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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付出了感情,但她却质疑他的伟大目的。”
“那时候的卡魔拉小姐还很年轻——年轻的可爱,尚且不懂得遮掩仇恨。”
“她说,屠杀不是正确的道路,消灭一半的人口从本质上来说绝对不比赠与一半资源的善行。”
“年轻人总是听不进劝告的……”
“所以有时候,事实比舌头更适合讲明白道理。”
“比如,亲自施与一场善行,再将那最后结出的恶之果高高展示出来看。”
……
星爵的眼睛最尖。
他在一处面目全非的山崖旁发现了“卡魔拉”。
因为不确定人的真伪,他们与“她”的背影遥遥相望。
他们离得不近,但良好的视力可以让他们看清她的绿皮肤,她握着刀刃的带着薄茧的手,和她异于往日的装扮。
——梳着双髻,黄色为主调的短卦战袍,外头罩着一件编织的软甲,脖子上挂着一条风格复古的项链。
看起来不大像他们认识的卡魔拉。
但星云眯起眼睛,否认了他们的说法:“这是十五年前的卡魔拉的样子。”
那时候卡魔拉还没有拿下“宇宙中最危险的女人”的称号,那时候星云的机械化还没有覆盖大半个身体,那时候她们听话却也不那么听话。
当他们靠近这个“年轻的卡魔拉”时,他们才看见她面前的铁王座——很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以及更突兀的,突然出现的“灭霸”。
“那个星球已经被攻下了,父亲。”双髻的卡魔拉走上王座的台阶,单膝跪地,朝王座之上的萨诺斯躬身行礼,“星球的国王对您承诺了永恒的忠心。”
“他接受了我的要求?”王座上的灭霸缓缓问。
——这显然是一个记忆回放,站在外围的银河护卫队即便不需要星云解说也能看出这一点。
“是的。”记忆中的卡魔拉抬起手,“终于接受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只金色金属丝编织的袋子被丢到王座的脚下。
看轮廓、大小……那大约是那位“终于答应了要求”的王的头颅。
于是那个萨诺斯缓缓的笑起来:“你做的很好,我的女儿……想要什么奖励?”
双髻的少女卡魔拉没有说话。
萨诺斯沉沉的看着她,看得后者仿佛不堪重负一般轻微的颤动起来。
“……你就像是我一样固执。”
他说。
“那就让你看看你所期盼的善行能为你带来怎样的回报吧,小家伙。”
“几个星球的实验——虽然我觉得并不会改变真理,但它能让你学会什么叫做短暂的野心的个体,和永恒的和平的大局。”
双髻少女惊愕的仰起头,似是不敢想象她真的“成功说服”了萨诺斯。
她没有看见,在她躬身转身走后,端坐在王座上的灭霸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来。
他的面前缓缓凝聚起虚拟的星图,不知名和知名的星球的缩影一处一处显现——假如有熟悉宇宙地理的人在这里,大约会惊愕的发现那都是不知为何在几乎同一时期爆发大战的星球们。
就在这密密麻麻的星图中,一个看似不大起眼的国度,坐落在世界树的根底。
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冰雪,熟悉的午夜梦回的日日夜夜……
帕特里夏听到了理智破碎的声音——“噗——”的一声细微响动,像是恶霸拿针戳破了孩子手上心爱的小皮球。
那不是炸开的声响,那是血液中的热度被一点点放尽,是怒火代替冷静,将她每一根神经都烧到绷紧,下一刻就会绷断。
帕特里夏的眼睛变得通红——不仅仅是本身瞳色的猩红,她此刻看起来就像是烧起来的烈火,整个人的血气都往她的眼里汇聚。
一开始的几步她走的沉重而缓慢,像是被恨意拖累。
但随后她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是轮着链球的运动员在原地蓄力了无数个圈后终于将链球投掷而出的那一刻。
她可以接受死亡,她可以不惧怕死亡,她可以送走她的所爱……
但她绝对不接受、绝对、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荒谬的——天啊——该死的荒谬的理由。
它甚至他妈的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避雷】:不会反目成仇,不会内部消耗,不会有什么嫂子小姑之间的矛盾(因为这什么狗屁原因,不会。。。。。。
第87章 浴火重生
“嘭——嘭——”
沙砾被踩的碎裂; 在她脚下飞溅,像是一小簇一小簇腾起的烟云。
帕特里夏的怒火来得如此猛烈又凶狠; 以至于在众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制止的情况下; 整块大地都开始震颤。
——不,不止是大地。
那干涸的溪流; 那嶙峋的盆地; 那曾经高高耸立而如今被罡风打磨得平缓的山脊……
它们都在震颤; 像是巨兽复苏前的抖动,为了渐渐醒来而甩动头部; 即将睁眼看向这个世界。
她所过之处就像是有神明的手点化了死物。
巨石翻滚; 烟尘盘旋,罡风也随之让步……
——那曾在脆弱的地球上收敛的能力被怒火点燃; 就像是压抑过头的炮仗,再燃起时就带着势不可挡的暴烈。
渥尔娃的血脉可以操纵灵魂。
帕特里夏·乌冬塔唤醒过幼年宫殿中冰雕的小马; 赋予亚卡箭灵巧鲜活的意志,复苏过博物馆沉睡的史前巨兽……
除此之外,她一般不去操控没有什么价值的死物——那样消耗太大而且没什么回报。
但此刻,她仿佛麻木一般从身体里抽取神力; 她的意识像是蛛网一样扩张; 从盐湖到平原; 从山谷到高峰; 从大气到地下层……
在整件事完成之前谁也没想到,这是复苏的整个星球在同她一起怒嚎。
在接触到神力耗尽的瓶颈之前,帕特里夏的鼻尖瞟过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不是她的; 这血气是那样的熟悉。
曾经她跪在那一滩泉水一般涌起的血里,天地翻覆,见到了灵魂宝石的里世界。
所以当那股令人难忘的力量再度涌上来的时候,帕特里夏一瞬间就意识到那是什么——灵魂宝石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它是活的。
从拿到它开始,她就没有借用过它的力量。
付出代价的是她的母亲,她并没有意愿心安理得的接受成果。
但,要找到时时刻刻藏于暗处像是毒蛇一样伺机而动的灭霸,要揪出持有现实宝石连灵魂都能够修改的萨诺斯,仅靠她自身半神的神力是不够的。
……
脑海中万千思绪,现实里不过短短的几万分之一秒。
在银河护卫队的众人眼中,帕特里夏所过之处掀起无数的砾石尘埃,紫红色的尘土疯狂涌动,像是从她身后蔓延而出的触手一般剿灭了大气中的罡风。
眺眼望去,无数的巨石像是宇宙中浮动的星球,遍布了目之所及的空间。
她冲到“萨诺斯”的近前,眼神冷厉,出手如风——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入对方的心脏!
咕噜噜喷涌的鲜血随着她穿胸而过的手掌往两个方向喷涌,但还未溅到身前,就蒸发了似的化作无数飘飘荡荡的泡沫。
帕特里夏面色分毫未变。
她有所预料一般抽回未沾血迹的手,并在下一刻突然高高扬起,于半空中做了一个“狠握”的手势。
绚丽的橘金色烧上了姑娘猩红的虹膜,将原本饱和度极高的色调硬生生压下。
——这个过程,在帕特里夏身后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他们只看见,那漫天巨石与沙尘,齐齐汇作嘶吼的巨兽。
它像是又一个火焰巨人苏尔特尔,昂着健壮有力的脖颈,壮硕的身躯像远古神砥由天地造就的造物。
——遮天蔽日、阴影压阵。
它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迅疾,它的利爪刺破铁王座,掀起的气流吹翻地上金丝罩子包裹的头颅,年轻的少女卡魔拉在它的利爪挥来之前消弭于大气。
暴躁的巨兽发出示威的怒吼,一时间众人尽分不清楚是星球本身在颤动,还是紫红巨兽散布的余威。
在失去目标之后,狰狞的巨兽吐出最后一声雷鸣般的鼻息,在帕特里夏面前匍匐——摊开的巨掌正好容纳她站立其上,环视四方。
“萨诺斯。”
姑娘站在震颤的星球上空,勾着唇角,眼中毫无笑意。
“你就在这颗星球上。你修改多少现实,我就操纵多少被修改的一切。”
她会碾过每一粒沙,搜过每一处尘土,把他揪出来——然后,撕成碎片。
没有人答话。
灭霸没有说话,但他做了另一件事——他走了出来。
没有宣战,没有回以嘲讽,没有任何其他形式上或者气势上的东西。
他像是一个……老农?……一样,缓缓踱步走了出来。
“尼福尔海姆的……遗孤。”仿佛被这个词触动了什么回忆,灭霸摇了摇头,“我从你眼中看见了仇恨。”
他实在是一位十分高大的泰坦人,紫色的皮肤有着巨象的肌理,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
帕特里夏没有回答他,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怎么可能没有仇恨”。
“不。”灭霸说,“就像我的女儿所说的那样,那是一场“善行”。”
托举着帕特里夏的紫红巨兽发出一声响亮的嗤鼻。
亚卡箭在姑娘的腰间蠢蠢欲动,但她冷着脸,并没有将它放出去。
……
事实上,帕特里夏至今还记得那年尼福尔海姆的丰收。
那是发生暴乱的那一年的秋季——尽管尼福尔海姆的秋季也是暴雪连绵——外出征伐归来的狩猎队带回了多余往年十数倍的柴薪、草药、兽肉和皮毛。
最年幼的孩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个更加暖和的冬季,意味着他们可以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前慢悠悠打磨刀具,划下一大块冷冻的肉、混着冰冻它的雪水炖浓汤。
假如有谁染了寒病,他们不再需要被迫将他/她丢弃在茫茫圣雪中,不需要祈求图腾给予他/她虚无缥缈的庇护,而可以用草药煎熬的汤汁换回他/她的气力。
那将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冬季。
他们将养出更健壮的身躯,用使不完的力气征伐下一个春天,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坏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但一旦有了一件好的事情,之后就有更多更多的奇迹在等着众人发掘。
年幼的小帕特里夏骑着冰雪的小马,趴在高高的寒凉的窗柩上,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城墙外归来的长队。
她看见母亲站立在高处,为归来的战队接风,长长的权杖以优雅的速度垂下去、触碰领头者的双肩,作为巨大贡献者的嘉奖。
时间,时间过得很快。
冬季终于来临,仓库和地窖里囤积了数不清的物资。
仿佛遗忘了尼福尔海姆千百年的大巫渥尔娃终于为她的后裔降下神迹。
他们迎来了难得的宴会,就连甚少出现在人前的帕特里夏都得以套上压箱底的小皮袄,抓着母亲的裙摆出现在大厅里。
——作为一个“不大合格”的渥尔娃后裔,族里的孩子又有些敬她,又有些不乐意和她玩,于是这难得的聚会就像是一个提前到来的生日礼物。
族里最擅长厨艺的那对夫妻往肉汤里加了许多的香料,辛辣暖和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王城。
长老队的祭祀顶着高高的发髻,烧起寓意去厄运迎新节气的熏料,偶尔交换的晦涩目光被挡在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