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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海盗团那边的反应，也绝不稍慢。几乎是在同时间，开始向全空域范围散发米氏粒子。而之前让开那一半航道的作用，这时就显示出来。本来排在运输船后战舰，利用这空间突然斜斜前插，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并且攻守兼备的鹤翼阵型。
而接下来的战局，几乎是一面倒的发展。对面那位白发提督在小舰队指挥上的犀利，以及娴熟无比多段式阻敌射击法，在这个只能正面展开三千到四千艘战舰的航道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尽管实力上还远远不如，但是天权骑士团国的主力舰队群，却被堵在了三万公里到五万公里外的距离，难越雷霆一步。几乎是再现了之前恒合行星之战时，以弱势兵力，微弱代价，阻挡冰云佣兵团足足两个小时的局面。
说起来，对于楚天的舰队指挥风格，这几年偶有研究的林乐凡也算是熟悉无比了，甚至颇为欣赏。然而当他亲自面对的这一天，却只感到嘴里一阵难言的苦涩。
而相较于一年半之前的那支新兰芳地方舰队和冰云佣兵团联军的处境，他们现在的情形无疑要更恶劣的多。这不止是表现在舰队数目上。最开始时，前方海盗军主力舰队的实力还稍显薄弱，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跳跃过来的战舰越来越多，前面的那个鹤翼真也越发的厚实。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向纺锤阵型转换着，这是即将发起强攻的信号。这种锥型阵的变种，无疑是最适合在眼下这个狭窄地形下进行突破。
而在战场态势上，他们同样是处于巨大的劣势。真正的威胁，应该来自他们身后才对。那三万六千艘战舰在抵近射程之后，就在四万公里的最佳远射距离处停下。利用自由点射的方式，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给天权骑士团国的战舰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而王云那边也不是没有做出针对性的措施。事实上，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位老将就试图让部分战舰掉头抵御。然而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毫无用处。背后这支舰队群的指挥官，未必有多少舰队指挥上的才能，但是经验却无比丰富。总能够及时的组织起威力浩大的齐射，对那些试图掉头的战舰进行打击。
——背对着的时候还好，尽管后侧部装甲薄弱。又是最危险的动力炉和推进器部位。但由于炮击承受面较小关系，还能勉强进行着规避。但是一旦在转向时，把横侧面暴露给敌人。在高密度的齐射中，几乎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被击沉。
这样的情形下，也难怪那位王云元帅会在第一次尝试失败后，就鸵鸟般的任由身后这支大舰队群存在了。要强行转向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已。而目前的骑士团国舰队，也不可能在正面的巨大威胁下，抽出太大的力量出来。
难道说，我的性命，就只能陨落与此么？
林乐凡只觉手足一阵冰冷，不过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面对眼前这种只能让人感到绝望的情形，他既未感到惊慌，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着只是死水无波的平静。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刚才赶去机甲整备舱的亚伯拉罕，正铁青脸返回了舰桥。而握着腰间那把指挥刀刀柄的左手，则更是青筋毕露。
林乐凡能理解亚伯拉罕的感受，看到了自己做梦都想再次遇到的敌人到来，却根本无从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这种感觉，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憋屈的。
不过眼下的情形，即使那两个骑士大队和四个王牌机甲师出击，也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这些王牌机师们，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拥有着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力量。但也不是万能的，就比如现在，狂澜已经据有压倒性的优势，而本身也有不弱的机甲力量的时候。
那位骑士团的名誉副团长，会在这时候禁止亚伯拉罕出击，这并不让人反倒意外。而接下来，在各种手段不见成效的时候，应该就是投降了——
“殿下！用不着担心的。”
后面一直沉默着的年轻侍从官忽然出声，打破了舰桥后侧，那压抑到让人感觉窒息的气息。而当众人带着愕然的目光，望过去时，只见这位秀美少年，又是突兀的一笑：“对于今天的事，下官早有安排，我想应该能保全殿下您无恙的！”
“天择，刚才其实你早已经看出来了对吗？”
林乐凡揉了揉眉心，心中并没有被背叛的恼怒，只感觉一阵无力和疲惫。他和身后的这个年轻侍从官，虽然明面上是上下级。但在暗地里，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应该说是监控者和被监控者，在某些事情上，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的关系。
对方早早看出了不妥，却并没有对他发出提醒，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要怨就只能怨他自己，对危险的敏感度下降。
至于对方所说，有办法保证他的安全，这一点林乐凡也只是当成了对方的安慰。战况已经成一面倒的趋势，以他那几位兄长的狠辣手段，又怎可能将他放过？
“殿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下官只是比您早那么一两分钟时间而已。但是到那时候，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拖延个四五十分钟而已，根本就无力去改变结果。”
秀美少年摇着头，眼里闪过了一丝亮泽：“下官虽然事前就猜到，我们可能躲不过狂澜的袭击，以那位白发提督的风格，也一定不会用正常的作战方式。不过，他能用这种方式，仍旧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
林乐凡的唇角无意义的向上扯了扯，他不知道自己的侍从官所说的这些言语，到底是否出自真心。不过这时候追究此事，明显是有些不合时宜。
“真不愧是奇迹之子，卡瑟尔的死亡宣告者，下猎户悬臂仅次于东庭麒麟的名将。提督大人您的战术能力，实在完美的让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相较于云岚号的沉闷和绝望，雪浔号的舰桥内，无疑可算是士气高昂。而其中又以那位名叫苏明的严肃中年为最。那张菱角分明的脸上，早已因过度兴奋而涨成了通红色。
“这一次，贵海盗团的伤亡，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万吧？以如此轻微的代价，就拿下一支总数三万二千艘的天权骑士团国精锐舰队，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置信！”
第四百零二章 毫无预兆的突破
“不会超过三十万，再加强一定攻击强度的话，应该就能够迫降。”
出乎意料的是，获得如此巨大优势，楚天却是阴沉着脸看着舰桥前方的大荧幕：“而且用死神这个词来称赞别人，这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吧？”
对面那位天权骑士团名誉副团长的真实意图，他也察觉到了。从召回本来已经出击的王牌机师部队来看，就知道对方并没有太顽强的抵抗意志。
虽然在这种狭窄地形之中，即使是那些先天三阶以上的王牌ACE们，也难以在狂澜海盗团一方的全方位炮火封锁中完成突破，就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机师可。但对方如果真的是铁了心，想要顽抗的话，那么把这些王牌机师部队投入战斗，多多少少会牵制住他们狂澜的一部分火炮和精力。
所以楚天说对方已经快要投降，并不是什么信口开河。事实上，如果换作是他来指挥，也多半会如此选择。在被前后夹击，也无法完成从正面突破的话，再如何努力，也只会让更多人在这里死亡罢了，对局势没有任何益处。
让楚天心情不好的是，狂澜伤亡三十万人，在这个迅宇国际派过来的观察员口中，竟变成了只是轻微而已。而说这句话时，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这让楚天心情一时间极度的不悦，不过他也不准备跟这家伙太计较。要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为狂澜的损失而感到伤痛，本身就是近乎缘木求鱼的事。
兴奋中的严肃中年，并没有感觉到身后白发提督那生硬的语气，此时的他更关注的，自然是前方那支红色涂装的骑士团国舰队。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战局已经愈来愈向他欣喜的方向发展。
“我也看出来了，对面似乎已经不想再抵抗的样子。这次真是亏了提督大人您的奇策，居然还有这种办法，实在是让在下想不到。其实按照我们自己事前的推测，这次能够成功的几率，都不足百分之十——”
楚天闻言微微摇头，这一次的作战计划，他确实是提了一些还算是有用建议。但要说全是他的功劳，却有些过了。其实他现在的战术风格，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模拟战，都已经更倾向于稳健和正常的作战方式。只有在类似前几次那般遇到生存危机，又或者被刺激到的时候，才会神经刀般想出一些奇谋妙策。不过这一次的作战任务，在前二个条件中，一样都未曾达到。
首先是由沈煜提出了一个战术预定目标，然后不久许巍就拿出了可行的战术设想，最终再由伊迪几人在讨论中完善。于是这个在之前的会议中，普遍被认为是‘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样被他们以如此轻松的方式达成，并且付出的伤亡，也确实是小过预计。
而整个过程中，楚天只是负责综合整理各位的意见，并从中选择一个最佳的方案而已。
也由此可见，如今狂澜海盗团的高层将官力量，是何等的强大。
“如果是有着同等的实力，即使那位红发军神在世，也要在我们面前铩羽而归吧？”
——这是沈煜在事后的感叹，而楚天则是认为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夸张之处。以许巍和伊迪的水准，哪怕是面对银河系任何成名的将领，也能够毫不逊色的与对方进行战斗。而现在，只是还没有一个，可供他们发挥出自己全部实力的舞台而已。
另外舰队内，还有一个必须要注意的人物，那就是克利福德。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无论是他还是沈煜，都是有些看走了眼。这位前联邦国防大学的高材生，随着战争的锤炼，已经越来越显示出其在战术上的惊人才华。自从两个月前起，与法帝斯进行模拟战的胜负，已经基本达到了一比一平。
那种喜欢正面迎敌推进，浩荡而大气磅礴的作战风格，已经愈来愈接近成熟。而且本身虽不喜欢用奇，但是其天生稳重谨慎，喜欢面面俱到的性格，却使得绝大部分的奇谋，在他面前都不起作用。
“——在小舰队作战时，应该是可以轻松应付的对手。但如果战争的规模，膨胀到十万艘以上，即使是提督大人，恐怕也很难战胜吧？”
“确实！跟那家伙作战，就像是面对一堵压迫过来的大山一样——”
这是某次在军官俱乐部聚会时，许巍和法帝斯两人说过的几句话，而由于当事人的影响力，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舰队上下。而即使是楚天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评价确实是相当的有道理。在三千艘规模以下，克利福德的水平也不过是和拉菲尔冯辉等人相当而已，最多只是胜出一筹。但若是他指挥的战舰数目愈多，那种充满着堂皇大气的作战方式，就愈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若是面对克利福德指挥的大舰队攻击时，也确实让人有种难以抗拒的感觉。说是在跟一堵山作战，真是再恰当不过的评论。
事实上这一次，由于伊迪要指挥那支伪装舰队，而为了以防万一，许巍必须率领部分主力舰队，在不远处的一个节点负责狙击，以防备最近的一个军事基地来源。所以在楚天的旗舰雪浔号跳跃过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