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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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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是先自己表现一下为好,所以林天虎给了自己几个嘴巴,磕头说道:“师爷,小的有罪,小的刚才胡说八道,只不过,小的只是想趴在床下听听新房而已,没别的图谋,真的,求师爷明察。”

这闹新房,倒是有偷听墙根的风俗,也包括躲在床下面偷听的,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那些半大的孩子做的,半是热闹半是桃色,多半会被从床下揪出来屁股上给两脚踢出去,哈哈一乐就完了,也有没发现的,那第二天,偷听的人会把偷听到的情节添油加醋大说一通,图个乐子。象林天虎这么三十多岁的老光棍趴床下偷听,就让人觉得不是图个乐,而是让人感到猥亵了。

孟天楚不是民俗学者,对偷听新房之内的风俗没有什么兴趣,他关心的是林天虎是不是真的只躲在床下面偷听了,有没有干点别地或者看见什么别的。孟天楚问道:“你把去偷听的经过详细说一遍,我可警告你,这一次你再敢撒谎,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对付你的。”

“是!小人不敢!”林天虎哆嗦着说道,“昨晚上,我和卓新两人离开了院子,回到酒席上。卓新心情不好。一个劲猛灌酒,很快就喝晕了。我又想去偷听墙角。我知道卓新并不想偷听,所以不告诉他……”

孟天楚插话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看,昨晚上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偷窥去了吗?”

“不是的,他只是想去和林思说话,昨晚上我们偷看的时候,袁铁河脱了林思的衣服,他就生气砸了窗户一拳。这才让袁铁河发现了。”

“你接着说。”

“是,我看卓新喝晕了,便借口上茅房,自己偷偷离开了酒宴,躲过伺候地仆人的视线,来到新房。我本来想躲到窗户后面继续偷看地,结果一进小院子,就发现新房的门是开着的。我有些奇怪,躲在一边偷看了片刻,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只听到屋里有打呼噜的声音,声音很响。我不敢直接进房间,就绕到旁边窗户上。粘湿了指头,轻轻捅破了窗户,往里一看,只见里面黑古隆冬的,等我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看清楚了房间里没有别人,那呼噜声是从床上发出来的,大概是袁铁河地。估计他们已经睡下了,我便大着胆子从房门口进了房里,钻进了床下面……”

孟天楚问道:“人家都……都办完事了。你还钻到床下面干什么?”

“这师爷您就不知道了。偷听新房墙根,就是要听后半夜!”说起偷听新房。林天虎一下子来了精神,也忘了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还火辣辣的痛。

“这又是为什么?”孟天楚奇道。

“我偷听得多了,发现这前半夜新娘都放不开,做那事的时候不敢出声,听着没劲。等到了后半夜,她也尝到了甜头了,也以为别人都睡下了,这才会放心大胆享用,那叫床声听着才有味呢……”

“你奶奶的真够无耻的!”孟天楚笑骂了一声。

一旁的蔡知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轻轻咳嗽了一下,掩饰地端起茶碗品了一口。旁边的王捕头等一帮捕快都是粗人,却已经笑得不行了。

林天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转头望了望几位捕快,见他们兴趣很高,忍不住又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张员外家娶媳妇,那女子看着文文弱弱地,可叫起床来,嗨,那真是……”

“行了!你奶奶的,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家炕头上喝酒吹牛呢?”

“是是!”林天虎急忙闭嘴,磕了一个头。

孟天楚道:“接着刚才的往下说,你钻到床脚之后,又怎么了?”

林天虎道:“我钻到床下之后,等了很久,床上除了打呼噜的声音之外,就在没有动静,我很是奇怪。娇娘在一旁,这袁胖子怎么还睡得着呢?要是我,早闹他妈的个天翻地覆了。真是憋气,我耐着性子一直等,等了好久,忽然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孟天楚奇道:“感觉到?”

“是啊!”林天虎指了指旁边那张大床,“这新床好宽好大,我担心被人发现,就躲进了最靠里面,所以,外面的情况几乎看不见,这床又不正对着门,门外进来人,床下是看不见地,加上房里没有灯,黑漆漆的,更看不清了。”

孟天楚转头看了看床,点点头:“你感觉进来的这个人是谁?”

“那怎么感觉得出来,不过凭感觉,听动静,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他干甚么了?”

“我听他从门口进来,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尾,站了片刻,就爬上床去了,接着床上一阵乱动,说实话,听到这人进新房来偷奸,当时我……我心里挺后悔的,我怎么就没这胆子呢,随即听到呼噜声停止了,偷奸的那人也不动了,片刻,那呼噜声又慢慢响起,只是很轻,时有时无的,那人再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人慢慢从床尾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走了。”

“这人是谁?”孟天楚明明知道从林天虎嘴里不会有答案,可还是禁不住问了句。同时转头看了看蔡知县。蔡知县也感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也是神情紧张地望了一眼孟天楚。

“师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房里太黑了,我又躲到床下最里面,看不见,反正听动静很可能是个男人,再说了,女人这时候爬上床去干什么?”

这倒也是,这么一来,这案子就更复杂了,一个偷听地,一个偷奸地,真龌龊!如果林天虎所说属实,那么这个偷奸的,就很可能是奸杀林思地凶手,他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尸检证明林思被害的时间!

这人进来偷奸的时候,也许林思已经发觉不是自己的丈夫,进行了抵抗,可林思本来就是个弱女子,又被袁铁河灌醉了,所以反抗比较微弱,而旁边的袁铁河已经烂醉如泥,所以没被惊醒。凶手为了防止林思呼喊,用手捂住了林思的口鼻,导致林思窒息死亡。

孟天楚问道:“那人进来时,大概是什么时候?”

林天虎想了想:“反正我紧跟着离开了房间,回到酒席,过了没一刻钟就散了,路上走了大概一顿饭功夫,回到家的时候,听到更声正好是四更。这样算来,那人进来应该是在子正一刻左右,他只呆了一会,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子正二刻。”

古代计算时刻一昼夜分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一个时辰里又分为上下两部分,分别叫某初、某正(时辰正点的意识),每一部分又分为四个时刻,叫做某初某刻或者某正某刻。以子时为例,子时是夜晚十一点到一点,所以子初就是十一点,而子正就是十二点。这林天虎所说子正二刻,就是深夜一点半。

这下子,孟天楚看到了破案的希望,现在须要查清楚的是,子正一刻至二刻之间,这些人都在干什么,有没有时间证人。

列入犯罪嫌疑人的,一共十一个,偷奸这种事情,袁氏夫妻和林氏夫妻都可以排除,林天虎在床下,也可以排除,还剩六个,孟天楚想了想,对林天虎道:“张弛张县丞、儒学提举司教谕周墨、刑房司吏温铭、工房司吏阮家立、书吏卓新、李虫儿,这六个人里,你认为最有可能是谁?其他还有谁有可能作案?”

林天虎板着指头想了想:“卓新应该不会,他恨死林思了,而且他和我说过,以前他和林思私订终身的时候,有机会要了她的,他都没有要……”

孟天楚心想,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没要,这时候可不一定,再说了,一怒之下,泄愤杀人也是常有的事。但孟天楚没有打断林天虎的思路,接着听他说。

林天虎续道:“张县丞和周教谕都不太可能,他们是堂堂县丞、教谕,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的事情呢……”

孟天楚又心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周教谕不太清楚,根据卓新所说,昨晚酒席上,这张县丞就偷偷溜出去好几次,还被看见从新房方向慌慌张张回来,肯定有鬼。

第94章 说漏了嘴

林天虎接着说道:“对温司吏小的不太了解,不过工房的阮司吏也是个色鬼,听说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村子里就曾经因为调戏人家媳妇,差点被打死,扭送到官府,因为年龄太小,没治他的罪,就因为这件事,闹得个身败名裂,虽然文章做得到好,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次次都名落深山,不得已只能当了一个司吏。”

原来这工房司立阮家立还有这么一回事,这人有前科,会不会是他做的呢?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孟天楚脑袋有点大:“最后还剩李虫儿,这个人怎么样?”

“鬼鬼祟祟的,反正我不喜欢他。”

孟天楚哼了一声,斜了林天虎一眼,心想你这真是有口说别人,无口说自家,你自己都是个鬼鬼祟祟的人物,还说别人。问道:“你昨晚上见到他干了什么事情了吗?”

林天虎想了想:“这倒没有,他这人不太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后来我到新房听墙角去了,也就没留意他,回来的时候他倒是还在,快四更的时候,我们七个是一起散了离开的。”

孟天楚吩咐将林天虎带出去,接下来要讯问的,就是张县丞。这县丞可相当于副县长,平常情况下,当然对孟天楚客客气气,真要轮到头面上来,毕竟他张弛是官,孟天楚是民,民是不可能审官的,所以,这一次的讯问还得由蔡钊蔡大人亲自出马才行了。孟天楚在蔡钊耳朵边嘀咕了好一会,教了他需要查问地关键问题之后。这才通知将张弛张县丞带上来。

张县丞进了房,王译王捕头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他坐下。孟天楚坐在蔡知县身后,听他审讯。

蔡知县咳嗽了一声,拱拱手道:“张大人,林思昨晚上三更左右被杀,而那时候你也在现场附近,你们七个都列入了嫌疑对象。本官必须逐一调查排除,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张县丞急忙起身。恭身一礼:“蔡大人言重了,这是查案应该的,卑职完全能理解,一定尽力配合。”

蔡知县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张大人先请说说昨晚上你在袁府的经过吧。就从卓新大闹新房之后说好了。”

“是。”张县丞偷偷望了一眼孟天楚,陪着笑脸说道。“昨晚上卑职和大人、师爷我们离开新房后回到酒席,喝了一会酒,蔡大人和师爷离开了,卑职贪杯,留下来接着喝,划拳行令,一直闹到将近四更天,我说夜深了散了吧。大家才一起散了。今天早上,卑职听说袁家媳妇暴毙,急忙赶来,经过师爷检验才知道原来是被人杀死了,这凶手真是狠毒,将人家新婚妻子都给杀死了。抓住了,一定要千刀万剐……”

蔡知县等他几哩呱啦慷慨陈词完了之后,这才问道:“张大人,昨晚酒席之上,你是否出去过?”

“出去?上哪去?”

“比如上茅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哦,喝了一夜的酒,上茅房那是肯定的了,去过去过,去了好几次,唉。贪杯。划拳行令输了,又不愿意服输丢人。偷偷跑去吐了,回来又接着划接着喝,见笑了。”

孟天楚听他自承划拳输了,喝多了跑出去吐回来接着划,不由心生疑虑,一般来说,喝酒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吐酒地,张县丞这么说,难道是想掩饰点什么。

蔡知县笑了笑,问道:“出了茅房,张大人可曾去过别的什么地方?”

“别的地方?没有啊!——蔡大人不是怀疑卑职作案行凶吧?那可真是冤枉了啊!”张县丞神情有些慌乱。

“张大人多虑了,本官没有这样说,只是需要核实清楚一些事情。”文人小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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