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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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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余生知道师父说话时,自己作为晚辈不能随意插嘴,只是听见这话时,握着拾花剑的手一紧,不由低声道:“因为有前世,江蓠就该忘记自己活过的二十五年,变成洛兮吗?”

    他虽是向天方子问话,眼眸看着的却是释英。他一直明白,按照释英的性情,梦中对顾余生的冷淡态度才是正常的。可现在师父待他比谁都好,以至于他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因为释英发现了他和祖师爷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满足师父愿望成为风奕,还是继续做这一世的顾余生。他们虽有着相同的信念,终究还是不同的两个人。

    所以,他需要师父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释英并不知晓顾余生还有重生前的记忆,看了眼他的拾花剑,只道这是在询问是否该继承风奕意志。他已不记得关于风奕的任何事,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在无法回答这关乎前世今生的话题。

    天方子何等人物,发现气氛有些奇怪,这便开口道:“前世之事虚无缥缈,能做决定的终究是生者。但是很可惜,太子决明似乎并不这么想的,而他也因此变成了一具尸体。”

    此言便是认定洛兮是凶手了,释英挑眉:“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天岭宗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我也要做好即便你们查出真凶,妖族依然把锅扣在洛兮背上强行开战的心理准备。”

    摸着臂间拂尘,天方子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战争本就是一种不讲道理的行为,怕只怕,妖族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开战的借口。”

    这才是最糟糕的结果,顾余生本还因师父的沉默有些失落,闻言却是将所有复杂情绪挥散,只平静道:“事实上,大部分战事中死亡的都是无辜者。作恶的修士多少有些力量,杀他们并不容易,而作为安分生活的普通人,只要稍受波及便会没了性命,且没人肯去和他们讲道理。”

    “所以,东灵剑阁必须让修士记住,殃及无辜定受天罚。”

    仿佛是默契一般,他接下来的话尚未出口,释英已神色严肃地把话接上,且内容与他所想的分毫不差。

    二人视线交汇,虽有很多想法都无法互相理解,彼此情感亦是错综复杂难以言说,却又发自内心地认定,他们才是该并肩作战的人。

    这一刻,顾余生忽的想起了梦境中沈逢渊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他刚刚灭去御剑山庄,将消息带回后,沈逢渊独自在沧浪峰顶端坐了许久。当他寻到时,只问:“余生啊,知道剑修为什么没有道侣吗?”

    “因为所谓伴侣都希望你能把他放在第一位,能为爱包容他的错误,将他视作与众不同的人。为了另一个人放弃坚持,这就是人证明亲疏的手段。

    可剑修已习惯了把正道放在第一位,我们不能心软,一次视而不见,埋葬的就是数不清的人命。所以,不论多么喜欢,当那个人犯错时也不能姑息,甚至,可以亲手杀了曾藏在心里的人。”

    “这样的剑修,还是不要爱上任何人比较幸福。”

    这句话顾余生一直记在心里,曾经也很认同。

    直到如今,才恍然发现,当自己踏出一步时,另一个人也刚好站在身侧,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心中竟是足以消除所有霜雪的暖意。

    他知道,这是与梦境无关,只属于顾余生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顾余生:师父,在你眼里什么样才叫好看?

    释英:拥有健康碧绿的叶片和强壮的根茎,香气最好清淡一些。

    顾余生:笑容渐渐消失。jpg

    释英:不过换作人,只要三观一致就够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自太子决明签下条约之后;妖族已五年不曾在南方登岸;需要岸上资源便只能在北方夺取。然而北方的小宗门都被五派同盟吞并,剩下的这五个大派同气连枝,一派遇袭全境出征,很是难打。南方这里倒是宗门林立;临海地区更是只有道印门一个大宗门。天岭宗近些年虽凭借和约收服了不少临海小门派;到底也没有往海边发展势力的意思;若论入侵,要比北方容易许多。

    放在手边的软柿子不能捏;非得主动去找难啃的硬骨头;这样的情形自然令妖族军方极为不满。只不过妖族皇族具有强大威信;他们这才忍气吞声,未曾发出异议。如今太子决明一死;这些势力已是蠢蠢欲动;妖族大军就在近海区域整军备战,只待妖皇一声令下,即刻就能奔赴人族城镇;将其洗劫一空。

    修士这方也没有天真到只等最后结果;天岭宗和落霞派都派遣大批弟子镇守临海城市;道印门虽未被邀请,仍是加强了重要港口的警备,派人切断所有水路,时刻提防妖族入侵。

    此时,打与不打只在妖皇一念之间。然而;帝昕在太子死后只抱着儿子遗物整日发呆,对此事未发一语。他最后一次下令便是同意了东灵剑阁的调查要求,想是要根据儿子死因做出决定。

    然而,当释英一行人到达与妖族相约的港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喝着酒的牧海灯。他们兵分二路,天方子率先带释英来到海边与妖族谈判,洪道人则是与牧海灯前去北方请胜邪长老出山。此时洪道人一脸忿忿,牧海灯虽是没心没肺地只顾饮酒,眉宇间却也可见几分困扰之色,释英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见他们前来,坐在层层木箱之上的红衣男子一跃而下,神色无奈地开口:“我师父说他来了也没用,整个东灵剑阁只有青囊长老能破此案。”

    万没想到这样的大事,胜邪长老居然不来,天方子当即就急了,似乎预料到他会说什么一般,牧海灯抢先道:“他还说,只要一见到皇太子的尸体,你们就会明白这并非托词。”

    此话一出,连释英都想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胜邪长老相隔千里也能看出此案难点,更凭此认定自己查不出真相,这也太玄乎了吧?他们剑修可不是怕事的人啊。

    他们都是如此茫然,更别提和胜邪长老当面交涉的洪道人了,想起那人就是不肯出天牢的强硬态度,他立刻就怒道:“这个师无衣没救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坐牢都能上瘾的人!”

    剑修历来就喜欢来大事中凑热闹,过去与他们无关都要横插一脚,天方子是真没想到胜邪长老会拒绝此事,然而妖族的人都带着皇太子尸体来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去请人。看了一眼释英,他只能皱眉道:“妖族看重的是天下第一的声名,若没有胜邪长老,只怕他们不信啊。”

    释英历来不怎么外出,断案经验远不如其它长老,他虽不知胜邪长老为何认定此案只能由自己经手,想来那一位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此时只道:“行或不行,验过才知,走。”

    天方子虽还担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苦笑一声再去寻妖族商议,“罢了,我去交涉试试。”

    妖族对人是真的防备,即便妖皇下令准许剑修调查,对于入境之人仍是警惕地做出诸多限制。案发地点在人族从未踏足的海底,证人全是抗拒态度,就连死者生前的交际关系和行踪也难以打听,释英虽还未验尸,已能预料查明此事不会容易。

    果然,很快天方子就与一名妖族将士共同返回。释英观他颈部有腮,面颊和手背尚有乌黑鳞片,应是鱼妖一类。这鱼妖似乎极为厌恶修士,没有理会旁人,只瞥了一眼释英,很是怀疑道:“你就是那传闻中一月化形的草妖?怎么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

    释英没想到自己的来历竟连妖族都已知晓,不过他无意讨论此事,只平淡道:“我是来为皇太子验尸,并没有被你们研究的兴趣。”

    剑修和人聊不上三句就能打起来的臭脾气人尽皆知,闻言天方子就想补救,然而鱼妖已是抢先冷笑道:“果然狂傲,难怪有胆拒绝我族晓梦将军的求爱。”

    听到这话顾余生瞬间警惕,释英也是微微一愣,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过去也不知是从哪来了一只蝶妖非要他做道侣,他连花都没开,根本不需要蝴蝶传粉,自然毫不犹豫地出言拒绝。可她仍是整日在山门徘徊不去,时不时就抚琴唱歌扰乱旁人清修,甚至还想带军攻入东灵剑阁将他抢出。

    那时候,蝶妖对他说:“是你唤起了我的相思之情,你就得把我治好了!”

    于是他本着医修仁心调配出了一瓶忘情水,只要饮下便能遗忘百年内的所有记忆,结果她拿了药却不喝,还隔三差五派人来东灵剑阁寻事,当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患者。

    这是释英第一次接触相思病这种疑难杂症,对诊断过程倒是没有忘记,此时才恍然道:“原来她叫晓梦。”

    此话一出,不止鱼妖瞪圆了眼睛,就连天方子也惊道:“青囊长老,她和你们东灵剑阁打了不下十次,你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

    这段逸闻在修士界流传甚广,那时世人还纷纷讨论,以剑修的脾性居然能被妖族第一美人倾心,这位青囊长老到底是何等美男子?难道世上第一个有道侣的剑修就要诞生了?谁知这释英竟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当真辜负了大家的期待。

    剑修当然和美人无缘,但奇花异草吸引蝴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某种意义上来说,连这种天生的吸引力都能凭本事断送,释英也是真正的强悍。

    释英历来实事求是,就算在妖族地盘,也只平静地道出了自己回忆起的内容,“我只记得,她拿了我的忘情水还没付诊金。”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鱼妖更是怒道:“胆子不小,我这就去回报晓梦将军,你等着!”

    没想到负责驻守南方海岸的妖族将领就是晓梦,天方子只觉前途一片黑暗,莫说前去验尸,这一位怕是连大门都不肯让释英进。

    不过,为此事担忧的只有他。释英仍是那副平淡神色,顾余生看着师父侧脸,不由回忆起梦境里自己在释英面前晃悠几年依然没被记住的待遇。和他比,这位晓梦将军至少还被记住脸了。

    若不是做了释英徒弟,他的存在感恐怕连只蝴蝶都比不上。想到这里,顾余生心中莫名就有些酸涩,只能凉凉道:“师父记忆力真好。”

    释英熟悉徒弟所有语气,听出了他有些失落却想不出缘由,只能安慰道:“你不一样,想怎么吃药都行,不收你诊金。”

    “你不一样”这四个字顿时令青年心情大好。释英甚少夸人,顾余生已经习惯了自己从师父话里抠糖吃,就如同本能地把师父嘴里的叶片等词翻译成人体部位一般,他自动截去了后面的话语,只微笑着碰了碰师父的手,“师父对我真好。”

    顾余生成年后便不再随意与师父做肢体接触,莫说牵手这样亲密的行为,共同御剑时也要小心翼翼地站直身躯,以免贴上释英后背。释英不知道徒弟在回避些什么,这孩子小时候明明很喜欢握他的叶片,就连下山找药材也要他牵着一起御剑,这两年却总是躲着他。就像曾经的掌门突然就不再和他一起打坐时一样,和他保持距离的顾余生,让他有些难受。

    现在的徒弟让他找回了一丝少年的影子,释英难得有了高兴的情绪,不过,为什么不握住呢?难道是因为他的叶片变嗑手了?要化形得更为肥硕一点吗?

    师父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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