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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愤是一种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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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要轻些,另一方面,他们和70年代中后期以来的更年轻的一辈(所谓〃新新人类〃)也不同,下一代的纵情、随意、情调、派对,对金钱毫不矛盾的占有欲,他们也不能认同。政治风云激变的事实在他们的脑海中刻下了对历史嬗变的直观理解,但对此他们又没有切肤之痛,80年代新启蒙的时代大潮给了他们一颗追求个人自由、追求人性解放的心,但是他们又缺乏行动的能力。新生代身上有着强烈的过渡性,矛盾、犹疑,渴望实在又有表演性、姿态性,80年代初期的大学教育,使他们迷恋西方的思想、物质成就,他们知道体制的弊病,因而有力量游离于体制之外却又对体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眷恋。他们身上有一种红色时代的遗民的特征。

那个个人。一种叛逆的文化情绪,自恋的童年(成长题材的兴起,如李冯的《75年》等等),颠倒的价值(朱文的《我爱美元》),无意义感(如何顿的《就这么回事》)、障碍感(如韩东的《障碍》),继而是对历史、时代总主题的逃避,没有献身的激情、没有英雄事迹,缺乏信念,没有刚硬的风骨,他们的写作和存在都是一种柔软的、半折光的,非激情的。东西的写作中充斥着黯淡的意象,荆歌的写作琐碎而带着水性,近乎苏州刺绣。李冯的写作:一种历史虚无感和感伤的浪漫主义的混合物。而何顿、邱华栋则倾向于一种现世主义:潜入存在的深渊。以陈染、林白等为代表的女性写作则回到女性的身体性存在,一种感性主义的写作态度。他们的主体意向都是个人性的。那种将审美作为一种生活理念的写作态度已经消失不再,那种将文学当做社会责任感之表现的写作已经不再。他们写作的重点放在一种个人性的情绪、感受上。这和他们在80年代所受到的个人主义、个性解放思想的影响息息相关,同时也和我们这个时代的市场化处境相联系。也许可以说这是一个无主题的时代:紊乱(杨蔚然有一篇小说的题目就叫《紊乱》,这篇小说写作上不是很成熟,但是这个题目却颇有意味)──一种世纪末的凌乱无序感──这一代写者的思想是混乱而杂糅的。在我写作这一组文章的时候我正好接到荆歌的《飘移》,《飘移》这个词汇则暗示了新生代对90年代末的时代认识(这个词汇 的力量几乎可以和当年的80年代的《浮躁》一词以及90年代初期的《废都》一词相比):新生代的确沉溺在这个世界的感性之流中,似乎隐约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症结,但他们和这个世界离开得不够远,站得不够高,他们似乎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前方,对于他们来说存在就是一种〃飘移〃──没有方向的、被动的、犹疑的、缭乱的。鲁羊在《佳人想见一千年》中说:〃我感到温暖和寒意是同时消失的,就这样躺着,把生活延续到另一个日子,举目无边。〃这就是飘移。也许这个世纪我们已经不能期望出现可以看透这一〃飘移〃的文学大师了,这样的大师必须具有但丁、雪莱式的力量。而今天的新生代无疑尚不具有这样的力度。这种情形下新生代的写作具有一种无奈的味道,他们发展了一种独特的时代性的阅读和欣赏的标准:个人的、经验的、感性的,不再是社会的(新写实小说)、主题的(意识形态小说)、形式的(例如先锋小说)。然而,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中心命题,每一代人都有它的时代运命,问题是我们有没有能力感悟到它,有没有力量将它传达出来。从这个方面讲,新生代的力量是有限的。个体不是终极,从个体出发,站在个体的立场上观望这个世界,我们应该看到的是一个无数个体组成的〃参与性〃的世界。天、地、人、神──我们如何面对自然与他人,如果我们看到的依然仅仅是自己,我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自己──那是重复的、单调的、缺乏参与性的

生活在后半夜。卫慧在一篇自传性的小说中写道:〃无名的焦虑感总是拚命地写东西。〃在新生代,生活高于写作。写作对于他们是〃生活〃的方式而不是高于生活,那么什么是他们对生活的中心领悟呢? 鲁羊在《1993年的后半夜》里说:〃我是这个世纪末后十年必然出现的白痴。……让我们重新定义行经千年,风尘仆仆的词汇,譬如'白痴',以及他被动显身于其中的'末日'……大柴垛这么高,出其不意的寓言的底座,它这么高,我弄不清是怎么到达顶部。在一种记忆里,我可能是自己爬上去的……而在另一种记忆里,我毫无反抗地被送上来。〃──是的,新生代作家是被动地显身于这个世纪末处境之中的。这是世纪末,有如后半夜,狂欢达到高潮并且开始疲乏,但人们无家可归。日常生活中那种超验的或者终极的意义在这个时代更加难以寻找了。身处世纪之末,这给予新生代的是幸运还是不幸?在一个世纪的末尾,新的世纪即将来临的时刻,这个时间段对写作的人们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承受末世的审视,倾听时间大师的令人鼓舞的预言。新生代是否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力量?他们注定将是给我们送来末世之函的信使,但是他们对此事已经了然于胸吗?

二、午后的诗学

暧昧的午后。加缪在《反叛者》一文(《置身于苦难和阳光之间--加缪散文集》,上海三联书店1989年版)中讲到〃正午的思想〃:一种源自古希腊传统的地中海精神,阳光的、自然的,是勇气、成熟,是人性、适度、平衡。而李洱在他《写作的诫命》(《作家》1997年第5期)中说:〃我很想把这个时代的写作称作午后的写作。〃是的,就如鲁羊在一篇小说中写的:〃天上的太阳向西偏斜,已经超过35度,太阳就这样永远地偏斜。〃这是午后,〃午后的写作〃是暧昧的、倒影的,敞开出现于收敛中的,悲剧和虚无、丑恶和平庸、权利和暴力、光线和阴影交织缠绕。李洱在《午后的诗学》(《大家》,1998年第2期)中写道:〃我们的墓志铭就已由哪个神秘的撰写者写好了。〃小说中,杜丽是以李辉的未亡人身份出现在费边面前和费边结婚的,她的出现带着爱情和死亡相连而产生的神圣气息,而事实是李辉并没有死,他们一直秘密地保持着情人关系。小说中杜丽由一个戏剧演员而成了一个流行歌星卡拉,她的嘶哑丑陋的歌声仿佛道出了我们这个时代的隐秘,这已经是〃午后〃,人们习惯了阴影、丑陋,并且将之奉为神明。这个时代人们的心目中是否还有真诚、虔敬,是否还有对艺术的信仰?是否还有对美、善对神性的祈祷?小说中主人公费边在他的一首诗中写道:〃神啊 /我们正通过背弃神的方式〃敬神〃。

午后的审美。庞培也对〃午后〃特别钟情。《低语》(作家出版社,1998年版)中他描述了人在一天中可能遇到的几乎所有的时间段。〃早晨〃、 〃上午〃、〃黄昏〃、〃午夜〃……它们或者因为过于〃明亮〃,或者因为过于〃淡漠〃或者因为过于〃雕饰〃,或者因为过于〃苍白〃,均不适于写作。然而〃午后〃在他的意识中却是另一副情调,午后〃我的听觉象炎热中薄薄的蝉翼,在床第间的舒适和阴凉中默默掀动,不为人知--我成为这个世界安静或者喧闹的秘密中心,通过午睡啜饮事物深沉的水流。〃《午后》:〃在长江下游,午后这个词充满了许多拍被子的动作、声音,和叫卖破烂的外省人在宿舍区楼群间拖长了的叫喊。这些声音像太阳光下骤然掠过我体内的一道道阴影;加深了那些在大白天里睡眠的愿望:死。一个人走开。孤独无语的愿望。……在某种静谧里充满孤独的清晰的预感。〃《下午》:〃我不能解释我为什么对它,对这个词那么着迷,……它们正在我的想象力里分泌里隐秘的营养。……我坐在窗前,在我笔底下笔端的文字内仿佛有看不见的按钮,所有的都可以开启,我的听觉那么好,我听得那么清楚。〃庞培喜欢午后是因为午后和〃阳光下掠过我体内的一道道阴影〃、〃睡眠的愿望〃、〃死亡的愿望〃、〃孤独的清晰的预感〃、〃隐秘的营养〃、〃一个人走开〃……相连在一起的,和李洱一样他是把〃午后〃当成一种特定的审美方式来加以体认的。而这也是新生代写作的整体的〃午后的诗学〃的内涵。

区别于〃黎明的写作〃。午后的诗学:一种有阴影的、个人的、隐秘的、感触的、黯淡的,一种光线里含着隔阂、暗冷、曲解、死亡、阴暗的写作。鲁羊《黄金夜色》,朱文的《傍晚光线里的一百零八个人物》,韩东的《树杈间的月亮》等等,新生代作家喜欢那种阴影的、软弱的、黯淡的、暧昧的、模糊的东西。 〃阳光〃在北岛那一代作家的写作中是正义、真理、永恒、光明的同义语,白桦有一首诗就叫《阳光,谁也不能垄断》,顾城有一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却让我来寻找光明(《一代人》)〃可以代表他们对光线的理解。那可说是一种〃黎明的写作〃:刚刚渡过文革的漫漫长夜,来到了黎明时分的人们,对阳光充满理想主义信念,他们歌唱光明,渴望光明像天使照亮他们的生活。而新生代写作则不一样,在陈染的《嘴唇里的阳光》中,阳光与嘴唇联系了起来,带着性意味,这里阳光是阴影的(张开的空洞的嘴),这里阳光是有伤口的(黛二小姐的牙痛,被拔出来的带血的牙),是〃久远岁月的隐痛〃(黛二小姐隐痛的生活)。

正午的思想是阳光的、自然的,是勇气、成熟,是人性、适度、平衡,午后的思想则是暧昧的、颓怠的、倒影的,敞开出现于收敛中的,虚无和平庸、光线和阴影交织缠绕的。新生代的写作充满了一种〃午后〃的感觉,这是一种午后的审美。

三、奔跑的仪式

无法居住。鲁羊有个小说的题目叫《在北京奔跑》,这个小说被《北京文学》评为1997年十佳小说。小说中没有鲁羊一贯的双重叙事,也没有鲁羊小说一贯的缓慢而悠长的情绪梳理,整个小说被一种〃奔跑〃简单地占用了。鲁羊还有一篇小说《出去》,这篇小说以〃我们怎样才能把屋子改造得可以居住呢〃开题,〃屋子〃在新生代作家的意识中是〃无法居住〃的意思,因而在《出去》中主人公马余有着一种近乎强迫症式的〃出走〃、〃出去〃、〃离开〃的感觉和冲动,然而出去之后又能到哪儿呢?事实上马余是无处可去。他最终的结局只能通过酩酊大醉而〃从自己出去〃。这篇小说和陈染的《无处告别》形成了一个有意味的联系。黛二小姐时刻准备〃永别〃,但是〃跟谁告别,别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新生代作家现在所面临的精神困境是他们连自己的世界都找不到,他们正如《无处告别》中的黛二小姐〃她知道自己永远处在与世告别的恍惚之中。然而却永远无处告别,她知道自己在与世界告别的时候世界才真正诞生〃。〃无处〃与〃告别〃构成了新生代的两个状态,他们尚不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定居之所,因而,他们在一处的〃到场〃看起来就似乎是为了和这个地方〃告别〃。他们在这个世界〃尚未定居〃。他们将永远地处于〃奔跑〃之中。

无法抵达。他们的这种写作姿态和人文主义大叙事写作者的〃守望者〃姿态是不一样的。他们在跑动中,无法驻足守望什么。李冯《唐朝》的结尾反讽式地写道: 〃尘世的美感绝非无偿之赠, 凡人的生命意义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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