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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的一首歌是早年出道的第一张专辑的歌，听说这是他亲自作曲作词的一首歌——《天亮》。
我听过几次，总觉得那首歌是在写当年我们，歌词太锋利了，听了几遍之后我就不敢再听了。
如今听他提起这首歌，我不禁有些沉默。
他倒是看着我笑了，“当年这首歌是写给你的，如今和你一起合唱，也算是了了心愿。”
我抿了抿唇，也跟着笑了一下。
两方的经纪人交谈得很好，我看了一眼薛佳颖，她对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听苏哲远的。
我其实没有拒绝的余地，“我很喜欢这首歌。”
却是我根本就不敢听的一首歌。
我很想问问他姜丽丽怎么了，可是最后话到嘴边却没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天黑了/手上的香烟还在烧着/你发间的香味飘过/我伸手却捉不住你的美/你的笑/只在梦中给我/天亮便只有枕间的寂寞……”
“抱歉，我想喝口水。”
已经是第三次忘记歌词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苏哲远看着我点了点头，倒没有说什么：“你紧张吗？”
我摸了摸手心的汗水，摇了摇头：“不是。”
我不紧张，我只是想起了当年，而当年你，并不是一个好当年。
赵苗说我狠心，其实我哪里会狠心，我只是将最狠心的那一面留给了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总是在反复地思量当年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伤害到了那些被我拒绝过的人。
就如同现在，唱着这首歌，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一下子被人挖掘出来，愧疚和压抑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后是苏哲远的经纪人解救了我，他形成太满了，所以接下来就只有靠我自己一个人练这首歌了。
我松了口气，这比和苏哲远一起要来得好一点儿。
“你今天怎么了？”
薛佳颖看着我忍不住皱起了眉，我知道瞒不过她，只好坦白：“我当年，拒绝过苏哲远。”
她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有什么，你拒绝过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只是，当年拒绝的方式，残忍了一点儿。
我不知道苏哲远选这一首歌有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有的话，那么他成功了，这几晚我睡得都不是很好。
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一件件地像噩梦一样侵袭过来，确实让人难受。
听说韩默不愿意和徐冉复婚，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没有特意关注这些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打开微博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睡不着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这些事情，整个蒋家别墅在深夜中静悄悄的。
我忍不住偷偷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根香烟，走到阳台处点了起来。
蒋飞逸不让我抽烟，有一次我在花园里面抽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直接就将我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我其实没什么烟瘾，也不喜欢抽烟。
可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除了抽烟，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平静一点儿了。
我的房间在二楼，站在阳台的方向能够清晰地看到别墅外面的路面。
现在整个别墅区都是一片沉沉的，那黑色的轿车停在马路中间十分的明显。
我夹着烟的手微微怔了怔，抬手将手上的香烟掐灭，然后转身将落地窗关上，把窗帘也拉上了。
“你抽烟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蒋飞逸就闻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那是什么鼻子，我明明都已经刷了哑了。
底下的林照峰踢了我一下，这小子正得瑟呢。
我将口中的面包吞了下去，抬头看着他打算抵死不认：“没有。”
“呵。”
他嗤笑了一下，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的，我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自己低头假装在认真地吃早餐。
今天是周末，蒋飞逸和林照峰都不用上班，但是我和薛佳颖却要去参加一个发布会。
就是露个脸，早上九点，坐半个小时就能走了。
车子一路都被昨晚那辆车子跟着，薛佳颖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扭头看向车窗外面。
下车的时候韩默从车子里面冲了出来，却被薛佳颖拦住了：“韩少。”
薛佳颖的脸色冷起来的时候我都害怕，可是韩默根本就没有看薛佳颖，视线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想给些东西给你看。”
我抬头看着他，脸色也是冷的：“抱歉，没兴趣。”
“傅瑶！”
他叫着我，语气里面带着愤怒和无可奈何，就好像我当初一般。
薛佳颖护着我，韩默隔着薛佳颖碰不到我，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大概僵持了五分钟，薛佳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发布会差不多开始了，我得先进去，不然等一下记者来了，就真的要“大红大紫”了。
我抬手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没有看韩默，转身进了大厦。
身后我听到他和薛佳颖两个人的交谈声，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聊了什么，最后只有薛佳颖一个人跟了上来。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抬手拍了拍我，然后和我一起走向已经布置好的会场，跟主办发打招呼。
这一次出席的嘉宾不仅仅是我，还有一些比较大牌的明星，是一个品牌的新品发布会。
人家是代言人，我是过来蹭脸熟，蹭热度的。
像我这样的小透明，一下都不是媒体追捧的对象，象征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和薛佳颖一起退场了。
她一边帮我把后背的拉链拉下来，一边给我说：“我答应了韩默，会后让你和他单独待五分钟。”
我整个人一僵，回头看着薛佳颖，正准备开口，她却突然之间握住了我的手：“傅瑶，你不能总逃避事实，他昨晚在门外站了一晚上了。你原不原谅他是另外一回事，但是我觉得，为了以后，你还是直接面对他吧。”
薛佳颖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有理由让你没有办法去反驳。
第186 从前你情我愿，如今好聚好散
韩默给的地址是附近的一家酒店，薛佳颖将我送过去之后就走了，她还要去谈我新专辑的事情。
就连司机都带走了，她显然是知道，我和韩默之间，五分钟是解决不了的。
薛佳颖说得没错，她说我在逃避现实。
我确实是在逃避，我以为我不去见韩默，很多事情我就不用去面对。
可是现在才发现，我太天真了，我想逃避的，可是韩默却不给我任何逃避的机会。
酒店大堂富丽堂皇，很符合韩默的品味。
他是富家子弟出生，什么都是挑最好的。
我只是特别的不明白，他当年，是怎么肯委屈自己，去啃我这么一朵“七色花”。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侧开身站在一旁等人出来了，才抬腿走进去。
这个时候电梯里面有不少的人，我拉着帽子，低头看着地面，根本就不敢抬头。
长长的一条走廊，特定的套房总是不一样的。
我出了电梯只要一直往前走，倒数第二间房间就是韩默给我的房号了。
韩默好像在这些大酒店里面都有自己的套房，我敲了一下门他就开了，看到我的时候动了动，我抬手将门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和韩默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当年你情我愿，如今好聚好散，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他脸色沉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去，将桌面上的一张亲子鉴定结果拿给我看：“徐冉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是徐家不允许我公开这件事情。”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大概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脸上的疲倦十分的明显，那双给你漂亮的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很。
我低头看了一眼硬是被他塞到手里面的报告，抬腿一步步走到那桌子前，将它放在上面，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他：“这件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想说的事情是这个的话，那么，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并不想多做停留，尽管只是五分钟的时间。
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我的职责也尽到了，所以我可以离开了。
可是韩默向来就不是好应付的人，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如果我走出这个房间之前他都没有开口的话，我想我今天是幸运的。
只是事实总是相反的，我今天的运气很一般，没有中彩票的运气。
刚走到玄关处就被他扯着往后拉，最后按在墙壁上，被他紧紧地扣着，“徐冉的孩子不是我的，你听到没有，傅瑶！”
他看着我，眼底的血丝十分的明显。
我一脸的平和，大概是已经见过太多次，如今被他这般摁着，我倒是难得的心平气和。
“我听到了，所以你可以让我走了。”
“你特么的到底想要什么！我不会和徐冉复婚，我没有碰过她，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你特么的还想要什么！”
他看着我，一句一句的，声音大得整个房间都是。
我突然想起了当年，被他摁在这墙壁上的时候，是我在歇斯底里的怒吼，却没想到，时隔了五六年的时间，我们之间的位置也对换了。
可是我如今我看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说话啊，傅瑶，你特么给我说话！”
我咽了一口气，怔怔地看着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呢？
我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傅瑶了，我想说的话也不用说，因为我知道，那只会让他更加的暴怒。
“傅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他突然之间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手掌心的温热让我眼眸有些发烫。
我以为我现在再面对韩默的时候真的是可以很平静了，可是直到他的手捂上了我的眼睛，我才知道我做不到。
眼睛一眨，所有的伪装就被戳破了。
韩默抬手将我抱进了怀里面，那么用力的拥抱，我这一次终于确认他抱的人是我了。
“傅瑶，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一只手摁着我的后背，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我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摁着在他的怀里买呢，根本就动弹不得。
眼睛没有了他手掌的阻挡，我看着前面那雪白的墙壁，笑了一下：“我们在一起过吗，韩默？”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从开始到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都只有真真切切的交易。你给我钱，我陪你上床，不是吗？”
原来说出口是这么容易的，我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么多年了，却还是没有办法颠覆这个事实。
韩默说重新开始，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何来的重新？
他抱着我僵了一下，压在我后背上的手紧了一下：“你特么都没有用过我一分钱，傅瑶！”
“可是我用过你的人脉啊。”
多么讽刺，我竭尽所能，却还是落到这般的下场。
你看，这就是我和韩默最真实的关系。
“你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了韩默，我跟着你。在你们那些人的世界里面，跟着一个人，不是包养的关系，难道还是赡养的关系吗？”
“够了！这特么都是以前的事情！”
他松开我，双手捉着我的肩膀，死死地看着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将凝在眼眶里面的眼泪眨了出来：“那你让我说什么？”
“你想怎么样？你特么的到底想怎么样？！”
我抬手推开他，抬头死死地看着眼前的韩默，情绪也有点儿失控：“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当初是你情我愿，如今就好聚好散。”
“你休想！傅瑶你休想！”
他又伸手捉着我，扣着我的双手压在身后，逼着我又重新压在了墙壁上，低头看着我的眼底跟当初那一晚我求着他不要碰我的时候一般的狠。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从来都是这样，七年前你逼着我跟着你，现在你又逼着我跟着你！韩默，你除了逼我，你还会干什么？！”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