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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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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眸中闪过一抹寒意,“后日就是马球赛,孤请了甘大儒和厉出衡,那杜如笙想必也会到场,孤倒想看看这个杜氏女到底是何花容月貌,让澜儿如此上心。”
  杜且慢条斯理地回到杜府,硝烟已散,平氏大势已去,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可杜如笙竟当堂喝斥平氏,还叫嚣着要把她发卖出去,丝毫不念夫妻情份。
  杜乐在哭,见她进来,目光如利刃般滚过。
  她心有疑惑,虞氏迎上前问她可用过午饭,她那还有些点心,杜且便随她去了鸣金院。
  “账册造假,你早就知道了?”虞氏也不怕和她说实话,在杜家杜且就是她的盟友,她不能孤身奋战,而杜战到底是男子,不能搅和在内宅这些烂事上。
  杜且淡笑,“我先时与父亲提过,被他糊弄过去,我便有疑心。可我毕竟是女儿,日后这个家还是要教到嫂嫂手上,还是由嫂嫂来做会比较好。况且,母亲似乎对平氏也太过纵容,是以助长了她的气焰。可仔细想来,平氏若是有这份胆识,又如何会甘心为妾。”
  虞氏一点就透,却道:“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有人认了罪,也得到应有的惩罚,母亲的嫁妆折损大半,但总算还能把原先的铺子置换回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几年的收益虽说都没有,但日后好生经营,也是一份不小的家业,妹妹若是出嫁,嫁妆必不会少了你的。”
  “妹妹在这先行谢过嫂嫂。”女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微妙,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她们的关系就会牢不可破。譬如虞氏和杜且。
  虞氏见四下无人,沉声道:“妹妹卖了嫂嫂这个好,嫂嫂自会记在心中,日后若有需要嫂嫂之处,妹妹尽管开口。”
  杜且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各取所需,不必隐瞒遮掩。
  入夜,寒风又起,杜且在屋里烧了火盆,拿了一册棋谱在看。不出意外地,戌时一过,石头击中窗棂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芍听到动静,推门出去查看,可院中除了一地清辉和翻滚的落叶,什么都没有。
  “你跟外面的人说,请他们进来吧。”

  ☆、第49章:她就不能选他!

  白芍一头雾水,心中顿时如临大兵,望着空无一人的小院,闭着眼睛拜了几拜,“婢子不曾谋财害命,我家姑娘也是好人,还请各路神仙放过我们,来日必当焚香祭拜。”
  杜且一听笑了,“院墙外的人。”
  白芍这才往墙头望去,一眼就看到阿松冒出来的人头,吓得她惊魂未定,“怎么是你?大半夜装鬼吓人!”
  阿松笑她:“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白芍惊见藏身于老槐树上的厉出衡,更是吃惊不小。
  “二娘说请你们进去。”白芍怕声音太大把家兵招来,当即把他们带进屋中。虽说这样不合闺仪,可既然杜且开口,她也不敢不从。自杜且及笄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发卖薄荷,斗倒平氏,杜乐也老实听话,但凡是杜且吩咐,她莫敢不从。
  厉出衡拢了一身月光,慢条斯理地走入杜且的闺秀,步履轻灵闲适,并无夜闯闺阁的紧张,反倒在衣裾翩然间,如同在自家一般,清朗的眉目因浸透清辉,有了几分萧瑟之意。
  杜且并未请他入座,而是仰起头望着他,看着他下颌绷紧,薄汗覆额,她心中了然,微微一笑,“你难道不怕宵禁被宿卫军关起来?”
  “为了见娘子一面,冒再大的风险,我也是心甘情愿。”她的笑容在月色的衬托下,清冷无霜又朦胧魅惑,厉出衡心下微动,施施然行了一礼,目光未离她的脸庞,“更何况,宿卫军甚少到这一带巡查,娘子不必担心。”
  杜且被戳破心事,不由得轻噘双唇,“谁担心你了!还不是怕你毁了我的闺誉。”
  厉出衡迈步上前,清瘦的身形把月光挡在身后,堪堪遮住洒在她脸上的光芒。一灯如豆,她齿贝轻咬,让他想起青龙寺厢房的耳鬓厮磨,若他当日轻薄了她,她会不会对他恋恋不忘,亦或者自此不予理会。
  “某依约而来,只为娶娘子为妻。”
  杜且敛了笑,正色道:“你以何娶我?”
  厉出衡撩袍跪坐,与她四目相对,亦是没有戏谑之色,“粗茶淡饭,有厉某一口饭吃,绝不让娘子喝粥。”
  杜且噗嗤一笑,“你可知我父亲要将我嫁给清远侯。”
  “知道。”厉出衡答得干脆,“清远侯是京城有名的清贵公子,与太子是表兄弟,嫁给他等于是一生衣食无忧。我自是不能与之相比。”
  “那我为何要嫁予你?”杜且再问。
  厉出衡倾身向前,隔着案几冲她勾唇浅笑,“某的容貌自是比不上清远侯丰神俊朗,某也没有显赫家世可让你荣耀万丈,但某只有一颗赤诚之心,愿与娘子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除非娘子不要某,某绝不弃娘子而去。”
  杜且无奈地笑了,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日后的显赫,所说出来的话那般质朴无华,委实让人心动不已。可杜且的心早已枯萎,就算是心有涟漪,也很难再如前世一般,飞蛾扑火。
  但她相信厉出衡会是一个好夫君,既然前世她选错了夫婿,而使自己一世凄楚,不如再选一次,结局总归不会太差。毕竟此人日后权倾朝野,身边也不曾有过风流韵事。至后她死之后,他如何对待杜乐,那就是另一回事。
  只不过,此人是太子幕僚。
  她就不能选他!
  杜且摇头,“请郎君莫要再来,妾的门第卑微,配不上厉氏百年世家,还请郎君另择良配。”
  厉出衡微微一怔,清朗疏阔的眉目有了一丝裂隙,“女君还是看不上厉某?”
  连称呼都换了,杜且心中滚过一丝不忍。从第一眼见他,她便知此人性情倔强,否则也不会念着他并不知道的婚约,孤身前来。既然是被拒,一身是伤,他也没有过退缩之意。在青龙寺重遇,他眸中的隐忍,她看在眼里,并非不动容,而是前世折磨已让她身心俱疲,虽心有所动,却也只是一时。
  见杜且迟迟没有回复,厉出衡毅然起身,大步流星推门而出,没有再多言一个字。
  月光从敞开的门中淌了进来,寒风直灌而入。
  杜且想追上前解释,可厉出衡已经立在墙头收了梯子,看了不看她一眼,便消失在院墙之外,只看到一角袍裾如一缕轻烟,顷刻消散。
  杜且的心跟着空了起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墙头,笑容凄楚。
  隔日深夜,杜且再听不见石头砸窗的声音,一室静谧。可她却迟迟无法入睡,似乎在等待着,期盼着,那人会毫无介蒂地冲她浅笑,唤她娘子。

  ☆、第50章:赝品之争

  朗朗书声,殷殷学子。
  冬日休沐前最后一场考试落下帷幕,有的学子开始整理铺盖行李,等着放榜好上路回家,向家人报告自己一年来的学业,而大部分的学子都来自京城。因甘赋冲办学秉承有教无类,但凡是付得起束脩,都能入万山书院。而这个束脩,可以是金银钱两,也可以是等值的物货,因此吸引了众多寒门学子,不远千里前来投学,剩下的则是因甘赋冲的大名而来的世家子弟,其中不乏勋贵之家。
  因而到了比试的时候,学子们都跃跃欲试,无论是想证明自己出身微末却又才学出众,还是想证明自己不靠父荫也能出类拔萃。
  但最终在放榜的时候,都会发现,厉出衡永远在榜首的位置,岿然不动。
  有时候甘赋冲委实看不过眼,以师父之尊,委婉地建议他:“莫归啊,你都快成家了,继续在书院呆着,委实不太好。”
  厉出衡彼时正在习字,榻前、案下落在他的挥毫大作,“学生觉得书院甚好,况且书院也并无规定成亲之后,不能入学。”
  甘赋冲无从下脚,只能倚在门边,形容无奈,“话虽如此,可为师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其实甘大儒的意思很明确,你老是占着榜首的位置,其他的学生就算再努力也比不过你,你还是尽早滚蛋,不要打压学子的积极性,要不然都以为甘大儒把平生所学仅授予厉出衡,这以后还怎么招学生收束脩。
  “学海无涯,学生还有许多不懂之处要倚仗先生。”厉出衡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面色不佳,“学生在那榜首的位置呆的时间越久,先生才可招揽更多的学生,因为这些人都是来与学生一较高下,若是没有学生在,这来年怕是不太好招生。”
  甘赋冲空有一腔学问,无奈也说不过厉出衡,因他所说句句属实,这万山书院虽是圣上所赐,但真正的成名却是因为厉出衡在十六岁那年舌战群儒,令诸多成名已久的策士、名士折戟而归,他一战成名,成了万山书院的活招牌。
  所以说,杜如笙近一年才征战返京,不知厉出衡的厉害是他的损失,为了远大前程攀附清远侯而弃厉氏,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偏偏他又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之言,以为眼前之富贵方是真富贵。然则,也是因为他为了毁婚而致徐氏当街殴打厉出衡,而让厉出衡之名为更多人所熟知。而这个时候,多少人在背后嘲笑杜如笙的短视,不愿告知他真相,这就暂且不提。
  厉出衡从写完的一堆宣纸中挑了一副墨迹已干的盖上印信,递给甘赋冲,冷道:“今年的束脩应该够了吧?”
  甘赋冲正欲夸他的字有其祖父厉伯渊之风骨,岂料看到落款处,他的脸顿时都黑了,“你,你,你这是赝品!”
  厉出衡挑眉,语气轻狂:“赝品也值不少银子,这算是最上乘的赝品,乃是祖父自幼教习,这世间还有几人能有我厉某人的风骨。”
  这话是不假,但还是赝品。
  甘赋冲想,若是盖上厉出衡的印鉴,日后也能卖不少的银子,可偏偏盖的是厉以渊,这就有些尴尬了。
  厉出衡见他不作声,指着地上那堆写完的纸,“给你一次机会,可以换一张。”
  甘赋冲瞥了一眼,再换不也是赝品。
  “先生难道不知道近四年来市面上流传的祖父的字帖,都是出自学生之手笔?”
  甘赋冲吹胡子瞪眼,大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厉出衡心情不佳,横眉过去,“先生高价从别处买来的那两副字,也是学生写的。”
  甘赋冲肺都要炸了,“你……”
  “四叔的画先生要吗?”厉出衡若做不知地拾起地上的字帖,语气仍是淡淡的。
  甘赋冲一听是厉以茅的画作,心下自然是欢喜的,可望见他眼底的戏谑之色,他打了一个激灵,以手抚胸,面色灰败:“你难道是要告诉先生,季遥的画也是你?”
  季遥是厉以茅的表字。
  “没有赝品何以衬托真品的名贵?”厉出衡答得理所当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甘赋冲悲愤了,负手走回书房,一路上还不忘师者风仪,可心中惦记的却是前几日刚收来的那幅画。
  阿松见甘赋冲一脸的焦虑,就知道出事了,拿着扫帚跟上去,“先生不要跟我家郎君计较,他心情不佳。”
  “老夫心情也不好。”甘赋冲冷哼,厉出衡这孩子四岁拜在他的门下,十四岁随他游历四方,十六岁落户京城,虽说万山书院的开山有他的功劳,可他就是这般尊师重道的,真是白教了他十五年,连自己先生的银子都赚,这也太缺德了。
  “我都扫了一早上的地了。”阿松哀叹,“先生手中的字画就算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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