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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若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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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的手一抖,差点被剑锋带到。

“小心点,喏,这是咸真起早熬的。”大长老推过来一碗花羹。

但见其中比平时多放了一些阿胶大枣和碾碎的核桃,都是氧气补血的良品。

“谢谢师父。”若水怔了怔,又追着喊道,“请师父替我向他道谢。”

咸真……还是关心她的吗?

想到咸真,她心口忽然有如被人剜去一块。

晚上一起赶回绛云的时候,他就闷声不响,早上她故意多等了时辰,也不见他来说几句祝福或者鼓励的话。

若水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她这才发现,虽然一直视他为朋友知己,但她却几乎不懂咸真心底的想法,反而是咸真却对她的一切喜好了如指掌。

那时候她还没有想那么多,因而丝毫没有准备,然而在台上面着那么多对手,心底却打起退堂鼓。

万一输了……

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没有想过。不是她过于自信,而是一直以来都专心习武根本没有去想。

也许师叔不会笑话她,她还可以跟咸真在山上继续那么吃吃喝喝练练武,过一些悠闲自在的生活。

若水摇了摇头,还好还有师父在台下坐着。

韶年也好,咸真也罢,这么重要的时刻,人群中望不到他们的身影。

眼前这个不知道是第几个对手了。

若水没有拔剑。对方最后奋起横踢一脚,眼看就要踢中她鼻子,若水拿秋徊剑一挡,腾空而起。

带鞘的秋徊一举挥下,破空之声仿佛是秋雁戾喝。

对面那弟子直直跌倒下擂台。

“哗——”大长老带头鼓起掌,他唇边泛笑,将花白的胡子吃进嘴里也不知晓,只好像在对众人夸耀“瞧,这是我徒弟”、亦或者是“那是我创立的独门武功三十二式”。

这是一场点到即止的会武,主要只是增进绛云山弟子相互之间的……武谊。

若水又胜了一场。

她抹了一下额上的汗,观

 23、笑意浅 。。。

望台下,等着再有人上来挑战。

但是她一连挫败数十人,要不就是年龄比她还大的师兄,要么就是早她几年习武的师弟,竟然一个抖不是她的对手。

而反观她手上的秋徊剑,竟然都还没有出鞘,可见并非使出全力。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贸贸然地去跟她比试?

大长老得意地拍了拍手,喊道:“还有哪位愿意上台一试的?”

他说得骄傲,雄纠纠气昂昂的,简直以为站在台上的是他。

“如果没有的话,这一届比试,胜者就是我徒儿若水了!”

“让我试试吧,师父。”人群散开,只着一件黑色薄衫的咸真缓缓走出来,他身上还有细微的汗,目视擂台,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讶异,“昨天截止之前,我已经赶去报过名了。”

场上一片沉默,谁都不知道咸真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大长老也默然无语地抚着胡须,方才那得意的神色早已不见了,表情沉重起来。

咸真看着站在擂台上一脸震惊的若水,笑了笑:“他们都是今天才见识到三十二式的厉害,但我就不同了。”

闻言,若水脸色大变,手上的剑一荡,发出低鸣的颤音。

咸真跟她一起练剑,她遇到什么问题也常常第一个就问他。而且两人都拜大长老为师,可以说,若水会的剑法,他也基本都会,只是他不勤练。

眼看胜利在望,她真是没有想到,最后,阻挡在跟前的不是别人,竟是咸真。

她有点怨咸真突然就出来戳醒了她的好梦。

于是下手也不见得有多少犹豫,只是一招一式并不那么卖力,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是师兄,还是因为好事被扰而感到无力倦乏。

之前跟咸真对打过很多次,也并不是没有赢的时候,但每次他输了都像赢了一样开心,两眼睛笑得如月牙一般弯弯的。

若水曾经一度怀疑他是故意让的她,虽然咸真一再否认。

在咸真面前,她的秋徊根本就像是多余的,反而更像是个累赘。因为她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眼前有点昏花,而她又不得拔剑,咸真的招式却快得惊人,每一招的进退都如疾风电闪。

若水连连败退,几乎招架不住,才开始几个回合,己经被逼至绝境。

不能掉下擂台。

一旦跌下去,她就输了。

怎么会这样经不住持久的打斗。

若水平常整天整夜练武都不会出现这样脱力的情况,今日这般紧要,偏偏……

难道是什么东西吃坏了,混淆了内息?

噔的一下,若水脑中一闪。

她今日只喝了那碗花羹而已呀,难道,真的是花羹的问题?

咸真啊咸真,怎么可能……

若水咬牙,用剑稳住下盘,一抬头,却见咸真的两个手指张开状好似一把泛着

 23、笑意浅 。。。

寒光的刀剑,来势猛烈,堪堪伸至她喉下!

全场惊愕,只需要一分力,那手就会要了人性命!

咸真的眼眸瞬息万变,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深刻痛苦,好似天边那股浓厚的阴霾即刻散去,露出一点若水所熟悉的那种真诚。

“呼——”若水倒抽一口冷气,反而更加坚定地说,“咸真,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咸真拉住若水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道:“你要我怎样才认肯输?”倘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她早就输了。

若水有些提不起气,逞强地把秋徊剑抵在他胸口,弱弱地道:“我要赢,我要赢……”

只要把剑插下去,点住他的穴道就可以了,他的神情恍惚,有那么一刻的动容。然而她终究把握不住这个时机,四肢乏力,运不起丝毫内力,她彻彻底底的,瘫软在他怀里。

大长老轻咳两声:“胜败已出,都不知道一个个武练到哪里去了!好啦,还想有进步的都自己看着办吧,都退了退了!”

好端端的若水占了上风,本是脸上贴金的好事,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师门的两弟子打得火热,好像还差点闹出人命来,这在绛云是前所未有的事。

众弟子都知道大长老脸上的面子要挂不住了,未免被怒火殃及,顿时都做鸟兽状哄然而散。

“若水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事,只不过……”

不等他说完,大长老急切地替若水把起脉,顿时明白了原委,一脚踹在他身上,骂道:“混账,你会废了她武功!”

咸真被摔开丈远,翻身捂住胸口,顿了下,噗得吐出一口鲜血,张了张嘴,只叫两个字便晕过去了。

“师父……”

“谁?鬼鬼祟祟的不如现出真身来?”大长老抱起若水,忽然感觉到不远处有异,“老夫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前辈一定是绛云派的大长老了,失敬失敬。”

丛林中,走出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穿了一件张扬的紫色滚边的锦袍,戴了一顶紫金冠,脸上挂了一道迷人心魄的笑容。

大长老冷哼一声:“这位才俊,我可不认识你,不敢接受你的敬意。但你能只身闯进绛云山,想来武功也不赖,若是能够踏踏实实做人做事,不那么张扬,或许我能考虑让你拜我徒儿为师。”

“多谢长老褒奖。”于倾并不生气,摆了摆羽扇,和气地笑道,“我跟这位姑娘是旧相识,此番特意来找她的。”

“我两个徒儿都受了点意外。你若是暂且无事可做,可否帮老夫把那位徒儿抬回屋子修养?”虽然是有求于人的话,但大长老讲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说的话,做的动作都大有倚老卖老的感觉,指使人做事的命令姿态。

于倾没有犹豫,笑着收了羽扇:“能助老前辈

 23、笑意浅 。。。

一把,晚辈等求之不得。”

大长老的嘴角一抽,他平生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老”了。不管这人是谁,他跟这个小伙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24

24、风雨路 。。。

把若水安置好以后,于倾跟着大长老走至咸真的房间。

“就将他放到床上吧,我看看他伤得怎么样了,臭小子,也不知道躲。”大长老抚须,指了指床。

于倾果然听命地趴□去,轻手轻脚地放置咸真。

他给咸真铺上棉被,刚将散落到前面的发丝撩到后面,后颈的督脉穴位立即被人点住。

“报上名来!”大长老给咸真喂下一颗气血补丸,长袖一挥,圆角桌下的一方木凳应掌而来,他稳稳地坐在上面,注视着于倾的一举一动。

“晚辈是御愁宫的于公子。”

“乱七八糟,御愁宫销声匿迹了十年,怎么又重出江湖了?”

“不错。我大理云南之前有过一次旱情,这事相必前辈也是知道,宫主圣明,为了拯救苍生于是才决定重出江湖的。”于倾虽然背对着他可仍是微微笑着回答的。

大长老颔首:“恩,这事我是略有耳闻,干旱在我们这边发生瘟疫之前就相当严重了。可是,你怎会到绛云来?刚才你说你跟若说那丫头是旧相识,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于倾笑了笑:“前辈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是叫于某先回答哪一个好?”

“哎,这还用问,你喜欢哪个就先回答哪个吧。”

于倾再笑:“前辈怕是不知道,于某上山费了不少体力,尔后又站了这么久,可是相当耗费耐力的,所以,前辈的问题当真是没一个喜欢的。”

“狡诈如狐,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大长老不耐烦地在原位上当空拍了一掌,就解了他的穴道:“这回好了,快手快说吧。”

于倾不急不忙,故意放慢动作舒展了下手脚,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三圈,大长老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绛紫色,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呵呵笑道:“啊,大长老的武功高深莫测,隔空点穴一式都已如此炉火纯青、运用自如,晚辈佩服啊。”

“哼,你的三寸舌也很厉害。不要兜圈子糊弄老夫,直接切入正题!”

于倾笑:“我与若水姑娘是昨日共赏花灯猜诗谜观烟火认识的。”

“哼,御愁宫的于公子那么千里迢迢从云南到这来,只是因为为了元宵与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赏花灯猜诗谜观烟火?”

于倾发出玉珠落盘般的笑声:“得知这里的民生疾苦,这不,宫主派我带足够的米粮过来支援。宫主此举只愿能叫天下百姓安生。”

“你们宫主这十年来想必是吃斋理佛过来的吧,怎的那么大方起来?”

“御愁宫一向以解救苍生为己任,长老何出此言?”

“是吗,我怎听说,御愁宫与贪官污吏勾结,而且心怀鬼胎,妄想独领江湖?”

于倾面上绝美的笑容一滞,然而只是一瞬,狭长的眼眸复又晶亮:“前辈也算是绛云派的长

 24、风雨路 。。。

老,怎的竟听信江湖谣言?”

“哈哈,老夫相信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

于倾颇为张扬地一笑:“我相信,长老您以后会明白孰是孰非的。”

他说话客客气气,可大长老偏偏不吃这一套。

许是和韶年常年吵嘴斗嘴习惯了,大长老向来只服比他更能放狠话的人,而说话软里软气的则被他视为正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伪君子真小人。

很明显,他已经把于倾划分为这一档里面去了。

“哐当”一声,韶年破门而入,他眯着眼睛将室内扫了一圈,最后转向大长老,一把逮住他急切地问,“我那小山猪呢?”

大长老拍拍袖子,白了他一眼:“谁告诉你若水在这的?”

“不在这,那是哪呢?”

“谁告诉你的你找谁去。”

“哎老头,你疏于管教害我侄儿受伤,这仇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大长老瞥了两眼床上的咸真:“呵,你倒是说说感情的事情要怎么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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