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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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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滑腻初凝塞上酥。”上笑曰:“信是胡人,只识酥。”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彩舆舁之。上闻后宫喧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之日洗禄山儿对。上自往观之,大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复厚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禁,或与贵妃同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上不觉也。禄山体重三百五十斤,腹大垂过膝,然能为旋风舞,迅疾如飞。一日,上游后苑,妃与禄山先在。妃见皇出迎,鬓髼松未整,上始疑之,终不能发。后禄山举兵反,曰:“至长安日,当以贵妃为后。”已闻妃死马嵬驿,意甚惜之。

子犹氏曰:“明皇一日杀三子,于亲生儿如刈草菅,而呼胡人为儿,乃望其孝顺乎?禄山在旁而扪宠妃之乳,与为调谑,固已自诲之淫矣。禄山母贵妃而私之,独无罪乎!胡俗:父死则妻其母。禄山特预为之耳。且贵妃固明皇真子妇也。真子妇可妻,于假母何有焉。寿王之恨,报在禄山。明皇之疑妃,而终不能发,中有不慊故也。

○蜀徐后徐妃

成都人徐耕,生二女,皆有国色。耕教为诗,有藻思。耕家甚贫,有相者谓曰:“公非久当大富贵。”因使相其二女,相者曰:“青城山有王气,每夜彻天者一纪矣。不十年后,有真人乘运,此二子当作妃后。君之贵由二女致也。”及建入城,闻有姿色,纳于后房,姊生彭王,妹生衍。建即位,姊为淑妃,妹为贵妃,耕为骠骑大将军。衍即位,册贵妃为顺圣太后,淑妃为翊圣太后。咸康元年九月,衍与母同祷青城山,宫人毕从,皆衣云霞之衣。衍自制《甘州词》,令宫人歌之。其词哀怨,闻者凄怆。衍至青城,在旬日设醮,祈福太妃太后。谒见铸像,及丈人观、玄都观、金华宫、景山至德寺,各有唱和诗刻于石。次至彭州、阳平、化溪州、三学山,夜看圣灯。回至天回驿,各赋诗。太后诗曰:

“周游灵境散幽情,千里江山辄得行。所恨风光看不足,却驱金翠入龟城。”

太妃诗曰:

“翠驿江亭近帝京,梦魂犹是在青城。此来出看江山景,却被江山看出行。”

吏部侍郎韩昭,字德华,长安人。衍北巡,以为文思殿学士、京城留守判官。昭以便佞出入宫掖。太妃爱其美风姿,专有辟阳之宠。衍既荒于酒色,而徐氏姊妹亦各有倖臣。不能规正,至于失国,皆其致也。

○金废帝海陵

海陵为人,善饰诈。初为宰相,妾媵不过三数人。及践大位,逞欲无厌。后宫诸妃十二位,又有昭仪至充媛九位,婕妤、美人、才人三位,殿直最下,其他不可举数。初即位,封岐国妃徒单氏为惠妃,后为皇后。第二娘子大氏,封贵妃。第三娘子萧氏,封昭容。耶律氏,封修容。其后贵妃大氏进封惠妃。贞元元年,进封姝妃。正隆二年,进封元妃。昭容萧氏,天德二年,特进淑妃。贞元二年,进封宸妃。修容耶律氏,天德四年,进昭媛。贞元元年,进昭仪。三年,进封丽妃。即位之初,后宫止此三人。尊卑之叙,等威之辨,若有可观者。及其侈心既萌,浮肆蛊惑,不可复振矣。

昭妃阿里虎,姓蒲察氏,驸马都尉没里野女。初嫁宗盘子阿虎迭,阿虎迭诛,再嫁宗室南家。南家死,是时南家父突葛速为元帅,都监在南京,海陵亦从梁王宗弼在南京,欲取阿里虎,突葛速不从,遂止。及篡位,方三日,诏遣阿里虎归父母家。阅两月,以婚礼纳之。数月,特封贤妃,再封昭妃。阿里虎嗜酒,海陵责让之,不听,由是宠衰。昭妃初嫁阿虎迭,生女重节。海陵与重节乱,阿里虎怒重节,批其颊,颇有诋訾之言。海陵闻之,愈不悦。阿里虎以衣服遗前夫之子,海陵将杀之。徒单后率诸妃嫔求哀,乃得免。凡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号假厮儿。有媵哥者,阿里虎与之同卧起,如夫妇。厨婢三娘以告海陵,海陵不以为过,惟戒阿里虎勿笞箠三娘。阿里虎榜杀之。海陵闻昭妃阁有死者,意度是三娘。曰:“若果尔,吾必杀阿里虎。”问之果然。是月,光英生月,海陵私忌,不行戮。阿里虎闻海陵将杀之也,即不食,日焚香祷祝,冀脱死。逾月,阿里虎已委顿不知所为。海陵使人缢杀之,并杀侍婢击三娘者。

贵妃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义节度使乌带之妻。海陵旧尝有私,侍婢贵哥与知之。乌带在镇,每遇元会生辰,使家奴葛鲁、葛温诣阙上寿。定哥亦使贵哥候问海陵,及两宫太后起居。海陵因贵哥传语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两后者。能杀汝夫以从我乎?”贵哥归,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时丑恶,事已可耻。今儿女已成立,岂可为此!”海陵闻之,使谓定哥:“汝不忍杀汝夫,我将族灭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乌答补为辞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乌答补为符宝祗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乌带醉酒,令葛温、葛鲁缢杀乌带,天宝四年七月也。海陵闻乌带死,诈为哀伤。已葬乌带,即纳定哥宫中为娘子。贞元元年,封为贵妃,大爱幸,许以为后。每同辇游瑶池,诸妃步从之。海陵嬖宠愈多,定哥希得见。一日,独居楼上,海陵与他妃同辇从楼下过,定哥望见,号呼求去,诅骂海陵。海陵阳为不闻而去。定哥自其夫时,与家奴阎乞儿通,尝以衣服遗乞儿。及为贵妃,乞儿以妃家旧人,给事本位。定哥既怨海陵疏己,欲复与乞儿通。有比丘尼三人出入宫中,定哥使比丘尼向乞儿索所遗衣服以调之。乞儿识其意,笑曰:“妃今日富贵忘我耶!”定哥欲以计纳乞儿宫中,恐阍者索之,乃令侍儿以大箧盛亵衣其中,遣人载之入宫。阍者索之,见箧中皆亵衣,固已悔惧。定哥使人诘责阍者曰:“我天子妃,亲体之衣,尔故元视何也?我且奏之!”阍者惶恐曰:“死罪。请后不敢!”定哥乃使人以箧盛乞儿,载入宫中,阍者果不敢复索。乞儿入宫十余日,使衣妇人衣,杂诸宫婢,抵暮遣出。贵哥以告海陵。定哥缢死。乞儿及比丘尼三人皆伏诛。封贵哥萃莘国夫人。

初,海陵既使定哥杀其夫乌带,使小底药师奴传旨定哥,告以纳之之意。药师奴知定哥与阎乞儿有奸,定哥以奴婢十八口赂药师奴,使无言与乞儿私事。定哥败,杖药师奴百五十。先是药师奴尝盗玉带当死,海陵释其罪,逐去。及迁中都,复召为小底。及药师奴既以匿定哥奸事被杖后,与秘书监文俱与灵寿县主有奸,又杖二百,除名。药师奴当斩,海陵欲杖之。谓近臣曰:“药师奴于朕有功,再杖之,即死矣。”丞相李睹等执奏药师奴于法不可恕,遂伏诛。海陵以葛温、葛鲁为护卫。葛温累官常安县令,葛鲁累官襄城县令,大定初,皆除名。

丽妃石哥者,定歌之妹,秘书监文之妻也。海陵私之,欲纳宫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谓按都瓜曰:“必出尔妇,不然我将别有所行。”按都瓜以语文,文难之。按都瓜曰:“上谓别有所行,是欲杀汝也。岂以一妻杀其身乎?”文不得已,与石哥相持恸哭而诀。是时,海陵迁都至中京,遣石哥至中都,俱纳之。海陵召文至便殿,使石哥秽谈戏文以为笑。后定哥死,遣石哥出宫。不数日,复召入,封为修容。贞元三年,进昭仪。正隆元年,封柔妃。二年,进丽妃。

柔妃弥勒,姓耶律氏。天德二年,使礼部侍郎萧拱取之于汴。过燕京,拱父仲恭为燕京留守,见弥勒身形非若处女者,叹曰:“上必以疑杀拱矣。”及入宫,果非处女,明日遣出宫。海陵心疑萧拱,竟致之死。弥勒出宫数月,复召入,封为充媛。封其母张氏莘国夫人,伯母兰陵郡君萧氏为巩国夫人。萧拱妻择特懒,弥勒女兄也。海陵既夺文妻石哥,却以择特懒妻文。既而诡以弥勒之召,召择特懒入宫乱之。自后弥勒进封柔妃云。

昭妃阿懒,海陵叔曹国王宗敏妻也。海陵杀宗敏,而纳阿懒宫中。贞元元年,封为昭妃。大臣奏:“宗敏属近尊行,不可。”乃令出宫。修仪高氏,秉德弟糺里妻也。海陵杀诸宗室,释其妇女。宗本子莎鲁剌妻、宗固子胡里剌妻、胡茱来妻及里糺妻,皆欲纳之宫中。讽宰相奏请行之。使徒单贞讽萧裕曰:“朕嗣续未广,此党人妇女,有朕中外亲,纳之宫中如何?”裕曰:“近杀宗室,中外异议纷纭。奈何复为此耶?”海陵曰:“吾固知裕不肯从。”乃使贞自以己意讽裕,必欲裕等请其事。贞谓裕曰:“上意已有所属,公固止之,将成疾矣。”裕曰:“必不肯已,惟上择焉。”贞曰:“必欲公等白之。”裕不得已,乃具奏,遂纳之。未几,封高氏为修仪,加其父高邪鲁瓦辅国上将军。母完颜氏,封密国夫人。高氏以家事诉于海陵。自熙宗时,见悼后干政,心恶之。故自即位,不使母后得预政事。于是遣高氏还父母家。诏尚书省,凡后妃有请于宰相者,收其使以闻。

昭媛察八,姓耶律氏,尝许嫁奚人萧堂古带。海陵纳之,封为昭媛。堂古带为护卫。察八使侍女习捻,以软金鹌鹑袋数枚遗之。事觉。是时,堂古带谒告在河间驿,召问之。堂古带以实对,海陵释其罪。海陵登宝昌门楼,以察八徇诸后妃,手刃击之,堕门下死。并诛侍女习捻。

寿宁县主什古,宋王宗望女也。静乐县主蒲剌及习捻,梁王宗弼女也。师姑儿,宗隽女也。皆从姊妹。混同郡君莎里古真,及其妹余都,太傅宗本女也,再从姊妹。郕国夫人重节,宗盘女孙。再从兄之女。及母大氏表兄张定安妻奈剌忽,丽妃妹蒲鲁胡只,皆有夫,惟什古丧夫。海陵无所忌耻,使高师古、内哥、阿古等传达言语,皆与之私。凡妃主宗妇尝私之者,皆分属诸妃出入位下。奈剌忽出入元妃位,蒲鲁胡只出入丽妃位,莎里古真、余都出入贵妃位,什古、重节出入昭妃位,蒲剌、师姑儿出入淑妃位。

海陵使内哥召什古,先于煖位小殿置琴、阮其中,然后召之。什古已色衰,常讥其衰老,以为笑。惟习捻、莎里古真最宠,恃势,笞决其夫。海陵使习捻夫稍喝押护卫直宿,莎里古真夫撒速近侍局直宿。谓撒速曰:“尔妻年少,遇尔直宿,不可令宿于家,常令宿于妃位。”每召入,必亲伺候廊下,立久则坐于师姑膝上。高师姑曰:“天子何劳苦如此?”海陵曰:“我固以天子为易得耳,此等期会难得,乃可贵也。”每于卧内遍设地衣,裸逐以为戏。莎里古真在外为淫佚,海陵闻之大怒。谓莎里古真曰:“尔爱贵官,有贵如天子者乎?尔爱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尔爱娱乐,有丰富伟岸过于我者乎?”怒甚,气咽不能言。少顷,乃抚慰之曰:“无谓我闻知,便尔惭恧,遇燕会当行,亦自如,无为众所测度也,恐致非笑。”后亦屡召入焉。余都,牌印松古剌妻也。海陵尝曰:“余都貌虽不扬,而肌肤洁白可爱。”蒲剌进封寿康公主,什古进封昭宁公主,莎里古真进封寿阳县主,重节封蓬莱县主。

凡宫人在外有夫者,皆分番出入。海陵欲率意幸之,尽遣其夫往上京,妇人皆不听出外。常令教坊番至禁中,每幸妇人,必使奏乐,撒其帏帐,或使人说淫秽语于其前。尝幸室女,不得遂,使元妃以手左右之。或妃嫔列坐,辄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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