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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个屁……”胖子抹了抹眼泪，怒道：“咱们要是就这样跑了，万一远征军舰队有个什么闪失，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况且，我他妈这是领了命令的，十九师在整体作战计划之中。到时候，一个畏战怯敌违抗军令出卖友军的罪名，就能把我给枪毙了。我不干！”
众人尽皆哑然，大伙儿都明白，这胖子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什么回头的余地他是不会考虑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心声。以胖子目前的身份和十九师目前的所属序列，这倒的确有些隐忧。谁知道斐扬人最后会有什么反应，十九师一旦跳出长线岗，卖开了他们的后背终归是事实。
“谁敢？”拉希德叫嚣：“我们打成这样，已经够意思了！他们要敢给咱们定罪名，那远征军舰队撤离莫兹奇又怎么算？”
“他们是放火的州官。”胖子委屈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咱们是点灯的百姓。这他妈境界不一样啊。”
通讯频道里一片沉默，仗打到现在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十九师再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跟德西克的五个装甲师死磕，也终究是个全军覆没的局面。
“让我再想想。”
胖子的话，结束了讨论。机甲洪流在沉默中滚滚北上。没有人再哆嗦一句话，对于拉希德他们来说，他们完全相信，这胖子总归是有办法的。这种信心，在历次战斗中，在刚刚结束的奇迹般胜利中，已经被锻打得坚强无比。
胜利不胜利且不说，反正胖子是不肯吃亏的，活命，永远是他心目中的第一规则。他死不了，他带的队伍就垮不了！跟着这样的师长打仗，感觉踏实！
胖子将【逻辑】的行进交给小屁孩的自动巡航程序控制，自己看着电子地图发呆。德西克的这两个装甲师，终究是不能放任的。只不过，拖也好缠也好，现在需要确定的，是怎么样一个打法！
“屁屁，你说东区什么时间能拿下来？”胖子想得有些失神，随口问道。
“三天。”小屁孩正全神贯注地用指令控制着【逻辑】。由于它天生没有生物平衡感，【逻辑】跑起来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如同太空人一般，只能一步步地挪动。小屁孩现在咬牙切齿干的事情，就是把这种轻抬轻放，如同偷鸡般的动作加快了数倍。
“三天？”胖子顿时就泄了气，以十九师的战斗力，再加上二十五师，他有把握跟五个德西克装甲师拼个同归于尽。可是以部队的疲倦程度，却怎么也做不出能够拖上三天的作战计划来。
“现在的局点，不在普利斯克，而在加错。”胖子心里想着，虚火上冲，一巴掌拍在操控台上，豪气干云地叫嚣。“奶奶的，要是老子知道斯蒂芬在哪里，直接把他干掉，万事大吉！”
小屁孩被胖子吓了一跳，神情怪异地看着胖子：“就你一个人？”
“不就是宰个人么！”胖子盯着电子地图，顺口吹牛：“青衫仗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说的就是我！你要是稍微有点文学功底，可以想像我当年的飘逸风采！”
“呸！”小屁孩骂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你飘逸得起来么！文学功底我是没有，不过，天网卫星图我倒是有一张，你要不要看……”说到这里，小屁孩呆了一呆，仿佛想起了什么，闭上嘴不再说下去。
“天网卫星图？”胖子狐疑地向小屁孩看去，却见这家伙眼神躲闪。猜测间猛地一个激灵，感觉不对，当即闭上了嘴，只看着图喃喃自语，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对于小屁孩说的什么图，只作充耳不闻。
两个贱人各自心怀鬼胎，表现的忙碌无比。过了良久，偷眼看对方，眼神碰在一起，赶紧又各自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数次推演反复，胖子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你是这么找到他的？”
“找到谁？”小屁孩把分身机器人收缩成一个圆球，转换进【逻辑】电脑上的一张圆乎乎地卡通脸上一片茫然。
“少装蒜。”胖子果然顺手就是一巴掌，临抽到分身机器人身上，才想起小屁孩已经将程序转换进了逻辑电脑里，恨恨地道：“你怎么比我还怕死？”
眼见掩饰不住，小屁孩尴尬地一笑道：“其实我也拿不准。”
它调出一张高空卫星拍摄的画面，画面中，是一个防卫严密的基地。小屁孩道：“当时就是跟踪几个指令，结果发现了这里。刚好，这个基地周围还遍布着加查林主天网的信息交换器和反侦测干扰器，我改了程序，利用干扰压制，争取到了几分钟的探测机会。”
胖子仔细地看着这张放大了几乎能数清楚地面上蚂蚁的图，一言不发。小屁孩嘴里不尽不实，什么拿不准，图片右侧下方，那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人，不是斯蒂芬又是谁？
“胖胖。”小屁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胖子的脸色：“你不是真的想……那什么青衫仗剑吧？”
“孤注一掷！”胖子面色铁青地计算着电子地图上的距离，飞快地制定着行进路线：“弄死这家伙，一了百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小屁孩哆嗦的卡通脸，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不开【逻辑】去。想要高速突破敌人的空中封锁，只能用战斗机。【逻辑】太重了。”
第六十三章 告别
“刺杀斯蒂芬？”邦妮睁大了她那双幽蓝妩媚的眼睛，看着这个甩开大部队独自赶回普利斯克，傻乎乎站在自己面前的胖子，忍不住惊叫道：“克里斯特尔斯陆军基地，你疯了？”
胖子硕大的脑袋耷拉着，沮丧地道：“我也不想去，可是，我不去不行啊。东区不解决，我就只能让战士们顶在德西克五个精锐装甲师前面死战。”
“可是……可是……”邦妮此刻只觉得莫名其妙一阵慌乱：“我们已经阻截了莱因哈特。德西克的攻击，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情，换作谁来，也不会要求我们做出无谓的牺牲。”
“还有……我们完全可以跳出战区，大不了，在东线沿途阻截，同样可以争取时间啊！”说到激动处，她一把抓住胖子的衣服：“我不许你去！”
这刹那间的情感流露，让两个人都是一愣。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忽然停滞了。
邦妮没有放开手，“别去好么？”她那放下了一切矜持的乞求声，有些软弱无助，带着一丝颤抖，让胖子想立即无条件投降。
女人的魅力，不再于她有多美丽，打扮得有多漂亮。女人真正的魅力，只在她们为自己的男人盛开的这一刹那！那种全心全意的爱恋，忧虑和温柔，可以让任何男人沦陷。
傻傻地看着邦妮缓缓投入自己的怀里，胖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体的每一分触觉，都在描述怀里这具娇躯，曲线是如何优美而诱惑，双峰如何坚挺而柔软。那是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火热。
胖子悄悄地撅起了屁股，双腿绞在一起。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让这不分场合不着四六的贱人性欲直冲云霄。如果愤怒的老二在这美好时刻一头将邦妮顶开，未免太过煞风景。
心迷神荡，浑浑噩噩中，胖子一只大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邦妮挺翘美臀上。
“呸！”邦妮如同触电般从他怀里弹开，轻轻啐了他一口。或许是鲜有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向来镇定自若的邦妮，此刻一张俏脸上，也尽是慌乱。粉颊低垂，眼神躲闪，平添了许多妩媚。
干咳一声，胖子遗憾地搓了搓犹有余香的手指，道貌岸然地掏出一份作战计划，塞进了邦妮身旁的电脑里。随着键盘轻轻的敲动，一个战斗模拟程序跳出了画面。
“你看……”胖子变脸极快，仿佛刚才把手放在人家臀部上的人不是他一般，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道：“我反复推演过了。和你想的一样，我们不能直接在普利斯克建立阻击阵地，只能渐次以一个团的兵力，在这两个德西克装甲师身后进行袭扰，最大程度干扰他们对普利斯克市区发动的进攻。”
“拿兄弟们的生命做牺牲，我做不到。可是……这样一来，普利斯克再没有任何正面防御力量。”胖子咬了咬牙：“把友军的背后卖给敌人，我也做不到！唯一的折中办法，就算把德西克人堵在东进的道路上！”
胖子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在我的推演中，普利斯克基地，基本上无法保存。就算能在现在将战机和部分物质向北方和坦维尔东区转场，损失也太过严重。”
看着电子地图上几道不同颜色的巨大箭头，胖子的声音愈发沉重：“失去普利斯克，整个远征军主力，就失去了退路！如果我们不能在东区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拖住德西克和莱茵集团东进，或许就会拖累整个战区。作为西线防御的最高指挥官，我将对此负全部责任。很难想像，到时候，斐扬人，会对我的决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邦妮奇道：“还能有什么反应？莱茵哈特，不是你正面击溃的么？”
“可是，我同样也为了减少队伍的牺牲，放开了普利斯克！”胖子苦笑道：“军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在战场上，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分辨哪些牺牲是值得的，而哪些牺牲不值得！”
邦妮默然，作为加查林最严酷军事集团的高级成员，她自然知道胖子所说的这些。对于牺牲，神话军团从来是不在乎的。在那严苛的军规中，甚至为了保持神话军团的荣誉，以及战士的信仰，就可以牺牲战士的生命！
百年来，谁又争论过值得不值得呢？那条军规，依然是第一条军规！以前，邦妮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在和胖子一起的现在，她忽然发现，这条军规是那么的没有人性。
以远征军如此大手笔弃子的动作来看，对于牺牲，费斯切拉同样是看得很淡的。和黑斯廷斯一脉相承，他所需要的，只是胜利！
如果莫兹奇战役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或者最终胜利了还好说。如果在有可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失败了，一帮子军事参谋爬在电子推演图前，把胖子的决定当成决定战役最终走向的关键失误，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没有做出牺牲的勒雷人，最终导致了整个战役的失败。这个罪名，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牺牲到底值得不值得，只有牺牲了以后才知道。或许，换一个指挥官，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队伍投入普利斯克的正面防御，以生命换取时间。
可是，偏偏胖子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这个平日里贪生怕死家伙，邦妮不禁想起了那一场以一对千的阻击战，想起了那漫长的四个半小时和悬崖上绚丽的终身一跃。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把跟随自己的战士的性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看起来傻傻的，有些色迷迷的死胖子，骨子里，却有着最铁血，也最浪漫的英雄主义情怀。他永远也做不出拿战士的命，无谓的牺牲，去换取不确定胜利的事情。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愿意用另一种方式，去替代牺牲换取胜利。
哪怕，这个替代品，其实是他自己！
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在已经得到了斯蒂芬的具体位置之后，胖子已经很难改变他的主意了。对于这个懒人来说，杀了斯蒂芬，才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而且，这个死胖子，总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如果你一定要去……”邦妮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所需要做的。”胖子指了指电脑：“都在这份作战计划里，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在避免大量伤亡的情况下，缠住德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