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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胡澈的赈灾任务完成得再出色，他的升官速度都是不正常的。
这一点朝野上下都明白，胡澈自己也明白。这种特殊的做法，只说明了一种可能：“陛下是在给四皇子攒班底呢。”
他昨天从屏州回来，晚上梳理了一下几个月来的信息，睡不到两个时辰，一大早又爬起来朝会，直到晚上才能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去吏部述职完毕，又去胡家、林家和一些关系亲近的人家走动了一圈，回来才真正有空好好抱一抱自家的金蛋。
这一回林淡虽然没有跟着自己一起去屏州，可若不是林淡在背后各种支持，他这次的任务也不可能完成得那么顺利。感激的话说来太单薄，也太过客套，还不如给林淡多讲讲政局方面的事情。反正这些林淡总要接触到的。
林淡有些意外：“这么早？”他上辈子到死，老皇帝都还没有退位呢，有必要现在就给自己儿子攒班底么？
“也不算早了。就算是过上十几二十年，四皇子若是登基，也不过才二三十。”胡澈低垂的眼中有着明晃晃的算计，“届时，如果朝中都是一群老臣，臣强主弱可不好驾驭。你哥哥我的年纪轻，现在被四皇子提拔……”他突然笑了两声，让林淡浑身一抖。
“笑这么阴险干嘛？”林淡提起兔爪子给了胡澈一下，“所以这次赈灾，其实是四皇子‘让’给你的？也对，平时赈灾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
在他的记忆中，大商的这些年来，基本上风调雨顺的少，各地的灾害倒是一点都不少。屏州的地动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浪花，并没有太大的特别。而且屏州也不是河州那样的鱼米之乡，不过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方而已，能够有多特别才能引起朝廷这一次非同一般地重视？
赈灾的钱粮不说足够，但是缺口并不算大；关键是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伸手；这样的待遇根本就是皇子才能有的，而且必然是皇子在一直持续盯着的。换句话说，胡澈这一次能够将赈灾任务完成得那么漂亮，除却自身能力之外，归根结底还是四皇子在提拔他。
一些目光短浅又见识不足的官员或许看不清楚，但是朝中一些老狐狸们哪里有不明白的？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胡澈自己而言，他只要“老实本分”地完成自己的任务，让自己尽力变成一个能臣干吏，表达出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四皇子的青眼就足够了。等到四皇子执掌大权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坐镇京畿，嗯，帮四皇子镇场子。
胡澈看他想明白了，笑了笑把暖手捂往地上赶，拉了拉被子准备睡了：“明天咱们去庄上住吧？好好泡泡汤。”
“好。”这段时间他虽然足不出户，可也忙得够呛。这段时间胡澈的风头已经出够了，也是该降降温。既然胡澈要做老实人，他就好好配合。
于是，京城许多等着拜访胡澈的人，发现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ＸＸ的，这属兔子的么？溜得那么快！
胡澈当然跑得快。而且他现在不跑，那就等于陷入无穷无尽的应酬当中。身在官场，人情往来确实少不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安安分分的好。什么勾结党羽拉帮结派之类，他现在这个年纪，还不需要去经营这些。
吃了闭门羹的人也不生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感慨：“胡三大人是个明白人啊。”
“嗤，也不看看胡三大人背后有谁。”以胡高旻的年纪，现在能够坐稳吏部侍郎的位置，哪里不是个会钻营的人？光靠着政绩，论资排辈能轮得到他？
其余人听到他这么一说，纷纷让开三步，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也不认识这个人。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当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滴？也不看看朝中如今是个什么局势。六位尚书里，两名眼看就要致仕，接任的人选底下明争暗斗没一刻停歇的，也就胡高旻胡侍郎能够稳胜一筹。而且他的年龄，将来只要不出意外，那就是辅佐新帝的重臣之一，说不定还能位列三公。哪怕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几个人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宅子，有这位四皇子看重的胡三郎在，最起码胡家这两代内都不会败落，只会更加煊赫。
当然胡家的地位不至于权倾朝野，但是今天他们既然来这里，那就算不是巴结，也是意图示好的。酸话什么的……呵呵。
众人将那位的脸记在心里，纷纷决定以后对他敬而远之。
那人的话出口后，自己也回过味来，可是现在想要再挽回，众人对他也不过是冷冷淡淡地客套。他面上陪着小心，内心觉得自己不过是心直口快而已，腹诽这群当官的不要脸面，不想着好好建功立业，只想靠着在嘴上钻营，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而且这些人里面，有功有业的其实还不在少数。
自家门前发生的事情，胡澈和林淡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庄子上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一些，现在又是刚刚入秋，秋老虎都还没有跑走。两个人住在山顶的汤池边上，赶走了所有下人，过起了没羞没躁的“养病”生活。
胡澈在围廊上铺了一张毯子，让林淡枕在他腿上念递过来的消息。
他们这个小家庭虽然背靠着两棵大树，到底根基浅薄，像京城这样的地方，一些布置并不如地方上那么方便。不过自家门前当然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像是今天这些前来攀交情的人们，身上功名都不缺，最起码也是个等着补缺的，要拿到基本的资料并不难。
要是在上辈子，林淡就算是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和履历，多半也只是嗤笑一声，就会抛诸脑后，现在倒是有意识地知道一些，把几个人的名字挑出来重新念了一遍：“这几个人好像还可以？”
他说的还可以的名单中，多半是他上辈子略有一些印象的。能让他有些印象，那自然是做出过一些事情。
胡澈先把这些名字看了看，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人的资料：“倒是有几个能做事的，品行方面还需要多考量，现在还是再看看吧。”说白了，以他的资历干什么都还太早，一个不巧落人口实，就会变成其他人攻歼他们胡家，甚至于林家的缺口。
林淡仰头看他：“不着急？”他怎么总感觉胡澈做事急吼吼的，简直恨不得立刻就能三公六卿。
胡澈苦笑一声：“急也没有用啊。现在我还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呢。”这种身不由己，什么都任人安排的感觉真是十分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暖手捂（～￣▽￣）～：老婆，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小棉袄（*￣ω￣）：哦。
暖手捂（～￣▽￣）～：老婆，这是我喜欢吃的青菜。
小棉袄（*￣ω￣）：嗯。
暖手捂（*/ω╲*）：老婆，这是我以前住过的笼子。
小棉袄（ ﹁ ﹁ ） ~→：……好小。
暖手捂：/（ㄒoㄒ）/~~
小棉袄：本来以为嫁了个富二代，没想到也是从蜗居出来的，都不容易啊～鱼唇的木头把自己冻病了，亲萌也要注意防寒保暖哟～
第172章 新科状元
其实一般来讲，胡澈既然把这一次赈灾任务完成得这么出色，而且他的品阶也在份上，再加上屏州的官员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空出来的职缺着实不少，胡澈其实很应该直接当屏州同知甚至是知府才是。
但是，胡家本来就是屏州大族。胡澈这一次赈灾没有遭到多大的阻挠，和自己宗族的鼎力支持也分不开。
只不过小官小吏的还好说，一般为了防止一个家族做大，官员基本上不会被任命到自己宗族所在地当官的。这一次赈灾还能说事急从权，反正统共就没几个月的时间，大家也乐得卖四皇子一个面子。
林淡没想到胡澈还会烦恼这些：“不能外放的话，你就重新回到翰林院呗？”他大爹就是，一直在翰林院熬资历十多年呢。外放什么的估计还得过上十来年，只要不出差错，等再回来的时候，妥妥进六部，不是尚书也是侍郎。
“难啊。”胡澈叹了一口气，“翰林院是最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了。本来我年纪就最小，好在官阶低，我多捧着一些，他们还能拿我当晚辈。现在我直接变成了五品，再进去翰林院……那票子老学究也不是好对付的。”
翰林院是清贵地方，能时不时在皇帝皇子面前露脸。尤其非翰林不入内阁，几乎除了钱之外，地位名声前途什么都有的地方，竞争并不是一般的激烈。
能够当内阁的其实也就那么寥寥数人，多半是当了一辈子老翰林的。可是这些人或许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那么多年在这个位置上做下来，哪怕蠢成一头猪，那也能成精了。更何况能进翰林院的，能有蠢人？
林淡听着胡澈解释，只觉得头都大了：“你们当官的就是麻烦。”还是做纨绔好啊，什么都不用烦恼，只要吃喝玩乐，注意不给家里面惹上摆不平的麻烦就成了。
胡澈下手直接掐了一把他的脸：“别忘了你身上也有官职啊，林大人。”
林淡摆摆手：“我那个算什么。”不就是每个月能从朝廷里多领一点薪俸么？那钱少的，大概也就够养养暖手捂……就算养暖手捂有富余，现在暖手捂有了老婆，按照兔子的繁殖速度，恐怕很快就会变成暖手捂家族。
他的视线投向山下，要不要把暖手捂给阉了？
胡澈看林淡心不在焉，也不想去问他到底在想什么。总觉得他们好像不久之前，才被双方长辈安排在这小庄子里养病，眼睛一眨，都已经过了好些年，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散的时候了。
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官职，又摆明了一副避世的态度，倒是让外界暂时将视线投注到了别的地方。
没别的，新科开了。
鉴于上次科考的时候正逢北地大旱，题目也是事关北地；这一次正巧又碰上了屏州地动，许多学子就猜这次的题目也会相关联。
结果题目一出，根本没什么关系。
殿试的题目是关于农耕的。
林淡得知殿试的题目时，感慨了一声：“这该去让小爹去考的。”
“确实。小爹……”明明比自己大不了两岁，他却得跟着自家蛋蛋叫人家爹，胡澈甩开心中的一点小别扭，继续说道，“小爹在这方面胜过朝中诸人许多，不能为官，实在是一大损失。”
他说这话是真心诚意，绝对没有半点马屁的意思。
新法种田是谁弄出来的？是林和诚。改良的牧草种子，优质的荞麦种子，全都是林和诚弄出来的。当然后者的数量比较少，只堪堪能够在下屯牧场种植，亩产量稳稳破了百斤，只不过总数太少，下屯牧场又管得严，这才没引来关注。
他们在北地的作为，前有林和诚，后有蔡俊旻，他和林淡两人几乎就是起了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简直就是坐在地上捡金子。
就是林和诚养出来的那些狗……谁见过家养的狗能够干掉狼的？寻常的猎犬碰上野狼，夹着尾巴逃都来不及。
更别提林和诚赚钱做生意的手段。
如果林和诚能够当个地方官，那最起码一地的农业和商业绝对没问题。
林淡笑得浑身发抖，半天才抖出一句：“那得让小爹先考上童生。”
胡澈照着林淡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给了一巴掌：“你也不过是个小童生，有什么好得意的？”
林淡猛地跳起来，抬脚就“狠狠”地照着胡澈的肚子踩下去：“你放我去科考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