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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狱寺睁大了眼睛望着近在眼前完全陌生的人，随即低下头咬紧了自己的牙齿，半晌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说了出来：“是您不明白我的意思吧？泽田先生。您以为我是为什么才加入彭格列？不是因为它是意大利最强的黑手党什么的，我想要守护的，不是彭格列的十代目！”狱寺缓缓褪下自己佩戴了将近十年的彭格列岚之指环，用食指和拇指轻巧地夹住，放在与纲吉视线相平的地方。
“我想要守护的，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就是您。若您想要守护彭格列，我便会帮您守护它，若您想要毁灭彭格列，我就帮您抹消它。”
说话间就松开了手中的戒指，岚之指环跌进泥土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代表狱寺已经放弃了彭格列岚守的职位。
“所以，请您不要丢下我！”
惊讶的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狱寺，那是一种怎样的信任和羁绊才可以铸就的进退与共！
那一瞬间纲吉感觉自己的控制能力又再次回来了，他伸出还握着手枪的右手想要抚上狱寺软软的银发。
殊不知这一幕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又一场冷血的杀戮！
“狱寺，快躲开！”山本在远处急忙呼喊。
还未能触及到，只听见一阵枪响，手臂传来灼热的痛感，身体的控制权又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泽田先生！”米露几乎是瞬间就移动到了纲吉旁边，挡在了他的前面，“该死！竟然大意了！”
纲吉艰难地转过头意外地看见站在人群之外的身影…。
里包恩！
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吹了吹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蠢纲，你到底想干什么？”跟在里包恩身后的还有蓝波和瓦利安。
此时的纲吉已经没有能力自主地进行回答了。
………………………………可是，里包恩，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明白的吧！一定可以看清楚的吧！
不能移动，奇怪的是嗅觉竟然还在，墨色西服上沾染的京子的血液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弗兰，蠢纲的身上有没有幻术的成分？”里包恩的属性是晴，虽然身经百战，可是他现在却对自己的感觉开始怀疑。
弗兰板着那张千年不变的面瘫脸，淡绿色的瞳孔里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没有。”
“里包恩！不要相信那个家伙的话，他和那只死凤梨是一伙的，阿纲哥怎么会背叛我们！”蓝波听了弗兰的回答后在一旁气得直跳脚。
………………………………骸？又是骸？到底和骸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蠢纲是否背叛了彭格列，而是他到底是自愿与六道骸一起叛变，还是被六道骸利用了。”听里包恩的口气，六道骸叛变这件事已经是确信无疑的了。
“玛蒙，你在这里吧！”里包恩朝上方虚无的空气瞟了一眼。
“切，又是有麻烦事让我来做吧，我的收费可是很高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半空中，随即单脚着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叉着腰瞥向里包恩。
…………………………玛蒙，你一定可以看出来吧、！我现在被控制住了！
“多少钱都可以。”
“哦？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的确是感觉不到彭格列身上有任何幻术的存在，至今为止没有哪个幻术师可以施展幻术完全不留痕迹，所以这样看来只剩下一种情况。”
玛蒙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听了的人都心知肚明。
是他自己的意志。
里包恩压了压自己黑色的帽檐，没有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是吧？里包恩，怎么会这样！
许久杀手先生终于开口，沉声道：“蠢纲，战斗结束后，你必须跟我回一趟彭格列。”接受家族的审判。
“纲吉”冷笑了一声：“开玩笑吗？里包恩？”他迅速抬起了手臂，对着里包恩扣动了扳机。
看着突然对着自己的黑黢黢的洞口，里包恩的心里升腾起异样的错觉。
竟然，讨厌彭格列到了，拿枪指着自己的地步了吗？蠢纲，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难道还有隐藏的像个杀手一样的冷酷无情的一面？
这让里包恩也不能相信。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只不过不是里包恩的列恩枪，而是XANXUS的愤怒之炎硬生生地将纲吉的子弹弹开了。
“渣滓！你到底想怎么样！”深色的疤痕开始在他英俊的脸上渐渐浮现，可是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让他一度爱得要死的褐发男人。
“蠢货！你这样会伤到阿纲哥的！”
“垃圾，你给我闭嘴！”
蓝波依然在生气地跳脚，斯库瓦罗也扯开了他的大嗓门，贝尔不再像以前一样嘻嘻嘻嘻地笑，虽然很吵闹，可是气氛却沉重的诡异。
灰白的天空终于开始下起了雨。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渐渐地被冲刷散去，空气却变得愈加沉重。
纲吉仅有的意识在黑暗里挣扎着，光亮处是京子死前的微笑，了平愤怒的眼神和里包恩失望的表情以及，骸的气息。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感觉到了骸独有的幻术的气息，虽然很微妙可是和骸朝夕相处了如此之久不可能感觉不到！
果然是这样吗？果然是骸的饿鬼道吧。
彭格列大空戒指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响，像是从几个世纪之前传来了遥远的钟声，最终从纲吉的手指上脱落，掷地时与血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自动脱落的指环。
被大空指环…拒绝了？！
庆幸的是纲吉那一刻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意识深深的陷入沉睡之中。然后就感觉身体通过什么幻术转移到了未知的地方。
第18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最爱你的人是我，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
淅淅沥沥。
纲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灰白的天空，不断滴落的雨水让他无法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很轻易就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蓝色。左边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右边则是一道深渊，将他和六道骸分隔在悬崖两边。
纲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直到六道骸转过身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表情甚至有一点狰狞，蓝色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脸颊沾染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彭格列！到我…这边来…快点！”声音里好像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变得分外低沉，他伸出苍白的手指隔着一道悬崖想要抓住什么，抓了半天依旧只是空气。
黑色的西服已经被雨水浸透，但刺鼻的血腥好像还在，纲吉烦躁的把它脱下扔到了一边的地上，如同褪下了沉重的枷锁一样叹了口气，转而才去理会那双隔着雨幕无法看清的异色双瞳。
“你到底，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纲吉嘴角有若有若无的苦笑，声音却悲伤地氤氲了整个空气。
六道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彭格列…”
“说什么喜欢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其实都是骗我的吧？”纲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甚至压抑不住情绪咆哮了出来：“为什么？不喜欢彭格列的话，离开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利用我！”利用我一直以来对你的信任以及喜欢你的感情。
六道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还不能说、还不能说。只差一点了，只差最后一点就可以成功了，就可以改变彭格列那该死的命运！
“为什么不说话，六道骸？”
“…对不起…彭格列”六道骸抬起头看见泽田纲吉右脸不知何时多出上一道刺眼的血痕，虽然雨一直在冲刷着可是血却依然不停地流淌甚至更加刺目。
“你凭什么？就凭我喜欢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六道骸！”纲吉痛恨极了现在的自己，像一个小女人一样不停地哭诉，依然完好的那只左眼不断流淌下泪水与从天而降的雨水混杂在一起。
真实而又梦幻。
“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像是没有任何痛觉的，纲吉抚上了自己已经血肉模糊地右眼。
“…嗯，从复仇者监狱里出来的第二年，我就全部…都知道了。”
纲吉突然像以前一样开始微笑了：“那么正好，不用浪费时间和你解释了。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开心吧，终于毁掉了自己那么痛恨的黑手党，还有我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黑手党头目…”
六道骸很想开口说不是，他不是这样想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泽田纲吉一分一毫，也不可能伤害他一分一毫！
最爱你的人是我，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
你哭泣的时候，我的世界跟着你一起哭泣。你心痛的时候，我的心是千百倍于你的疼痛。看不到你的时候，我肮脏的身体像行尸走肉一样暴露在刺眼的阳光里。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不能说，他只能低着头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纲吉突然从腰间抽出一直用来紧急防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后脑挥去，将那一头柔软的褐色长发尽数砍断。
因为他还记得，是在那一天，他问起眼前这个人自己留长发是不是好看，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俊美男子轻轻抖了抖长长的睫毛。
为了让他有一天睁开眼睛，再次见到天空和阳光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样的自己……………才蓄起了这么长的头发。
可是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了。
“六道骸，这颗换取了你的自由的眼睛，就作为你多年来忍、辱、负、重效忠彭格列的报酬，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互不相欠了。”
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纲吉回过头就看见了匆忙赶来的里包恩、XANXUS和云雀恭弥。
对方在看到纲吉狼狈的样子时也明显地惊愕了，右眼血肉模糊没有一点生气，好像被挖空了一样，脸颊上还有残余的血液，粘在白皙的脸容上显得极为妖媚。
“草食动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恭弥…对不起了，一直以来怕你担心都没能告诉你
XANXUS，彭格列的大家，以后就由你来守护吧
里包恩…
纲吉举起手枪对准了里包恩的心脏，嘴角勾勒出与刚刚被附身时别无二致的笑容，只是更多了一点隐忍的苦涩。
“真没想到，在最后，我们会这样见面，里包恩。”
里包恩无法判断现在的形势，刚才纲吉突然在众人面前消失让他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现在拿枪指着自己的人是纲吉本人没有错，那个眼神一点也没有变，相比较而言，刚才的那个纲吉才更令人怀疑。
不过那么多了，先把他射出来的子弹抵消掉再说。
里包恩也提起了自己最爱的黑绿相间的手枪。
时间把握的相当好，双方同时扣动扳机，可是，只发出了一声枪响！
纲吉落下举着手枪的右臂，白色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浸透，是刚刚里包恩为了阻止自己伤害狱寺时打出的那一枪。
没错，泽田纲吉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来吧，里包恩，杀了我吧，死在你的手下，我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纲吉其实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从被大空指环拒绝后，超直感几乎已经消失了，就连自己的火焰，也在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减弱着，就算这次的事件澄清了，恐怕也不能再继续作为彭格列的十代首领守护大家了吧。更何况京子怎么说也是死在了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颜面面对了平大哥和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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