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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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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张了张嘴,想想说‘巧儿,算了吧’想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她还没发出声来,就见那画舫打开了门,一个高瘦的女子负手走上甲板。
  
  她长发用一根耀眼至极的银鎏金凤翎簪绾起来,耳边鬓发饰着珠玉连缀,一身玉色裾衣飞凤游鱼明暗双绣,金银丝线交织缠绕,脚上白鹿皮靴,出来袖手一站,便是风流仪态。
  
  身后陆陆续续跟上来几名妖娆美貌的女子,俱都站在她身后,甲板上原先说话的青年们看见她也都垂手退下。只那个胡人青年走过去低头对她说了几句什么。
  
  她点点头,举步就要下船。
  
  她身边的人一见赶紧放跳板上岸赶人,岸上的人不待他们驱赶便自己退开。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偏生一脸冷心冷性,冷冷淡淡的模样,叫人看了心中舒服,却又丝毫不敢靠近。
  
  只是那女子自己是不在意的,懒懒散散的抬步下船,她的脚一离开甲板便像是踩在了风里,顺着风就悠悠的荡了下来,两袖挡风,轻飘飘的落在码头上。
  
  姜黎看着她,好似连魂儿也丢了。
  
  可是那人却似没有看见她,三年前她能在继位大典上人山人海中一眼看到自己,三年后却轻飘飘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唐烟儿带过的那阵风好像一道剑气刮伤了姜黎,她蹙着眉呆愣着,连回头都忘了。
  
  “小黎!”直到有琴徵拍她肩膀,她才回过头去,看见了一驾如她想象一般,或者比她想象之中更加豪华奢侈的大马车,那人背着手踩着梯子上去,头也没有回的钻进了马车里。
  
  她的眼睛连一眼都没有看向这些凡夫俗子,自然,也没有看向被淹没在这些芸芸众生当中的姜黎。
  
  她带着她飘渺的仙气,比从前更像小神仙了。可那眉眼德行,又让人觉得邪魅放浪,邪气四溢,或者那隔开她的不是仙气而是妖气?
  
  那些女子莺莺燕燕的跟着上了马车,经过时传来嬉笑软语的声音,香气袭人,温言软笑,冲着那个不怜香惜玉的人喊:“主上!”
  
  姜黎恍然想起,仿佛是现在才想起——小神仙已经是大魔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更新,免得你们等,我睡醒肯定是中午以后了
给评给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评论来!
大爷,我都不求你们撒花了,就给个评论行不?
俩字儿都好啊!最好多说几个字,我寂寞啊!
啊!人生真他妈的寂寞如血!啊!快给我评论的慰藉!
快告诉我这不是单机游戏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玩!




☆、3

  大魔头钻进马车里;先捡了个墙角默默蹲下,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在马车内壁上挠挠挠,满脸郁闷;满心不甘。身后秋霁踏月走上来见她这副模样被唬了一跳,赶紧的抢上来扶住她:“主上;您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唐烟儿摆摆手;一脸郁卒扭过头来,摆足了架势坐在她宽大舒适的位置上;严肃得好像在思考什么牵动上万人性命的大决策。半晌,她探个脑袋出去唤了一声:“碧玺!”
  
  “属下在!”碧玺策马过来。
  
  唐烟儿臭着一张脸吩咐:“去,把沿河岸边和码头上所有的船都给我凿了。”
  
  “啊?!”碧玺问:“是……为什么呀?”
  
  唐烟儿不耐烦的摆手:“叫你去就去!等等;回来!”
  
  她沉吟半晌又道:“再去把城里所有的客栈都给我订了;除了……除了咱们住的那间。”
  
  碧玺想了想:“是……可是主上,咱们住的那间已经住满了啊,兄弟们一来就把房间全定完了。”
  
  “你不会让他们去住别家啊?腾个十几间房出来很困难吗?”眼见得自家城主气急败坏要跳出来踹他,碧玺抱头应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驾马跑了。
  
  英明神武的聿赍城主忿忿‘哼’了一声,缩回马车里去。
  
  秋霁和踏月交换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百无聊赖的去给自家主子收拾东西,一边没骨头一样赖在门框上的侍女扑哧哧的低笑,唯有一个身着素裙,神情柔弱的美貌女子茫然无措的看着,低声问身边侍女:“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声音已经压得极低,未曾想还是被功力深厚的城主听见,那位年轻的城主低斥道:“与你无关,不要多问。”
  
  “是,解忧多嘴了,请城主恕罪。”自称解忧的女子连忙低身下去告罪,好在这位城主虽然喜怒无常但并不爱责罚下人。“秋霁,咱们歇一晚吧,明天再上路。”
  
  “是。”秋霁答应着,又道:“可是您下令凿了船,只咱们的船恐怕不够把东西全部都搬完呢。”她是有心抑揄,那位城主也知,赌气道:“那便不走水路了。”说完像是累了一样,绕过她绵软的座椅躺到后头的软榻上去了。
  
  系在软榻两端的帷幕无风自解,垂下来遮住了她。
  
  她在暂时的封闭空间中睁开眼,心中颇不耻自己的举动。
  
  这算什么?看到了却又装作没看到,走了却又要人留下。
  
  她不知,不高兴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回忆起方才擦肩而过的瞬间,想起她站上甲板,第一眼就看到的那个人。
  
  总是这样,三年前自己继位大典也是,人山人海中,唯有那个人能吸引她的视线。好像冥冥中就有一根线牵在她们之间,牵引着她。
  
  仿佛彻底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怯懦,青阳山质朴干净的广袖白袍恰到好处的点缀她的清雅,头上戴着掌门高冠,腰间是自己熟悉的银剑惊鸿。
  
  一派淡定从容,挺拔的脊背有仙鹤之姿,月下芍药,绽放出清香。
  
  看到她开始,就连呼吸都不会了,连说话也不会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意料之外的重逢,她悄悄演练过无数遍,见到她的时候要怎么样抱怨哭诉,要怎么样狠狠报复她,反正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让自己那么难过,那么伤心。
  
  可是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见到她了,竟然只是轻飘飘的,好似不经意一般的从她的身边经过。
  
  三年来无数委屈,有口难言,积累了太多想要对她说的话,可是临到真的见到了,竟然无从说起。只仿佛心里一直空荡荡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安放。她臆想着姜大掌门发现他们无船可坐时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不由得带出些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然后翻翻滚滚睡了过去。
  
  ******
  
  姜大掌门终于等到那艘夸张的画舫从码头边挪走了,却眼见着他们订好的船就在眼前咕噜噜冒着泡泡沉了下去,同一时间周围的船工们纷纷大喊:“啊呀,船漏了!穿漏了!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凿了老子的船!”
  
  “天爷啊,我的船!我的新船啊!”
  
  “先堵住!别他娘的的嚎了,快来把洞堵上!傻愣着干嘛?舀水啊!”
  
  码头边顿时一阵人仰马翻,船老大们气得跳脚,谁也没空招呼他们了。任巧不可置信的问:“怎么回事?这么多船呢,都一起破了?什么船呐……”
  
  姜黎也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景象,要说所有的船都同时出事,这怎么看都是人为的吧。再瞄瞄河道上那艘稳稳伫立的画舫,她心里暗道‘不会吧……’隐约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压着快要翘起来的唇角,不敢相信。
  
  烟儿,是你吗?烟儿……是我想的那样吗?
  
  竹青早就扭头埋在有琴徵的怀里笑得一抽一抽的了,任巧问她,她猛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万一是得罪了哪个水贼帮呢,跑河道的很正常嘛。任巧没什么江湖经验满脸疑惑的问是吗?有琴徵暗笑着掐了她一把,低声道:“你说你家城主是水贼?怕不怕我去告状?”
  
  竹青拽着她:“可别!我跟你讲那妖女可小气了!又小气又记仇,得罪她一句话她能折腾我大半年!”
  
  姜黎边上听着,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前途未卜,甚是堪忧。
  
  虽然船上的破洞很快就堵住了,但是为了安全,今天是别想上船了,姜黎无奈只好招呼弟子们去城中找地方落脚住宿。谁知弟子们跑了一圈回来纷纷报告:“掌门,都住满了,连下房通铺都没了。”
  
  姜黎突然想起竹青的话‘又小气又记仇’她是不是干脆去城外扎营露宿好了?
  
  正打算说算了,我们去城外将就一晚吧。一个小弟子从远处跑回来:“掌门,掌门!我找着一家店,还有十几间房。”姜黎一听,她们人多,十几间房是有些不够住,不过挤挤也能凑合,总比露宿强,于是赶紧叫人去订房。
  
  结果走到旅店门口一看,高大的客旅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她不由得伸手捏捏荷包,这……算了,大不了她今年薪俸不要了自掏腰包好了,难不成走到门口了叫小弟子们回去城外扎营?
  
  有琴徵一看这旅店规格心里就有了谱,再看竹青闷头偷笑,也好笑的摇了摇头,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荷包担心了。
  
  堪堪十几间房全都定了下来,弟子们几人一间,打地铺的打地铺,睡板凳的睡板凳,安排好了姜黎有些不好意思跟有琴徵说:“不好意思啊师姐,房间紧张,咱们只能挤一挤了。”原来有一件上房,挺大的,内外两间,原本有琴徵应该和竹青住,可是房间实在不够,她就打算带着任巧去外间将就一宿,大不了她晚上把巧儿睡穴点了,免得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有琴徵自然摇头笑说无妨,竹青也绷起脸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床大小姜黎要不要一起上来睡?
  
  姜黎自然落荒而逃,到了晚间,大家都收拾好了下楼吃饭,姜黎这才看见那停在后院里的硕大马车。
  
  背上一寒,竹青的‘又小气又记仇’再次萦绕耳边。
  
  刚这么想着,从北院那边就过来一群人,这旅店挺大,是个‘口’字形,中间有个天井,一面做着酒楼生意,后面店家伙计自己住,剩下两面是客房,姜黎他们住了南面,北面那边自然就是……
  
  刚想着,那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大魔头就迈着四方步背着手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溜达进来了,姜黎扶额,心道你一方霸主邪道魔头,手下属民上万,精英数千,跑腿儿打杂的不计其数,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自己跑到大堂来吃饭你这是何苦来哉啊?
  
  可那位尊驾似乎丝毫没觉得掉份儿跌价,换了身闲适的雨过天青棉布袍,斜插卷云檀木簪,踩着薄底绣花履施施然的就坐在的姜黎边上那一桌。她倒不嫌弃什么,身边的人忙不迭的擦桌子抹凳子铺桌布,还有个漂亮侍女请她挪挪尊臀要给她换一张带软垫的高脚扶手椅。
  
  她面前小桌子四张拼成一张,扑上了团花儿缠枝锦绣桌布,背后靠着软软的隐囊,面前奉上了香茗,身边燃起了香片。顿时满屋子的人都没心情吃饭了,刚才吃得吭哧吭哧的年轻人们抹抹嘴一声儿都不敢吱,边上的汉子一口肉卡在喉咙口里卡着自己脖子跑出去了,姜黎看看自己面前灰扑扑的木桌子和四菜一汤几碗饭,再看看边上那桌山珍海味流水价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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