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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神关小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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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自柔越瞧越觉得女尼似曾相似,或而亲情连心,再瞧几眼,终于升起一股冲动,没命扑了过去:“娘啊!女儿好想您啊!”

扑了过去,痛哭不已。

清无女尼把爱女楼人怀中,不停抚拍,耳鬓不停厮摸,两人喜极而泣。如胶似漆拥在一起,十数年思暮之情,似乎想在一刹那间完全宣泄出来。

拥位中,清元女尼不断自责:“娘苦了你,害你孤伶走过十余年岁月……”

水自柔总是回答:“不苦,不苦,只要娘回来了,孩儿说什么也不苦!”

一幕天伦激情,瞧得关小刀目瞪口呆,怎生突然又冒出一位重量级人物,实是让人应接不暇。

瞧及水家夫妇、爱女和成一堆,激情尽现,他先是惊讶,而后呵呵叫好,事情比预期地发展更形顺利,一切将可迎刃而解唉!

水自柔母女足足激情半刻钟,情绪始较为恢复,水自柔方自抹去泪痕,破涕为笑,道:

“娘,您怎狠心不见女儿呢?而且一别就是十七年。”

清元女尼轻叹道:“娘因为和佛有缘,便出家了。自不便再打扰你们,不过娘仍无时无刻关心你们,并替你们祈福。”

水自柔总觉得不够,照她想法,母亲该是每天陪她度过童年才是,然而水无涯自知有因,便说道:“阿柔,你娘的确和佛祖有缘,能见面已是佛祖赐缘,你该感激才对。”

水自柔冰雪聪明,立即听出母亲或有难言之隐,已不便再追问什么,故意装作天真似地撒娇。

关小刀更知该怎么做,遂向水自柔招手,暧昧一笑,道:“今日你们水家团团,该吃团圆饭,咱们去弄点山菜山果,也好做顿餐饭,让你娘享用如何?”

“呃……”

水自柔一时尚未悟通。

关小刀又喝:“走啦,电灯泡!”

“呃呃呃,是是是!”

水自柔这才悟通,干笑说道:“娘,女儿这就替你烧顿饭啦,你可不能又不告而别了。”说完,这才和关小刀溜窜而去。

清元瞧及两小孩活泼举止,不禁叹笑:“他们好精灵,似乎甚是配对……”

水无涯陪笑道:“是啊,本来你我也是,怎生……”

“对不起……”

清元想及往事,不由轻叹:“是我的错。”

水无涯道:“可说一二吗?”

清元为之静默下来,轻轻一叹,随即整理思绪,佛珠转拨中,心绪果然渐渐平稳,始说道:“可记得当年我怀孕即将监盆之时?”

水无涯额首,感伤道:“该道歉的是我,当时,我却在闭关,冷落你了。”

清元道:“我自能体谅这些,只是……唉……实是孽缘一段……”

水无涯静默等待妻子说出真正原因。

清元女尼宣了佛号,似想以出家人来化解这段孽缘。

不久,便继续说道:“或许你曾听过,我难产而死吧?这是我指使丫环小萍如此做的,当时……当时我临盆前,小萍的确在我身边,她帮了我不少忙,帮我催生,帮我止痛,帮我止血……”

水无涯道:“这些,我都听说过,可是,为何你又会诈死避开我呢?”

清元女尼道:“全是在于女儿出世那一刹那,我在产下她们时,根本不知道是双胞胎,因为当时我已昏死过去,后来醒了,小萍便在我身边,我问她孩子可好?她一脸为难,我自惊急,再通问,她忽而把小孩抱给我看,我本欣喜欲瞧,却突然见着血淋淋的胎儿竟然有四只脚,还长了毛,裂眼裂嘴,就像妖怪似地,吓得我胆裂失魂,如鬼上身似地把婴儿甩开,婴儿却掉落地面,我一急,想抢救,整个人也滚落床边,竟也昏迷不醒……那幕情景,好可怕啊!”

水无涯不禁皱眉,没想到夫人生产,还有如此离奇之事发生。

清元女尼随即又道:“我好不容易悠悠醒来,直问孩子如何?小萍说已死了,我便痛哭,不断自责亲手摔死儿子,纵使他丑如长怪,然而哪有亲自摔死儿子的父母啊?小萍安慰我,小孩死了也好,因为它是妖胎,必是妖魔转世,如若成形,必成长物,活在世上,不是伤人,即便被人所伤;我哭泣不断,直问为何会怀此胎?小萍说我可能业障太重,或许前世欠了妖债,今生必定偿还,否则将危及家人亲属。

她劝我出家念佛,以修善果,并指着她肚子说她已怀了你的骨肉,我一听之下,差点吐血,小萍却仍不断安慰我,我同情她处境,她又帮我接生,等于救我性命,所以我只恨你,又因我生了怪胎,死了儿子,更希望她替我生一个,在伤心疲累之余,终于接受她的劝告,决定离开灵刀堂出家去了,便把妖儿埋了,并诈死,连夜离开灵刀堂。”

水无涯从未想过,一场生产,会有如此曲折离奇故事,他嗔声道:“小萍怎可如此信口雌黄?我根本跟她毫无关系,她更不该骗你,把你逼得出家。”

清元怅然一笑:“或许她太爱你了吧!”

水无涯道:“就算是,也不能做出这种让人发指之事啊!”

他又问:“后来呢!她怎会隐居于此,又把阿柔交给我养?”

清元道:“当时我因恨而走,只剩下小萍留在家中,她说什么便算什么。于是她大概说我已难产而死,为取信,则把阿柔留下来,当然,当时除了她,谁也不晓得生了双胞胎,她倒把另一女儿给藏起来,根据我事后问她,为何如此做,原来她是想,在你痛失我之下可能会娶她当偏房,亦可能不娶,若是不娶,她便拿阿祖当借口,说是你以前在一次喝醉酒时,和她发生关系而怀了双胞胎,当然那时我又变成生的胎儿已夭折,阿柔和阿祖,全是她所生。

谁知道你听得我死去,便自责多年,小萍或因计策行不通,或而良心难受,便辞职,抱着阿祖离开灵刀堂,她本想再过个几年,抱阿祖回去,说不定你可能会接纳她。然而事情却与愿违,阿祖越长越像我,她终无法冒认是她所生在好放弃机会,甘心隐居于此山之中。”

水无涯能说什么?这一切他根本一无所知,但听来却惊人听闻。

他问道:“你又如何知道事情始末,是她告诉你的?她又如何甘心说出这些?”

清元女尼道:“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当年她离开灵刀堂,陆续也来找过我,刚开始,她还抱着阿祖哄我,说是跟你所生,我当然祝福她,但到了四五岁,阿祖越长越像我,她再也不敢来找我,直到三四年前一个夜晚,她突然呕着鲜血来到九华山找我,我几乎不认得她为何变得如此苍老衰弱,她便说出自己是小萍,并哭泣不断,要我原谅她罪过,她说那是她的报应,她已得了肺痨绝症,我边替她治伤边劝她任何罪过都可赦免,要她慢慢说,她向佛祖拜了三拜,便泣声不断,把往昔惊人之事说出,我便吓呆当场,没想到这一切会是她一手所造成。

当时,我的确有点恨她,但望及佛祖,以及修佛多年,已悟出世事如云,到头来只是个空字,恨她又能弥补什么?使原谅她了,而且,我还谢她替我扶养阿祖,这是大恩大德啊,后来她感激佛祖,便皈衣佛门,可惜尚未剃度便被佛祖接引西方去了。”

清元女尼说来两眼含泪,道:“小萍也是苦命女啊!她虽然拆了你我夫妻,这只能算你我无缘,若说她害死胎儿,那也不对,她只是找来一胎小羊尸顶替而已。现在她已离开人间,你能不能赦免她?毕竟没有她,可能早就没有阿祖了……”

水无涯感伤直叹不已,明明是一场天伦喜剧,到头来却差点变成悲剧,还好,妻女全在世上,而且又已重聚,或许老天真的有眼,已对水家特别眷顾矣。

他年事已大,对恩怨情仇看淡许多,何况温小萍已去世多年,恨她无用,倒是清元所说,她的确有养育女儿之恩情,不禁合掌拜向坟墓,说道:“恩怨已随风而逝,小萍你地下有知,该可安心,在此谢你养育女儿之恩,没齿难忘。”虔诚膜拜。

清元女尼见状,终露笑容:“老爷子修为果然不同平凡人矣!”

水无涯苦笑:“还不是因为失去你,不得不依靠佛祖解愁,久而久之,便看淡了。”

清元女尼笑道:“这么说,你也跟佛有缘了?”

水无涯道:“怎么,你也想引我制度?”

“不可不可,你俗世未了!”

清元女尼笑道:“你别逼我还俗即可。”

水无涯道:“要是我真逼你呢?”清元道:“若十年前,我或被你所诱,但现在,情关已破,都人老珠黄,有何好眷恋的。”

水无涯笑道:“真是绝情啊,难怪你吞忍十七年,竟然不肯前来通知一声我有两个女儿。”

清元淡笑道:“现在不是通知了!老实说,我的确想过,但见及你们都已活得不错,也就随缘便是,所以才拖到今天。”

水无涯道:“谁活得好好的?阿祖被你害惨了!”

清元道:“若非她发现阿柔,还不是常年快乐?其实若早日让她回到你身边,事情可能不佳,因为她个性倔强,三年前正是叛逆期,何况那时有小萍,我也不可能让她回到你身边。”

水无涯道:“逝者已矣,现在你该想个办法,为此事,她已逃避任何人,而且还死不承认自己是女的。”“不承认是女的,或许怕被人欺负吧!”

清元文尼道:“她现在在何处?”

水无涯道:“前日回来过,可惜被我吓走,可能还躲在此山某处吧,因为我告诉她,扫墓之人,便是指你,可能在清明之前会来,她虽然走了,但相信她已听进去。”清无女尼道:“既然如此,就等它几天,若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再说,倒是小萍这段往事,不必再提,你我知之便行,她们问及,便说我为还佛愿出了家,小萍喜欢阿祖,偷偷分一个去养,如此便可。”

水无涯道:“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只是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让阿祖承认一切?”

清元神秘一笑:“母女亲情,何必多说,阿柔还不是一样。”

“恐怕阿祖没那么简单。”

“试了便知。”

水无涯自知问不出结果,不再追问,道:“走吧,你女儿可能替你弄一顿丰富大餐呢!”

清元笑道:“没想到十七年后还能享受天伦之乐,实是前世修来福气。”

“不不不,是今世修来之福。”

水无涯笑道:“是你我共同修来之福。”

清元宣个佛号:“阿弥陀佛,佛祖赐福了。”

两人遂拜别温小萍,取道往古屋行去。

躲在暗处窥瞧两人发展的小刀,忽见两人含笑并肩行来,霎时欣叫:“成了!”

立即往回奔,急叫道:“来啦,来啦,夫妇和谈,百年好合啦,阿柔你的饭菜弄好了没?”

古屋旁有个小厨房,终也传出水自柔声音:“差不多啦,你不是要炒一道番茄笋丝?”

关小刀喝着:“简单,马上来。”

自也撞往厨房去了。

清元女尼远远闻及两人对话,复见动作,暗暗颔首道:“会做菜的男人并不多啊!”

水无涯道:“你是在说我吗?”

清元女尼道:“是又如何?跟你那么久,你可做过何菜了?”

水无涯为之子笑:“下回必定奉上,你别太泄气。”

清元笑道:“意义差多啦!”。

两人为之视目而笑,少年轻狂美景,一一浮现。

然而他俩已超脱男女私情之外,毕竟一个向佛,一个年衰,已逾知天命之年,虽仍见谈笑风声,或有调情言语,亦只是回味往昔,增加豁达生活情趣,就像菩萨渡人,纵使佛身,又怎好一板一眼?这正是禅之修行清苦,幽默化众生的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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