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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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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智慧的游戏”系列作品《鬼谷子的局》共十卷,是一部长篇历史小说。讲述纵横家、阴阳家、命相家、兵家、道家的祖师爷鬼谷子布局天下的辉煌传奇!战国时期,在一个叫清溪鬼谷的山上(今河南鹤壁市),隐居着一位被尊称为鬼谷子的老人(本名王诩),他每天在山上看书、打坐、冥想,不与世人来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两千多年来,兵法家尊他为圣人,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道教则将他与老子同列,尊为王禅老祖。本书为《鬼谷子的局》九卷。本卷故事始于东周时期的诸侯会盟。魏国组织诸侯孟津会盟,秦国没有参加,魏国便声称秦国对周朝不敬,逼迫懦弱的周王讨伐秦国,陷秦国于不仁不义、四面楚歌之境。秦孝公卧薪尝胆,公孙鞅身入虎穴,假意与魏国联姻结盟,鼓动魏王南面称尊,取代周朝。魏王中其圈套,再次组织诸侯会盟,不料各诸侯国都未参加,魏国攻打卫国以杀鸡儆猴,此时秦国假意助攻,却偷袭魏国直到把河西大部土地收复。鬼谷子尚未出山,天下纵横已波谲云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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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秦纵亲军六军六心 苦情人两情两愿(1)() 
“是吗?”苏秦的心思不在茶上,但还是轻啜一口。

    苏秦在府中连待三日,易王没有召见。

    “梅儿,今日风寒月高,姐姐独弹也是无趣。何不取出你的瑟来,你我姐妹共为苏子协奏一曲,岂不更妙?”

    第四日适逢大朝,苏秦以外相身份上朝,引来百官注目。打眼望去,满朝尽是陌生面孔,文武多是易王的宠信,文公一朝赋闲在家的太师赫然在列,站在文臣班首。

    易王迟到三刻上朝,且上朝后只处理一宗朝务:迎聘秦国公主。苏秦从朝臣奏报中得知,秦国送亲车马已经过赵入燕,再有三日就到蓟城,送亲特使为上大夫公子疾。

    “免礼。”姬雪轻应一声,指向对面席位,“苏子请坐,看茶。”

    眼见木已成舟,苏秦知道再谏已是多余。再说,函谷大战在即,苏秦一没闲心与公子疾在蓟城斗口,二有姬雪武阳之约,一刻也不愿在蓟城多待,遂以纵亲事务繁忙为由,向易王辞行。

    易王假意挽留几句,便顺水推舟地准奏。

    苏秦急如星火地赶到武阳,在褚敏府中落席,屁股尚未坐热,春梅就到了,要他即刻觐见太后。

    春梅并没有带苏秦前往离宫,而是带他来到武阳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春梅推开一道院门。院中不见一人,春梅止住飞刀邹,引苏秦走进客堂,又反身回至院门处,将门顺手关上,与飞刀邹守在门外。

    厅堂里,姬雪一身麻服,坐于主位,静如一尊神像。

    苏秦站在门内,身似树桩,心却狂跳不止。

    姬雪也是。

    “就眼下而言,”苏秦解释,“说殿下弑君,尚无足够证据。先君近侍失踪,迄今仍是谜团,我们可以质疑,不可用据。殿下名分早定,燕国无人不知。先君薨天,殿下承袭,也是正统,篡位之说难以成立。先君虽有废殿下、隔代传位之愿,惜无遗诏。没有遗诏,我们就会师出无名,燕人不知就里,何以心服?再说,殿下谋位之心早生,早就在培植势力。今日羽翼已成,朝堂之上皆是他的亲信,更有先君胞弟老太师坐镇。燕室老族多唯太师马首是瞻,殿下既已得他助力,根基已稳。先君重臣或免或贬,能借用者不过是子之和褚敏二位将军。即使他们二人,仅凭公主口谕,也未必会出力。这些都是外话,最棘手的还是公子哙。公子哙宅心仁厚,甚得先君遗风。如果是他人篡位,他或可应命。谋位者是其生父,叫他如何选择?”

    一女一男,一坐一站,不知过有多久,谁也没动,甚至可以彼此感知对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打破沉寂的是姬雪,声音微微发颤:“苏子,您要一直站着吗?”

    苏秦回过神,趋前两步,跪叩:“臣苏秦叩见太后。”

    “免礼。”姬雪轻应一声,指向对面席位,“苏子请坐,看茶。”

    “梅儿,今日风寒月高,姐姐独弹也是无趣。何不取出你的瑟来,你我姐妹共为苏子协奏一曲,岂不更妙?”

    “谢太后。”苏秦再拜后落座。

    面前几案上早已摆好茶盏。苏秦端茶在手,眼睛却在姬雪身上。

    短短两年未见,姬雪瘦了,面『色』苍白,憔悴不少。

    “是茉莉花茶。”姬雪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柔。

    “是吗?”苏秦的心思不在茶上,但还是轻啜一口。

    姬雪苦笑一下,端起茶具,轻啜一口,情绪平稳下来。

    苏秦知道,姬雪这么急切地召他过来,断然不是让他品茶的。

    苏秦放下茶盏,直入正题:“太后,一切都已过去,可臣观太后忧『色』依旧,可为何事?”

    姬雪将蓟宫惊变由头至尾细述一遍,只将易王威『逼』、欲行不伦之事略去,末了泣道:“臣妾薄命,阴差阳错嫁入燕室。燕室远离中原,臣妾孤苦无依,本想偏安燕地,过几日安生日子,了此残生,不想竟是一事紧连一事,事事催『逼』,叫臣妾……”说不下去了,以袖抹泪。

    见姬雪一口一个“臣妾”,苏秦就如在胸中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心全让它踹碎了,掩袖泣道:“是秦无能,让公主受苦了!”

    “是臣妾命苦,与苏子何干?”姬雪抹去泪水,抬头,盯住苏秦,“苏子,臣妾事小,燕国事大。臣妾急召你来,是有大事相托。”

    “公主请讲。”

    “先君在时,早已察觉姬苏心术不正,有意传位于哙儿,可惜迟了,让姬苏抢先。事已至此,臣妾力孤,还请苏子帮忙。”

    “谨听公主吩咐。”

    “姬苏人『性』泯灭,人伦早丧,前『逼』兄,后弑父,如何能承大业?臣妾以为,可借子之、褚敏之力,召集先君旧臣,由臣妾出面,诏告先君遗愿,传檄天下,废姬苏,立公子哙,重整燕室。”

    “先君可有遗诏?”苏秦问道。

    姬雪摇头。

    “如果没有遗诏,此事就不可为!”

    “可这……”姬雪大怔,“先君对臣妾多次讲过,说得明明白白,此番紧急回来,为的正是这事儿!”

    “就眼下而言,”苏秦解释,“说殿下弑君,尚无足够证据。先君近侍失踪,迄今仍是谜团,我们可以质疑,不可用据。殿下名分早定,燕国无人不知。先君薨天,殿下承袭,也是正统,篡位之说难以成立。先君虽有废殿下、隔代传位之愿,惜无遗诏。没有遗诏,我们就会师出无名,燕人不知就里,何以心服?再说,殿下谋位之心早生,早就在培植势力。今日羽翼已成,朝堂之上皆是他的亲信,更有先君胞弟老太师坐镇。燕室老族多唯太师马首是瞻,殿下既已得他助力,根基已稳。先君重臣或免或贬,能借用者不过是子之和褚敏二位将军。即使他们二人,仅凭公主口谕,也未必会出力。这些都是外话,最棘手的还是公子哙。公子哙宅心仁厚,甚得先君遗风。如果是他人篡位,他或可应命。谋位者是其生父,叫他如何选择?”

    苏秦这席话就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姬雪身子后仰,脸上血『色』全无,两眼闭起,两行泪水悄然滚下。

    是的,这些日来,占据她心的只此一事,就是如何实现先君遗愿,废姬苏,立子哙,为燕室扶立仁君。心事太重,她就障了智慧,不曾想得这么远,这么细。

    “公主?”苏秦不知就里,被她的表情吓坏了,跪叩,“公主……”

    “苏子,”不知过有多久,姬雪缓缓睁眼,『摸』出手绢拭泪,表情也恬淡多了,“你走吧,我……有点儿累了。”

    “邹兄若是过意不去,何不回赠一物?”苏秦点拨道。

    苏秦难受得想哭,本想再解释几句,迟疑一下,又止住了,代之而出的是“臣……告……退……”三个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的模糊字音。

    苏秦再拜起身,缓缓退出。

    苏秦退到院中,厅内却传出姬雪的声音,非常轻柔:“苏子,明日黄昏之后,可有闲暇?”

    “有!”苏秦脱口而出。

    传出的声音更柔了:“明日旁生霸,是为佳时。臣妾欲请苏子赏月,可否?”

    旁生霸是周人对月望日的叫法。月望这日月相正圆,是赏月佳时。

    苏秦听出姬雪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始知她非但未生误解,反而是真正理解了他,内中一阵激动,颤声应道:“唯听公主。”

    见过姬雪,苏秦又回到褚敏府中。二人就先君陵墓的修筑及离宫安全、供奉等国事议论一时,苏秦辞别,回到馆驿。

    路上,苏秦见飞刀邹时不时地从袖中『摸』出一物,置于鼻下嗅赏,笑道:“邹兄得到什么宝贝了,在下可否一赏?”

    翌日,旁生霸之夜。

    飞刀邹递过一物。

    苏秦学他一样放到鼻下,一股奇香袭来,幽幽袅袅,清淡而纯正。

    传出的声音更柔了:“明日旁生霸,是为佳时。臣妾欲请苏子赏月,可否?”

    “好香囊!”苏秦赞道,“邹兄何处得之?”

    “梅姑娘方才送的。”飞刀邹一脸天真,“咦,主公,你说,梅姑娘为何送我这个?”

    苏秦没有回答,反问:“邹兄,你觉得梅姑娘这人如何?”

    “是好人。”

    “喜欢她吗?”

    “喜欢。”

    “呵呵呵,”苏秦笑道,“喜欢就好。”递还香囊,“此物贵重,邹兄当好生保管,莫要辜负梅姑娘一片心意。”

    “只是,”飞刀邹面现惶『惑』,“在下不曾为梅姑娘做过什么,姑娘却送在下如此厚礼,叫在下……”

    “邹兄若是过意不去,何不回赠一物?”苏秦点拨道。

    “不瞒主公,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可遍观左右,在下并无贵重物事,不知以何物相赠?”

    “敢问邹兄,你最最不舍的可有何物?”

    飞刀邹轻轻摇头:“在下并无不舍之物。”

    “那……”苏秦换个角度,“生死关头,邹兄若是尚存一念,能说出否?”

    苏秦站在门内,身似树桩,心却狂跳不止。

    “主公。”

    “在下听着呢,说吧!”

    “说过了呀,就是主公。只要主公安在,在下死可瞑目矣。”

    望着这位素昧平生却数年如一日不顾生死地守护自己的忠勇义士,一股莫名的感激,在苏秦心头升腾。

    “邹兄!”苏秦在心底深处轻叫一声,一手重重地搭在飞刀邹肩上。

    “苏子,”不知过有多久,姬雪缓缓睁眼,『摸』出手绢拭泪,表情也恬淡多了,“你走吧,我……有点儿累了。”

    翌日,旁生霸之夜。

    “是吗?”苏秦的心思不在茶上,但还是轻啜一口。

    黄昏过后,玉兔起于东天,在薄如丝帛的块状白云间穿行。

    见姬雪一口一个“臣妾”,苏秦就如在胸中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心全让它踹碎了,掩袖泣道:“是秦无能,让公主受苦了!”

    离宫后花园的『露』台上,朔风裹寒,吹冷台前一池清水,水中明月被拉成条条亮带,随波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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