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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一千年（89）
素质你妹呀，修养你妹呀！
这话要是从一个流氓口中说出，钱壕绝对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眼前的这位，是秀才，是酸儒啊。
能让酸儒这么气急败坏，没有修养，就连四书五经都不看了，可见他们的日子，是有多无趣啊。
人都向往长生，祈求不死，获得永生，但像他们这样不死，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们是求死不能！
“素质是个球，修养是个屁。所有的规矩，都是混账；所有的制度，都是你妹。”这次，真是引爆活火山了，东方玄骂骂喋喋，唾沫渣子乱飞，再也没有了读书人的样子。
“什么条条框框，滚你大爷的。”东方玄一脚，将前面的桌子踹翻了，那瓶瓶罐罐，都是倒了下来，在地上滚动着。
“我踩，我踩，我踩！”
东方玄恨得牙痒痒，蹦蹦跳跳着，将那些瓶瓶罐罐，踩碎了，就连他最喜欢的算盘，也是踩成了数截，算珠咕噜噜，滚向四方。
而这，还不解气，他走了两步，到了立起的架子旁，提起长袍，抬起脚，踹了下去。
原本，那些架子，是立在空地的，周围没有墙壁之类的阻挡物，若东方玄这么踹上去，那架子肯定是要倒下来的，可是，却不是这样，在东方玄的大脚丫子踹上去后，架子受到力，往后倒去，却有一层涟漪涌出，挡住了架子。
“我踩，你倒不倒，你不倒，我就接着踩。”东方玄咒骂着，那神色疯狂，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啪’的一声，瓶子破了；‘咔’的一声，玉简裂了；‘嘶’的一声，纸张碎了……
架子上的东西，全都破损了，没有一个好的，就连架子，最终也是被东方玄踹散了架，变成了一堆破烂，塌了。
“闪开。”东方玄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木头碎片，因为用力过猛，他脚上的鞋子直接飞掉了，划过一个弧线，掉在了另一处。
“都给我消失。”又一脚，那穿的很邋遢的袜子，也被他踹掉了。
而他却没有在意，就这样，以着光脚丫子，带着癫狂之色，狠狠的，踹着前面的虚无之处。
“我让你挡，我让你挡，我让你困我，我让你困我一千年！”东方玄的话语中，已经有了苦意，眼眶中，已经有了泪水。
“我让你困我一千年！”
“我让你困我一千年！”
……
他脚上的劲，越来越大，越来越狠，可是脸色却越来越沮丧，越来越悲哀。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他一直在踹，前方虚无处的那道涟漪越来越盛，越来越强，最终，显出了原形。
这不是涟漪，是锁链，乌黑色，泛着金属的光泽，极为坚硬，它们组合在那里，若秩序神链，构成了一个一丈见方的牢笼。
“臭笼子，我让你挡，我让你挡！”东方玄大脚丫子，在疯狂的踹着锁链，那书生气很足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滑下。
这是一个牢笼。
就像是关押犯人的牢笼，坚固不可摧，任凭东方玄如何攻击，它都纹丝不动。
这个牢笼，自一千多年前，东方玄交出了灵魂之后，无论醒，无论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只能生活在这里，无法离开，更无法死亡。
这是一个死笼，困了他一千年的牢笼。
良久，良久，直到东方玄踹的累了，没有力气了，他才停下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他抱紧膝间，一颗头颅低垂着，没入双膝中，如同一个球，坐在了那里。
那是他一个人的寂寞，是他一个人的痛苦，外人无力承担。
独孤了一千年。
寂寞了一千年。
被困在这里一千年。
这是一个悲哀。
锁链似有灵，在看到东方玄平静之后，它慢慢的隐去，消失了，不过，在它消失之前，从锁链中涌出一股黑色的气流，那股气流扫荡而过，周围的一切，便恢复了原样。
柜子复原了，瓶瓶罐罐合上了，桌子回到了原位，滚落到八方的算珠，咻的一声，回到了算盘上，它成了新的，是新制成的，光洁可耀人，摸起来，没有一点褶皱，很光滑。
一切回到了原样，回到了先前，回到了起点。
就连东方玄自己因为大力而踹掉的鞋子和袜子，也是飞过来，自动的套在了东方玄的脚上。
“看吧，我连自己拖个娃子，扔个鞋子的自由，都没有。嗨嗨嗨嗨。”东方玄笑了起来。
他无助的低着头，那声音，如夜枭一般，闻之，令人头皮发麻，脊柱中冒着凉风。
钱壕静静的看着，心里面，满是悲哀。
这就是在他之前的那些前辈所受的磨难，若非他运气好，或许他已经和这些前辈一样了。
承受一千年的孤独，却无法死亡，这种折磨与痛苦，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我们这些人，都是疯子，早就疯了。”东方玄抬起头，望着前方，不知何时，他那梳好的发髻，散落了，头发披散开来，遮着脸庞，他就像是阴魂野鬼一样，一脸的恐怖。
“或许，从一开始，从选择了兑换灵魂，我们就疯了，嗨嗨嗨嗨……”
钱壕眸子中的同情更甚。
“活着有什么好的，死了才是对的，可等我们明白的时候，就只能在这牢笼中呆一千年了。”
这时候，东方玄站了起来，他扳着手指，从一往上数，若得了失心疯一样，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口里面，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你知道呆在一千年是什么样子吗？”
“那就是永生！那就是长生！这就是秦始皇、汉武帝这些人奢求的不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那些帝王都没有成功，可是我这个小小的县令，我这个小小的穷酸秀才，却实现了他们的终生追求，我不死了啊，嗨嗨嗨嗨……”
“我赚了！”他举起双臂，仰望着天空，那身体摆来摆去，眸子中一阵迷茫。
“东方兄，你真的疯了！”钱壕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钱壕的话似乎起效了，东方玄低下头，他看了钱壕一会，便伸出手，指着牢笼外的他：“从愤怒到绝望，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第258章 大姨夫提前来了？（90）
“我们这些人，都是疯子，早就疯了。嗨嗨嗨嗨。”东方玄夜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旋即，在刹那间，他就恢复了正常，那发髻，重新梳好，衣服穿好，鞋子套好，就连脸上的泪痕，也是消失了。就连他本人，也是重新坐到了桌子后，在那脚下，放着一本叫做《遮天》的书。
他再次回归到了书生的状态。
他似乎忘记了之前发疯的事，变得正常，他站起来，走过桌子，从一个柜子上，拿起一个白瓶子，放在手心，道：“兄弟，我觉得，你要修炼精神之力，这个塑神丹，是最好的。”
“这塑神丹，虽才是人级，但药力纯洁，”说到这，他举起右手，拇指和中指磨挲着，双眼眯起，很形象的显示着：“纯洁懂吗，是没有那怕一丁点的杂质，只要吸入，无需纯化，就能吸收。”
“无需纯化，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玉手捏成一撮，在空中点了点。
钱壕眉头紧皱，说真的，他的心思，没有在这上面，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眼前的东方玄，就好像忘记了先前自己的疯狂，忘记了凝神之法的恐怖，他似乎只记得，钱壕说出‘有没有能提升精神之力的丹药’这句话之前的事情。
他的记忆断层了。
后面的一些直接莫名的，像一个屁一样，消失了。
失忆！
一个可怕的字眼。
忘！
一个可怕的事实。
心亡则忘，忘！
钱壕沉默了很久，瞳孔涣散，陷入了沉思，直到东方玄连续说了四五遍，已经说的不耐烦了，那声音炸裂的如同闷雷一样，钱壕才清醒过来。
“哦，东方兄抱歉，刚才想事情，抱歉抱歉。”看着东方玄不善的脸色，钱壕知道是自己不对，抱着拳，弓着身子，急忙道歉。
或许是钱壕谦卑的样子，平复了东方玄的愤怒，他的脸变得柔和起来，再说了一遍：“这东西，你要吗？”
“要要要。”钱壕本能的，点点头，如小鸡啄米。尽管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有啥用。
“那就准备好一千万华夏币吧。”东方玄扬了扬瓶子，说道。
“一千万？！”钱壕瞪大了眼睛，这么贵。
“额？”闻言，东方玄眼睛怒瞪，眉头拧成剑，沉声道：“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刚才根本没听。”
“我说了那么多遍，你都没听！”东方玄气的是咬牙切齿，那手伸回，不卖了。
“没有没有，东方兄你怎么能怎么想了。”钱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急忙的解释：“我只是在想，这兑换的话，是用现金支付，还是用其他？”
因为他看出来了，如果这一次，交易失败了，惹怒了东方玄，似乎以后就没有交易的机会了。
“当然是用其他手段了，你脑残啊。现金支付的话，那一千万，够堆成一座山了，运来运去的很麻烦，直接用支付宝，你用支付宝，给我转过来。你不是现代人吗，怎么思想还和我们古代人一样。”东方玄鄙视的看了钱壕一眼，最后，还吐出了两个字：“傻逼。”
“你脑残啊？！傻逼！”听到这话，钱壕额头上尽是黑线。
虽然又被这位前辈训了一顿，脸上挂不住，但所幸，这个话题，转移了刚才的话题，东方玄没有准备放弃这笔交易了。
“你们也用支付宝？！”钱壕如同看到新大陆一样，很诧异的瞥了瞥东方玄，不过这句话，刚要说出口，就被他憋回了肚子里，这东方玄火气太大，不能再惹了。
“你先等一下啊，我去要账号。”钱壕急忙说了一句，就跑出屋子，然后，要来了母亲的支付宝账号。
“东方兄，账号要来了，我怎么转给你？”钱壕拿着李紫月的手机，问道。
“打开‘转账’一栏，找到‘转到支付宝账号’，点击进入。”东方玄说道。
钱壕照着做了。
“在账户那里填写‘十七号当铺’。”东方玄接着说道。
“有这种账户吗？”钱壕很怀疑，但还是输上去了。
“校验全名写‘十七号当铺一楼十七号柜台负责人东方玄’。”东方玄说道。
“不是吧，这么长！”钱壕微微无语，照做了。
“接下来，金额那里输入一千万。”东方玄吩咐着。
钱壕照做了，然后，点击‘确认转账’，在东方玄的催促下，输入‘转账密码’，接着，手机上弹出了一栏，转账成功。
“你妹呀，还真有‘十七号当铺’这个账号，还真成功了，这不是假的啊。”钱壕惊讶无比，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无论怎么揉，手机上还是现实，他一千万转给了‘十七号当铺’。
就在转账成功时，在那东方玄所在的牢笼中，突然地，出现了一大堆的华夏币，足足一个小山，那每一张都是红色的，印着老人头，很明显，这些钱就是一千万华夏币。
“不是吧，这就把钱提出来了！！！”这一次，钱壕惊讶的直接发出声音了，这也太高级了吧，比银行的效率还要高无数倍啊。
这才几秒钟，就搞出了一千万的现金！就是印钞票也没这么快啊。
“乡巴佬，真是少见多怪。”东方玄冷冷道。
顿时，钱壕又被他打脸了
“我，乡巴佬！！！”钱壕伸出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解。
这是怎么了，这东方玄先前还和和气气的，现在怎么这么狂暴，口舌如此恶毒？
“难道是大姨夫提前来了？”钱壕心中诽谤着。
“好了，给你吧。”看到钱到了，交易成功了，东方玄也变得欢快了起来，一张僵直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探手一扔，白色的瓶子，便飞了出来，钱壕还没来得及抓，那瓶子就很自然的，落在了他的手心中，那瓶子似乎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