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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为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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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战争,不管你想不想,愿意不愿意,在战争开始时,所有人的命就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所以那些俘虏的命运早已注定,在他们丢下武器求饶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难逃死路了。偏偏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但凡有一线生机,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一线希望,也会拼命的去争取,抓住这仅有的救命稻草。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战死沙场,而是可耻的放下了武器。

    三人都移开了目光,却谁也不愿意开这个口。他们虽然勇武,虽然好战,砍下敌人头颅时也心安理得。可那只是对敌人而已,而不是这些放下武器乞降的俘虏,屠杀俘虏,会让任何一个正直军人的荣誉之心蒙羞。

    说到底,他们还是太年轻了,还是做不到心狠手辣的境界。

    三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张昕缓缓开口说道;“我去看看还能不能从他们嘴中撬出些有用的东西。”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二人在屋中。

    没过一会,屋外响起了阵阵惨叫声,还夹着大声的咒骂声和哀求声,但终究归于平静。

    匆匆收拾好后,赵军又按照计划继续上马前行。赵信驾马在张昕身前默默走了一段路,忽然减速和他相平,沉默了会开口说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张昕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脸淡淡说道;“事情总要有人做的,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校尉,我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张昕别的本事没有,却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虚长你几岁,资质却并不出众,不过是依仗着我父亲才坐上今天的位子。将来若是运气好能外放出去当个校尉什么的,兴许还能做到个都尉,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而你却不一样,资质如此之高,又深得主父器重,将来成就必然远远在我之上。既然如此,这种脏手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以免你将来青云直上时为他人诟病。”

    赵信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已经二十的“老”羽林军官,心中有些感动,沉声许久才说道;“记住了,我赵信今天欠你一个人情。”

    

第五十一章 浑水摸鱼(五)() 
黑夜之中,城墙高大的轮廓在火光下依稀可见。城楼之上,一队队持戟巡逻的中山军路过,不时传来一两声喝令声划破夜空,却很快又恢复了宁静。

    已经快临近子时,正是睡意正足之时,城墙上巡夜的不少中山士卒都打着哈欠,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嚷着,却仍然强打起精神,瞪大眼睛望向城下的黑暗角落。

    赵军虽然没有发动声势浩大的攻势,可兵锋已经掠至中山境内。作为中山南大门的石邑,无疑赵军的必攻之地,防卫自然不敢有半点松懈。

    白日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之地,无处可以隐藏行踪,倒也不用担心赵军偷袭。可到了夜晚,赵军就极有可能趁着夜色摸到石邑城下,所以城中守军夜间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只是多加火把和巡卒,每千米设置一瞭望预警台看。

    石邑的主将季辛是中山名将,一生戎马军中,数次击退赵军的进攻,是中山国内为数不多知兵善战的将领了。他在两月前从斥候探知赵军频繁调动时就从中警觉,推测赵军可能将会再次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对中山战事。

    季辛立即就将自己的猜想快马报给了中山王,请求中山王立刻下令进行备战,将军资粮草搬入城内。同时先发制人,派出精兵趁赵军尚未完成集结之前先行发动攻势,将战争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平心而论,季辛的想法确实不错,虽说依照赵军之强,即便仅凭代郡一郡之兵中山国也未必是对手。但如果中山国先发制人,却是能打乱主父先北后南的打算,这样主父恐怕会匆匆结束北狩,率军仓促南下增援。

    可季辛上书送到灵寿后便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半点消息。要知军情如火,季辛耐着性子在石邑等待了足足一月却未得到中山王的任何答复,再也按耐不住,只好亲自前往灵寿求见中山王。这才得知他的奏书原来是被相邦司马喜扣了下来,顿时大怒,朝堂之上和司马喜当堂对峙,怒目问他为何扣下自己的上书。

    司马喜则以国民不欲战、赵国并无进攻之意为由搪塞过去,又说即便赵国出兵,齐国和魏国绝不会容许赵国吞并中山坐大的,中山只需要守住一月,援军必从中原而来。

    可恨的中山王易尚居然信了司马喜的这一番说辞,不但没有进行任何战备,反而斥责季辛居心叵测,无事想要挑起两国战端。季辛又气又怒之下愤而离开灵寿回到石邑,此后再也未踏入朝堂半步了。

    季辛虽是负气而走,但并没有因此撒手不管,回到石邑反而大举动员城中军民,又将石邑所辖的村镇百姓迁入城内。他的小心谨慎也让石邑在赵军的掠夺战中损失极微,不但如此,反而成功在石邑城下伏击了一支赵国骑兵,击杀了五百多名赵国精骑。一时赵国三军震动,赵章从此再也不敢轻兵逼近石邑。

    在获知赵主父已率大军南下到达了代郡后,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季辛更是搬出府邸,每日吃住皆在城头,又令城中所以十五以上的男子登籍在册,发配兵器铠甲,随时准备受征上城墙作战。

    这一日季辛仍然如同往常一样带着亲兵,披甲上城巡视。

    见主将亲临,士卒们自然不敢大意,连忙都打起精神来了。季辛巡视了城西的几个关口,还算满意,便想折向城东去查看。

    正想转身,却忽然停住了身子,身后的亲兵见状急忙几步上前,问道;“将军,怎么了?”

    “你听,什么声音。”季辛竖起耳朵,向城外原野方向凝神倾听。

    那亲兵一愣,也将信将疑的听了听,却未听到任何异动,便开口道:“将军你听错了吧,哪里来的。。。。。。”

    话还没说完,季辛却打断了他的话,一声喝道;“来了。”

    远处的黑暗深处隐隐传来几声“咯噔”声,待近些才听出正是战马急速奔跑时的踏在地上的声响。季辛面色一变,高声喝道;“备战,有敌袭。”

    话音还未落下,一骑就飞快的冲出夜幕,如飞般奔向石邑。城头上的中山军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涌向墙垛,张弓上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只是那冲向石邑的骑兵左手持弓,右手挥鞭急促的抽着马臀,火光隔得太远看不清模样,依稀只能借着月光看出是中山军士的装束,神态姿势却俨然一副逃命的姿势,见城头有人便大喊救命。

    果不出其然,很快夜幕中就涌出了大片赵国骑兵,最先的数人疾驰中张开长弓纷纷搭箭射向追赶的中山军士。长箭划破长空,伴着呼啸声射向那人的身后,城头的中山士卒虽有心相助,却因为隔着太远而无计可施,只好睁大着眼睛看着那名逃命的同僚,为他暗自捏把汗。

    却不料那中山军士身手极为敏捷,听到弓弦声响立即停马回身,挥弓格挡开了数枝射向自己的箭羽,顺手从马鞍上的箭壶夹出数枝羽箭,飞快张弓回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只见夜幕中几声惨叫声响起,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几名冲在最前方的赵军已经被悉数射杀。城头上的中山将士们见他如此精湛的箭术,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挥臂喝彩叫好声如同雷动,

    那中山军士哈哈一笑,旋即迅速调转马头,飞快驰向城墙下躲避。身后赶到的赵军仍然不死心的追赶,却被城头的中山军一阵乱箭逼退,虽未有死伤,却也不敢再靠近了。在远处停马下来破口大骂中山军是缩头乌龟,不敢出城应战。

    这支赵军人数看起来并不多,可黑色夜幕中却无从辨别有无伏兵。季辛生性谨慎,自然不会轻易中这激将之计。赵军在城外骂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出来应战,倒也无趣,便吹了声口哨,一众人人马怏怏的调马撤走,走前没忘记把地上同僚的“尸体”带走。

    待见城外的赵军走远,中山军这才从城墙上放下吊篮,将赵信吊入城内。至于他的坐骑,只好弃之城外,待天明后才敢开城门牵回。

    赵信自吊篮跳上城墙,却差点被蜂拥而来的中山士卒给挤死,刚刚目睹了赵信大显神威的中山士卒皆满脸兴奋的高声欢呼,拼命涌向赵信。原来中山积弱多年,民早已不善武事,但白狄人骨子里的崇拜勇士的血性却并未消退,赵信若此神勇,竟然以一敌百还射杀多名赵国精骑兵全身而退,令这些饱受赵国欺凌的中山人大大的出了口气。

    赵信好不容易才从蜂拥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神色却是狼狈不堪。他赵信不怕天不怕地,即便面对楼烦林胡的数十万大军也面不改色,惟独这次栽了个大跟头,浑身的衣甲被挤的破破烂烂的,头盔的翎羽也不知道被哪个家伙给下黑手拔掉了,现在这幅摸样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还没来得及喘气,却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身前的中山士卒纷纷多开让路,季辛大笑着走来,身旁正是闻讯赶来的副将聂盖。季辛先是映着火光看清了赵信的相貌,不由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

    惊愕归惊愕,早已转杯的“这些小兄弟的身手好生了得,没想到我中山也有如此豪杰,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赵信定神望去,只见两名将军模样的中年人被一众士卒拥簇着走来,当先一人身材魁梧,脸廓四方,面貌粗犷,一副北地豪杰的标准模样,想来必是季辛无疑。至于他身后的一人身形瘦弱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神情有些萎靡,让人看着当真不喜,却不知道是不是信中所说的副将聂盖。

    赵信想到这里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卑职参见季将军。”

    季辛微微吃惊,笑道;“你是何人,怎么认识我?”

    

第五十二章 浑水摸鱼(六)() 
赵信微微欠身,沉声道;“卑职是禁卫军营将易迁,卑职的父亲是左大夫易移之子易迁,将军你曾去过我家中做客的,论起辈分我那时还喊过你一声叔叔呢。如今数年不见,将军仍然风采依旧,卑职一眼便认出了。”

    季辛一怔,想了会才想起左大夫易迁家似乎是有个十来岁的孩子,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算算年纪也差不多,只是自己却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况且易迁本就是少年,几年的成长相貌差异也会很大,他如何还记得清。

    想到此处季节辛却不动声色,只是“呵呵”笑道:“原来是易贤侄,倒是叔叔我老眼昏花了,竟然没有认出是你。多年未见易大夫,倒也有些想念的紧,听说你母亲卧病在床几年了,不知现在可好了些吗?”

    赵信拱手谢道;”劳将军记挂了,家父一切安好,只是我母亲早在十二年前便已去世,哪来的卧病在床,将军你是记错了吧。”

    季辛心中一宽,面色却是满脸的歉意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你瞧我这记性,年纪一大就忘记这忘记那的,实在抱歉至极。”

    赵信心中暗叫好险,幸亏张昕心细如发,从那正牌货口中撬出了不少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这次正好用上。嘴上却谦虚的说道;“将军军务繁忙,自然不会记住这些小事,有何好自责的。”

    季辛哈哈一笑,见这个小子倒是识相,明知自己试探却就着自己的话给自己一个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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