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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男护理的尴尬（2）
偷偷见那两个女人不再盯着自己，胡恩蹑手蹑脚地轻轻向窗前走去。他不能像柱子一样一个晚上都立在病房的中央，靠在窗前，可以随时观察病床上乔小乔的情况，而且，最主要的原因——可以在窗台边靠着，他要在这里要站上一宿，经过慎密考虑，那个窗台是他相中的最好位置。
又看了看表，十一点十分，刚刚过去了半个小时，胡恩好像觉得比一堂两个小时的讲座还要漫长。再过50分钟就到零点了，听说一到零点，乔小乔就会失明，一到子夜一点整，她的眼睛就会自己恢复正常。她这种病是在小的时候被她父母发现的，从小到大，曾多次去过大医院求治，却总是找不到病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呢？看看床上似是熟睡着的乔小乔，胡恩觉得很可笑。
乔小乔若是在零点醒来，想上洗手间怎么办？这里的陌生环境，必须有人帮助引路才行，我一个中年男人，又是她的系主任，怎么好意思引路呢？胡恩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安静地沉睡中的乔小乔，此时他的担心，却不是担心乔小乔不醒，而是担心她在零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里醒过来，发生去洗手间那样尴尬的一幕。
眼睛担心地盯着乔小乔，胡恩靠着窗台胡思乱想，一向非常注重仪表，整洁得一尘不染的胡恩，此时两只手的手指，胡乱地在窗台下的暖气片的凹槽里抠着，十根手指摸的满是灰尘，可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更后悔当初决定留下来时，没有做充分的考虑。一向思维慎密的他，今天在护理乔小乔中，却遇到一些不小的麻烦。
对，有值班护士吗？
胡恩突然想起了护士，高兴得他抽出暖气片上的双手，习惯性要做一个兴奋时的击掌动作，可双手突然在胸前停住了。这是个多么冒险的动作！他吓的心怦怦直跳。他自诩的笑了笑，对自己敏捷的思维赞赏不已，因为在他即将击掌的一瞬间，立刻想起了这个病房中的另外两名患者，刚才没睡时，自己走动都招来杀戮的目光，如果现在把她们从睡梦中惊醒，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哎！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句话倒是对我这样，钻研学术之人的真实写照。
摊开双手，胡恩皱了皱眉头。两根手指探进衣兜，夹出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手，胡恩又把满是手指印的面巾纸放回了衣兜里，单手捏着领带结，左右轻轻活动了一下，又耸了耸肩，他感觉舒服了很多。这西装穿在身上真是活受罪！看着身上的一身学校统一发放的西装，他想起了马校长那句至理名言：作为一名站在讲台上的教师，衣着的严肃性不亚于学术的严肃性。苦涩地笑了笑，胡恩把目光移到了窗外。这间病房在人民医院的三楼，脑康复理疗区。窗前正对着人民大街，大街上对面，几间酒吧和咖啡厅的霓虹灯，闪烁着入夜的激情。一些青年男女，相拥着在这些营造激情的场所中进进出出。路边停着的十几辆出租车，衬托出了这些娱乐场所的红火生意。胡恩眼睛只扫了一遍对面的娱乐场所，眼神黯淡了许多。目光又放远一些，他想找到能够融进眼睛的景色，就在这时，他看到对面大街上行走的几个人同时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他自己也身不由己的向左面移动了好几步，他猛地双手抓住了窗台的大理石台面，各种车辆的报警声突然同一时间叫了起来，大街对面一家酒吧的特大酒瓶灯箱广告招牌，冒着电火花从二楼上落了下来，自己面前的窗玻璃，也噼里啪啦碎了几块。
第16章：地震危情（1）
地震了！
胡恩立刻意识到了这点，他急忙回过身，在左右晃动的地面上，踉跄着来到乔小乔的床前，一把按着了已经滚到床边的乔小乔。
“我的妈呀，这是怎么了？”
那两个同一病房中的患者，突然从梦中惊醒，叫喊着，有一个从床上掉了下来，穿着衬衣在地上无目的的爬了几步，尖叫着就往床下钻，但她的身体太胖，脑袋虽钻进去了，肥胖的颈部及背部脂肪，却卡在了床沿下。另一个从床上下来，披散着头发，扶着墙光着两只脚往门口方向跑去。
跑向门外的那个女人，刚刚摸到门口，门突然打开，把那个女人撞到在地上，随后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从那个女人身上迈了过去。
“小乔……”
一声大喊，尖锐刺耳，夹杂着走廊里传进来的杂乱的喊叫声，直扑进了这间9号病房。那个人跌跌撞撞来到乔小乔的床前，一下扑到了乔小乔的身上，抱起乔小乔就要往外跑。就在这时，房间突然停止了晃动，那个人抱着乔小乔六神无主地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跑，还是该把乔小乔放回床上。
“是你，你一直没回学校？”胡恩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抱着乔小乔的男孩。他正是乔小乔的那个男朋友。
“胡主任……，我……，我一直呆在门外……”郝成斌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回避着胡恩。从抢救室出来，从医生嘴里知道小乔没有危险后，胡主任便让小乔的同寝好友回学校，他想留下来照顾小乔，却又不敢和胡主任明说，便忧郁着，尾随在于丹等人身后往外走，走到走廊的尽头，那几个女生突然把他按到墙上，逼问对小乔做了什么，把她累的昏睡了过去。他不好意思回答，红着脸，头贴在墙上忍受着她们的拳打脚踢，随后她们便愤愤地离去了。他见胡主任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他，便走过走廊的拐角，躲了起来。胡主任进到病房后，他便悄悄回到9号病房门外，守候在那里，时不时地透过门窗玻璃上，那个唯一没被白纸糊死的一角，观察病房里小乔的动静。刚才他正靠在墙上站着犯困，突然的摇晃，把他摔倒在地上，待明白正在地震时，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大地的晃动虽然停止了，但走廊里嘈杂的喊叫声和奔跑声，却比刚才更加混乱起来。这间病房里的那两个女患者，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想离开病房，但刚走出病房门，便都被走廊里奔跑的人流，撞倒在门口。
“怎么办？胡主任？”郝成斌不知是跑是留，抱着小乔犹豫不决。
“先不要随那些人跑，外面太乱，你这样抱着她，会被撞倒，极有可能伤到乔小乔。先等等。”胡恩看看门口跌坐在地上的两个中年妇女，又看了看走廊里互相挤撞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显得极为沉着冷静。他知道，这家医院是去年才完工的，框架结构的新楼。按现在的抗震要求，这座大楼的抗震系数应该不小于七级，一般的小地震，不会破坏大楼的主体框架，所以这个时候，呆在楼里反而更加安全。
胡恩的话刚说完，眉头急蹙，“不好！”胡恩突然喊了一声，把刚放下小乔的郝成斌吓了一跳。
第17章：地震危情（2）
胡恩突然惊叫一声后便往门外跑去。
“你呆在医院照顾小乔，我回学校。记住别乱跑，就呆在病房里，听医生的安排……”话没说完，胡恩已经推开门口的两个女人，冲进了走廊里的人流。
那两个女人都在盯着着走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刚才被撞了回来，正想需找机会跑出去，可能是胡恩的力气大了点儿，这两个女人踉跄了两步，重新又跌倒在地上，二人哭丧着，一起对着胡恩的背影骂了起来。
听着背后两个女人的哭骂声，胡恩头也没回，冲进人群，向外跑去。此时，他更担心的是吉苑大学的学生。刚才由这座医院的新楼，他突然想到了学校的老楼。学校的几栋楼可都是八十年代的建筑，那时的建筑，没有抗震系数这一指标要求，不知能不能承受住刚才的地震，即使是大楼未发生倒塌，也肯定会有很多学生受伤。因为学校的宿舍楼里都是上下铺，学校两千名学生，有一半会睡在上铺，刚才的剧烈摇晃，把睡在病床上的两个女人都晃到了地上，那睡在上铺的近一千名学生，岂不是都得被甩到地上？
越想越焦急，冲出医院后，胡恩突然打了个冷战，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只见大街两边的路灯忽明忽暗，很多车辆都撞在了一起，大街上数不清的人，有的穿着睡衣，有的只穿着裤头，大人拉着小孩，无头苍蝇般地到处乱跑。街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广告牌，楼底下的地面上满是玻璃碎片，有几栋老楼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有的人家阳台已经坍塌，塑钢窗扭曲地被夹在上下楼板之间。有的楼里还亮着灯，有的整栋楼都一片黑暗。胡恩跑上人行道，一边向着昌吉大街的方向跑着，一边挥手拦截可以搭乘的车辆。
胡恩跑出了病房后，那两个女人也先后跟着人群涌进了走廊。现在的9号病房里，只剩下郝成斌和昏睡着的乔小乔两个人。
“小乔……，小乔，你醒醒啊，该怎么办了？”郝成斌坐在床上，把小乔抱在了怀里，不停地摇晃着乔小乔。现在这间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小乔两个人，眼看着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还有患者，都向楼下跑去。他也想抱着小乔跑出去，但胡恩主任临走时，告诉他呆在医院里别动，听医护人员的安排，可连医护人员都跑了出去，没有人来照顾病人，还应不应该留在病房里？他紧紧地把小乔搂在怀里，不敢放松，用自己的身体晃动想要摇醒小乔，但小乔仍像昏迷一样，头部随着郝成斌的摇晃，在他的臂弯里左右摆动，一点反应都没有。郝成斌身体晃动着，嘴上不停地喊着小乔的名字，眼睛一会儿看看怀里的小乔，一会儿又无助的看着病房门口，白净的脸上，两行热泪，滴滴答答地落到了乔小乔的脸上。此时的他，多么希望小乔能够醒过来，或是门口突然出现个医护人员，告诉他该怎么办。
第18章：地震危情（3）
十分钟后，多数医务人员见大地又恢复了平静，相继回到了医院的个子岗位，整理着倾倒的桌椅，以及掉落到地上的医疗用品等。大多数患者和陪护人员都徘徊在医院外，不敢轻易进去。
三楼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里，一个小护士，正在地上捡着从卷柜中掉落的患者病历。每个主治医生都有自己独立的卷柜，但刚才的地震，把铁皮卷柜晃倒了，所有医生的患者病历，都散落到地上。
小护士蹲在地上捡着患者病历，不停抬头观察着刚被扶起来的桌椅卷柜等，惊恐之色还挂在略带稚气的脸上。她一边捡，一边看着周围的物体的状况，大致地扫上一眼，便把散落的病历，熟练的分装在几个病历夹里。她没有认真辨认患者对应的主治医生是谁，便急急忙忙装了进去，就在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环境的同时，一张崭新的病历，被眼睛紧张地观察情况，手却不停地在地上捡病历的小护士，一把划拉到卷柜低下去了。
与此同时，人民医院大型会议室里，大多数主治医师和护士，都被紧急召集到会议室里。医护人员还未坐定，院长王佩林便站在前面讲台上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刚刚卫生局打来了电话，下达了紧急救助命令。十几分钟前的那次地震，震级8。2级……”
王院长的话刚说道这里，便被低下沸腾的议论声淹没了。8。2级，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大家安静，听我把话说完。”王院长在前面连续做了几个示意动作，会场内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次地震的震源不在我们这里，在距我们三百公里，邻省的清远县。那是邻省最偏僻的城市之一，离它本省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