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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贞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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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白日的干这种事也不害臊,她气恼得很,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未免太愧对于“五星级”三个字。
    想到那标语,她在心中冷笑,日日夜夜奏着交欢的乐曲,即使没钱提枪上马,也能听着解解乏,还真是男人的乐园。
    手机冷不防地震动,来电人“莫行尧”,她按下接听键。
    “开门。”他低声说。
    她握着手机既不说话,也不挂断,温顺地听从他的指示出了浴室,忍受着那叫人面红耳赤的声浪,打开房间的门。
    莫行尧从头到脚扫视她,朗声说:“换双鞋,我们出去逛逛。”
    他的眼神仿佛也带着温度,她被他这么一看,双颊的热度更甚,整个人宛若一块奶糖,几乎在他眼皮子底下融化。
    她红着脸傻站着不动,他也不多说,捡起掉落在地的房卡,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把一室的喧嚣声关在门内。
    莫行尧回房不久就听到了那淫…声…浪…语,在国外多年他早就习以为常,坐下来转念一想,她若听见必定坐立不安,便一边打电话一边过来敲门。
    他欣赏着她局促的样子,也没忘嘲笑她:“纸老虎。”
    他适时赶过来,她很高兴,却听不得他笑自己,心中喜怒参半,骤然推开他,眉梢含春地睖他一眼。
    “莫总不去忙您的‘公事’?”林初戈扶着门把,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更有底气些。
    莫行尧单手插着西裤口袋,另一只手把房卡递给她:“那不重要。”
    “我更重要?”她握住半截卡,微热的指尖在他冰凉的手指上磨蹭着。
    她全然不见方才的窘迫,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不过一刹,就变回了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的林总监。她近在咫尺,他却觉得遥远无边。
    “吃饭更重要。”他拂开她的手,想去掏烟盒又强忍住,右手在身侧缩成拳。
    林初戈笑着抬起右腿,白色拖鞋险伶伶地吊在脚尖:“我衣衫不整的,和莫总一起下楼不会折了您的面子?”
    莫行尧无意再同她耍嘴皮,不管不顾地拉着她朝楼梯走去。
    二楼供应自助餐,可僧多粥少,两人步行下楼时,公共餐盘中只剩下几块干瘪的奶酪蛋糕,被昏黄的日光照射着,使得那几块蛋糕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
    有些人吃得肚皮圆滚滚的,面前的餐盘仍堆满精致可口的食物;也有人满面油光,一边吧唧着嘴,一边抖腿,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吮一吮筷尖。
    菜香、汗气、香水味一个劲地蹿进鼻中,餐桌上杯盘狼藉,地板上尽是烟头,好像他们走在夜市,而非所谓的高级酒店。
    环视四周并未发现方苓的身影,林初戈低头往餐盘中夹了一块蛋糕。
    “你想干什么?”他语气冷峭。
    她呼吸一窒,自己两手拿着东西能干什么。
    林初戈困惑地望向他,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惊觉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手臂高举在半空,手腕被莫行尧钳制着。
    男人的胳膊像泥鳅一样滑腻,粗着嗓子嚷了句“不干什么”,便挣脱他的手掌,飞速地混进人堆里。
    莫行尧怫然地望着男人的背影,回过头就见林初戈举着一块蛋糕,笑道:“这是奖励,张嘴。”
    他也不见外,就着她的手咬一口蛋糕,嚼了嚼,说:“难吃。”
    男人板着脸像吞石灰似的咽下嘴中甜腻的糕点,却不曾蹙过眉宇,她粲然一笑,瞟一眼蛋糕,又溜一眼他。
    吃了点甜食垫肚子,林初戈寻思着回房间,她执意要上楼,他也不阻止。
    那淫艳的哼声还未消停,像轮船的汽笛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疑似渐入佳境。
    他们下楼到上楼,至多十五分钟,林初戈拣了把椅子坐下,讥笑道:“这男人真‘厉害’。”
    听在莫行尧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以为她当真是在夸奖墙那边的男人。
    他随手关上门,忍了忍,没忍住:“有我厉害?”
    即便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也没有用自负的腔调问出这种幼稚至极的问题,她知道男人很看重女人如何评价自己的性能力,没想到他也不能免俗。
    林初戈伏在椅背上差点笑岔气,在一阵脆脆亮亮肆无忌惮的笑声里,他的脸色宛若牛奶里兑了墨汁。
    “年代太久远,我忘了。”左手宛若白丝绸带从椅背垂下,飘飘拂拂,她歪靠着椅子,有如一株攀附在椅上的春花,笑盈盈地看他,“莫行尧,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损你清心寡欲的形象么?”
    他唇边浮起古怪的笑意:“我在你眼中是柳下惠?”
    她笑着摇头,忽而发觉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进她衬衫里,他不知何时已立在她面前,她惊得一抖,慌忙按住他的手腕。
    他明知道隔音效果不好还乱来,有种故意同隔壁男人角力的意味。
    她心跳如擂鼓,强撑着笑容说:“莫总是想学隔壁的‘和尚’‘撞钟’?”
    “怎么,你不愿意?”他凉凉地俯视她,手指轻抚着她脖颈柔嫩的肌肤,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再三撩拨我,想看的不正是这种局面?”
    他右手穿过她腋下扶住椅背,左手握着她的右肩,双眼仿佛盈着一汪雪水,又冷又亮。
    清凉的须后水味像无形的绳子捆住她,她全身缩成一团,以近乎挂的姿势吊在椅子上,窥着他沉郁的面色,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生悔意。
    那厢停了,这厢总不能再唱起来。
    所幸莫行尧并未再歪缠她,扶正椅子,轻巧地松开两手,默不作声地出了房间。

  ☆、第10章 别城两日(2)

方苓回来时便见到林初戈满面潮红、木然地坐在铁椅上。
    “你很奇怪。”方苓把手中的碗递给林初戈,“一副思春少女的样子。”
    碗中装着热乎乎的酒酿,林初戈舀了一勺,说:“你要是男人我一定会爱上你。”
    “我才不想当男人。”方苓鄙弃道,“那二两肉除了打桩还有什么作用?打架的时候简直防不胜防。”
    她从手中的纸袋里摸出一个鸡腿,催促道:“你快点喝,喝完了我们去泡温泉,免得天黑了又是人山人海。”
    像侠客们豪迈地灌烧刀子一般,林初戈咕咚咕咚吞完了一碗酒酿。
    两人拿着酒店准备的浴袍下了楼,大摇大摆地拐进温泉区。
    温泉池凿成碗状,四周铺了一地鹅卵石,水烟氤氲,人影憧憧,室内宛如一个偌大的蒸笼。
    泉水浑浊不见底,方苓一面跨进泉中,一面嘀咕:“这真是女浴区而不是混浴区吗,我怀疑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初戈不作声,跟着她一起下水。
    水温不高,与体温接近,二人泡了没一会,就感觉水渐渐凉了下来,的的确确成了“温”泉。
    从住宿、饮食、服务、到温泉,没有一样能让人满意。但来都来了,再者她们明面上又是冲着温泉来的,不泡似乎无法交差。
    方苓瞅了眼肤色白腻胜雪的林初戈,再低头看看深一个色号的自己,说:“我就是烧麦,又干又黄;而你是汤包,一戳就出水。”
    林初戈滞了一秒,点评道:“有点色…情。”
    自己说的话被这么评价,方苓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顿然醒悟,正要破口大骂莫行尧好不要脸,斜前方霍然响起一声嚎啕——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只不过是晚了一点才认识他!否则和他结婚的人就是我!”
    尾音久久袅绕于天花板上空,发话的女人很快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方苓像是被热水烫到了腿,龇牙咧嘴道:“我觉得她迟早会坐牢。”
    “为什么?”林初戈好奇地问。
    “因为三观不正。”
    那女人并未发现自己聚集了一干人的视线,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跟同伴抱怨。她说一句,方苓就小声接一句。
    “……我从前问他如果以后我们结婚,我也怀孕了,变得难看了,他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背着老婆去找别的女人,他说‘不管你多丑我都爱你’。”
    “潜台词是你长得就很丑,赶紧去整容。”
    “……他答应我这个月就和他老婆离婚的!可他居然不接我的电话!去他公司他都躲着我!他把承诺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会漏气的泄欲工具。”
    “……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好说,阉了他。”
    ……
    林初戈笑得全身瘫软,直往水里滑,她支起手肘撑着池壁,右手狠狠掐着大腿,让痛意驱赶笑意。
    说了会单口相声,方苓觉得口渴,咕囔着要回房间。
    林初戈也懒得再泡,起身换上浴袍,一头发丝乌黑微卷,发尾湿漉漉地贴着光滑的后背,面上似笑非笑,眼波将流未流。
    方苓脑中闪现出一种吃食——牛奶布丁,古人说食色性也,果真没错。
    她啧啧两声,称赞道:“出水芙蓉啊,真便宜了莫行尧那混球。”
    林初戈禁不住又笑起来,心想,莫行尧的身材称得上“宽肩蜂腰窄臀”,还生得仪表堂堂,占了便宜的人明明是她。
    两人拿着换下的衣服,还没踏出门,先前的那个女人忽地从温泉中站起,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口中喃喃着“孩子”。
    她同伴傻了眼:“你怀孕了?!”像是在讶异朋友怀了有妇之夫的孩子,又像惊讶她如此没常识,怀了孕还来泡温泉。
    方苓低声说了句“报应来了吧”,便拽着林初戈走了出去。
    温泉区与酒店的后门之间有一间穿堂,两边摆放着一排开得正盛的晚香玉,馥郁芬芳的花香熏人入睡。
    方苓打了个哈欠,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你说为什么会有这种蠢得无所畏惧的女人,以为屁股一撅就能生娃?这种女人以后绝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因为爱,因为你说的奇迹。”林初戈指了指自己,“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拖鞋太软,踩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有些硌脚,林初戈缓下步伐。
    迎面走来两个男人,稍长的慈眉善目,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颇有几分民国画报中的中年绅士的味道;另一个形瘦神清,叫人看了便挪不开眼。两位男人身边环绕着几位莺莺燕燕,嗓音唧唧哝哝一如鸟鸣,嘈杂吵闹,令人腻烦。
    林初戈想,她拿腔拿调说话时,也是这么招人嫌恶吧。
    过道太狭窄,他们一来就来一群,还得让她们侧着身子贴着墙壁让路。
    莫行尧像是不认识她们,一句话也不曾说,大大方方地迈步而过。
    那群人走远后,方苓手肘捅了捅林初戈的腰,说:“看到莫行尧的表情没,看到那堆女人没,这天也快黑了——”
    “你想讲一出艳情话本?”林初戈捋着头发接茬。
    方苓眉毛一耸,说:“你要是不在意的话,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二人回了酒店,方苓的胃如无底洞,把装有衣服的袋子塞给林初戈,再一次寻吃的去了。
    林初戈独自上楼,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椅子,想起他刚才如陌生人一样经过,她像掷球似的把手中的袋子丢到床上。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总能在下一秒忘掉,并摆出云淡风轻的脸孔。
    而她,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但如果他真的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她又要以何资格拈酸吃醋?初恋女友?听起来也太可笑。是她在十年前把“女朋友”的身份拱手让人,现在又想讨要回来,人家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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