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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先生发出一个单音节并未多说什么。
他的双眼此时正盯着手机，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笑。
这个笑容有三分得意，七分宠溺。
李倩跟贺先生合作也有些年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先生在工作时间笑的如此……温柔。
李倩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贺先生竟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李倩不敢看贺绍成手机上的内容，但凭借女人的直觉，她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贺先生这是谈恋爱了。
以往不管是对家人客户还是朋友，她从未见过贺先生这么反常。就连姗姗小姐十八岁生日那次，贺先生也只是表现出了高兴这种情绪。
这样的笑容和专注的神情，只有对自己心爱的人才有……
李倩有点心痛又有点羡慕。
贺先生这么好的钻石王老五，长得帅又有钱，李倩心痛这么好的男人不是单身了。
可她也很羡慕那个女孩子，看贺先生这么在乎的模样，一定是把那个人捧在心尖上了。
李倩走后，贺绍成又收到了楼景文最新一条短信。
——贺先生有空吗？晚上可否赏脸请您吃顿饭。
贺绍成想也没想，直接回复了有空两字。
然后他想起来李倩刚才说的话，于是又打了电话把李倩喊了过来。
“何凌源的饭局退掉，我晚上有事。”
贺绍成收起了笑容，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李倩点头，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贺先生，我刚才已经给他们确认过，何先生已经上飞机赶过来了。”
“推掉。”贺绍成又说了一次。
李倩赶紧闭上嘴巴，知道不能再多言。
“是的，我马上去办。”
关上贺绍成办公室的门，李倩拍了拍自己的胸。
今晚的饭局可是上亿的合作啊，贺先生竟然也放鸽子！
贺先生一谈恋爱整个人都变了！
楼景文跟贺绍成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很有格调的法国餐厅。
贺绍成到底的时间不太早也不太晚，就跟掐着时间一样，落座的那一刻刚好八点。
楼景文跟贺绍成握手的那一刻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贺绍成的行头。
他穿了一套高定礼服，显得特别正式。
楼景文知道贺绍成平时很注意形象，出门西装革履，皮鞋一层不染。
可是……今晚他就跟自己吃个饭而已，用的着这么精心打扮？弄得跟会情人一样谁看他？
当然贺绍成爱怎么折腾都跟楼景文没任何关系，他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贺绍成是不是刚参加完宴会。
两人相对而坐，服务员给两人倒上了红酒。
“感谢贺少爷这么百忙之中能赏脸来吃这顿饭。”
虽说是客气的话，但也有几分真实性。
曾经处于那个位置，楼景文自然知道各种应酬有多少，而贺绍成现在的成就在他之上，每天要忙的事情只会比他更多。
贺绍成看向楼景文的脸笑道，“小楼难得请吃一顿饭，怎么都有空。”
楼景文对上贺绍成的视线，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掩饰住眼里的诧异，楼景文笑着朝贺绍成举杯，“贺少爷这是在怪我以前都没回请过吗？那我赔罪。”
说完他砰了砰贺绍成的酒杯，将原本准备说的话收回去，率先喝了一口酒。
贺绍成举起酒杯也喝了一口，随后视线落在里面晶莹的红酒上，这才看似不经意的问起，“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小楼怎么突然有兴致请我吃饭了？”
楼景文放下酒杯。
虽然知道贺绍成这是明知故问，可楼景文还是按着他的套路说了一句，“感谢贺少爷帮了我一个大忙。”
贺绍成表情高深莫测，他只单手玩弄打火机，没有去否认楼景文的话也没有去肯定这个说法。
楼景文将贺绍成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坐直身体，双眼对上贺绍成，继续微笑着说道。
“不过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贺少爷为什么要帮我？”
这句话，不管楼景文想不想，都得问出来。
一来他最烦就是去猜贺绍成的心思，因为他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似乎永远也猜不透这个人。
以前他们是对手，相互顾忌着，楼景文可以忍着什么都不问。现在既然他是个小明星，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既然不想猜，那就直接问。
二来就算楼景文不问，贺绍成肯定也会想法设法让他问出这句话。
明明他已经准备下下手处理薛青了，偏偏在行动前故意给自己透露风声，贺绍成还真不是雷锋，既然一切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那么摆明了也是想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贺绍成见楼景文早已经摸透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特别欣慰的笑道，“如果我说是想报恩呢？你救过姗姗。”
贺绍成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快，心情十分愉悦。
但楼景文看他这模样，突然有种他在逗自己的错觉。
楼景文摇了摇头。
“贺少爷不是早已经还清了吗？”
贺绍成挑眉，“哦？”
“帮我们剧组改善伙食，嗯，还即将给我电影拍，以及……上次帮忙处理魏晋明……贺少爷您做的够多了。”
楼景文毫不客气的将贺绍成暗中做的事情全部当着他的面指出来，眼里带了几分戏谑。
所有有目的性做的事情都被当事人戳穿之后，贺绍成并未恼怒反倒是直接笑了起来，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小楼你真聪明，这些都看出来了。”
楼景文笑，“那是贺先生你并没有想瞒我。”
贺绍成点头，放慢了语速，“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他的双眼看向楼景文的脸，强迫对方看向自己，这才开口。
“小楼你这么聪明，什么都看得透……”
“可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贺绍成收起笑容，认真看向楼景文。
然后他一个字一个字，特别郑重的说道。
“我想追你。”
闻言，楼景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第38章
我想追你！
我想追你。
我想追你……
这四个字就跟自己带了重播扩音功能一般，在楼景文脑海中不断回响，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也影响了他此时该有的判断力和反应能力。
听到自己多年的敌人突然说出这种话，请问这是怎样一种体验？
楼景文除了觉得震惊之外，还有点懵。
虽然对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将表白的对象是当成是楼景文而不是钟衡。
可……自己知道一切啊。
所以对于贺绍成，他就不能把对方当初普通霸道总裁来对待……
那个自己斗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说想追自己，这个酸爽谁体会谁知道。
因此面对贺绍成这番话，曾经即便是在针锋相对的谈判中也能淡定自如的楼景文，这次有点慌了。
贺绍成竟然喜欢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
反应了好几秒，楼景文依旧没能够将这个犹如玄幻剧一般剧情消化下去。
难怪贺绍成一直有意无意的接近他，难怪贺绍成总是想方设法的试探他！
原本还以为贺绍成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因为喜欢他……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短短几秒钟内楼景文想了很多东西，可越想，他的脑子越乱。
可毕竟一路枪林弹雨中走过来，楼景文早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伪装。所有即便懵了好几秒，他也依旧快速的恢复了镇定。
压制住贺绍成喜欢男人以及贺绍成想追自己这两条爆炸消息带给自己的冲击，楼景文抬头看向面前的贺绍成。
然后，他就发现对方竟然一直在看着自己。
楼景文：……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刚才那番话的影响，楼景文对上贺绍成视线的时候，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名为专注和认真的东西。
跟贺绍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楼景文明白贺绍成不会轻易开玩笑，而且他现在的眼神，也根本不像是在看玩笑。
所以贺绍成确实是认真了。
楼景文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
坐在楼景文对面的贺绍成看清楚了楼景文脸上所有的变化。
他没有给楼景文太多思考的时间，对上了对方看自己的视线之后，便立刻追问，“小楼你看起来似乎很难以置信。所以不相信我的话，还是我做的真的有那么差？让你这么长时间来都没感受到我的一点心意。”
贺绍成这番话像是在开楼景文的玩笑却又像是在自嘲。
楼景文觉得贺绍成这番话的形容词没用对。
暂且不说他这具身体跟贺绍成认识时间不到一年，而且就算按照贺绍成的说法，他暗着追自己也才多久？怎么说的跟认识了很久一样。
然而楼景文现在脑子混乱，也来不及深想贺绍成这番话。
贺绍成这么说，楼景文可没跟他客气，直接无比直白的点头承认，“抱歉我还真看不出来。”
闻言贺绍成笑笑，一脸我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嗯，我知道，所以这次我直接告诉你。”
贺绍成笑起来眼里的神色轻松了许多，故意放低的语气更是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宠溺。
楼景文，“……”
对于如此直白的贺绍成，楼景文有点无语，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曾经他被称为国民男神国民老公，身边总免不了围着各种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倒追他的一大把，可楼景文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管是动真感情还会没动真感情的，没有谁真的走进过他的心里。
对于楼景文的薄情，大家都以为这个情场老手只是没玩够不想收心。
然而楼景文从来没对谁解释过，不是他薄情，而是在感情方面，他很迟钝，也很被动。
人不是完美的，楼景文也一样。
他的技能点全部点在智商上，可情商，特别是男女感情这方面……逢场作戏他会，可一旦涉及更深一步的感情，如果对方不明说，他确实看不出来，也更懒得去应付。
这一点很多人都没看出来，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苏嘉胤看明白了，所以苏嘉胤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直白大胆的追了很多年。
可最后，他还是残忍的拒绝了苏嘉胤。
也正因为当初拒绝的太决绝，在他死的那晚上苏嘉胤跟着要去，所以也让楼景文有些怀疑自己的死是不是跟苏嘉胤有关。
“小楼？我都这样表白了，你反应还这么冷淡，让我有点没信心啊。”
见搂景文没回答，贺绍成笑着开口，让他直面自己的问题。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楼景文也暂时平静了下来。
他又恢复成往日自信的模样，狡黠的一笑。
“如果我说我拒绝，贺少爷会放弃吗？”
贺绍成摇头，“不会。”
楼景文了然的点头，“既然贺少爷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我什么反应也根本就不重要了。”
贺绍成无奈的摇摇头，并不赞同楼景文的说法。
楼景文聪明的很，对自己的想法和心态看得很透。可偏偏对待感情，他这该死的理性到几乎无情的态度让人抓狂。
对他这样的性格，贺绍成简直又爱又恨。
收起自己的笑容，贺绍成反问道，“那么小楼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楼景文看到了贺绍成嘴角那抹笑意，已经猜到了他想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