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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锅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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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承止横瞥着成渊,懒得理他。

    成渊搭着钟承止肩膀继续说:“还有两个党项人?”

    钟承止抱着手臂,面向前方,依然只是横瞥着成渊说:“那个大块头拓拨让,穿的一身白衣,说不定是西夏皇族人。”

    “这么多年了难道西夏还有人又想复国?”成渊另一手摸着下巴回。

    “比起这些,那个青龙才是最麻烦的,还听到他们有说到玄武,那必然就有朱雀与白虎。就是这种人起码有四个。就四个都可说已经足够麻烦,如果这种人可以无限制的出现”钟承止表情十分严肃,“那简直不敢想象。”

    “拓拨让的这种武器也足够麻烦,我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能打败。”景曲在一边十分难得地插话道。

    钟承止点点头:“恩,但是这种武器,对材料工艺都要求极高,起码量产不是那么容易但是,连这种飞船都做出来了哎,这事真是难说,卢医堂也脱不了关系。必须要从阴府调人出来了,这后面定是有硬仗要打。”

    钟承止说着把头往后一靠,却发现不是靠在池边,而是成渊的手臂上,立刻又把头弹了回来。

    成渊笑着把手在钟承止肩膀上一拍,说道:

    “与你说说钞关这边。今日会起这么大的火,是因为这三人在书办房与鼓铸房同时放了特殊的火药,这火药比一般战争用的威力还要大。而鼓铸房有造币的熔炉,平日隔几日便会把收的散碎银子熔化重铸成银元好摆放与运输,今日正是开炉溶银的日子,火药加上熔炉才造成如此大而迅猛的火势。这不会是巧合,定是早有计划。”

    “他们的实际目的一定不是抢钱,难道是书办房里的文件?”钟承止听了便问。

    “可能性很大,钞关的榷税具体细碎账目记录太过庞大,每季度只由山东巡抚做一些总和的账目递交京城,细账都在各个钞关保存。钞关收账与交给京城的实际金额本来就会有一些小耗损差异,比如铸银的火耗,运费等等,不出现明显的出入一般不会有人来查。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皇上也明白。”

    “但是如果想欲加之罪,或者贪污的出入已经掩盖不了了”钟承止接着成渊的话说道。

    “那销毁证据就是最好的办法。”成渊又接着钟承止说完。

    钟承止想了想:“但这么大的动作来销毁证据要么是逼上梁山,要么就是根本肆无忌惮了。我倒没觉得孙煦现在想办谁。现在其实势力最大就是涵儿他爹,但是重绥温目前大小事都是站在孙煦这边,就算他有何不轨之心,或者孙煦真想办他,现在也不是好时机,而且重家也不是那么好办的。你们大理寺与刑部还有御史台有在查谁没?”

    “要叫皇上,别名字叫习惯了被人听到可不好。”成渊在一旁笑着说,手又移到了钟承止腰上。

    钟承止又变回斜瞥着成渊,发现这同性之间,到底是正常还是调戏,还真是难以区分。

    “现在局势其实很稳,新帝登基才两年多,几大势力目前起码明面上都比较平和,要办谁还不是好时候。据我所知现在是没有在查谁,也没有准备查谁,所以这么大动干戈,只能是”

    “有谁等不及了,局势要乱了。”钟承止又接着成渊的话说完,然后头往后一靠,发现还是靠到了一半成渊的手臂,也懒得起来了,忙了一整日到现在,困得不行了,钟承止干脆换了一边,头靠到景曲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说:

    “但人家飞到天上,我又没办法追,人不动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先继续去临安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估计多少有联系。理清这中间的人脉关系,可应该是你们大理寺的活儿。”

    “今儿我就奇怪,临清这么重要的地方,知县怎会是如此无用之人。看了他一天,小的事估计样样有沾,但绝对不是敢犯大事的主,多半就是早就准备做替罪羊的”

    成渊说着转头看向钟承止,却发现钟承止好像睡着了?

    钟承止在景曲身旁的时候基本没什么防备,确实是睡着了。景曲一把横抱起钟承止,就这么只围着一条泡得透湿的布巾嘀嗒嘀嗒走在客栈里,把钟承止放回了房间床上,盖好被子,才回去浴堂穿自己的衣服。还好大半夜没啥人,起码不会把一些女眷给吓傻了,不过又把门口那个仆役给吓蒙了。

60。出闸口() 
翌日一早,钟承止、景曲与成渊起床,洗漱收拾好包袱下楼,却发现客栈一楼,樊可然与卫书水,还有清帮昨日六位小管事以及扶着他们的一堆人早就在等着。om

    见到三人下楼来,这么多人全都起身见礼,而清帮的六位小管事行了大跪拜礼:

    “昨日三位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弟们必永生铭记在心!以后若有任何需要相帮之处,弟兄们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条命就是三位大人的!”说着扶着他们的那一堆人也全跪下了。

    昨日这六位小管事,半夜喝解药之前已经几乎半死不活了。江湖之人讲究义气,知道钟承止三人今日就要离开临清,一大早,有点下床力气就找人扶着,跑来客栈等着谢恩人。

    而钟承止、景曲与成渊,根本没把这事当事,还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快要跪了一地的人起来,说没事没事,不用如此客气。互相依然客气了好一会,这六人才告辞又被扶着回去休息。

    樊可然则对钟承止三人说:“在下送三位。”

    钟承止这时发现,卫书水带着包裹。

    几人穿过一早就人头攒动,车过马嘶的街道,走到沿河高处围栏旁没什么人的地方,栏杆下既可以看到二闸口的水流与船队,又可以俯视临清城这日复一日似乎毫无变化,但却是由完全不同之人组成的繁忙一角。

    时已四月,早上的河风虽然吹得衣袂翩飞,但是丝毫不觉寒冷,迎着初夏的晨光,带着一种惬意的温柔。杂乱的码头,喧闹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好似背景音一般悠悠作响。

    樊可然走在前面,到了栏杆边,回头转身,面对着钟承止三人。

    樊可然其实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又身材高挑妙曼,即便穿着便于活动的这种袴褶改良衫,依然难掩其姿色。如是放在一般人家,必然也是门当户对之人求亲的。在这样一个崇尚理学的时代,却以女子之身抛头露面做了如此庞大而鱼龙混杂的清帮堂主。如是权欲之人也就罢了,偏偏却是个不从流俗的人。om其中经历过什么,绝非是外人轻易可以窥见一斑。

    樊可然行了一个郑重的江湖礼,阳光洒在其姣好的容颜上,两鬓未有束起的发丝和脑后的马尾随着河风跃跃飘动,也是另一番不同世俗女子的赏心悦目:

    “钟大人,成大人,景兄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尤其钟大人,昨日救在下两次,早非是一命能抵之恩。我们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前日同三位说往后如有能相助之处,定在所不辞,虽不为虚言,但是却是以局势为量,未有多加自己心意。而今日,在下再与三位说一次:往后如有能相助之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话真心诚意,上顶天,下抵地!樊可然在此立誓,如三位有任何相求,绝对会尽己之所能,不顾性命全力以赴!以后三位绝不要与在下客气!在此请受在下一拜!”

    然后樊可然也欲跪下行大礼,而一旁的卫书水也准备一同跪下。

    钟承止与成渊赶快走上前,扶住了两人。

    钟承止突然觉得,似乎就好像重涵遇刺第二日早上那对话又重复一遍一般。这世间,也许有很多丑陋与龌蹉。但是同样也从来不缺乏着真情与美好。

    “樊堂主实在是客气了,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家既然有缘相见,我定做不到袖手旁观。樊堂主以后也不要与我客气,叫我承止就好。如果樊堂主不介意,我也叫一声樊姐,如何?”钟承止扶着樊可然说道。

    樊可然展颜一笑:“其实我们江湖中人就是喜欢称兄道弟,但是与三位,在下又怕高攀不起。如钟大人不介意,这一声樊姐,樊姐我可就乐得一受了。”

    钟承止笑笑:“樊姐,以后就不要客气了。”

    成渊也在一旁说:“与我也一样,樊堂主直呼本名即可,既然樊堂主说大家叫你小樊,我也不客气的叫一声小樊了。”

    而景曲没有说话,只在樊可然目光望过来的时候,难得地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樊可然从卫书水那拿出一小瓶酒:“说结拜兄弟也太过俗气,但是从今往后,我小樊就视三位是亲兄弟,如有所命,定在所不辞!”然后把酒瓶打开。

    成渊与钟承止对视了一眼。钟承止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又传给成渊,成渊同样喝过一口,又递给景曲,景曲喝过又还给樊可然,而樊可然大喝了一口又给卫书水,卫书水则把最后剩的一饮而尽,再将酒瓶倒过来,未洒一滴。

    几人都哈哈一笑,虽未言明,这便也算是一个结拜了。

    之后卫书水开口道:“我与几位一起走,不知是否麻烦?我想这后面可能有我能相帮之处,而我也有想弄明了的事情。”

    钟承止略有不解地问:“卫大哥同我们一起走的话,樊姐怎么办?”

    樊可然笑了笑:“承止,你把樊姐也想得太没用了,如果少了书水我便寸步难行,如何可做到这清帮堂主之位。而漕运三帮之事,如果能尽早平下来,才是真帮了大忙。我想昨日一日的事情,也许从中也有一些联系,看那钞关放火三人,绝非是凡人能敌,书水与你们一起去,多少也能帮到点忙。而书水也有他自己想弄清之事。”

    樊可然转头看着卫书水,眼神里多少带着一些不舍。

    钟承止看到樊可然与卫书水对视的眼神,再明白不过。但有时人总是有比眼前的不舍更放不下的东西,就如樊可然前日所说:“人有时自己也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每日所做之事并非己之所欲,但是却无法选择那条看似更简单的道路。”

    钟承止隔着衣服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玉钟,希望这一切能有一个不坏的结局。

    几人走到码头边,来时的安帮漕船已经过闸,停在岸边。本湛大师如昨日所约,在码头不远处等候。钟承止又对樊可然说了关于昨晚的毒酒,有可能下毒的人,须全都一一仔细盘查,待有了确定结果,立即从清帮内部联系卫书水。

    上船之前,卫书水丝毫没有在乎旁人,回过身把樊可然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在樊可然耳边耳语了一会,似乎又在樊可然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才放开转身上船。

    船工在船上喊着寻常人听不懂的口令,缆绳被放开,船锚被提起。漕船缓缓地与岸边拉开了一波碧水,隔开了那一腔思念与不舍,再次混入了繁忙的大运河。

    卫书水在船尾望着樊可然的方向,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跟着船头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船头正在莫名其妙的,为何下去三个,上来就变成五个了?

    钟承止还一直站在甲板栏杆旁,看着岸上随着出临清便逐渐稀疏的房屋。

    成渊走过来站到钟承止身旁,一同望向远处,然后说道:

    “其实前日我还想问,承止与樊堂主说的那话难道也是承止自己的肺腑之言?”

    钟承止望向成渊,不解地问:“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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