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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婶也不是第一天做牙婆，可是却第一次看到人这样选丫头。飞快瞥了眼坐在上面的柯熙媛，心猛跳了几下，又看了眼一旁气定神闲的周妈妈，暗暗骂了自己几声，便又不动了。
这周妈妈看上去这样能干的人，她的主子，又能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对着这么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县主，她实在是不敢有怨言。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柯熙媛看看天色，才放下杯子，对着九惠和周妈妈说，“你们两个去吧！”
众人都似乎松了口气，却看见周妈妈和九惠极快的从百来号人中挑了大概三四十出来。
福婶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挑出来的，却也忍不住眼眉直跳。
这周妈妈和九惠挑的，的确是平日里做事实在、聪颖的丫头。心里暗暗称奇的同时，又忍不住对坐在上面的女子多了一层畏意。
柯熙媛见二人停手，有哦扫了眼剩下的人。对七巧说，“去将最后一排那位红衣丫头给我带出来。”
剩下的众人以为几乎就是没戏了，却没想到柯熙媛居然会亲口开口，众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丫头身上，一时嫉妒的、羡慕的都有。
周妈妈见柯熙媛微微点头，便对福婶说，“福婶。先带一批人出去吧。这剩下的人。你们也别沾沾自喜。奶奶有的是方法挑选你们，你们现下留下，并不代表永远留下。”
福婶神色一凛。也不敢迟疑，当下就和周妈妈一起带着浩浩荡荡五十几人出了院子。
剩下的四十几人加上一边的两姐妹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年纪也都不大，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好了。也别害怕。我这人，也就想身边伺候的人贴心些。倒不是想为难你们。方才让你们站在院子里这么久，也是想看看你们耐不耐得住性子。你们年纪最大的也才十三，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接下来，你们每个人都上前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明白了吗？”，柯熙媛倒不是想摆什么官太太的派头。更不是耍什么县主的威风。只不过华氏和林月青将这任务交给自己，少不得是要下功夫去做的。这日后府中奔走的人。如何能不谨慎？
九惠很快将人排好，又看了眼一边的姐妹俩，皱着眉问七巧，“这两个怎么回事？”
“这个嘛，奶奶，奴婢见她们不错，让她们也一起吧！”，七巧也不多言，只冲柯熙媛和九惠眨眨眼。
柯熙媛略微点头，就算是同意了。七巧松了口气，冲姐妹两摆摆手，两人便自觉地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显得不慌也不忙。
“奴婢红衣，自幼便被父母卖了，已经不记得家在哪里。奴婢最擅长的便是针线，奶奶若是不嫌，日后给奶奶缝缝补补还是使得的。”，方才被柯熙媛点名的红衣姑娘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看着柯熙媛，显得有些局促。
“红衣？”，柯熙媛倒是没想到，这个叫红衣的丫头还真就穿着一身红衣。见她浓眉大眼，神色坦荡，倒是生了几分喜爱。冲九惠点点头，九惠便记了下来。
接下来，每个人都想着柯熙媛能点头，却再也不见柯熙媛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都不约而同有些沮丧。
轮到最后只剩姐妹俩时，柯熙媛却是上下打量着姐妹俩。看她们的眉眼，是姐妹无疑，但她明显觉得，似乎小的那个更有主意些。
“我叫琉璃，没别的本事，就是拳头力气大，帮你打人绝对没问题！”，话才说完，就感觉身旁妹妹的手在拉扯自己。
琉璃一脸迷茫，却听到身旁的妹妹说，“奴婢名为珠玉，亦无所长，只不过脑子还不错。家姊性子憨厚，不懂礼节，还请奶奶莫怪！”
看着这对奇异的姐妹组合，柯熙媛倒是来了兴趣，意外地看了眼七巧，“你眼光倒还是不错。”，见七巧露出喜色，又看着姐妹俩，盯着珠玉说，“你说你脑子好使，可刚刚这么多人里，不乏脑子好使的人。”
“回奶奶话，脑子好使的人固然很多，可奴婢能忧人所忧，急人所急。”，珠玉看柯熙媛选丫头的方法，心中早就认定了，此次，一定要做这个美丽女子的丫头。就好比遇到了今生的伯乐，只希望伯乐能应允。
“九惠！”，柯熙媛冲九惠笑笑，九惠心明的记下姐妹二人的名字。
柯熙媛站起身，看着剩下人的脸色，倒也不忍心再折腾她们了，“九惠，带他们去夫人、大奶奶还有太太那吧！被挑剩下的，交给周妈妈，编制进各处。实在不得用的，再推给那福婶吧！”，走了几步，又对九惠嘀咕了两句，九惠意外地又记下一人。
柯熙媛走后，九惠看着众人，声音有些沉，“马上就要过年，府中的确缺人手。我不管你们之前受的什么样的训练，来伯府中，我希望你们全部收起那些侥幸心理。奶奶你是个心善的，可我却是个容不得沙子的。若要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偷奸耍滑的，定将你们从新卖给牙婆。”，九惠声音不大，一番敲打也恰到好处。
众人知道她的身份，也都知道眼下均有机会在府中留下，虽然都还未定，心却定了几分。
九惠满意地笑了笑，“红衣、琉璃、珠玉以及代荷，你们便留下来吧！奶奶亲点了你们，日后莫要懈怠！”，然后也不顾其他丫头的反应，带着她们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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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过年（）
忠信伯府过了近些年最热闹的一个年。
曜哥儿嘴里不停发着“嗯咕咕”的音，兴奋地看着龙凤胎没完没了的打架，口水流了小兜兜上全是。
柯熙媛见自家儿子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又见皓哥儿在旁拿着一册书不时又掏出帕子帮曜哥儿擦口水的样子，只忍不住笑出来。
这一家的孩子，一个个都要成精了。
“乐什么？”，林月青轻声问着，难得今日华氏起头，带着萧氏和梁氏打叶子牌，男人们都在一旁喝茶闲聊，她们两人自然就在此看孩子。
“我是瞧着，皓哥儿不管在哪都拿着本书，年纪小小，竟是像老学究了？我就奇怪，他年纪不大，到底认识多少字？”，柯熙媛有些好奇林月青如何教儿子的，这么小一个孩子，有模有样看书。有日柯熙媛好奇，问他书中说了什么，他也是应对自如。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他除了身子不大好，竟是学什么都很快。你大哥说，他但凡教了一遍，从来不用再第二遍。”，林月青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骄傲，那是身为母亲的一种自豪。
柯熙媛顿时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啊！细细看了眼皓哥儿，见他衣衫整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难想象以后大了，又是个要揉碎多少少女心的倜傥男儿。
“不过我瞅着，皓哥儿身子是好多了！”，柯熙媛见他对曜哥儿的照顾，心里觉得很舒坦。
“多亏你引荐先生，也还多亏了谦哥儿。你是不知道，如今他们二人。只要见面，皓哥儿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也不瞒你说，这龙凤胎虽然调皮，但还让我体验到了做娘的感觉。皓哥儿自从启蒙后，我愣是被迫要将他当大人看。可一遇到谦哥儿，他居然就有几分童真。柔儿也说，常常被谦哥儿闹得没办法。就带着谦哥儿来了！”。林月青自幼便和卢佳柔好，现下两人的儿子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京里的大户人家。盘根错节，的确需要几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两人又说了些孩童的趣事，林月青看了眼那边打叶子牌的三人，小声说。“你不知道，这是我嫁过来这些年。第一次见三位一起消遣。我最惊奇的不是三婶婶，而是二婶婶，没想到，她居然也会玩。而且今日还格外的合拍子。”
“心中再没了执念，自然看事事都是好的。有句话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便是母亲现在的状况了。”，柯熙媛也没想到萧氏转变这么大。竟然一改往日，喜笑颜开。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能和乐地融入这个大家庭，比什么都好。
“难不成那婚事成了？”，林月青知道这事，柯熙媛也并没有瞒着她，全权说了。
柯熙媛点头，“据说聘礼十分丰厚，男方为显示对她的尊重，亲自在这大冬天的出城五天五日，猎得一对活雁，然后又小心养着回城，直接就加在聘礼里送去了庄子上。”
林月青倒是没想到周晴玉兜兜转转居然还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皱了皱眉，又展开，“只盼着这回事真的好了才行。说句心里话，我可是怕了二婶母女两再折腾了！”
柯熙媛斜睨了她一眼，“几时咱们世子夫人还有怕的时候？”
“你这丫头！”，林月青脸一红，也不再扯这些，低下声音说，“今晚守完夜，父亲可能要公布一件事。”
“哦？我可以知道？”，柯熙媛是询问语气，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你这丫头，但凡别人，肯定问句何事，你倒好，偏偏要这样说。不过，此事你是可以知道的。昨日，父亲和母亲让我和你大哥去了书房，很是认真的问我们，若是将三房从新召回，我们是否有意见。”，林月青声音极小，头也和柯熙媛的头挨着，远看就像两个人偎在一起守着火炉。
“我想着可能大伯早有此意了。兴许我们觉得三叔罪有应得，可三叔对大伯和父亲而言却是亲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自幼一起长大，哪里就会没感情？加上如今三房这个样子，早归也好，以防她们遭受不必要的欺辱。”，柯熙媛倒是对周仁毅和华氏的心胸有了另一个层次的认识，只盼着梁氏这一次不会辜负他们的心意才好。
林月青也是提前告诉柯熙媛，也好让她有个准备，见她并无不悦，心底也松了口气，看了眼不远处有个丫头的影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个就是你房里新添的琉璃？我倒是没想到，这半个月下来，倒是她最先跟着你身前伺候。我听说，你房中可是不少东西都遭了秧？七巧那丫头本来收了性，也生生被这丫头气得脾气起了又没了？”
柯熙媛也忍不住笑，“可不就是？你不知道，七巧现在每日都说后悔带姐妹俩进来，可有人拿姐妹俩说事，总是她护着。”
“我看着也好，是个实心的。你别说，这次你挑选进来的丫头，母亲可是赞不绝口。”，林月青将这差事交给柯熙媛的时候，便许了柯熙媛先挑伺候身边的丫头，那日柯熙媛挑了四个便住手，将剩下的全送去让她们先挑，最后才让九惠把手挑了几个放在自己院子里。
“你们不嫌我选的人上不得台面，我也就开心了。不过，我倒是引‘贼’入室了”，柯熙媛忍不住摇摇头。
林月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我也听说了，不就是珠玉那丫头，将你书房的书看了小大半去了？你也是的，身边有个识文断字的丫头，多好……”
话还没说完，外间传来一阵阵炮仗声。疯闹的龙凤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显是吓着了。曜哥儿见哥哥姐姐哭了，一扁嘴也哭了。
大伙儿看着奶娘们费力地哄着几个小的，有懂事的丫头们打开窗户让大伙看到窗外的焰火，一时过年的气氛更浓了。
当最后一朵绚丽的焰火消失在天际，柯熙媛忍住鼻间的酸涩，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