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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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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许细温又应了一声,莫名其妙地想笑。她靠在凳子上,身体往后伸展着,重重地伸懒腰,像梦醒了,从那个虚浮的浮躁的梦里,醒来了,迷茫又如释重负。
  手机很快提示有新信息,许细温打开,记者拍照技术还不错,每张都能看到郝添颂的正脸,而她要么是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要么是根本看不到脸。
  许细温一张张地翻着看,每张都放大,看清楚郝添颂的脸和他脸上的表情,吃惊的、不耐烦的、懊恼的。
  他还是他,想笑就笑、不待见就能甩脸子、不高兴就能让别人不舒坦,可她已经不是她了?她变成什么样了呢?
  郑驰文从交费处出来,心里恨得牙痒痒,可他老实嘴巴又不会骂人,气冲冲地想去质问许细温。
  走到办公室,警察叔叔说,“接了个电话,就笑着跑出去了,怪吓人的。”
  郑驰文哼了一声,“骗了我的钱,能不笑么。”
  警察叔叔说,“看着这姑娘不像是坏人,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她。”
  “行,我得让她还钱。”郑驰文攒了攒劲,往门口跑。
  警察局外面的大路上,因为夜已经深了,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静悄悄的。
  郑驰文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那个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跑着的路人。她从黑暗里跑向光明,又从光明落入昏暗,她像落入人间的精灵,本该跳跃的欢快的,却因为人间的烟火味,让她飞不起来跑不快。
  郑驰文拿出体育考试的水平,攒着劲往前跑,能不跑快吗?前面跑着的是他的人民币呢。
  “喂喂,前面的人。”郑驰文这才发现不知道她的名字,反正路上只有他们两个,叫了几声,她都没回头。
  郑驰文又加快跑了几步,“你骗了我的钱,就想跑……”等她转过脸,郑驰文的呼吸声变得轻变得呼吸不过来。
  许细温的头发乱糟糟的,化了妆的脸上一塌糊涂,还带着血迹,两道明显的眼泪痕迹,她转过头时候的眼神,让人心疼。
  像被逼入墙角的小鹿,怯怯的、绝望的,看着你。
  郑驰文吞了吞口水,“明明是你诈我钱在先,怎么哭了。”
  “哇。”许细温失声痛哭,她蹲在柏油马路上,蜷缩成一团,脸埋在手臂间,哭得声嘶力竭,哭得要把心脏撕开一样。
  郑驰文局促地看着她,食指和拇指急速地搓着,“你要实在没钱,就不用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写的~字数够够~~诚意满满~~
下章让小郑和小郝见个面肿么样呀~~~
来首冯唐的诗:

人分两类
是你和不是你
时间分两类
你在的时候和你不在的时候
为什么多数情况下
来的不是你
你不在

  第19章 孙频频

  郝添颂是被说有急事给叫回公司的; 等他回去; 公司里灯火通亮,个个精神抖擞的; 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裴绣绣还穿着参加宴会的衣服,如同女王般高贵地坐着。看到郝添颂进来,尤其是脸色不善; 浑身带着冷冽的气息; 裴绣绣漂亮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阿颂,谢谢你。”
  “公司有你的专门公关团队; 这个是合同内容,不用感谢我。”郝添颂坐着,手里摆弄着一款老旧的按键手机,试了几次都没能解锁; 郁闷地放在桌上,过了几秒,又拿过来继续摆弄。
  裴绣绣脸上带着笑; 眼睛看着郝添颂,故意问; “你怎么了?今晚和方总吃饭还顺利吗?”
  “还行。”郝添颂含糊不清地说。
  裴绣绣别有深意地笑,“是吗?如果方总能帮忙; 解决麻烦的速度会快很多。”
  “嗯 。”郝添颂还是应着,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裴绣绣咬着唇,心里疑惑; 难道他没见到孙频频吗?不然不该这么平静啊。
  “有没有见什么人?欣荣的?”试探地问,裴绣绣从琴姐口中知道有个没有天赋的新人叫孙频频,却不知道孙频频就是,她脱了衣服躺在郝添颂身下,他都无法继续下去的许细温。
  “……”郝添颂终于肯抬头,给她一个眼神,冷如冰的眼神。
  裴绣绣突然自知愚蠢了,试图亡羊补牢,“听说欣荣有几个急着蹿红的,今晚去饭局了,也是在豪笛,还以为你见到了。”
  “我是见着一个。”
  裴绣绣急着问,“谁?”
  “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奇?”郝添颂的脸色陡然转冷,“还是你早就知道,是谁会去。”
  裴绣绣的表情僵硬住,坐着一动不敢动,伪装着笑容,“我又没去,怎么可能知道。”
  “裴绣绣,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郝添颂沉声,说。
  裴绣绣站起来,冲到办公桌旁边,紧紧地抓住郝添颂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揪着,带着哭腔地辩解,“阿颂,你实在太爱你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郝添颂把旧手机放在口袋里,“我不会给愚蠢的人,第二次犯错误的机会。”
  郝添颂走出办公室,还有没眼力见的人,冲上来邀功,“竟然有人敢和绣绣穿一样的衣服,还好我及时给拦下来。”
  “发出去。”冷冰冰的三个字。
  下属啊了一声,看着郝添颂的背影,再看看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的裴绣绣,“郝总,是裴绣绣,绣绣姐啊,不是别人。”
  郝添颂一直在等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过了一个半小时才回过来,朋友抱怨,“你如果让我查近两三年发生的事情,我十分钟能搞定,你让我找□□年前的事情,又是大晚上,我可是费了大力气,这个人情你可是欠了我的。”
  郝添颂开车往医院去,“查到什么?”
  朋友说,“你让我查的这个姑娘可够倒霉的,她那几届都在传着她为了钱陪人睡觉的传闻,家是女儿的家长担心孩子受影响,去学校要求过几次,不能调班就转学。有几个学校里的小混混,放学路上堵过她,听她同班同学说,吓得不轻,她有一两个月没去学校,后来父母就给她办了转学,去了小县城。到了新学校,又留了一级,有个同学的亲戚还是什么的,知道点细枝末节的,在新学校又传开,反正查到的就是,她没有朋友,成绩没你说得那么好,性格内向,家人带她看过心理医生……”
  “谢谢你。”郝添颂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给你的时间段,她家有没有什么大的支出?”
  朋友那边呼啦呼啦是翻纸的声音,“有一件,那段时间,她弟弟出过车祸,花过不少钱。”朋友又疑惑着自言自语,“这姑娘家境普通,不像是能一下子拿出来二十万的啊。”
  “我知道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郝添颂觉得他几乎呼吸不过来了,难道真的是他错了?错了这么多年?
  郑驰文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能哭的女人了,一个半个多小时过去,她声音早已经哭得沙哑艰难地发出声音,可她像是还有没有发泄出来的委屈,憋着嘴巴呜呜咽咽地,眼泪直掉。
  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郑驰文站得脚发麻,他吞了吞口水润喉咙。用脚踢了踢蹲着发呆的女人,“你渴不渴?”
  许细温摇头,她头扁在手臂上,眼睛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驰文更加尴尬,他手放在口袋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和客人打架了么,他没有给你钱吗,还是少给了……”
  许细温听着那人聒噪,她抬头不耐烦地说,“你话一直这么多吗。”
  “对不起,我职业问题。”郑驰文解释,想了想又问,“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倒在地上的老大爷他都敢扶起来,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许细温困难地站起来,她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不用。”
  第一次见她,她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在桥上撒钱。
  第二次见她,她像是找到了全世界,眼神和眼睛里的光彩都是带着亮光的,好像什么美好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第三次见她,她像是要抛弃了全世界一样,绝望又无助地走着。
  郑驰文转身往警察局方向走,他的破自行车还在里面放着。走了几步,心里不知作何想法,偏偏又回头,看着那个孤单离去的人,她耷拉着肩膀、低垂着头。
  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和于心不忍呢。
  郑驰文脚挪了几挪,嘴唇抿了几下,下了极大的决心,朝着那个人走过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许细温径直往前走,她现在谁都不想见,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郑驰文伸手,察觉到许细温的闪躲,他没有握她的手,而是拽住她的手臂,“反正你不想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去。”许细温甩着手臂,不肯让这个陌生人碰自己。
  偏郑驰文格外执着,他拽着许细温大步往警察局走,转头,冲着许细温憨厚地笑,带着点恶作剧的狡黠,“除非你现在把钱还给我。”
  算了,就跟他去看看吧,反正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郑驰文骑着他那辆二手的自行车,不知道哪里蹭着了,转轮子的时候咔嚓咔嚓地响。郑驰文骑着自行车,带着许细温,来到的地方是……医院。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许细温的脸色发白,她双手背在身后,脚往后退着。
  郑驰文对她抗拒的反应有些吃惊,“不要害怕,跟着我进去。”
  许细温转身往外走,“我不喜欢医院。”
  郑驰文拦住她,他伸着手臂堵住她的去路,“相信我,对你会有帮助的。”
  他对着许细温伸着手,许细温的双手背在身后,她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面貌普通发型老土,五官憨厚,性格朴实的男人。
  可能是许细温看得太久,郑驰文脸上的笑变得不自然,可他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
  “我可能随时会走。”许细温伸手,扯着他衣袖的袖口。
  郑驰文咧着嘴巴,拍着心口保证,“行,你想走,我就带你走。”
  许细温跟着郑驰文来的是急诊,就算是夜晚,医院仍旧是热闹非凡的地方。他们刚到,就有几张躺着满身血的病人被推进来。
  医生脚步匆匆,护士呼唤着路人让路,家属跟在身后,哭得撕心裂肺。
  “应该是车祸了。”郑驰文探头看几眼,回头又看许细温,故意说,“挺年轻的。”
  许细温看着那行人离开的背影,点了点头。
  郑驰文见她听进去了,心里一喜,“人活着的时候,就该好好活着,是吧。”
  许细温疑惑地看他一眼,郑驰文还是笑,紧张的表情放松一些,握着的拳头也放开了。心头偷偷的抹把汗,他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他们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凳子上,是从门口到手术室必经的路。
  出车祸那个还是没有救回来,他年轻的妻子抱着幼小的儿子,坐在地上哭得形象全无,天塌了一样;还有一个执勤的公职人员,据说要截掉一条腿……
  “我们走吧。”郑驰文看许细温越来越安静,他想是不是造成了反作用了,给她带来了更大的负能量。
  许细温摇头,“等会儿吧。”
  “等什么?”
  “一个新生命。”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声啼哭,让两个小时内经历了数次死亡的路人和工作人员,终于看到点值得高兴的事情。
  许细温站起来,郑驰文还正探头看热闹,许细温主动伸手拽他的手臂,“走吧。”
  凌晨三点,郝添颂还没有睡,他靠坐在床头,手里捏着的照片已经带着褶皱、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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