愿从刘光之言,抛弃家眷,而为我前驱么?”
  生死关头,谁还在乎家眷……再说了,也不是你顾恋家眷,便可与其欢聚的,相反,只有暂时抛下,降了晋人,将来如刘光所言,或才有团圆的一日。因此那些胡俘纷纷喊叫:“小人等愿降,愿弃家小,为都督效死!”
  裴该曲起三枚手指来:“若欲活时,须依我三事。第一,皆不得髠发从胡俗,从前髠者,先剃尽了,如刑徒状,待发长时,如中国人一般结髻;第二,皆不得再以胡语交谈,若不会中国话,限令一月内学会……”不过这些胡人入居并州、司隶已历数世,先前刘光就说过,基本上没人不通中国话,匈奴语就如同清代中期以降的满语一般,如今只是某些贵族大人自重身份的工具而已——
  “第三,当习我军令,从我指挥。若不肯从,今日便死!”
  这套把戏,自从裴该进入天玑堡,见到不少胡人跪地请降后,便即开始筹划。他和陶侃商议,要不要将胡人全都杀尽呢,还是可以收归军中?陶侃乃道:“从来战阵之上,杀降不祥,前在阴沟水畔不过数百人,且多有氐、羌杂虏,杀之以振军心,未为不可,然今恐不止数百,岂可一概杀却?若见胡即杀,从此再无降者,临战死斗,则必致我军卒无益多损。且彼等皆平阳等郡人,若能收为使君所用,将来渡河以向伪都,也可召唤内应。还望君请详审之。”
  裴该问他:“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收之,安可信用?”
  陶侃答道:“吾闻使君尝言,胡可入中国而为中国人,只要其心向王化,且无旧族羁绊即可。今将彼等收降后,使从中国之俗,行我军之令,打散归于各部,日久浸润,岂有不能信用之理?使君,军威若盛,即异族亦可用;军威若丧,即本族无可信啊。只在如何驾驭,天下岂有全不可用之族属乎?”
  其实裴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他并不想煽动种族血仇,也没打算把胡人彻底杀戮干净——说不定后世自己以及亲朋好友之间,就有不少胡人的后裔咧。先前在阴沟水畔杀数百人,无须皱眉,如今若大过此数,甚至今后还可能更多,他实在是下不去手搞种族大屠杀哪。之所以询问陶侃,是想知道这年月士人的普遍想法,以免自己混百族为一家的理念太过惊世骇俗,引发身边人不必要的疑虑。
  不过他明显有些想多了,这年月民族主义思潮尚未萌芽,而且匈奴人还算不上外来的侵略者,大多数士人只当他们是国内的谋反恶徒而已——从来中国至大,国内的叛乱常有,国外的侵略者……你们最多也就汉初时杀到过甘泉宫附近而已吧。甚至于在陶侃等南人看来,若胡人不僭号称国,隳败故都、劫掳天子,也未必就比那些窃据国柄的“北伧”更可恨……
  就此裴该与陶侃商议了一套受降仪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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