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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胡不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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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阴冷,众人蜷缩在一隅,眼见洞口宽阔,守在下方的风骊渊显得颇为瘦小,一时忐忑焦急,窃窃语声不断。

一个额窄目缩的中年人道:“这人说他是流水大侠,你们信是不信?”
身旁眉成一线的虬髯汉子急忙抢过:“江湖传言,那风止水离了蜀地的风家剑庄,连带着审渊剑法的剑谱也没了下落,不过才十年光景,怎会冒出个比他厉害的流水大侠来?”

听闻此言,几个人望了望洞口僵立着的身影,确认没有惊动那人一丝一毫后,才跟着附喝几声。

众人正议论纷纷,忽听得洞外传来几声呼喝,陡然静寂一片,风骊渊刚想振作精神,准备迎敌,身后有人突然惊声尖叫:“诸、诸位,这劳什子鸟鸡大侠手无寸铁,将咱们诓到如此逼仄的地界,莫……莫不是跟外面的那群——”

风骊渊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那人的嘴,本来洞外的鲜卑兵交头接耳,正欲分到四处去寻人,听到这声惊叫,齐齐飞身下马聚集在一处,举起手中马槊长刀,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

纵有千言万语,猛兽豺狼近在咫尺,先前的焦躁和惊惧全都化作了发自内心的祈盼——世间倘若真有神明在世,绝不会放任生灵涂炭,凶鬼竞食。

风骊渊为了等这挥剑的无所顾忌,苦熬了数百个日日夜夜,群狼环伺之下,他的瞳孔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渐渐领起迫人的气势,居然骇得那些鲜卑重骑逡巡不前。

对手未战先退,风骊渊长啸一声,壮足了气魄,蹬地旋身一腿,直取近前那人手中的马槊。

那人始料未及,慌乱之间狠戳一击,正中风骊渊下怀,只见他顺势勾住槊尖,猛力拔出槊身,直接对向身后意图偷袭的胡兵。

“好!”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爬到洞边,满眼的激动神色,不停地拊掌,一名老妪挣扎到近前,嘶声道:“质儿,快回来——”

就在此时,有个黄发碧眼的壮汉举着环首刀冲到洞口,对着那少年便砍,风骊渊迅疾闪身,倒拽槊尾戳穿了那人心脏,嗞了那少年满脸的鲜血,老妪当即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祖母,祖母——”少年稚嫩的哭喊声回荡在众人心间,蓦地令风骊渊有些心烦意乱,“原来好人难做,大侠难当,这些个动辄大惊小怪的,武功再高强,临到要紧关头,还不是给气得发疯……“

这一晌的失神,身前的虎狼瞬间蓄足了气势,数十柄马槊齐齐指向,风骊渊眨眼没了容身之地。

洞中众人见此情形,全都退向了洞底,风骊渊虽然手上有了兵器,身旁哭哭啼啼的少年却是岌岌可危,一时难以抉择。

眼前倏地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赵王司马伦攻陷洛阳那日——断壁残桓之中,一位四岁的幼童满面血渍,身前的血泊中躺着一男一女,他的父母为了护他,挡住了数百根箭翎。

大礼将行,幼童忽然被身后的士兵掰住了肩膀,却见他用力强拗着,死活不肯起身,十岁的风骊渊甩开了父亲攥紧的手,一把将那少年扯到怀中……

既然救过一次,为何不能再救第二次,世上的人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纵使犯过错、偷过懒、误会过一颗又一颗真心,可是众生芸芸,究竟有多少能够真正摆脱身不由己的束缚?既然摆脱不了,奋不顾身又有何妨——

数十根马槊同时飞出,风骊渊阖上双眼,将那少年紧紧搂在怀中。

“谁敢伤他爷爷的徒弟!”一道剑光闪过,瞬间斩断了全部的马槊。

那老妪终于醒转,哆哆嗦嗦地抱过那少年,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跑回洞中。

风骊渊愣神稍许,忽然激动地道:“师父这一式‘停流静树’,可比徒弟威风多了!”

“那是自然,接着——”李九百左手攥着一根树枝,将手中承影抛给了风骊渊,二人一高一矮,背对背靠在洞口,竟也显得风骊渊的背影高大许多。

几个胡兵折了兵器,慌忙后退几步,中间的头人见状,拔出了腰侧的环首刀,又领上身后数十个壮汉,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李九百看着几个胡兵慌里慌张,手上的兵器也跟着连颤不止,笑道:“棒槌啊棒槌,对付这些个杂碎还要劳烦为师,你还真有胆子出山?”

风骊渊手中有了承影,落足了底气,连着打飞好几个汉子,不慌不忙地开口:“岂敢岂敢,这不过将将走到山脚边上,想着小试一二,看看自己的斤两么。”

“哼,别鼓捣这些酸唧唧的玩意儿,咱们好好比比,谁能把这胡地莽子的手脚砍下的多——”

风骊渊心知李九百并非残忍嗜杀之辈,此番话语只是为了恐吓,随即应道:“好嘞!”

身畔的胡兵闻言,有几个已经吓软了腿,二人一前一后,一鼓作气撩翻了十几个,气息不喘,面无改色,那头人躲在最后,自觉难敌,忽的高喝一声,领着数百人夺路而逃。

洞中众人霎时间欢呼雀跃,风骊渊出言安抚几句,将他们一路领到无名山中,屋里屋外围坐近千人,李九百四处观望了几眼,渐渐泛起一丝难色。

秋塘自从上年冬月来了最后一次,见二人自给自足,便再也没来造访。

李九百在后山辟了几亩稷田,眼下虽有屯粮,但显然供给不了这些饥民,风骊渊忙进忙处地照顾众人,等到所有的稷米都下了锅,这才领会李九百的难心为何。

二人绕到屋后,李九百示意风骊渊蹲坐在石阶上,而后附耳道:“棒槌啊,眼下恐怕得劳烦你远走一趟了?”

风骊渊低声问道:“师父莫非……想到了哪里可以借粮么?”
李九百轻嗤一声,也不再小心翼翼,大了些许声量道:“借粮,呵,你个穷光蛋还得起么?他爷爷看,现下唯一的去处,就是你家小仙君阿珩那里。”

风骊渊惊呼一声,“什么?”
“年纪没多大,耳朵倒先聋,他爷爷说,教你去江左,找找你家宝贝阿珩弟弟。”

“师父,这里上千人性命攸关,您还有心开玩笑,我在洛阳的时候,跟王侍中有结交,求他出手接济,应该不难。”

李九百连笑不止,隔了半晌才停住,说道:“棒槌,你个木头脑袋多大脸面,能让那些冷心冷性的达官贵人一掷千金?这些逃进来的大多老弱,就算受了接济,也给人做不了几年牛马,还是小仙君重情重义,甘愿为你出钱出力,你就听了为师的,一路向东好好打探打探,我猜呐,你那宝贝弟弟,恐怕不是姓薛,而是姓孙。”

风骊渊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惊声道:“阿珩就算是阿轩,那也只是苏门先生的徒弟,苏门先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九百笑骂:“死不开窍的棒槌,谁说是孙登的孙,他爷爷被苏门道长困在白马寺之前,那归命侯还活得好好的呢。”

“师父的意思是,阿珩他……是东吴王氏的子孙?”





第47章 莫若月下花前酒(三)

抛开阿轩和阿珩的藕断丝连,薛珩的新身份又令风骊渊猝不及防,李九百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禁不住连笑几声,这才取过手边的承影,用力塞往风骊渊怀中。

“小子,这一次害他爷爷找得辛苦,想必日后也难留,等到寻见了小仙君,你就跟紧了他,不怕没有好吃好喝的舒坦日子,到时记得帮为师好好劝劝他,将那《无量功德经》乖乖送回来,才能解了他爷爷身上的‘三毒’。”

“师父,徒弟不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自会感念师父的恩情,何必还要强装那妖道?”

李九百哭笑不得地道:“棒槌啊,他爷爷说不透你,记得把《无量功德经》讨回来便是了。”

“可是……可是那《无量功德经》我交给了玉悬壶前辈,就算找到了阿珩,那经书的下落也仍然不清楚啊。”

“玉悬壶?可是江左那位杏林高人,你爹的挚友?”
“正是。”

李九百深吸一气,说道:“也罢,你就倚着小仙君,在四处好好打听打听,如若寻得到那位玉悬壶,记得帮老夫问问那‘三毒’该如何解就成了。”

风骊渊到了此时,终于藏不住此前竺法苦点破的“三毒”之秘,沉声道:“师父,既然那位九百道长与您血浓于水,您也为他操碎了心,这‘三毒’的关窍,徒弟就为您讲解清楚罢。”

李九百疑道:“毒|药不用解药解,讲那些虚虚假假的‘关窍’抵得上用场?”
风骊渊道:“那三毒原本就不是毒|药,是佛家讲的贪、嗔、痴三种心念,说的是进取无厌、忿怒无度、是非无明,本是众生都会沾染的烦恼,只有真真正正的大圣大德之人,才能完完全全地看破,那妖道深陷其中,法苦大师劝诫了他二十年也未能起效,您想救他,恐怕……”

风骊渊说到此处,眼见李九百忽然变了脸色,赶忙问道:“师父,您可是乏了?要不要回里屋歇息?”

李九百两眼失神,甩开了风骊渊试图搀扶的手臂,忽的喃喃自语道:“他爷爷自诩传的是天师正道,一辈子浸心于道法秘术,难道也不过一个贪婪无忌、黑白不分的傻子么……三毒,三毒,好生厉害的毒|药,害得他爷爷好苦,好苦啊……”

直到这一刻,风骊渊才终于肯相信,眼前的“李他爹”就是李九百,自那白马寺中延伸出来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牵涉的种种,都成了不可说的笑话。

等他绕出了一道道山隘,赶上一队浩浩荡荡的重甲车马经过,中间簇拥着一架牛车,看得风骊渊有些不明所以。

气势汹汹的高头大马上,人人手执形制奇特的马槊,正是那日鲜卑兵的装备,风骊渊窝在马道边上的杂草丛中,渐渐有了思量。

“他们的战马肯定好过街市上的那些,何不抢上一匹,这一路快马加鞭,岂非容易得多?”

这念头刚刚冒出,风骊渊脚下便动了,突听剑脊一声铮鸣,已然截断了一人手中缰绳。
那人身前的同袍听而不闻,只当这是甲胄摩擦的铿锵之声,还未来及看清风骊渊如何出手,连人带马已经滚入了道边野草之中。

惊魂未定之下,那人被风骊渊远远甩落,等到前面的士兵有人反应过来,业已同风骊渊隔了数十丈,跟出来二人一前一后,竟然直接被飞来的马槊对穿,众人见此情形,一个个胆战心惊,埋下头只管赶路,不再追赶纠缠。

这一路鲜有停顿,三两日的工夫,风骊渊已达洛阳,途经之地残砖破瓦,匪盗横生,处处烧杀抢掠,落难的弱民结队成行,原来天下之大,竟无他们的一隅容身之地,那座偏僻难寻的无名山,却也如李九百所言,正是可遇不可求的世外清净地。

风骊渊骑着马,在洛阳城中奔走了一日,除了零散几个酒家茶肆还开张,所有的官衙商埠悉数关门,他识得的王敦府宅,门环落灰,匾额破败,显见早已搬走。无处落脚之时,不自觉走回到铜驼街上。

那日何延书曾知会过风骊渊,铜驼街受了张方手下的掳掠,已是一片怵目惊心的景象,果然连那高大的铜驼也没了踪影,不知沦落在何处苟且,亦或是彻底化做了齑粉,再无重现的机遇。

夜幕将临,偌大的街巷一片死寂,风骊渊目不忍视,刚想打马回头,身后忽然亮起一道昏黄的光,风骊渊这才发现,那临梓阁的牌匾居然崭新如初,当即纵身下马。

上次来时,临梓阁中还有烟花风月、仙乐香飘,一应景致尽数摹仿金谷园中搭建,眼下却是平平常常,同那街边巷陌的破落酒馆并无分别,来往的顾客俱是疾声厉色,步履匆匆,还掺杂着不少胡人。

风骊渊在角落里点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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