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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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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其脸色沉了沉,眼睛里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痛楚,摇头道:“事实不尽然如此。子墨子创立墨门后,墨门和儒家并行于世,堪称近世风行最广的两大学说流派。然而发展下去,举措渐颇有背弃子墨子‘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主张。若孟胜钜子,既不能阻阳城君参与叛乱在先,又为私义助逆守城抗拒楚国大军于后,乖离了子墨子之教,害人误己,致墨门元气大伤。但当其时,墨门徒众众多,遍布各国,尤其以秦国为最。孟胜钜子欲死阳城君,以为宋国田襄子贤者,能继其行墨者之义,使二弟子奉钜子令与田襄子。田襄子毫无根基,骤膺重任,未能孚众望,各国墨者多不服。那钜子令之秘,历代钜子及重要门人皆知,而田襄子却不知晓。孟钜子的两个弟子传令后亦未肯从田襄子令留下,归殉孟钜子。眼见得是二人没将钜子令隐秘告知。”他神秘地一笑,身子探近了些,故意压低声音道,“若非是你,元宗也依然怀宝而懵然不知呢。”
杨枫身子一颤,顿吃一惊,骇然看向蒲其,在昏惑的微光里努力探究着他的神色。
蒲其注意到他的神情,有趣地笑了笑,依旧继续自己的话题,“田襄子一脉,空掌令符,势力既弱,子墨子所传下的兵法、剑技,他们也没得全。孟胜钜子罹难后,真正墨门精髓,则在于秦。秦国墨者自举腹钜子。至秦惠文王时,秦国墨门势力大盛,进入了全盛期,远迈孟胜任钜子之时,甚至超越了子墨子的时代。”他的眼里奔突起了两朵炽烈的火花,胸脯一起一伏,神采飞扬。
缓缓的,蒲其悠然神伤地道:“那些年,秦相继灭义渠,定蜀。惠文王师事腹钜子,堂上朝臣,军中将佐,多有我墨门弟子,出谋擘划,筑城守备防御,地位尊崇,也出力极大;;;;;;可惜,可惜在‘尚同’方面我墨门与秦王、秦国军方见解能达成一致,但墨门弟子终无法脱开‘非攻’、‘兼爱’的拘缚,只愿守,不肯参与攻击战事,与军方矛盾日深,进而为军方所恶;;;;;;腹钜子年迈,事务多托嘱唐姑果。唐姑果器宇偏窄,未有容人之量。东方墨者田鸠欲见惠文王,留秦三年不得见,转而入楚,楚王大悦,加将军之节,再入秦终得见秦王。田鸠叹道,‘之秦之道乃之楚’,最后还是到了楚国。祁地墨者谢子觐见惠文王,唐姑果怕秦王亲近留用谢子,进了谗言,谢子愤愤辞归。这也便是楚墨、赵墨创立的由来。接着齐国墨者亦自行创立齐墨。嘿嘿!墨守成规,拘泥不化,又复相互倾轧,同门排挤中伤,风气坏了,坏了;;;;;;不过二三十年间,曾经意气风发、盛极一时的秦国墨门轰然倾颓,门中弟子,多星流云散,或见解不同,不复以墨者自居,或隐于草泽,或托身东方墨门。到了今时今日,久未闻秦国的墨门中人有什么作为了。”
他的语声有点哽咽,摇了摇头,久久不作声。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合流

脸颊肌肉隐隐抽搐几下,蒲其的眉峰一竖,眼里灼闪着苦痛复杂的冷光,声音自牙缝里迸出来,语音蕴着金属般铿锵的恚怒恨意,“秦国墨门的失势颓败,我墨门才真正每况愈下,直至于今时今日一蹶不振的地步了。”他的脸色沉得象能拧出水来,嗓音愈发重浊,“如今天下不靖,攻伐征战频仍,人命贱如草芥,哪还能奢谈兼爱、非攻。‘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为了报效天下苍生,唯有尽全力使得天下复归于大一统,届时也方能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兼爱得行;;;;;;破而后立啊!在乱世中不知通达变化,孜孜于非攻,岂不正是邹地儒者孟轲所言的‘缘木而求鱼’。吾等道之不行可知矣。”
这是一个较之于赵墨袁逸、郭铮等年轻人头脑更清晰,更精干,对问题看得更通透、更准确的老墨者。坦然迎视着他的眼睛,杨枫心中掠过一丝朦朦胧胧的念头,仿佛隐约把握住了蒲其的言下之意,他思忖着,皱眉道:“不破不立,先破后立!蒲兄见解深至。只是,方今轰轰烈烈的秦国墨门势力虽已烟消云散,但赵、楚、齐三国的墨者行会日炽,门徒广众,颇有燎原复振的盛势。蒲兄何以说得这般严重。”
蒲其眼里闪过两分诧异,眼神有着强烈的忧郁沉重,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以为;;;;;;原来你;;;;;;唉!杨公子,你毕竟不是墨门中人,有些事公子仍未能看透。”思考了一下,捋捋胡须,挫着牙慢慢道,“儒者与我墨门同显荣于当世,相争久矣。在东方六国,儒者大为国君权贵所重,多据卿相高位,得以行施其学说。我墨门虽竭心尽力,守城御敌,却始终得不到行道的机会,反屡为儒者压制。墨者朴质节俭,自奉菲薄,刻己苦修,亦与东方各国风尚格格不入。楚人奢靡好享,耽于逸乐,武备亦复衰驰,墨者,不过居于襄从之位,虚崇却无实权,无非是战时使出而效死力而已。齐人,尚空谈,崇儒重文。稷下学宫,文学士千百人,名曰讲学议论,求富国强兵策,实则镇日夸夸其谈,名实不符。齐墨田捷以下,沾染齐风,坐而空谈,一帮乌合之众!这也是元宗为何能轻易收服齐墨的原因,说来齐国那些人亦只挂了一个墨者的名号罢了。在东方,现今看着赫赫扬扬,恐数代以降,我墨门却将败落沦没无遗了!”
蒲其感慨系之,攥紧了拳头,“其实,最适宜我墨门发展壮大的,就是秦国!秦人质而不文,朴素勇武,民情风俗与淫靡腐化的山东六国迥异。商鞅变法前,犹留有戎狄旧俗,变法后奖励耕战,官吏忠实,朝廷清静。若当年秦墨能合东方墨门贤者之力,暂时摈弃不合于时世的一些理念,想来现今秦国东征统一的成就决不仅限于此,而我墨门张扬的实力也将奠定千百载的不易基业。”
杨枫神色一凛,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微微发僵,目不转睛地盯着蒲其,平淡的外表下掩隐着内心对蒲其一番剖析的震撼。
他斩严平,助元宗统一赵墨,原拟携手共创一个太平盛世,旋即双方因在行事方式上不可调和的分歧矛盾而分道扬镳。嗣后,他的精力多投注于赵国时局和天下大势,对于墨门这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却并无余裕多加考虑关注。但历史上,自秦一统天下后,厉汉初,墨家的确渐归于消亡,泯然无闻。蒲其,名不见经传,眼光见识何其毒厉,居然能凭着对墨家思想理念的熟稔,各国局势的认知,看出墨门的流弊,正一步步走向衰亡的命运。
杨枫凝视着蒲其隐在黑暗里的面容,唇边掠过一线笑意,悠闲地道:“蒲兄身在草泽,心系墨门,墨门在秦基业虽失,蒲兄必也不甘屈服,而求力挽颓局。齐墨、楚墨不堪一用,蒲兄唯可寄望赵墨。这或是蒲兄肯与我深谈的缘故。”他的眼光逼住了蒲其,“蒲兄既知元兄因我而知晓钜子令之秘,定与赵墨徒众有所交往。若我所料不差,当日我与元宗论道,所言也瞒不了蒲兄。蒲兄今夕用意,乃有欲借重杨枫之处吧?”
蒲其放怀大笑,很满意,很舒心,似乎撇开了一直萦绕在身上的苍凉、哀伤,坦率地道:“不错!杨公子,我乃秦国腹钜子的小弟子。当年,唐姑果继钜子位后,墨门内部政见不同,纷争迭起,内部人心大乱,秦国军方又大加压制、排挤,墨门遂至分崩离析。有一部分弟子裂出秦墨,转而入赵、入楚。我们一群师兄弟都认为墨门当务之急是安定内部,摆脱自行加上的‘非攻’桎锢,却不为唐钜子接纳,屡次抗争未果,愤而离秦各归故里;;;;;;在秦国墨者眼里,我们可称是叛徒。但我们的心,从来没有丝毫改易。我们,一直在暗暗积蓄力量,搜寻一条破旧立新、重新开始复振墨门的道路,以行子墨子之道,报效天下,达到务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目标。赵国,民风剽悍懁急,多慷慨悲歌士,赵墨,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在。严平,虽然热衷名利权位,可无可否认,在他的苦心经营下,赵墨行会实力大涨,进而在近些年成为赵国一支隐隐能左右政局的力量。当然,这一切成就,实实在在的,背后有我们一群人的支持、帮忙。而且,我们也不断为赵墨选训、输送人才,袁逸、郑齐、李祥;;;;;;一大群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呵。你贸然插手墨门内务,原是我墨门大敌。然而你与元宗的夜谈,却让我们甚为激赏而改变了主意。你是一个真正明了我墨门理念真谛,却又不拘泥食古的人。天幸此次蒲某机缘凑巧,救了公子。如果杨公子愿意,我们墨门愿意竭尽所能,襄助公子一臂之力。”
杨枫微微一愣,立即意识到蒲其是在寻求合作,一个极大的机遇摆在了面前。淡淡一笑,他无可无不可地道:“不敢!蒲兄,杨枫在赵,不过区区一介客卿,投闲置散,何益于墨门复振。而赵墨钜子乃郑齐,郑齐纵不肖,亦不至于要远在大梁的蒲兄来决定赵墨的命运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隐患

(原是计划双方交易成功,合流。写成后临了发现出了个大问题,双方是无法达成合作意向的。推翻重写两次,才稍觉满意。上一章也随之作了修正。再声明一下,人还在,更新不辍!谢谢兄弟们支持!)
看到杨枫骤然晕厥,蒲其顿吃一惊,抢入舱中。却见杨枫颊上微现出的红润又褪了去,脸色惨白,双目紧阖,气息急促粗重,肩膊上裹着的白布隐隐渗出了血渍。蒲其脸上泛起焦灼的愁云,掀开薄被,急着探手一搭脉,只觉得杨枫的脉息紊乱微弱。叹了一口气,他拉住杨枫滚烫的手,运起墨子定静心法,助杨枫调息宁定。
好一会儿,杨枫的脉搏方才稍稍稳定活跃,手一颤,睫毛微微抖颤着,咳了两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费力地睁开眼睛,闪着一线疲弱的微光,嘴唇翕动几下,有气无力地喘息道:“咳;;;;;;蒲兄,之意是赵墨,要与;;;;;;在下,在下;;;;;;”憋出了这几个字,眉尖紧蹙,又耷拉下眼皮,用力剧喘了几声,失了血色的嘴唇不住地哆嗦,努力喃喃地似乎说着什么,声音低哑而又含混,根本难以听清。
蒲其只当杨枫重伤初醒,精神着实不济,兼又论及大事,心潮澎湃激荡,是以支持不住。心下却也知此等重大事体断非三言两语仓促可决,杨枫这般精神状态如何能再加以深谈,皱眉苦笑了一下,劝慰道:“杨公子身受重伤,还是先好生歇着,来日方长,待得公子将养好了我们再作细谈;;;;;;”沉吟片刻,又道,“墨门的定静心法对杨公子的伤势不无裨益。公子常运转心法,既可宁定心神,也可加速外伤的愈合复原。公子身体底子原厚,体质健旺,大概在回到邯郸时即可复原大半了。”
杨枫歇了口气,似答非答地哼了一声,手指动一动,虚弱地在蒲其手背轻拍了一拍,疲惫地歪过头去。不过片晌,呼吸低沉,已然睡熟了。
惘然若失地注视着杨枫憔悴容颜的蒲其沉沉又叹了口气,退出狭仄的船舱,盘膝坐于船头,闭目宁神养气。
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了世间。夜风,凉丝丝的,涤去了夏的燠热。秋意,不知不觉地慢慢在山野草泽中铺展开来。岸上,草丛里时断时续,拉长了腔调的虫鸣也渗出了瑟瑟的寒意。
夜阑人静,蒲其的心却始终无法宁定,刚漾起的一点轻松转瞬就被说不清的,更为压抑、黯淡的沉重所代替。扭头看了看黑魆魆的船舱,聆听着杨枫迫促的,并不很均匀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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