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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端起茶泯着，望向庭院里那棵开得茂盛的樱花树。
“那棵树是谁种的？”眼睛依然直视前方不动声色地问。
艾尔纳抬头看了一眼“啊，那个啊，是纲君。他说云雀先生你最喜欢日式建筑和樱花树了，所以我就把这里装饰成了这样，纲君还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花树。”
“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里的时间与外界是不同的。纲君种下这棵树的时候对我来说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在你们眼里不过才短短几年。这里是时间的增殖空间，时间在这里远比外界要慢得多。”
“哦？时间增殖？”
艾尔纳缓缓地在云雀身边坐下看样子是想长谈：“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常识去衡量的，你看我现在虽然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其实我在这个空间里待了几百年了。很奇妙吧？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几乎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违反自然常识的增长，每一天每一天虚度着无所谓的光阴，在长久的时间也不会老去，所等待的只有死亡。”
艾尔纳抬头望天的眼底有若隐若现的悲伤，眼睛深得像一潭望不见底的幽绿的湖水。
“那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云雀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问道。
“呵…不是不离开，是离不开。”艾尔纳低下头扯了扯额头的碎发，“这个空间因为我的能力而得以存在，而我的生命又因为这个空间的保护而得以维持。”
就像任何能力的获取都是要付出常人所难以想象的代价的。
“不过很幸运的是我遇见了纲君……纲君是个很温柔的人，因为害怕你们看见他受的伤会担心，所以特地跑到这里来治疗休养，然后带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离开。”艾尔纳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和泽田纲吉一模一样的微笑 。
怪不得每次草食动物受的伤都可以那么快的痊愈。
“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不会笑也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要笑。可是我的生命从遇见纲君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和纲君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快乐，每一天每一天都很开心，一直一直期望着他可以一直在这里。”艾尔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快要失控，但是随即又低落了下来，“可是纲君一旦离开，我才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怎么会觉得越来越孤独了呢？
艾尔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纤弱的右手不停地抹着两颊上如泉水般倾泻而下的泪水。
一直坐在旁边只字未发的云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偏过头来看向正在掩面哭泣的美丽女子，刚刚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孔瞬间崩塌地溃不成军。
“云雀先生您…其实是爱着纲君的吧？”
云雀似乎没能适应话题的突然转变，略显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真的很羡慕您，可以得到纲君的爱。一直、一直都是，喜欢纲君的微笑，喜欢纲君的声音，喜欢纲君的一切。心里想着，要是纲君是属于我的该有多好。可是那个时候，纲君的眼里只有您，每天提到的都是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您，根本一点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云雀听到这里的时候蓦地睁大了凤眼，那只…草食动物…
“其实您可以不用那么骄傲的。”
“哼。”只是发出了一个单字的音节，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云雀的视线再次投射在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上。
云雀承认自己是有一点点私心的，在彭格列总部战斗的那几个小时，他一直期盼着那只草食动物能够出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升起，午日当空，那种期盼由失望到绝望。
在全身的疼痛麻痹了整个大脑神经的时候，仅剩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想要为他守住这片土地！
所以当他听见熟悉了那么多年的呼唤声，以及突然出现在视野内的纤瘦却柔和的身影，那种从心底涌来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几近将他的理智淹没。
可是我爱你这句话…。。他绝对不会说。
又是良久的沉默。
“云雀先生，你已经在这里一个月了，伤都已经好了，如果实在很担心的话，就跟去看看吧。外面的时间应该只是一天。如果现在不去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云雀恭弥讨厌透了这种感觉，从一开始就是，有什么事情那只草食动物，小婴儿，甚至变态凤梨都知道，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隔绝在他以外的世界里。
这让他一度失去忍耐力，明明自己才是那只草食动物的恋人不是吗？为什么无关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却偏偏不告诉自己！要不是因为那天生气草食动物又做了瞒着自己的事，他才没有那个心情试着碰其他的女人还被他撞见！
“云雀先生其实是有感觉的吧。”顿了一下，轻叹一口气，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容此刻又布满微笑。
“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再去见纲君最后一眼吧，请把您一直以来难以启齿的爱意，连带我对纲君的思念，一起传达给他。”
手中的茶杯猝然碎地。
有生以来，
第一次
如此失态。
第15章 Chapter 15
Chapter 15
『那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后的，幸福时光。』
彭格列北欧分部凌晨一点
一道橙色的光芒疾速划过又消失在夜空里，速度之快用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只有空气中略微剩余的余温还能证明刚刚确实有人来过。
泽田纲吉精准地降落在基地的天台，弯下身打开天台的大门潜了进去，整个基地建筑群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芒，在里面行走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好像周围根本就没有生物存在一样。
可是，也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血腥味。
黑暗中的纲吉皱了皱眉，努力回忆这个基地建造时说设计的转移密道的入口。
刚走过一个拐角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臂勒住了纲吉的脖颈，仅仅是一瞬，橙色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冰冻住了那只想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手臂，耀眼的火光同时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阿纲！”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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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你们一直都躲在这里吗？”纲吉跟着山本走在狭窄的甬道里，甬道蜿蜒着不知伸向何处。
“嗯，转移密道暴露了，被敌方先一步封锁，这是在建成后强尼二叮嘱加建的密室，分别由不同的甬道连结着，我也是才得知，要跟紧哦阿纲，很容易迷路的！”
“大家也在这里吗？”
“狱寺、了平和京子也在这里，里包恩和蓝波正在赶来。”
大家基本都到齐了么？“查清楚突袭的是什么人了？”
听到这句话后一直微笑着的山本神情黯淡下来，眼睛里泛起寒光，“具体的情况还不了解，但大概确定是由两个家族联手发起的进攻，其中一个是上次袭击过彭格列的马洛家族。”
“马洛家族不是在上次就彻底肃清了吗？他们哪里来的能力可以再次聚集人手发起进攻？”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与另一个家族是脱不了干系的。”山本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纲吉：“名字叫做菲洛帕托尔，其他的一概不知，是个…很奇怪的家族。”
“哟，泽田你也极限地来啦！”光线刚刚变亮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大哥！你还好吧”了平正在给自己的手腕缠绕绷带，神色稍微有一点疲惫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大伤。
“啊，当然没事，我现在极限地健康呢！”说完还扬起自己的拳头示意性的打了一下。
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对了，武，隼人呢？”
嘛~山本有些无可奈何地习惯性转了抓黑色的头发：“狱寺嘛~他受了点伤，还在休息，阿纲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额。。算了，还是告诉你吧，虽然狱寺拜托过我不要对你说的………………在前几天的战斗中狱寺为了保护大家转移遭到重创，现在还在疗养室昏迷，所以…”
“带我去。”
“啊？阿纲…”话突然被打断山本有一瞬间的错愕，这可一点也不像他所认识的温柔的纲吉，直到看见对方脸上担心却又坚定的表情。山本粲然一笑，“嘛~既然这样，就跟我来吧。”
冰凉的液体顺着透明的管子流淌进躺在病床上人的纤瘦的身体里，心电仪规律的声线代表着他的平安，只是被掩盖在吸氧器下的面容苍白的有些看不真切。
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纲吉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边摆放的椅子上，握住了狱寺冰凉的手掌，睡着的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醒来。
回过头突然发现山本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默默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纲吉望着狱寺苍白的脸。笨蛋，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请不要过来。
纲吉好像都可以想象到狱寺醒来后摇着尾巴一脸歉疚地对自己说“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怎么可以让十代目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之类的话。
所以才说你是笨蛋，纲吉将狱寺额前的碎发向两边轻轻拨弄了一下。重要的家人遇到了危险，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狱寺纤细的手掌已经不复年少时的稚嫩青涩，掌心处因为多年使用弓矢已经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摸起来有一种酥酥的触感。
纲吉的眼神黯淡下来。山本说据密保敌人在天亮之时会再发起一轮攻击，而且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他们所在的位置，里包恩和蓝波最晚会在明天中午到达，敌方派出去各个击破的部队也都在向这里聚集。天亮之时就是最后的决战！
除了云雀还在养伤，而骸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的时候纲吉的额角一阵阵地发疼。
那家伙又跑去哪里了啊！
纲吉掏出衣服里的怀表，凌晨三点半，看来该去准备一下了。
还有一件事，虽然山本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可是自己不得不在意。能够准确地把握好守护者都派出任务的时机进攻，并且对基地内部布局如此熟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彭格列的高层之内有内奸！
而能够全面掌握这些信息的高层在彭格列内部屈指可数：首领、门外顾问、守护者以及暗杀部队瓦利安。
“京子，你没有休息吗？”从狱寺的病房出来就看到摆放在餐桌上已经做好的早餐，还有依然在灶台上忙碌的身影
拥有一头暖黄色长发的女孩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我听大哥说纲君来了，大家又很辛苦，所以想做一下早餐，毕竟我又不用参加战斗。”
京子自从未来战之后，一直都跟随在彭格列的身边，对黑手党之间残酷的竞争和吞并默不作声，在纲吉需要时又总是勇敢地站出来给予支持，并且一转眼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纲吉回以感激的微笑，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暗恋过京子，那是她可是并中的女神，不过那早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年少时单纯的仰慕早就被岁月冲淡，留下的只是如同家人般的真挚的感动，再说，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双手沾满了鲜血的自己，若是还保留着年少时的美好的幻想未免显得太愚蠢了。
山本和了平也都走了进来，大家围坐在一起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