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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髓地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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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你现在这样也好,恢复了过去的记忆以后也好,不,就算你想不起自己过去的记忆,借着我接下来提供的事实推测出你自己的名字也好……之后如果再对照前后事实,你一定能够同意我所说的话并不夸张。另外……我也相信,这么做乃是你能够真正想起自己名字的最佳、同时也是最后的手段。”

若林博士边说明边走回大桌子前,指着面向暖炉的小型旋转椅,回头盯着我看。

我服从他的命令,就像接受手术的病患一般,怯怯走近那张椅子,慢吞吞坐下,可是却完全没有坐着的感觉,过度的恐惧与不可思议的呼吸困难,让我猛吞咽唾液。

(三)

在这期间,若林博士绕过大桌子,在正对着我的大型旋转椅坐下。如我最先在七号房所见的一样,他缩着身体纳入椅中,不过这次没有穿外套,可以清楚见到长脖子和修长的身体慢慢缩进明显弯曲的双手与双脚之间,只有正中间的脸孔还是和原来相同,整体感觉有如妖怪般。恰似一只有着苍白人类脸孔的大蜘蛛,穿着人类的衣服,从背后的大暖炉里匍伏爬出,正准备扑向我。

见到这种情形,我情不自禁地在旋转椅上坐正。这时,大蜘蛛若林博士缓缓伸出长手,拿起原本置于大桌子正中央的装订文件,一面在膝盖下轻轻掸掉灰尘,轻咳一、两声。

“要叙述正木博士以自己的一生为赌注所完成的实验过程,很不好意思,必须先述及我自己的事……正木博士与我是千叶县的同乡,在明治三十六年,将福冈的县立医院改建、创立本大学前身的京都帝国大学、福冈医科大学之时,我们是第一届入学的学生,也在明治四十年同时毕业,是同届校友,两人皆同样持续单身生活,全心全力投入学术研究。

不过正木博士拥有的非凡脑筋和庞大家产远非我所能及。就学问的研究方面来说,当时我们因为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能轻松取得国外书刊,可以说是费尽苦心。我们必须靠着向图书馆借阅书刊,不分昼夜的抄录,只有正木博士一个人能够悠闲的阅读自国外购入的书籍。但是,等他看过一遍后,就毫不吝啬的借予别人。他就是像这样悠闲地、可说是带点兴趣地搜集古生物化石,四处调查与医学毫无关系的神社、佛阁的起源之类……

当然,正木博士对于化石的搜集以及对于神社佛阁的调查,本来就非无意义的兴趣,乃是与‘解放疯子治疗’实验有重要关系的计划性工作。我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才终于了解这个事实,所以如今我更加惊骇于正木博士优异的智慧和深远的眼光。正因如此,正木博士从那时起就被认为是特立独行的人物,成为学生和教授们的注目焦点,他的伟大智慧也获得这幅照片上的斋藤教授率先认同。

这当中的原因如下,亦即,斋藤教授自本大学创设之初就己任职于此,目前这房间里大部分的标本部是他独力搜集。斋藤教授非常好学不倦,同时也是有名的雄辩者,曾经留下这么一则故事。本大学创设三周年在大礼堂举行纪念庆祝会时,代表学生的正木博士上台演讲,提及‘最近,报章杂志大幅披露本大学的学生与诸位教师经常出入花街柳巷,甚或耽溺赌博,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严重的问题。身为学生或教师最大的罪恶并非沉迷酒色或赌博,而是一旦得到学士或博士学位后,就完全忘掉学术研究。我认为这才是日本学界的一大弊害’。

当时,满堂的学生、教授脸色遽变,只有斋藤博士站起来热烈鼓掌。这件事迄今仍令我印象深刻。同时,从这件事也能够窥知其概略的个性。

但是,斋藤博士当初任职于本大学时,九州大学并没有什么精神病学系,他是校内唯一的精神病专家,却只有副教授资格,仅仅负责几门课程。对此,他感到非常不满,总是找上他最欣赏的正木博士,以及当时接受他指导的我,大骂现代的唯物科学万能主义,并且忧虑国家的未来。在那种情形下,我大多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正木博士总是会回以异想天开的反驳,让斋藤博士很受不了。

记得有一次,正木博士曾说过这么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话:‘你看,教授专有的牢骚又开始了。您不是领取廉价薪水的播音员,该换换另一种方式了吧!现代人崇洋,全部罹患唯物科学中毒症,若只注射您这样的牢骚,根本很难痊愈……所以,没有必要如此气愤,请再等待个二十年吧!因为经过二十年的岁月,日本或许会出现一位完美的精神病患者,这位精神病患者不仅会详细记录自己的发病原因与精神异常痊愈的过程,而且还会公诸于世,震惊全世界,同时也将至今为止人类所制造出的宗教、道德、艺术、法律、科学等物,甚至自然主义、虚无主义、无政府主义以及其他所有的唯物思想完全粉碎,相对的把人类的灵魂从无底深渊赤裸裸的解放,让这个世界产生痛快无比的精神文化……

这位精神病患的行动成功之日,一切将会如您所希望,精神科学将成为这世上最高等的学问,同时,如我们在本大学所见到的,拥有精神病科系的学校完全失去其价值……所以,请您尽可能多活几年以便欣赏这样的结果,反正,学者专家又没有退休年限。’

斋藤教授听了很不以为然,当时在一旁的我也大吃一惊,因为,我不明白正木博士是否出自真心地说出这种有如预言般的话……在那样的年代,如何能够想象正木博士会亲自拟定创造出那样的精神病患、企图震惊学界的计划?不仅这样,从那时起,正木博士就经常讲出一些类似这样的惊人之语,所以斋藤教授和我不会特别产生怀疑,也从未深入追问。

但是……斋藤教授的这种不满,搭配上正木博士的天才头脑,在当时的大学内部掀起了异常波澜。那是起源于我们大学毕业时,正木博士以‘胎儿之梦’为题目所研究并发表的毕业论文。”

“胎儿……胎儿会做梦吗?”我突然惊叫出声。因为,“胎儿之梦”这几个字在我耳膜深处造成了异样的回响。

若林博士还是无动于衷,只是以苍白的眼瞳盯视着手上一张一张仔细翻阅的文件,理所当然似的颔首。

“正是这样……你也将会见到那篇‘胎儿之梦’论文的内容,不过,只看题目,应该也能明白那与一般论文完全不同。因为,直至今日,即使是一般人寻常的做梦,仍旧无人了解其真正的内涵,更何况是距今二十多年前、你刚出生或犹未出生当时的学术研究论文……然而因为正木博士的头脑在校内素有定评,所以这个论文题目立刻在校内造成轰动,每个人都拭目以待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内容。

但是,这篇论文依照当时规定进入了接受全校教授审查的阶段,由于其文体打破原来的传统,让所有教授尽皆哑然。也就是说,同学之间早就流传着正木博士在语言学方面极具天赋,以英、德、法三种语言所写的作品,就算非他专攻、常人难懂的文学艺术类著作,他也无所不通。因此,众皆期待他的毕业论文应该是使用当时被称为学术用语的德文书写,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却以当时犹未普及的文白杂陈,而且混杂着俚语和方言完成论文。另外,他所揭示的主题也极端逸脱常轨,乍看如同其题目一样像是在愚弄别人。当时接受新知识熏陶的诸位教授都觉得深受其辱,甚至学生之间还盛传某教授在激愤之余痛陈其非,表示‘让我们阅读这种不严肃的论文,院长的眼光绝对有问题。正木这乳臭未干的家伙过度自傲,居然敢拿出这种东西当作论文,根本就是污蔑本大学第一届毕业论文审查的神圣使命,为了惩一儆百,应该开除这样的学生’。

当然,这应该也是事实吧

基于上述原因,校内人们的眼光皆紧张地集中在审查毕业论文的教授会议上。开会当天,各教授果然约略抱持相同意见,虽未坚持将正木博士开除,却同意否决此篇毕业论文过关。当时年纪最轻而陪列末座的斋藤教授却突然站起身来,发表了至今仍流传不已的反对意见。

‘各位,请听我说。由于敬陪末座,突兀的发言有点僭越,可是为了学术,只好不得已而为之。我对这篇论文的观点与各位完全相反,理由如下:

首先,各位批判这篇论文文体不合规定,但,这种问题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我也不须替它辩驳。我想只要一句话就足够了,亦即,所谓的学术论文,其性质与(请让我毕业)或(请让我成为博士)之类呈递政府部门的请愿书不同,完全没有所谓的规定格式或文体。

再者,关于这篇论文的内容,它绝非如各位所批评的不严肃。它的价值之所以不被认同,主要是由于现代的医学研究者过度拘泥于唯物的肉体研究,欠缺以科学角度观察人类精神的学术研究,也就是缺乏对于科学的知识。各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实——全世界的精神科学研究者是何等焦急、处心积虑的想要发现这篇论文所发表的根本精神、生命或遗传的研究方法,也因此不了解这篇论文的真正价值。这是我赌上专家的名誉所坚持之点。

这着篇论文乃是叙述人类在母亲胎盘内十个月之间所做的一个超乎想象的梦。这个梦是以胎儿自己为主角而演出,可称之为、有如持续数亿年至数十亿年漫长岁月的连续电影一般,不仅真实描绘出现在已成为化石的史前极端异样怪奇的动植物生态,也真实展现导致这些动植物灭绝的天灾地变,同时更累述从天灾地变中出现的原始人类——也就是胎儿本身的远祖,——到目前的双亲为止的各世代之人类,为了激烈的生存竞争,累积了何等的罪孽,如何反复遂行残酷手段踩着别人头顶往上爬,然后在因果循环下遗传至胎儿身上,化为胎儿的直接主观,成为详细、明白显现之极端战栗、恐怖的大噩梦。而,这些皆可透过人类肉体与精神的解剖观察,直接或间接的予以推定。……只不过,因为这并非由胎儿自身所记录的事实,也非成人所留下的记录。换句话说,这只是一种推测,所以不被认为具有学术价值,以毕业论文而言,所获得的评分为零分,对此,各位的意见似乎一致。

听起来,这好像非常理所当然,不过……很抱歉,在此我想向各位请教一件事。各位在中学时代一定都读过所谓的,当时各位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世界历史是属于人类生活在过去的部分记录,譬诸于个人,等于是与自己过去经历有关之记忆。对于这点,各位想必非常了解,除非是没有过去的人,否则应该不会否定。

但是如果这样,没有留下历史记录的所谓史前人类,在其宗教、艺术和社会组织方面,又是如何描绘梦境呢?关于做什么样的梦才得以进化到能够记录自己的历史,相对照于目前残留在世界各地的各种遗迹而推测得出的学术,譬如人类文化学、古代考古学、原始考古学之类,能够说它们毫无学术价值吗?能够说它们并非科学研究吗?

更别说在人类出现以前的地球之历史,诸如地质变迁或古生物的盛衰兴亡,又是谁记录的呢?那是地质学家或古生物学家根据目前地球表面留下的各种遗迹予以推定的,对吧?但是可以因此就说地质学家或古生物学家皆是只凭想象而叙述童话的作者吗?可以说他们不是科学研究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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