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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恒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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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王三叔也在座间,说道:〃你们不要乱嚷。是亲不是亲,另日再说。既是他会做戏,好情来贺你,只当做戏子一般,演一出儿顽顽,有何不可,却这般着恼!〃推着廷秀背道:〃你自去扮起来,不要听他们。〃众亲戚齐拍手道:〃还是三叔说得有理!〃将廷秀起入戏房中,把纱帽员领穿起,就顶王十朋《祭江》这一折。廷秀想着玉姐曾被逼嫁上吊,恰与玉莲相仿,把胸中真境敷演在这折戏上,浑如王十朋当日亲临。众亲戚眼泪都看出来,连声喝采不迭。只有王员外、赵昂又羞又气。
正做之间,忽见外面来报,本府太爷来拜常州府理刑邵爷、翰林褚爷,慌得众宾客并戏子,就存坐不住,戏也歇了。王员外、赵昂忽奔出外边,对赍帖的道:〃并没甚邵爷、褚爷在我家作寓。〃赍帖的道:〃邵爷今早亲口说寓在你家,如何没有?〃将帖子放下道:〃你们自去回覆。〃竟自去了。王员外和赵昂慌得手足无措,便道:〃怎得个会说话的回覆?〃廷秀走过来道:〃爹爹,待我与你回罢。〃王员外这时,巴不得有个人儿回话,便是好了,见廷秀肯去,到将先前这股怒气撇开,乃道:〃你若回得,甚好。〃看他还戴着纱帽,穿着员领,又道:〃既如此,快去换了衣服。〃廷秀道:〃就是恁样罢了,谁耐烦去换!〃赵昂道:〃官府事情,不是取笑的。〃廷秀笑道:〃不打紧,凡是有我在此,料道不累你。〃王员外道:〃你莫不风了?〃廷秀又笑道:〃就是风了,也让我自去,不干你们事。〃只听得铺兵锣响,太守已到。王员外、赵昂着急,撇下廷秀,都进去了。廷秀走出门前,恰好太守下轿。两下一路打恭,直至茶厅上坐下攀谈,吃过两杯茶,谈论多时,作别而去。有诗为证:
谁识毗陵邵理刑,就是场中王十朋?
太守自来宾客散,仇人暗里自心惊。
却说玉姐日夕母子为伴,足迹不下楼来。那赵昂妻子因老公选了官,在他面前卖弄,他也全然不理。这一日外边开筵做戏,瑞姐来请看戏,玉姐不肯。连徐氏因女儿不愿,也不走出来瞧。少顷,瑞姐见廷秀在厅前这番闹炒,心下也是骇异。又看见当场扮戏,故意跑进来报道:〃好了,好了!你日逐思想妹夫,如今已是回了,见在外边扮戏。〃玉姐只道是生这话来笑他,脸上飞红,也不答应。徐氏也认是假话,不去采他。瑞姐见他们冷淡,又笑道:〃再去看妹夫做戏。〃即便下楼。
不一时,丫鬟们都进来报,徐氏还不肯信,亲至遮堂后一望:果是此人,心下又惊又喜,暗叹道:〃如何流落到这个地位?〃瑞姐道:〃母亲,可是我说谎么?〃徐氏不去应他,竟归楼上说与女儿。玉姐一言不发,腮边珠泪乱落。徐氏劝道:〃女儿不必苦了,还你个夫妻快活过日。〃劝了一回,恐王员外又把廷秀逐去,放心不下,复走出观看,只见赵昂和瑞姐望里边乱跑,随后王员外也跑进来。你道为何?原来王员外、赵昂,太守到时,与众宾客躲入里边,忽见家人报道:〃三官陪着太守坐了说话。〃众人通不肯信,齐至遮堂后张看,果然两下一递一答说话。王员外暗道:〃原来这冤家已做官了,却乔妆来哄我?懊悔昔时错听了谗言,将他逐出。幸喜得女儿有志气,不肯改嫁,还好解释。不然,却怎生处?只是适来又伤了他几句言语,无颜相见,且叫妈妈来做引头。〃故此乱跑。自古道:〃贼人心虚。〃那赵昂因有旧事在心上,比王员外更是不同,吓的魂魄俱无。报知妻子,跑回房屋,忙忙收拾打帐,明日起身,躲避这个冤家,连酒席也不想终了。正是: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且说王员外跑来撞见徐氏,便喊道:〃妈妈,小女婿回了。〃徐氏道:〃回了便罢,何消恁般大惊小怪!〃王员外道:〃不要说起,适来如此如此。我因无颜见他,特请你去做个解冤释结。〃徐氏得了这几句话,喜从天降,乃道:〃有这等事!〃教丫鬟上楼报知玉姐,与王员外同出厅前。廷秀正送了太守进来,众亲眷多来相迎。徐氏道:〃三官,想杀我也!你往何处去了?再无处寻访。〃廷秀方上前请老夫妇坐下,纳头便拜。王员外以手扶住道:〃贤婿,老夫得罪多矣,岂敢又要劳拜!〃廷秀道:〃某实不才,不能副岳丈之望,何云有罪!〃拜罢起来,与众亲眷一一相见已毕。廷秀道:〃赵姨丈如何不见?快请来相会。〃童仆连忙进去。赵昂本不欲见他,又恐不出去,反使他疑心,勉强出来相见,说道:〃适言语冲撞,望勿记怀!〃廷秀道:〃是我不达,自取其辱,怎敢怪姨丈?〃赵昂羞惭无地。王员外见廷秀冷言冷语,乃道:〃贤婿,当初一时误听谗言,错怪你了,如今莫计较罢。〃徐氏道:〃你这几年却在那里?怎地就得了官?〃廷秀乃将被人谋害,直至做官前后事细说,却又不说出兄弟做官的缘由。众亲眷听了,无不嗟叹,乃道:〃只是甚冤家下此毒手,可晓得么?〃廷秀道:〃若是晓得,却便好了。〃那时廷秀便说,旁边赵昂脸上一回红,一回白,好不着急。直听到不晓得这句,方才放下心肠。王三叔道:〃不要闲讲了,且请坐着。待我借花献佛,奉敬一杯贺喜。〃众亲眷多要逊廷秀坐第一位。廷秀不肯,再三谦让不过,只得依了他,竟穿着行头中冠带,向外而坐。戏子重新登场定戏。这时众亲眷把他好不奉承。徐氏自归楼上,不在话下。
却说张权解审恤刑,却原是杨洪这班人押解。元来捕人拿了强盗,每至审录,俱要原捕押解,其中恐有冤枉,便要对审,故此脱他不得。那杨洪临起解时,先来与赵昂要银若干盘缠,与兄弟杨江一齐同去。及至转来,将张权送入狱中,弟兄二人假意来回覆赵昂,又要需索他东西。到了专诸巷内,一路听得人说太守方才到王家拜望。杨洪弟兄疑惑道:〃赵昂是个监生官,如何太爷去拜他?且又不是属下。〃到了王家门首,只听得里边便闹热做戏,门首静悄悄不见一人,却又不敢进去,坐在门前石头上,等候人出来传信。刚刚坐得,忽见一乘四人轿抬到门前歇下,走出一位少年官员,他二人连忙立起。那官员是谁?便是庶吉士张文秀。他跨入门来,抬头看见二人,到吃一吓,认得一个是杨洪,一个是谋他性命的公差,想道:〃元来是他一路,不知为何坐在此间?〃且不说破,竟望里面而去。杨洪已不认得,对兄弟道:〃赵昂多大官儿,却有大官府来拜!〃你道杨洪如何便不认得了?文秀当初谋他命时,还是一个小厮,如今顶冠束带,换了一番气象,如何便认得出。文秀乃切骨之仇,日夜在心,故此一经眼,即便认得。
且说文秀走入里边,早有人看见,飞报进去道:〃又有一位官府来拜了。〃说声未了,文秀已至厅前。众亲眷并戏子们看见,各自四散奔开,只单撇下廷秀一人。王员外原在遮堂后张看。这官员却又比先前太守不同,廷秀也不与他作揖,站起身说道:〃你来了。〃那官府道:〃如何见我来都走散了?〃廷秀忍不住笑。文秀道:〃莫要笑!有句紧话在此。〃附耳低声道:〃便是谋你我的公差与杨洪,都坐在外面。〃廷秀惊道:〃有这等事!如何坐在这里?其中可疑。快些拿住,莫被他走了。〃一面讨过冠带,换下身上行头。文秀即差众家人出去擒拿。廷秀一面换起冠带,脱下行头。且说众人赶出去,揪翻杨洪兄弟,拖入里边来。杨洪只道是赵昂的缘故,口中骂道:〃忘恩负义的贼!我与你干了许多大事,今日反打我么?〃
正在乱时,报道:〃理刑朱爷到了。〃众家人将杨洪推在半边。廷秀弟兄出来相迎,接在茶厅上坐下。廷秀耐不住,乃道:〃老先生,天下有这般快事!谋害愚弟兄的强盗,今日自来送死,已被拿住。〃朱四府道:〃如今在那里?〃廷秀教众人推到面前跪下。廷秀道:〃你二人可认得我了?〃杨洪道:〃小人却认不得二位老爷。〃文秀道:〃难道昔年趁船到镇江告状,绑入水中的人就不认得了?〃二人闻言,已知是张廷秀弟兄。吓得缩作一堆。朱四府道:〃且问你有甚冤仇,谋害他一家?〃二人道:〃没甚冤仇。〃朱四府道:〃既无冤仇,如何生此歹心?〃二人料然性命难存,想起赵昂平日送的银子,又不爽利,怎生放得他过!便道:〃不干小人之事,都是赵昂与他有仇,要谋害二位老爷父子,央小人行的。〃廷秀弟兄闻言失惊道:〃元来正是这贼!我与他有何冤仇,害我父子?〃朱四府道:〃赵昂是何人?住在那里?〃廷秀道:〃是个粟监,就居于此间。〃朱四府喝声:〃快拿!〃手下人一声答应,蜂拥进去,把赵昂拿出。
那时惊得一家儿啼女喊,不知为甚。众亲都从后门走了,戏子见这等沸乱,也自各散去讫。那赵昂见了杨洪二人,已知事露,并无半言。朱四府即起身回到府中,先差人至狱内将张权释放,讨乘轿子送到王家。然后细鞫赵昂。初时抵赖,用起刑具,方才一一吐实。杨洪又招出两个摇船帮手,顷刻也拿到来。赵昂、杨洪、杨江各打六十,依律问斩,两个帮手各打四十,拟成绞罪,俱发司狱司监禁。朱四府将廷秀父子被陷始末根由,备文申报抚按,会同题请,不在话下。
且说廷秀弟兄送朱四府去后,回至里边,易了公服。那时王员外已知先来那官便是张文秀,老夫妇齐出来相见,问朱四府因甚拿了赵昂,廷秀诉出其情。王员外咬牙切齿,恨道:〃原来都是这贼的奸计!〃正说间,丫鬟来报,瑞姐吊死了。原来瑞姐知道事露,丈夫拿去,必无活理,自觉无颜见人,故此走了这条径路。王员外与徐氏因恨他夫妻生心害人,全无苦楚。一面买棺盛殓,自不必说。王员外分付重整筵席款待,一面差人到船迎取陈氏。一时间家人报道:〃朱爷差人送太老爷来了。〃廷秀弟兄、王员外一齐出去相迎。恰好陈氏轿子也至,夫妻母子一见,相抱而哭。正是:
苦中得乐浑如梦,死里逃生喜欲狂。
一家骨肉重相聚,千载令人笑赵昂。
张权道:〃我只道今生永无见期了,不料今日复能父子相逢!〃一路哭入堂中,先向王员外、徐氏称谢。王员外再三请罪。然后二子叩拜,将赵昂前后设谋陷害前后情由,一一细诉。说到伤心之处,父子又哭。不想哭兴了,竟忘记打发了朱爷差人。那差人央家人们来禀知,廷秀发个谢帖,赏差人三钱银子而去。当下徐氏邀陈氏自归后房,玉姐下楼拜见。娘媳又是一番凄楚。少顷,筵宴已完,内外两席,直饮到半夜方止。次日,廷秀弟兄到府中谢过朱四府。打发了船只。一家都住于王员外家中。等邵爷到后,完姻赴任。廷秀又将邵爷愿招文秀为婿的事,禀知父母。备下聘礼,一到便行。
半月之后,邵爷方至,河南褚长者夫妻也到,常州府迎接的吏书也都到了。那时王员外门庭好不热闹。廷秀主意,原作成王三叔为媒,先行礼聘了邵小姐,然后选了吉期,弟兄一齐成亲。到了是日,王员外要夸炫亲戚,大开筵宴,广请亲朋,笙箫括地,鼓乐喧天。花烛之下,乌纱绛袍,凤冠霞帔,好不气象。恰好两对新人,配着四双父母。有诗为证:
四姓亲家皆富贵,两双夫妇倍欢娱。
枕边忽叙伤心话,血泪犹然洒绣幮。
那府县官闻知,都去称贺。三朝之后,各自分别起身。张权夫妻随廷秀常州上任,褚长者与文秀自往京中,邵爷自往福建。王员外因家业广大,脱身不得,夫妻在家受用。不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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