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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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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个黑色人影头侧一根黑线,是程疏举起的手臂,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宝贝似的生怕刮到碰到。

那只手朝天举着,傅时遇用手指碰了碰。那样模糊的一个人影,他却从那扭曲的姿势里面感受到多年前浓烈的绝望。

傅时遇给黄贺打了一个电话,拨出去才想起来现在是半夜,刚想挂掉那边黄贺已经接了起来,声音很清醒。

黄贺问:“傅哥?怎么了?”

傅时遇一开口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他声音哑得厉害,傅时遇拿过桌上冷透的水,灌下去才好了一些。

黄贺在那边没说话,像是意识到什么,静静地等着傅时遇开口。

傅时遇靠在椅背上,窗外夜色正浓,他闭上眼,说道:“跟我说说那时候的程疏吧。”

黄贺和程疏的交往并不多,尤其是在那次打架事件之后,黄贺大概是觉得被人撞破自己和他爸的关系很丢人,收敛了很多,再加上傅时遇成天转在程疏身边,黄贺也没再去找过程疏的麻烦,成绩在高三一年上涨不少,蹿到了班里中上游,而最前头的那个一直都是程疏。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程疏高三下学期的状态和傅时遇转学前的那一段时间没多大区别,只是话更少了,除了公布成绩时老师提到两句或者上课的时候被提问,他的存在感低到不能再低。

黄贺因为偶然碰到过一次傅时遇和程疏的亲密举动,对他俩的关系比普通同学知道得多一些,在傅时遇一声不吭地转学走了之后,对程疏在意了几天,但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之后对他也没有什么关注了,只是听说他高考的时候第一场就迟到了,后来高考成绩出来,全班都不敢置信,但因为已经毕业,也没有过多的打探。

这些年,高中同学举办过几次同学会,黄贺去过两次,从来没碰见过程疏,组织人说是通知过程疏两次,他每次都拒绝,大概是因为高考失利不好意思来见老同学,渐渐地也就不再叫他了。

“我知道的就这些。”黄贺说,“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时遇一直静静听着,像是想从这粗率的讲述中触碰他离开之后的少年。傅时遇想笑一下,没笑出来,索性放弃了:“没事儿,我自己处理,你好好上班吧。”

黄贺也不多问,挂断之前说了一句:“想喝酒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傅时遇说:“行。”

等电话挂断,房内重陷安静,傅时遇看着还亮着的屏幕,想给程疏打个电话,最终还是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程疏上午去上了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接下来两周是复习周,由学生们自行复习备考。程疏没在学校多待,下了课便开车回了家,即便外人看来他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燥得什么都干不下去。

程疏强逼着自己在书房里工作了一下午,等夜色逐渐降下来,程疏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他放弃跟自己作对了。

程疏习惯性地拿了一本书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关注着门口的动静,几个小时过去,书并没翻几页,傅时遇也没来。

程疏盯着墙上的钟表一顿一顿地往前走,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时间流逝的声音。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寂静,书页被程疏猛地撕扯出一道几毫米的裂痕。程疏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用手指细细地揉平褶皱,将书放在桌上,然后才拿起手机。

程疏的声音是一贯的冷淡:“怎么了?”

傅时遇笑道:“下楼来,宝贝儿。”

程疏道:“谁是你宝贝?”

“你不认识我宝贝啊?”傅时遇啧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很遗憾,“我宝贝叫程程啊,肤白貌美大长腿,学数学还不秃头,羡慕吧?”

程疏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脑袋后面,刚要呛回去,傅时遇又说道:“我在楼下等你呢,程程。”

程疏从窗户里往下看,傅时遇靠在亭柱上冲他挥了挥手机,程疏的话都被堵在胸口,最后有些无奈地说道:“好。”

已经进入夏季,夜晚的风也是暖的,清月从飒飒叶间隐约现出,月光洒了傅时遇一身。

傅时遇笑着看程疏走过来,从身后拿起一个保温桶塞到他手里。

程疏问:“这什么?”

傅时遇道:“没吃晚饭就当晚饭,吃了晚饭就当夜宵。”

程疏打开,里面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小点心,有些惊讶:“你还有这手艺?”

傅时遇咳了一声:“暂时没有……家里的阿姨做的,顺手带了几个过来。”

程疏合上盖子,一手拉起傅时遇要往楼里走,傅时遇却原地不动,程疏皱眉,问:“怎么了?”

傅时遇看着他,轻声说道:“先不上去,等你吃完,我领你去看个东西。”

程疏沉默了几秒,说道:“傅时遇,关于那件事,我……”

“先别说。”傅时遇打断他,“等回来再跟我说。”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廊顶的藤蔓攀爬得茂密,垂下几根扫在程疏后背上,傅时遇帮他撩开,静静看着程疏吃东西,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

程疏问:“看我干什么?”

明明挺温情的氛围,他一开口就立马将其破坏,声音冷淡又别扭。

傅时遇忍不住笑,说道:“喜欢吗?”

程疏将剩了最后一口的红豆糕塞傅时遇嘴里,拿纸巾擦手,有些敷衍地说道:“挺好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糕点是挺好吃的,但程疏被傅时遇吊着胃口,根本没闲心来细细品味,只能模糊地尝出个还行的味儿。

傅时遇突然伸手,有些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他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程疏愣了下,伸手抓住傅时遇的手,声音也放轻了:“傅时遇。”

傅时遇回神,将那点微妙的紧张抹去,笑着站起来:“走。”

罕有人迹的河岸边芦苇丛生,茂密地遮盖住水的边痕,傅时遇牵着程疏慢悠悠地走,风吹水流声隐约可闻,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周围一片昏暗,除了不远处一排树上荧荧亮光之外也再无其他光。

程疏看到远处几个黑影悄悄遁走,傅时遇偏头看他:“让路宥他们几个帮我在这守着,虽然平时没什么人来,万一运气背点儿被人好奇拿走就不太好了。”

程疏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手却握紧了傅时遇的手。

随着距离的缩短,模糊成一片的光团逐渐清晰地显出线条。傅时遇松开程疏,走到第一棵树下,荧光照亮他的脸,映入他的眼瞳,程疏眼也不错地看着,移不开视线。

傅时遇轻声开口:“我十八岁那年高考完之后出了国,过渡得还算顺利,我哥也在那边,也有不少朋友。但第一年的时候,我没多少出去玩的兴致,过得挺规矩,也没多少可说的。”

随着他的话,程疏的视线落在树干挂的板子上,夜光笔画出流畅又简单的线条,一个卡通小人仰头看着高大的古堡教学楼。傅时遇牵着程疏走到下一棵树前,小人坐在课桌前,脑袋左边是一堆金融符号,右边是天体物理。

“十九岁那年我辅修了物理,上课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你。我那时候想,也许你也正在某一地方的课堂上和我听着一样的东西。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很少想起你了,只有在那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才会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猜想。”

他们走到第三棵树前,木板上正下着纷纷扬扬的雪。“二十岁那年的冬天伦敦下了特别大的雪,我那段时间迷上摄影,拿着相机在街头每天闲逛,最终选出一张最满意的雪景图,印成了明信片,寄到了国内,上面写的你的名字,但模糊了地址。”

程疏一声不吭地跟着傅时遇往前走,下一张图上面多了一个人,只是没有勾勒五官,是一片空白,两个小人的手牵在一起,很是暧昧。

程疏被傅时遇握在掌心的手动了一下,被傅时遇紧紧抓住:“二十一岁那年我谈了我人生中第二个男朋友,没有很认真,但也不是在玩闹。我们在一起了差不多一年,感情还行,后来他毕业回国,我继续留在英国,和平分手。”

第五张图上小人躺在病床上苦着一张脸,腿被高高吊起,看起来伤得不轻。

“二十二岁那年我玩得比较疯,单身一人没什么牵挂,每天跟个傻子似的玩起来不要命,不过这伤倒不是飙车造成的,不然能被路宥他们嘲到七八十岁。经历了一场普通的车祸,命大保住一条命,福也大没缺胳膊少腿,就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算是过去这三十多年受的最严重的一次伤。”

第六张图上小人摇头晃脑,脑袋边上围了一圈“意识流”“存在主义”“解构”等词语,密密麻麻的。傅时遇笑道:“可能是因为跟死亡近距离接触了那么一下,之后又在病床上躺得太无聊,催生了一点人生思考,对文学感兴趣起来,硕士的时候索性转到了文学方向,跟着一个挺有名的汉学家做研究。但是兴趣是一回事,真研究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第一年还挺辛苦,看文献看得多次差点掀桌。”

第七张图片上是一辆汽车,立在悬崖之上,对面是滚滚而下的大瀑布。傅时遇说道:“埋在书海里了一年多,有点想明白了,二十四岁那年一个人去了南美旅行,按着《春光乍泄》中何宝荣和黎耀辉的路线,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滞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去看了伊瓜苏大瀑布。其实那时候我对‘不如我们从头来过’这样的话很嗤之以鼻,却又着了迷似的想去看看。”

第八张图上小人站在书架前,手中拿着一本物理书。“二十五岁那年我回国的时候,在家偶然翻书架,发现了一点很久远的东西。物理课本的第七十九页,留着一点你当年随手乱画的猪头。那天,我将书柜里的课本都拿出来,坐在地板上挨个儿翻了一遍,暗自揣度着每一个线条和文字是不是和你有关。那是许多年后我再一次想起你,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翻过之后我将那些书又重新放了回去,之后很多年再也没碰过。”

第九张只有小人的背影,头顶上悬着一把尖刀。“二十六岁那年不太好,短短的半年之内,我的姥爷和姥姥相继离世,两人走时一个七十九一个八十一,算是长寿,但这种事情,再圆满生者也会觉得意难平。我没在国内待太久就回了英国,准备我的毕业论文,那时候我虽然已经知道人心险恶,却对人性的下限还没了解透彻,以至于被我的同门兼舍友直接剽窃了所有研究成果迅速发表。说起来还得感谢他作案时离我毕业还有大半年,紧赶慢赶还能换个选题。我打了他个四分之一死,傅时彰不乐意,又亲自动手将他揍了个半死。”

傅时遇伸手摸了摸木板上的笔触,在指尖留下一抹浅淡的亮光,小人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看向下面,整个泽城的版图若隐若现。“二十七岁那年我回国,进入泽大文学院,当了一个小讲师。我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买了一栋小公寓,这时候觉得年纪确实是大了,玩得收敛了,也开始养生了,每天去教课,日子过得很规律,本来只是好奇试一试这个职业和生活,结果发现还挺喜欢,所以短时间内不打算换。”

第十一张图上小人正在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蹂躏手中的玫瑰花,傅时遇笑着点了点:“感情上的常胜将军二十八岁遭遇滑铁卢,顾念那孙子死乞白赖追求我,我看他长得也还行,就答应着试试,结果百天纪念刚过,我才知道这他妈是个有主的,幸亏我这年纪大了开始热衷吃素,然后将那孙子打包扔给了他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顾念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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