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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目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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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往下说,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肖镇南忽地一下站起来,冲出门口,一名护士跑过来说:“医生让您去。”

手术室里,医生们正对肖磊采取紧急措施。心电监视仪猛地跳一下,接着使成了一条直线。肖镇南已经清楚地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他对医生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想单独和儿子待一会儿。”

欧阳梅停止了急救,慢慢地退出手术室,其他人都跟着退了出去。肖镇南轻轻地托起肖磊的头,抚摸着他的面庞,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他亲吻着肖磊,喃喃地说:“儿子,爸爸和你在一起……”

肖磊奇迹般地睁开眼睛,望着肖镇南,断断续续地说:“我做了一个……梦,有许多海豚陪着我,在大海里……游啊游……”他头一歪,便倒进父亲怀里。

“肖磊——”肖镇南大叫一声,失声痛哭。人们闻声进去,里里外外哭成一片……

演习还在继续。

当天晚上,肖镇南在“长江号”导弹驱逐舰上给关维汉通电话,极度悲伤地说:“关参谋长,我觉得我要垮了。我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适应继续指挥陆战队A旅演习,我请求辞去A旅演习指挥员的职务,让林沐阳同志来接替我。”

关维汉沉默了片刻,说道:“肖旅长,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一名指挥员,在战场上看到士兵伤亡,是不应该过度悲伤、沮丧的,这会影响士气的。”

“我知道,可我现在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啊……”

“肖旅长,请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我做不到……”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少顷,关维汉语气坚决地说:“肖旅长,我已经安排王主任返回驻地去通知您夫人了,家里的事你放心,他们会处理好的。肖磊的牺牲,不仅你个人失去了一个好儿子。我们也失去了一名好战士,我们会永远记住他的。登陆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明天就返回你的指挥位置去。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放下电话,肖镇南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半年多时间,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知是A旅在改变着他,还是他在改变着A旅,但他知道一切都在变革着,在演进着,尽管这种变革与演进有时和风细雨,有时又电闪雷鸣,都是他无法回避的,无论那样的变革与演进给他个人带来的是痛苦,还是欢乐,他都必须去面对,去承受,就如同现在他必须面对和承受丧子的现实那样,无论这是多么残酷,他都必须面对,他必须坚强。

夜深了,他对陪伴他的沈沛东、江平波说:“明天早上八点整,实行海葬。”

第二天清晨,“长江号”导弹驱逐舰缓缓地航行在平静的海面上,低沉的哀乐在海天之间悠悠回荡,八一军旗降到了旗杆顶端的三分之一位置,“长江”舰上的全体舰员和海军陆战队“红色飞龙”的官兵代表在后甲板上列队,几只白海鸥绕着舰尾飞翔。附近海区所有的舰艇都参加了为烈士肖磊送行的仪式。

八时整,四名身穿白礼服的水兵抬着一个担架,缓步来到“长江”舰舰尾,两边由六名海军陆战队队员站着武装岗。烈士肖磊的遗体用白布包裹着,上面放置着“红色飞龙”的姑娘们连夜赶制的一个花环。在他的脚部位置,拴着一块重重的铅砖。人们面向烈士遗体默哀,站在前排的肖镇南手里端着军帽,神情肃穆,身于僵直,在舰政委致悼词的几分钟里,他俨然如一尊冰冷的雕塑,一动不动。

最揪心的时候终于来临,心名水兵把担架高高托起,抬过舰尾的栏杆,然后将靠近头部的担架抬起来,肖磊的遗体缓慢滑入大海,随即被雪白的海浪所吞没……

“去吧,孩子,让海豚伴随着你一起畅快地游,向前游……”肖镇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祝福着。

这时,舰上值班员在航泊日志上写道:八月九日八时零五分,海军陆战队A旅战上肖磊海葬。地点北纬二十二度零九分,东经一百一十七度三十二分。

值班员拿着填好的航泊日志来到甲板上,让舰长江平波签名,江平波签完之后。把本子递给了肖镇南。肖镇南工工整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审视良久,生怕有什么差错似的。在确认无误之后,昂头走进停在机坪上的直升机。

“回A旅演习指挥所。”他对驾驶员说道。

·13·

第十四章

75

那几天关维汉觉得有些疲劳,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疲劳不是一时一事造成的。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他如同一部没有刹车的汽车,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跑个不停,很少开到维修站去检修一下。

“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从某种角度上讲,其难度并不亚于打一场同等规模的战役。”当“神圣…01”联合登陆演习高潮迭起的时候,关维汉终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就这次联合登岛演习而言,其目的是检验在实战背景条件下,部队的战斗力水平、指挥机关的组织能力以及诸军兵种之间的联合作战意识,从演习中发现问题,汲取教训,为今后的训练和领导决策提供参考依据,而不是为实战提供一种模式。

从这个意义上讲,军事演习不可能像在真正的战场上那样,随着战役的发动、发起、发展而变幻莫测,从而展现出指挥员统揽全局,运筹帷幄的雄才大略,或大智大勇、奇险奇胜,或力挫群雄、化险为夷。军事演习中双方的胜败荣辱,早已像电脑程序那样,严密地编制在演习预案上,你再高明的指挥员也只能在这个平台上操作,就如同杂技演员表演钻圈那样,无论你横着钻,竖着钻,一人钻,多人钻,圈的大小是固定的,圈的位置是固定的,钻圈的顺序也是提前编排好的,假如在临场表演时出现意外,高明演员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处变不惊,能够“救台”,不露破绽地继续表演下去,之后在出现失手的地方多加练习,直到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演习就是这个理呀。”关维汉对肖镇南感叹道。

肖镇南从海上回到旅指,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似的。仅仅二十四小时,他好像走进了一条跨越千年的时空隧道,他无法从黑暗的隧道里摸索出来。他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肖磊是巡游大海去了,明天他就会回来的。”说得多了,他也就信以为真了。他是用这种自我麻醉的方法来解脱自己,使滴血的心得到暂时的慰藉。

这天晚上,关维汉来到肖镇南的营帐里,他一走进去,便看到肖镇南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块红布,红布上面一粒子弹头幽幽地闪着寒光,不用问,那一定是夺去肖磊生命的那颗罪恶的子弹,肖镇南正盯着那颗子弹发呆。肖镇南看到关维汉,站了起来,关维汉与他握了手,便在他身边的一张行军椅上坐了下来。肖镇南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人这个东西咋就那样脆弱呢?一碰就碎了,我真的不相信。”

关维汉说道:“情况初步查明,这个事件不是偶然的,它是受某大国指使的一个国际走私武器团伙所为,这个团伙以商船做掩护,长期向我敌对势力贩卖军火,妄图破坏我国和平统一大业。我国政府已经正式提出抗议,深入调查还在继续。肖旅长,就这件事本身,我们应该从中吸取什么教训,也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

肖镇南嚅动着嘴唇:“我对儿子的死负有责任,我们的训练不够,按道理,他们应该对付得了。”

“能认识到这个就好。”关维议说道,“也包括我个人在内,对演习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估计不足。我们的一些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平时的训练课目陈旧,方法单一,关键时刻手足无措,这种训练已经远远不能适应现代战争的要求了。”

肖镇南收起桌上的红布,把那颗子弹握在手心里,痛不欲生:“要死也该我去死,为什么让儿子代替我呀……”

关维汉不声不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布,在肖镇南面前摊开,里面是一块扭曲着的铜片,铜片表面泛着一层绿绿的锈斑。

肖镇南一脸诧异:“这……”

“这是我父亲的一件遗物。从我当兵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带在身边。”

“你父亲?”

“他是在一江山岛登陆战役中牺牲的,那时我还不满五岁。”

“你父亲他……”

“他在张爱萍指挥的渡海战役司令部里担任参谋长。”关维汉说,“那时全国解放不久,逃到台湾的国民党残余部队还盘踞在一江山岛。当时,他们凭借美国主子的撑腰,在东南沿海为非作歹,闹得中央领导吃不好,睡不香。陈毅元帅火了,他拍着桌子说,不惜一切代价,坚决给我拔掉这颗东大门上的‘钉子’。一江山岛距大陆最近处有三十多公里,那时海军只有一些小型炮艇和护卫舰,登陆船只主要靠征集来的民船,而且陆海空三军联合登岛作战还从来没有搞过。一九五五年的一月十八日,张爱萍下达了登岛作战的命令,那次登岛战役打得很激烈,也很残酷,双方在那个只有零点七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投下了几百吨炸弹,山头被削去了一米高。我父亲是随登陆艇第二大队到前线实施协调指挥的,他在争夺二点三高地的战斗中被敌人的炮弹击中……”

关维汉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他被运回大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记得天很冷,我和妈妈被叫到医院里。那时,父亲已经快不行了,我和妈妈站在他的床前都哭了。我父亲坦然地笑着,他把这块从肺部里取出来的弹片递到我的手里,他对我和妈妈说,不要哭,军人的归宿就是在战场上,如果能在最后一次战斗中被最后一颗子弹打死,那是荣幸,只可惜台湾岛还没有解放……

一转眼都过去四十多年了,我们这些人也都在军队里干了三十几年。可是,我们为这支军队做了些什么?几十年没打过大仗了,我们的各级指挥员对现代战争了解多少?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能不能冲得上去?老肖,要把这些家底搞清楚,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也包括把我们这条老命献出去。”

肖镇南听得热泪盈眶:“参谋长,我这条老命早就捐给国家了,捐给陆战队A旅了,我无怨无悔,可是,孩子还小呀……”

“我记得上次在南子岛演习回来,你们A旅牺牲了三名同志,当时我讲过这样的话,任何为强军之路做出的探索,都是有益的,所付出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人民也是不会忘记的。这话不仅仅是针对南子岛演习中牺牲的三名同志说的,在这次演习中也同样适用。要知道,老肖,官兵们的生命如果还不能换来我们各级指挥员的警醒,那我们就是在犯罪呀!老肖,为什么我们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反思一下我们的部队,这样的现状能不让人担忧吗?”

“可是,A旅再也折腾不起了……”肖镇南说着声泪俱下。

“自古到今,哀兵必胜。我相信,海军陆战队A旅经历过几次刮骨疗毒之后,它一定能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登陆先锋。”

肖镇南紧咬牙关,脸上的肌肉嘣嘣直跳。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我信。”

关维汉长吁了一口气,他站起来,欣然说道:“我们到海边看一看,今晚是登陆演习前的最后一次夜间合练了,除了A旅的坦克、装甲车和突击部队参加外,我们还组织了八百艘民船、一万八千人的登陆部队,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好吧。”肖镇南跟着关维汉出了帐篷。

正如关维汉所说,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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