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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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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人员知悉:目今人文到部只有九省,候滇、黔、两粤陆续到部时,一同考试,启奏,引见。
  各宜邸寓静候,不得擅自回籍,贻误未便。特示。
  原来嘉靖之时,礼部是最忙的,先是议兴献皇帝的典礼,数年未决。继又办章圣皇太后葬事,先营大峪山,后又祔葬纯山。又兼此时,皇上崇方士邵元节,继又崇方土陶仲文,每日斋醮,草青词,撰祈文,都要翰林院、礼部办理。因今保举贤良,尚有远省未到,不敢启奏,又怕有守候已久,私自回籍者,所以出这条子。孝移看完,只得旅邸守候。也亏得是富家,资斧不窘,有河南顺人来往带家书,捎盘费。
  荏荏苒苒,已到九月末旬。忽一日邸钞中夹着一张《河南乡试题名录》,内见第十九名“娄昭,祥符学生,五经”,惊喜不胜。不觉拍手失声道:“潜斋中矣,潜斋中的好!”少一时,一喜之中又添一虑。喜的是知交密友,发达伊始;虑的是托过妻、子之人,来春赴京,不能代理。孝移中夜思量,次日写了一封遥贺潜斋的书札,一封王氏、端福的家信,一封阎相公的书,一封孔耘轩的书,一个王中的谕帖,又与周东宿一封候起居的书,内托转付家音话说。缮写已明,包封停当,带了邓祥,去拜河南提塘官,央他包封于河南祥符儒学京报之中,顺塘路发回。
  河南路近京城,不半月,这周东宿拆开京报看时,内有一束是谭忠弼拜恳转付家音的。说道:“正好,正好。”即差胡门斗送至谭宅,又吩咐道:“即请谭宅少相公,兼到北门请新科娄爷少相公,俱于明日早晨到学问话。”
  这是什么缘故?原来科场已毕,新学院上任,交代之毕,即要坐考开祥。这些关防诈伪,以及场规条件,剔弊革奸告示,不用琐陈。这学院乃是一个名儒,首重经术,行文各学,责令举报“儒童中有能背通《五经》者,文理稍顺,即准入学充附。”
  “中州乃理学名区,各该教官不得以本州县并无能诵《五经》之儒童,混详塞责取咎”云云。
  这牌行到祥符学署,周东宿即请陈乔龄商议这宗事体。说道:“弟莅任日浅,寅兄在此十年有余,谁家儒童殚心《五经》,好备文申送。”陈乔龄道:“我以实告,这事我就全不在行。我当日做秀才时,卷皮原写习《诗经》,其实我只读过三本儿,并没读完。从的先生又说,经文只用八十篇,遭遭不走。我也有个抄本儿,及下场时,四道经题,俱抄写别人稿儿。出场时,连题也就忘了。如今做官,逢着月课,只出《四书》题,经题随秀才们自己拣着做,就没有经文也罢。我如何能知晓,谁家儒童能读《五经》哩。”周东宿道:“这也不难知道。童生读《五经》,必定有先生父兄教他。只拿过今科生员花名册一看,看谁是《五经》,便知道他家子弟,他的门徒,即旁人家子弟读《五经》的,他也声气相通。”陈乔龄摇头道:“不作准。我看他们《五经》,多是临场旋报的,希图《五经》人少,中的数目宽些。一科不中,第二科又是专经。未必作准,姑查查看。”东宿叫书办拿过生员点名册一查,内中程希明、娄昭、王尊古、赵西瑛、程希濂五个人是《五经》。乔龄道:“娄昭是中了,听说他就要上京哩。不如把程希明请来,问问他看谁家子弟能背《五经》。他就在本街南拐里住,叫斗请他来。”
  果然门斗去不多时,程嵩淑到了。见了二位老师,作揖,坐下。此番却毫无酒意,问道:“老师见召,有何见谕?”乔龄道:“今科进场,你与令弟俱是《五经》么?”程嵩淑笑道:“榜已张了两个月,老师忽然下问及此,恐是礼部磨勘败卷,要中这落第的秀才么?”东宿笑道:“不是这样说。这是新学台一定要背诵《五经》的童生。想这童生读《五经》,必定有先生父兄教他。因查这科《五经》下场的,有贵昆仲,及娄年兄等五人,所以请来一问。”嵩淑道:“门生的《五经》,还是初年读过。舍弟的《五经》,是今年六、七月读的。”东宿道:“府上子弟有读《五经》的么?”嵩淑笑道:“小儿是晚子,今年五岁,还没见《三字经》哩。”东宿笑了。又问道:“令徒哩?”嵩淑道:“门生不教学。”东宿道:“那三位《五经》朋友,年兄可知道么?”嵩淑道:“两位在乡,门生与他不甚熟。若说这娄昭,是个真穷经,是老师的好门生。他还说他要著一部《五经正解》哩。如今中了举,想就顾不得著书了。”
  东宿道:“他不是谭年兄西席么?”乔龄道:“是么。”东宿道:“他教书想必是以《五经》为先的。”嵩淑道:“他教的是他令郎与谭宅相公,昨年已听说读完四经了,只怕如今《五经》已完。”东宿道:“看来有这两位了。别的再打听。”嵩淑笑道:“谭孝移是今春上京,娄潜斋是今冬上京,两家公子将来又以《五经》应童子试,可谓桥梓并秀。但进贤者蒙上赏,老师将以何者为赏?”东宿笑道:“年兄所举,俱系城内知交;若说‘辟四门’时,年兄又说乡间全不知道,未免觉得有遗贤良。”嵩淑道:“但愿老师于门生,常常欲加之罪(醉)而已,亦何患无辞。”师弟各粲然大笑。
  嵩淑辞去,东宿正思量此事,忽然孝移有京中书信,托以转达。即令门斗送去,并请谭、娄两学生到学署问话。这门斗去后,次日王中引着两个学生到学署,二位学师相邀,穿过明伦堂,到私宅相会。行礼已毕,坐下吃茶。东宿看见两个学生品貌超俗,早已喜不自胜。问了两家尊人赴京的话,两学生应对明敏。东宿道:“今日奉请二位世兄到学,因学台有文,要童生内背诵《五经》者,即准入学。闻两世兄《五经》熟诵,要备文申送,指日恭喜。”娄朴道:“恐背诵不熟,有辱师爷荐举。”乔龄道:“咱先考一考,试试何如?”东宿拿过案头《御颁五经》,各抽几本,随提随接,毫无艰涩之态。两学生俱是如此。大喜道:“即此便是神童。”乔龄道:“有这两位,不丢体面了。”即叫学书取童生册页二纸,细问两人,填了三代、年貌,廪保上填了苏霈,业师上填了娄昭名字。即刻照学院来文传稿誊真,用印签日,申到学院去。东宿赏了湖笔二封,徽墨两匣,京中带的国子监祭酒写的扇子两柄。乔龄奖赏了糖果四封。着门斗同王中送回各家。
  却说学院行文各州县,要这熟读《五经》童生。这各县中文风盛的,便有申送;那文风次的,也难以无为有。文书汇齐之日,开封一府,也有十数个。学院挂牌,上写道:提督学院示:祥符等县申送默诵《五经》童生娄朴等共十四名,俱限十二月初二日当堂面试,勿得临期有误。特示。
  到了那日,各学教官、廪保,率领各县童生十四名,齐集辕门伺候。学院闪门,正坐在玉衡堂上。众人俱各鱼贯而进。
  挨次点名一遍,复照册点名面试《五经》。这十四人中,有三个生疏者,其余俱是提一句接一句,直如顺风流水一般,学院大加夸奖。内中惟有娄朴、谭绍闻太觉年幼,学院问了岁数,点点头儿。说道:“临场时,各学教官俱于背诵《五经》童生卷面上写‘面试《五经》’四字,用印钤盖;交卷时另为一束,勿得临时错误。”说完,云板响亮,大人退堂。各童生出了衙门,各县亲友,俱在衙前挤看,只见处处作揖,声声恭喜。
  及考完,各县《五经》童生,随县进了七人。其未入榜者,学院有拨入府学的话儿。忽然院门前一面牌道:“祥符等县背诵《五经》童生娄朴等十四人,俱限十五日奖赏。”至日,各学教官、廪保带领已进、未进十四人,仍在辕门伺候。学院大堂点名,开首便叫娄朴、谭绍闻,问道:“你二人前日为何卷不完幅,只有一个破承小讲呢?”娄朴、谭绍闻跪下禀道:“童生并不曾读文字,不晓得文字是怎么做的。先生还说,读《五经》要讲明白。《五经》之外,还读几部书,才教读文章哩。”学院道:“你的业师是谁?”娄朴难言父名,东宿代禀道:“是娄昭。今科中第十九名,是开祥一个名宿。”学院笑道:“应是如此。”又命两学生站起来说话。“你二人《五经》虽熟,文不完幅,于例不合,难以进你。然要之,也不在此。你二人年仅周纪,即令文字完篇,本院也断不肯将你两个进了,恐怕损了你两个志气,小了你两个器量。前日背《五经》时,本院已有成见在胸了。如今本院送你两个几部书。”遂回顾道:“将书搬来。”只见两个门役到后堂,各抱五、六套书,放在公案上。学院指道:“这十二套书,是三部,一部是《理学渊源录》,一部是本朝列圣御制群臣赓和诗集,一部是先司农的文集。你两个各领三部而去。你两个休说本院不践前言,你父师心里明白。”东宿命二人磕头谢讫。学院复向东宿道:“明白本院意思否?”东宿道:“卑职仰窥一二。”学院道:“这两个童生,玉堂人物,继此以往,将来都是阁部名臣。本院藻鉴,是定不差的。”各学教官,都点头道:“是,是。”学院又叫来登榜者,说道:“你们场完时,五人俱拨府学。”因命职堂的各与了花红纸笔。娄、谭抱书不尽,学院命巡役代送出衙。炮声震天,鼓乐喧鸣,这十四人一齐出了学院门。有诗赞这学院道:
  争说公门桃李林,儒臣别自具深心;
  髫龄默寄鼎台望,不在青青一子衿。

第八回 王经纪糊涂荐师长 侯教读偷惰纵学徒
  话说谭绍闻、娄朴出的学院,一时满城轰传,谭、娄两乡绅的儿子,都是十二岁就进了学,一对小秀才,好不喜人。这话早传到王春宇耳朵里,慌忙换了新衣服,骑上骡子,来与姐姐贺喜。
  一径走进胡同口,蔡湘接了牲口,直从后门进来。到楼下,见王氏道:“姐姐恭喜,外甥进学了。”王氏道:“不说罢。那里来了这一号学院,做啥大官哩。自己说背了孩子们书,就送个秀才,端福儿与他背会了好几部书,他又说年纪太小,只给了孩子几部书,叫与他读。下年谁还叫孩子去哩。也不知那一家有钱的,把福儿秀才挤了,却没啥说,说孩子校”王春宇道:“甘罗十二为宰相,有智也不在年高。这做大官的,还如此说白话。无怪乎今日生意难做,动不动都是些白话。”王氏道:“他舅呀,你也识字,明日也去考去。就背不会书,你说你的年纪大,做的秀才。”春宇笑道:“学院若许这样说,城里许多七、八十岁的人,也轮不着我。”王氏也笑了。又问道:“隆吉病好了?”春宇道:“好些,还不壮实。”王氏道:“他不病些,一定也要叫去的。”春宇道:“他如何能哩,他比端福儿少读好些书哩。我也不是有体面的老子。可说哩,外甥那里去了?这一会不见他?”王氏道:“我怕他气的慌,叫他外边街上游散去了。”春宇道:“姐夫甚不喜小学生街上走动,为啥叫他街上去?有人跟着没有?”王氏道:“你也专听你姐夫的话。他临走时,把孩子托于先生,先生跟的紧紧哩。春天还好,到夏天,小福儿脸每日黄黄的,肚里也泻了好几天。我叫他不去学里罢,后来才慢慢的壮实。那隆吉儿,我也只疑影是学里坐的病起来了?”春宇道:“隆吉是他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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