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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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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镇远府。
  陈恨推门冲进去的时候,最先看见李砚坐在榻上,中衣已被人撤去了半边,若他反应慢些,怕是要被人给剥光了。他的长发垂下来,面色阴沉。酒醉头疼,便抬手揉着眉心。
  地上有碎瓷片与茶水渍,还有一位着鹅黄颜色衣裙的姑娘家俯身跪着,被吓得不轻,浑身都颤抖着。
  民间传说李砚是天人之姿,这话不错,他这个人的模样是俊朗。可他要发起怒来,却也是天子之怒,要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那种。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多的唐雎。
  那姑娘只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开始磕头,口中喊着知错饶命。
  此时吴端也追上来了,陈恨低声对他道:“还不快把人带走?”
  吴端把这那姑娘的手腕,临走前还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试探着问他:“那这些?”
  “等等我来收拾,你把人带下去。”
  吴端带着把那姑娘家走了,又把门给关好了。
  房内有些昏暗,陈恨看不太清李砚现在面色究竟如何,只好轻轻唤了一声:“皇爷?”
  李砚听见声响,抬头看他,看清楚来人之后,好似有几分委屈,道:“离亭,我没……”
  陈恨踩在碎瓷片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嗯,臣知道。吴循之已经人已经带下去了。是臣疏忽了,臣的错。臣先伺候您把衣裳穿好?”
  他伸手提起李砚被扒下来的半边衣裳,手指触到李砚肩上时,发觉他身上烫得不太对劲。
  陈恨轻声问道:“皇爷,是不是?”
  李砚不语,陈恨看他模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再看向泼在地上的茶水,这内宅的一个姑娘家,手段通天了?怎么也能弄到这种东西?
  “臣去找瓶黄连清火丸,那您先……”自行解决?
  李砚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抬头看他。陈恨被他捉住的手出了汗,他脑袋轰的一声响,心道,完了,野火当真要烧赤壁了。
  陈恨讪笑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道:“皇爷?您还认得出人吗?我是陈离亭。”
  他怎么不知道?李砚闭上了眼睛,情与欲铺天盖地地涌过来,他再看不得陈恨一眼,他若看他一眼就要惹祸。若不闭眼,他抑不住。
  陈恨的手仍是凉的,而他却热得血脉突突直跳。
  陈恨只觉得是烈酒与药的作用,李砚糊涂得厉害了。他一边挣扎着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一边安慰他道:“没事了,皇爷放心,臣就在外边守着,黄连清火丸让吴循之去找,臣就在外边守着。”
  李砚仍是不放他的手,陈恨由他抓了一会儿,又开口劝道:“皇爷,憋不得了。皇爷现在松开臣,臣出去,皇爷自己在屋子里……要不您想要哪位姑娘家?臣不一定能帮您请来,但是臣尽力帮您。您要是没具体想要的姑娘家,您说个类型,臣也帮您去找,臣眼光好,包您满意。”
  李砚简直要被他气疯了,还找个姑娘家,包他满意。他还没糊涂,陈恨倒是先慌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察觉到李砚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陈恨是真的有些慌了,他觉着李砚肯定是糊涂了,又男女不辨了。
  这一把野火,不仅要把赤壁给烧了,还要倒烧回去,烧到放火的人了。
  他忙道:“皇爷,你是不是真的认不出人了?我是陈离亭。”
  李砚睁眼看他,道:“朕要的就是陈离亭。”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现在开始要压一下字数,所以现在改成隔两天更文啦,后期会恢复道日更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鞠躬)
  你们看今天这章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很有悬念!总之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啦!(再次鞠躬)


第12章 风流(4)
  ——朕要的就是陈离亭。
  陈恨把这句话掰开来、揉碎了,还在这句话后边加上了句号、问号与感叹号等各种标点符号,这句话彻彻底底、翻来覆去地嚼了好几遍。
  这句话到底是七个字还是九个字?
  他到底说了什么来着?
  陈恨不想去弄明白了,他只想快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收回了手就快捂好自己的屁股。他现在有点想哭。
  李砚的手热,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皇爷你是不是疯了?”
  “你还是怕朕?”
  他腿一软,差点给李砚跪下:“不是,皇爷你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怕。”
  李砚牵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拉过来。陈恨一边掰他的手,一边往后退:“皇爷再这个样子,我就壮士断腕了。”
  李砚道:“你过来,朕就抱抱你。”
  这种话能信吗?大家都是男人,什么就抱抱、就蹭/蹭的,他想骗谁?陈恨仍是后退,他现在好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习武。这个李砚的力气怎么就这么大?
  “我靠!”
  李砚手上一用力,把他往身前一扯,陈恨就被拉过去了。
  他虚虚地坐在李砚腿上,一脸的视死如归,生怕一不小心就碰了什么地方,招惹了他。
  李砚附在他耳边,气息温热:“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陈恨没有选择,只能疯狂点头:“臣相信皇爷。”
  他坐得虚,背上额上冷汗直流,只一会儿便撑不住了,于是轻之又轻、缓之又缓地坐了下去。李砚的双手圈着他的腰,忽然从喉中挤出一声嗯,又把他吓得跳起来了。
  李砚又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陈恨不敢动,只是忍不住哆嗦。
  “你去罢。”李砚忽然就抬起头来,困住他的手也松开了。
  陈恨来不及多想,踉跄着步子就跑出去了。逃走时衣袂带起风来,关门时也手足无措的,差点把手给夹了。
  ……
  陈恨敛了衣摆,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胡乱想事情。
  其实这事情也不是第一回 了,在岭南时也有一回,那回还是陈恨帮他弄的,简直是天底下独一份儿,光宗耀祖啊!
  不过这东西的药劲也太强了,每回都弄得李砚不辨男女。
  他要是什么时候娶个皇后,再遇上这种事,只消快派人回宫,把娘娘接来就好了。
  从前的敬王爷李砚没有王妃,现在的皇爷李砚没有皇后,因为在岭南发生过同样的事。他们怕他凭借岳丈家爬起来,李砚便不娶妻。他心气儿高,要证明给别人看,他不靠旁的什么,也能自己重新爬起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镇远府的墙薄,房里的声音他好像总能隐约听见一些。
  陈恨撑着头,心道能听皇爷的墙角,这也是天底下独一份儿,更加光宗耀祖啊。而且经过这些年,李砚……嗯,能力见长啊!
  一抬头,又看见吴端捧着东西在院门前看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陈恨起身上前。
  吴端道:“对不住,这回是镇远府治家出了错。”
  陈恨见他眉间愁色,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你们不是分家了么?好了好了,你放宽心,一切自有圣裁。”
  陈恨点了点吴端捧过来的东西,两件新衣裳,一瓶黄连清火丸,还有一瓶是什么?
  他随手拿起那个青花小瓶:“这是什么?”
  吴端咳了两声,几是细不可闻地回道:“我以为……你和皇爷用得上。”
  好了,现在陈恨知道这是什么了。
  “用不上,拿走拿走。”陈恨把瓷瓶丢还给他,接过其他的东西,又正色道,“你先回去,告诉你爹娘他们,不用担心,皇爷又不是忠奸不辨。”
  吴端仍是不放心,又道:“皇爷那边,还是劳你说说话。要什么东西,只派人来说话便是。我先回去了,省得皇爷看了碍眼。”
  “好,你且放宽心。”
  又等了好一会儿,陈恨去厨房要了一壶热水,才敢在外边敲门,轻声问道:“皇爷?你好了么?”
  房里的李砚没说话,他便再等了等,等到热水都变凉,又去厨房跑了一遭,回来时再敲了敲门:“皇爷,我进来了?”
  “我真的进来啦。”陈恨一面说着,一面就推开了门,先伸出一只手来招了招,“我进来了哦。”
  帷幕遮掩着,李砚就坐在榻上。他坐得端正,双手搭在膝上,右手食指轻轻点着膝盖。
  隔着帷帐,陈恨只能看见李砚正襟危坐,却看不见他“食指大动”,玩笑似的在心里赞道:嗯,好一副正气凛然的清心模样。
  他先将壶中热水倒入盆中,水温正好,他捧着铜盆,轻轻放在榻边木架上,要换的衣裳也放好了。
  陈恨转身,将地上茶盏的碎瓷片收拾好时,李砚也换好了衣裳,他将帷帐挂在银钩上,抬手将被褥一卷,就丢到一边墙角去了。
  任谁遇见这种事儿,大概都有点恼火。
  陈恨叹了口气,倒出两粒黄连清火丸递给他:“这东西邪门,皇爷还是吃两粒,祛祛邪气。”
  李砚分两次拿走他手心里的乌棕药丸,指尖扫过,每一回都像是长羽划过。他抿着唇,将两丸药含在口中,仿佛是仙人的赐药。
  陈恨走到桌边给他倒茶:“皇爷咽下去吧,那药苦的。”
  李砚并不接那茶水,只是看着他。陈恨又想了想,恐他是对茶水有了什么阴影,便笑着先尝了一口:“这茶没问题。”
  李砚伸手去接。见他仰头之间,喉结上下一动,便知那药他是吃下去了。
  陈恨见他这副模样,觉得实在是又可怜又可爱。小可怜,怎么还对茶水有阴影了呢?
  李砚将茶杯递过去,却在陈恨伸出手的时候,将茶杯丢到了地上,只是伸手去拉他,垂眸道:“朕头疼。”
  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到底是自己从小伴读长大的孩子,就算重生回来杀他,陈恨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随他拉着手,陈恨道:“用不用请章老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对外就说是臣吃醉了酒,请他来看看?”
  李砚微垂的眸中染上笑意,轻声道:“你按按就好了。”
  “好好好,臣给皇爷按按。”
  铺了一床新的被褥。李砚仍像方才那样端坐着,闭着双眼,好超脱的模样。陈恨脱了鞋,爬上榻,跪在他身后帮他揉脑袋。
  “皇爷,这样可以么?”
  “可以。”
  又过了一会儿,陈恨问道:“皇爷好些了么?真的不用请章老太医来一趟么?”
  “不必。”
  李砚这个人,也太能忍了些,陈恨看不出他到底好了没有,便道:“皇爷,你给句实话,还难受吗?”
  他要听实话。
  李砚勾唇笑了,道:“心里难受。”
  “是气不顺?”陈恨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拍背。
  “是心意不顺。”
  这话他没法接。
  大约是李砚有了喜欢的姑娘家,但是又没办法和那姑娘家一起,只能自己一个人哀哀戚戚地关在屋子里弄。到底是一国君主,便越想越憋屈。
  他心意不顺,陈恨也没办法。他总不能帮他把人家姑娘家给绑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日不是最喜欢说话了么?”
  “臣……其实不是很喜欢说话,臣一直觉得沉默是金。”
  李砚指的大概是昨日他做任务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像一个废话篓子。
  但李砚这话,明显就是让他说一些话。
  陈恨抬眼,盯着帐子顶想了想,灵光一闪,想也不想,脱口便道:“皇爷还是挺久的哈。”
  李砚睁开双眼,轻笑出声,道:“你怎么总在乎朕久不久?”
  上一回在岭南,陈恨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还挺久的嘛”。陈恨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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