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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飓风上，一缕细弱、带着毒素的精神力被她引入了识海中，不过她作为一个半虫族，这等带着强烈毒素的精神力她也不敢触碰，更不敢让其留在她的识海内，便往中间未知的黑洞中一扔，见伦瑟公主的精神力全部都被吞噬了，黑洞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她也就不管其他，从识海中回到现实。
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看到伦瑟公主的身体开始消散。
就像是被风腐化了一样，她的皮肉、骨头一点一点的凋零，化为风沙飘散，伦瑟公主凋翘起嘴角：“终于。”
第二王夫沉痛的说，
女王冷静的回答，
第二王夫的视线挪动，最后固定在女王的发迹之间，他怔怔道：
女王亚麻『色』的长发垂落的位置，一根白丝异常显眼，第二王夫看着那一根银丝，压制住喉头的颤抖，问：
女王握住第二王夫的手指，拍拍他的肩膀，
第二王夫头靠在她的颈侧，一手揽住女王的腰，他曾经是人类转换来的，还残留着人类所特有的泪腺，女王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开始湿润。
这位跟随她多年，又固执的选择成为她王夫的男人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即使是吃起醋来也是风度翩翩，她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这位王夫哭泣了。
第二王夫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女王回手抱住了第二王夫，她温声道：
第二王夫再次抬头，又恢复成了以往所见的样子，他单膝跪下：
女王的眼神有了软化，这么多年，突然有了再次心动的感觉，她温声道：
就在这一刻，女王骤然回头，看向伦瑟公主的房间。
一股奇异的、微妙的力量传遍了世间。
虫族基因的进化和稳定，一直都只能依靠虫族女王，否则他们只能一代比一代弱，这种情况在高阶虫族上尤为明显，公爵大多数情况下只能生下伯爵级别，血统能力一代比一代递减，这也是当初迦铭公爵将手伸向卡捷琳星球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能引领全民基因稳步进化，维持虫族等级不会衰弱下降的，唯有女王。
可现在的女王也是由人类创造而出的，也因此，进化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否则，虫族的体系中，从来没有一个等级，叫做公主。
之前的宇宙中，只有老一辈的女王死去，才会有新一代的女王诞生。
在伦瑟公主的身体被吸收完毕的瞬间，从高等虫族到低等虫族都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应。
他们感觉，自己更加强大了，这种逐渐的强大溢散在体内，引领着他们逐渐进化。
基因播散的速度很快，这种播散甚至跨越了无尽的宇宙空间，卡捷琳的心口中，似乎有无数人的心跳跟着她一起跳动，在同一频率上，规律的跳动着，那一瞬间，仿佛亿亿万万的信徒集中在她的心口之间。
无数虫族的心口，无数双眼睛，无数的感触。
只要她愿意，她甚至能轻易的感受到每一只虫族的触觉、味觉，即使是跨越了几个星系，都不能阻拦这种感知。
对面的少女看着她，微笑，
虫族，本身就只有一个整体而已。
瞬息之间，女王走进来了。
她问：“伦瑟还留下什么？”
卡捷琳张开了手指。
手中是一对复眼，就像纯粹『迷』人的黑珍珠一样瑰丽。
女王接过这双眼睛，凝视半晌，最后送上轻轻一吻：“再见，我的女儿。伦瑟。”
再见。
这是一个令整个虫族振奋不已的日子，也是一个令整个虫族悲伤的日子。
女王最优秀的女儿，伦瑟公主离世，而原本在公主出生就该有的全民进化，在这一天得以完成，之后的研究中得出结论，这次进化让虫族的身体对大多数针对虫族的病毒或毒素都产生了抗体，而虫族的寿命也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极大的极高，体质和精神力也有小幅度的提升。
卡捷琳在这一次亮相后，就被虫族女王安排去了虫族最高等学府，与卡捷琳一道去的，还有她的宠妃薛恒。
至于繁衍的问题，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卡捷琳在收拾行囊，她手中是女王给她的精神力修炼的感悟，身后是正在盘腿打『射』击游戏的阿恒，她的视线盯着屏幕，对卡捷琳说：“婕铃姐姐，你不开心？”
“伦瑟毕竟是我的姐姐，”卡捷琳沉默一下，“即使过去很多年见过面，她依然是我的血脉亲人。”
阿恒打游戏的动作缓了一下，一辆敌机将她控制的战机击中。
“血脉亲人？”阿恒疑『惑』，她是真的不太懂这种感情，有些记忆会突然就记不清了，有的又记得异常清晰，她想起的是被她掰掉了半个脑袋的生父，被她用各种方式杀掉的弟弟妹妹们。
血脉亲人？
不过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代号而已，也在可以随便杀死的范围内。
但是再往遥远的，遥远到前世的记忆去想，她又不太记得那些光影交错，遥远到让她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世界了。
她索『性』丢开遥控器，一把扑倒了卡捷琳：“收拾东西让家庭机器人做就行了，今晚，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别墅外面的花园？”
第128章 曾经
当天夜里；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这个梦真的是她这些年来从未做过的奇怪； 她身临幻境，头顶上是虚幻的星空，脚下是一片荒漠，她仰起头； 看向头顶的星空。
之所以认为是虚幻的，是因为这片星空就像是用古老的模板游戏做出来的； 每一处都透着纸片感和虚假。
虚空中有一个空洞。
在她精神的识海内，那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敢接近的领域； 这片区域是如何塌陷到现在的，她记忆尤新。
那是能将很多东西吞噬的洞『穴』； 她站在虚无的黑暗中，无所适从。
她的耳畔是若隐若现的声音。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听到女子在叫着她的名字：
阿恒不语。
她的注意力彻底被头顶的黑洞所吸引。
有一缕淡绿『色』的光在黑洞中扭动着； 似乎要挣脱出来，又被彻底的压制。
阿恒试探。
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说着，
阿恒笑起来； 她从轻笑到狂笑； 她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从她成为楼宇阁阁主之后； 很多人憎恨她、畏惧她、厌恶她，他们诅咒着她不入轮回，永堕地狱，永不超生，可就再没人说她是可悲的，她说：
伦瑟公主的精神意识现在依靠着阿恒的识海生存，她能感觉到，阿恒的识海中有某种未知的力量，温养滋润着她即将消散的精神力，可是她无法走出黑洞，似乎有一层屏障将她禁锢在其中，然后吸收消耗着她的意识。
如果她还是精神力在双s级别的时候，她就不会如此无力，可是她现在就像是积重难返的病患，她蜷缩在黑洞中，无法反抗黑洞中的未知力量，这股力量虽然温养着她的精神力，可是却在极力将她的意识撕扯成碎片，或许再过两三天，她就再无自主的意识。
她看到了关于阿恒的、很多回忆，关于爱，关于恨，关于亲情，在被吞噬的黑洞中，藏着记忆碎片她都看了一个遍。
在黑洞里，包含了很多美好。
伦瑟看到的阿恒被黑洞吞噬的记忆碎片。
那是曾经的幸福。
原来，阿恒也曾那么单纯善良过，她也曾经对她遇到的、陷入困境的人伸出援手，她也曾乐观开朗的依赖着自己的养父，在遥远的前世，她所绘画的世界里，也曾『色』彩鲜妍，有阳光、有蓝天、有飞鸟，一切充满了勃勃生机。
伦瑟一声叹息：
阿恒条件发『射』反驳：
是否在很久远、久远到让她都感觉到模糊的过去，她曾经无忧无虑的躺在一片草地上，观察着天空的浮云飘散，是否在很多年以前，她似乎有过无忧无虑的开心生活。
为什么，突然就全部都舍弃丢下了呢？
离开卡捷琳星球的时刻。
曾经认识的、爱的、恨的，似乎都在她心间一一淡去，直到只剩下干巴巴的记忆。
阿恒重复：
伦瑟冷笑，
伦瑟轻轻说，
阿恒是被吓醒的。
她从大床上起来，扑过去打开对面镜像，看着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眼皮下带着严重青黑的少女。
遥远的过去，有多遥远？
好像离她彻底堕落，不对，是彻底看清这个世界的法则，也不过是过了三年……好像是三年的时间吧。
她不确定了。
找回过去那个我？
过去的那个我是什么样？
她想起了她手痒的想直接残忍虐杀的、有着明朗笑容的娇弱少女。
如果不是婕铃姐姐的阻止，她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那个娇弱的少女。
过去的那个我？
软弱，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可是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欺凌。
过去的那个我。
就像那个娇弱的少女，很容易就被人捏死。
阿恒打了一个寒颤，她突然清醒，掬起一捧冷水拍在脸上，对着镜像中的少女『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她指着镜像中的少女，说：“你还是给我滚吧，找回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我？”
“我不！”
镜像被精神力所切割成两半，她低声笑着，精神力将镜像割裂成千万个碎片。
于是千万个她在镜像中发出沉沉的笑声。
耳畔传来伦瑟公主的声音，
她在识海中厌恶的回答。
然而，再无任何回应。
阿恒换了一副样子，她与卡捷琳公主到了虫族顶级学府，百折星的学府集中了所有鬼斧神工的精巧设计，半空中悬浮的楼层、四处飘浮不定、依靠着空气阳光就能自由生长的绿植，精致奢华又大气的设计让人为之赞叹。
虫族的顶级学府，所有虫族民众向往的最高学府。
可是她却没有了新鲜感。
不知何时，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褪『色』，只除了卡捷琳。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的思绪都被这一个人所充斥，让她再容不下任何东西。
过去，好像也有过亲人。
但是，那些不是化作一个苍白的符号，就是变成了一段被抽去情感后余下的、空洞的回忆。
如果是过去的那个她，一定会对星际世界报以极大的兴趣吧？
卡捷琳和她分在不同的班级。
除了晚上的宿舍是在同一双人间，她被分配在中班，而卡捷琳则被分配到了更高一届的优等班。
那时候，阿恒是要强烈反对的。
卡捷琳是她的！
是她一个人的！
怎么可以将她和卡捷琳分开呢？
可是话说到喉咙，又被她吞下去了。
卡捷琳也有自己的空间。
不，卡捷琳不该有自己的空间，没有她在身边，卡捷琳的视线会转向那些等着上她床的妖艳贱/货身上，然后就不会挪开了！
两种声音在她脑海中争吵，她头痛欲裂。
伦瑟公主，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对于两人的分班，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竟然点头同意了。
她听到自己说：“婕铃姐姐，我们，不用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你也该有你的空间，我们不是彼此心灵相通吗？”
卡捷琳虽然欣慰于她的变化，可是那一刻，她竟然感觉不到阿恒的情绪。
阿恒的情绪，是空的。
之后，她作为一只被伪造出信息素的虫族，进入了虫族的顶级学府，成了一名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