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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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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即去职奔丧,终三年然后归,淮汝之间高其义。后为巳吾、汲二县令,甚有名
迹。诸公并荐,复征拜议郎。上陈五事:举贤才,审授用,黜佞幸,省苑囿,息
役赋。书奏御,牾内竖,故不省。以病免。中平元年,年七十七,卒于家。子晔。
晔字文林,一名严,尤修志介。姑为司空杨赐夫人。初鸾卒,姑归宁赴哀,
将至,止于传舍,整饰从者而后入,晔心非之。及姑劳问,终无所言,号哭而已。
赐遣吏奉祠,因县发取祠具,晔拒不受。后每至京师,未尝舍宿杨氏。其贞忮若
此。宾客从者,皆祗其志行,一餐不受于人。仕为郡功曹。后举孝廉,有道、方
正、茂才,三公并辟,皆不应。
初平中,天下乱,避地会稽,遂浮海客交阯,越人化其节,至闾里不争讼。
为凶人所诬,遂死于合浦狱。
彬字彦林,焉之兄孙也。
父麟,字元凤,早有才惠。桓帝初,为议郎,入侍讲禁中,以直道牾左右,
出为许令,病免。会母终,麟不胜丧,未祥而卒,年四十一。所著碑、诔、赞、
说、书凡二十一篇。
彬少与蔡邕齐名。初举孝廉,拜尚书郎。时中常侍曹节女婿冯方亦为郎,彬
厉志操,与左丞刘歆,右丞杜希同好交善,未尝与方共酒食之会,方深怨之,遂
章言彬等为酒党。事下尚书令刘猛,雅善彬等,不举正其事,节大怒,劾奏猛,
以为阿党,请收下诏狱,在朝者为之寒心,猛意气自若,旬日得出,免官禁锢。
彬遂以废。光和元年,卒于家,年四十六。诸儒莫不伤之。
所著《七说》及书凡三篇,蔡邕等共论序其志,佥以为彬有过人者四:夙智
早成,岐嶷也;学优文丽,至通也;仕不苟禄,绝高也,辞隆从窊,洁操也。乃
共树碑而颂焉。
刘猛,琅邪人。桓帝时为宗正,直道不容,自免归家。灵帝即位,太傅陈蕃、
大将军窦武辅政,复征用之。
论曰:伏氏自东西京相袭为名儒,以取爵位。中兴而桓氏尤盛,自荣至典,
世宗其道,父子兄弟代作帝师,受其业者皆至卿相,显乎当世。孔子曰:“古之
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为人者,凭誉以显物;为己者,因心以会道。桓荣
之累世见宗,岂其为己乎!
丁鸿字孝公,颍川定陵人也。
公綝,字幼春,王莽末守颍阳尉。世祖略地颍阳,颍阳城守不下,綝说其宰,
遂与俱降,世祖大喜,厚加赏劳,以綝为偏将军,因从征伐。綝将兵先度河,移
檄郡国,攻营略地,下河南、陈留、颍川二十一县。
建武元年,拜河南太守。及封功臣,帝令各言所乐,诸将皆占丰邑美县,惟
綝愿封本乡。或谓綝曰:“人皆欲县,子独求乡,何也?”綝曰:“昔孙叔敖敕
其子,受封必求硗埆之地,今綝能蒲功微,得乡亭厚矣。”帝从之,封定陵新
安乡侯,食邑五千户,后徙封陵阳侯。
鸿年十三,从桓荣受《欧阳尚书》,三年而明章句,善论难,为都讲,遂笃
志精锐,布衣荷担,不远千里。
初,綝从世祖征伐,鸿独与弟盛居,怜盛幼小而共寒苦。及綝卒,鸿当袭封,
上书让国于盛,不报。既葬,乃挂坷動谮B尤ィ羰橛胧⒃唬骸昂杼熬椋
不顾恩义,弱而随师,生不供养,死不饭唅,皇天先祖,并不祐助,身被大病,
不任茅土。前上疾状,愿辞爵仲公,章寝不报,迫且当袭封。谨自放弃。逐求良
医。如遂不瘳,永归沟壑。”鸿初与九江人鲍骏同事桓荣,甚相友善,及鸿亡封,
与骏遇于东海,阳狂不识骏。骏乃止而让之曰:“昔伯夷、吴札乱世权行,故得
申其志耳。《春秋》之义,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绝父不灭之基,
可谓智乎?”鸿感悟,垂涕叹息,乃还就国,开门教授。鲍骏亦上书言鸿经学至
行,显宗甚贤之。
永平十年诏征,鸿至即召见,说《文侯之命篇》,赐御衣及绶,禀食公车,
与博士同礼。顷之,拜侍中。十三年,兼射声校尉。建初四年,徙封鲁阳乡侯。
肃宗诏鸿与广平王羡及诸儒楼望、成封、桓郁、贾逵等,论定《五经》同异
于北宫白虎观,使五官中郎将魏应主承制问难,侍中淳于恭奏上,帝亲称制临决。
鸿以才高,论难最明,诸儒称之,帝数嗟美焉。时人叹曰:“殿中无双丁孝公。”
数受赏赐,擢徙校书,遂代成封为少府。门下由是益盛,远方至者数千人。彭城
刘恺、北海巴茂、九江朱伥皆至公卿。元和三年,徙封马亭乡侯。
和帝即位,迁太常。永元四年,代袁安为司徒。是时窦太后临政,宪兄弟各
擅威权。鸿因日食,上封事曰:
臣闻日者阳精,守实不亏,君之象也;月者阴精,盈毁有常,臣之表也。故
日食者,臣乘君,阴陵阳;月满不亏,下骄盈也。昔周室衰季,皇甫之属专权于
外,党类强盛,侵夺主势,则日月薄食,故《诗》曰:“十月之交,朔月辛卯,
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春秋》日食三十六,弑君三十二。变不空生,各以类
应。夫威柄不以放下,利器不可假人。览观往古,近察汉兴,倾危之祸,靡不由
之。是以三桓专鲁,田氏擅齐,六卿分严;诸吕握权,统嗣几移;哀、平之末,
庙不血食。故虽有周公之亲,而无其德,不得行其势也。
今大将军虽欲敕身自约,不敢僣差,然而天下远近皆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
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符玺、受台敕,不敢便去,久者至数十日。背王室,
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验见于天,虽有隐谋,神照其
情,垂象见戒,以告人君。间者月满先节,过望不亏,此臣骄溢背君,专功独行
也。陛下未深觉悟,故天重见戒,诚宜畏惧,以防其祸。《诗》云:“敬天之怒,
不敢戏豫。”若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妖销灭,害除福凑矣。
夫坏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禁微则易,救末者
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
也。臣愚以为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权门,倾覆谄谀,以者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诛。
间者大将军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赋敛吏人,遣使贡献。大将军虽云不受,而物
不还主,部署之吏无所畏惮,纵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内贪猾,竞为奸吏,小
民吁嗟,怨气满腹。臣闻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强,不强
则宰牧从横。宜因大变,改政匡失,以塞天意。
书奏十余日,帝以鸿行太尉兼卫尉,屯南、北宫。于是收窦宪大将军印绶,
宪及诸弟皆自杀。
时大郡口五六十万举孝廉二人,小郡口二十万并有蛮夷者亦举二人,帝以为
不均,下公卿会议。鸿与司空刘方上言:“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错杂,
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
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
帝从之。
六年,鸿薨,赐赠有加常礼。子湛嗣。湛卒,子浮嗣。浮卒,子夏嗣。
论曰:“孔子曰“太伯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孟子曰“闻伯夷之风
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若乃太伯以天下而违周,伯夷率洁情以去国,并未
始有其让也。故太伯称至德,伯夷称贤人。后世闻其让而慕其风,徇其名而昧其
致,所以激诡行生而取与妄矣。至夫邓彪、刘恺,让其弟以取义,使弟受非服而
己厚其名,于义不亦薄乎!君子立言,非苟显其理,将以启天下之方悟者;立行,
非独善其身,将以训天下之方动者。言行之所开塞,可无慎哉!原丁鸿之心,主
于忠爱乎?何其终悟而从义也!异夫数子类乎徇名者焉。
赞曰:五更待问,应若鸣钟。庭列辎驾,堂修礼容。穆穆帝则,拥经以从。
丁鸿翼翼,让而不饰。高论白虎,深言日食。

卷三十八 张法滕冯度杨列传第二十八

张宗字诸君,南阳鲁阳人也。王莽时,为县阳泉乡佐。会莽败,义兵起,宗
乃率阳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长安,更始以宗为偏将军。宗见更始政乱,
因将家属客安邑。
及大司徒邓禹西征,定河东,定诣禹自归。禹闻宗素多权谋,乃表为偏将军。
禹军到栒邑,赤眉大众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师进就坚城,而众人多畏贼
追,惮为后拒。禹乃书诸将名于竹简,署其前后,乱著笥中,令各探之。宗独不
肯探,曰:“死生有命,张宗岂辞难就逸乎!”禹叹息谓曰:“将军有亲弱在营,
奈何不顾?”宗曰:“愚闻一卒毕力,百人不当;万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拥
兵数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败乎!”遂留为后拒。诸营既引兵,宗方勒厉军士,
坚垒壁,以死当之。禹到前县,议曰:“以张将军之众,当百万之师,犹以小雪
投沸汤,虽欲戮力,其势不全也。”乃遣步骑二千人反还迎宗。宗引兵始发,而
赤眉卒至,宗与战,却之,乃得归营,于是诸将服其勇。及还到长安,宗夜将锐
士入城袭赤眉,中矛贯胛,又转攻诸营保,为流矢所激,皆几至于死。
及邓禹征还,光武以宗为京辅都尉,将突骑与征西大将军冯异共击关中诸营
保,破之,还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颍川桑中盗
贼群起,宗将兵击定之。后青、冀盗贼屯聚山泽,宗以谒者督诸郡兵讨平之。十
六年,琅邪、北海盗贼复起,宗督二郡兵讨之,乃设方略,明购赏,皆悉破散,
于是沛、楚、东海、临淮群贼惧其威武,相捕斩者数千人,青、徐震栗。后迁琅
邪相,其政好严猛,敢杀伐。永平二年,卒于官。
法雄字文彊,扶风郿人也,齐襄王法章之后。秦灭齐,子孙不敢称田姓,故
以法为氏。宣帝时,徙三辅,世为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辟太傅张禹府,举雄
高第,除平氏长。善政事,好发敗榉猎粝》ⅲ羧宋钒D涎籼乇
上其理状,迁宛陵令。
永初三年,海贼张伯路等三千余人,冠赤帻,服绛衣,自称“将军”,寇滨
海九郡,杀二千石令长。初,遣侍御史庞雄督州郡兵击之,伯路等乞降,寻复屯
聚。明年,伯路复与平原刘文河等三百余人称“使者”,攻厌次城,杀长吏,转
入高唐,烧官寺,出系囚,渠帅皆称“将军”,共朝谒伯路。伯路冠五梁冠,佩
印绶,党众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节发幽、冀诸郡兵,合数万人,乃征雄为
青州刺史,与王宗并力讨之。连战破贼,斩首溺死者数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
财物甚众。会赦诏到,贼犹以军甲未解,不敢归降。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议,
皆以为当遂击之。雄曰:“不然,兵,凶器;战,危事。勇不可恃,胜不可必。
贼若乘船浮海,深入远岛,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罢兵,以慰诱其心,势
必解散,然后图之,可不战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罢兵。贼闻大喜,乃还所略
人。而东莱郡兵独未解甲,贼复惊恐,遁走辽东,止海岛上。五年春,乏食,复
抄东莱间,雄率郡兵击破之,贼逃还辽东,辽东人李久等共斩平之,于是州界清
静。
雄每行部,录囚徒,察颜色,多得情伪,长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绶去。
在州四年,迁南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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