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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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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幼年的时候,和姐姐一块住在京城里。我父亲那时候是翰林院的一名正五品学士,在宫里掌修国史。不知出了什么事,父亲被革职了,病死于刑部的天牢中。母亲知我父亲已死,心如死灰,也决意要随我父亲而去,她留下了这两块白玉,托一位老家奴将我们两姐妹送回老家。没曾想到,老家奴还未将我们俩带出京城,就一病不起了。他在临死前,将我姐姐送进了一家书院,将我托给了一位贩丝绸的江苏商人,可怜我和姐姐,就这么活生生地分开了…·‘·“
白献龙:“那商人到清江浦,就把你卖进了技院?”
月牙儿淌着泪点点头:“那时候,我才九岁!”
白献龙:“此后就没有你姐姐的消息了?”月牙儿:“我托人打听过,姐姐在书院里一直住了八年,后来听说被一位京官领走,当了婢女。”白献龙长叹一声:“好一双命薄的姐妹!——你姐姐叫什么?”
月牙儿:“含月。”
白献龙:“含月?这名字真好听!对了,你姓柳,那你姐姐一定就叫柳含月了?”
月牙儿:“在这两块玉上,各刻着我们两姐妹的名字。”白献龙翻看着白玉,见玉上果然有两个名字刻着。他抬起头:“这么说,你的真名叫柳品月?”月牙儿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叫过我的真名!您、您是头一个……
叫我是……柳品月……“
白献龙动情地将品月搂人怀里,抚着她的泪脸,道:“品月,你放心,白爷我这趟进京,一定为你找到姐姐!”
柳品月泪眼模糊:“只要见到了姐姐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心无憾事了!”
17.桥洞内。
一堆火在低低地烧着,米河、蝉儿、小梳子三人围火而坐,烤着芋头。米河的脸映着火光,显得格外英气逼人。小梳子发现蝉儿在盯视着米河,扔下手里烤着的芋头,伸掌在蝉儿眼前晃了晃。“把手挪开!”蝉儿冷冷地喝了声。小梳子吓了一跳,吐舌笑了:“怎么,你看得见了?”蝉儿:“我看得见看不见,不关你事!”
小梳子:“我是在问你,看不看得见米少爷的脸?”
蝉儿:“看得见!”小梳子暗暗一笑,拾起一块柴炭,往米河脸上一抹,留下了一道黑痕,又问:“看见什么了?”
蝉儿不做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米河:“把脸擦擦!炭黑不是胡子,不该留在男人脸上!”
小梳子叫起来:“哇!蝉儿小姐真的看得见了!”她摇起了米河的肩膀,“米少爷,你不用再带她去找治眼的良医了!——其实呀,她从来就没有瞎过!她是装瞎子!”
米河看着火苗儿,想着自己的心事,任小梳子说着,不做声。
“你说话呀!”小梳子又摇起了米河的脑袋,“你要是再带她去找良医,我可也要装瞎子了!”
蝉儿冷声:“你何不现在就装呢?”小梳子跳起来:“装就装!”
她当真把眼睛一闭,往桥洞外走去。
“米少爷!你看好,我也是瞎子了!”她边走边说。米河沉声:“小梳子,别闹!你没觉得今晚上,这清江浦有点怪么?”
小梳子双臂撑开,闭眼往前走着,回道:“是有点怪!这清江浦,多了个女瞎子!”
“小梳子!”米河喝,“你不能正经一会儿么?——你听,这运河对岸,到处都是马蹄声,像是在过兵!”
小梳子:“过兵多好啊!我爷爷说,田里过了兵,留下的马粪可以肥三年田!”
米河:“你停下!要掉河里了!”小梳子继续往河边走:“掉河里多好啊!我爷爷说,河里的鱼就爱咬姑娘家的脚趾头!”
米河:“小梳子!你掉下河去,没人救你!”
小梳子的脚仍在往前走:“没人救多好啊!我爷爷说,什么事也别麻烦人家,死的时候,最好自己先把寿衣给自己穿上!”
她话音刚落,一脚踩空,扑通一声跌下河去。
“小梳子!”米河叫着,从火堆边站了起来,奔出桥洞。
18·桥洞外。
漆黑的河水在雾气下流动。米河沿着河岸追喊:“小梳子!小梳子!”河里没有小梳子的声音,连水花的声音也没有。米河急了,对桥洞里坐着一动不动的卢蝉儿喊道:“蝉儿!你别过来!你要是掉河里了,我就更难找人了!”蝉儿笑起来:“你真以为小梳子找不到了么?”米河:“小梳子不会游水!”蝉儿:“她要是不会游水,怎么会在你头顶上?”
米河一怔,抬头看去,见那高高的石桥顶上,小梳子正坐在石栏上,垂挂着两条长腿,水淋淋地悠然晃着哩!
“小梳子!你怎么游到桥上去了?”米河喊问。
小梳子得意地回答:“不是游,是跳!——你是秀才,一定做梦都想着跳龙门?
可你不会想到,我小梳子也会跳……“
她的话突然顿住了。米河:“小梳子,出什么事了?”
小梳子望着对岸,一脸吃惊。米河急声:“小梳子,看到什么了?”
小梳子:“那河对面,真的……真的过兵了!”
米河对着桥洞喊:“蝉儿!快上桥!”喊罢,他朝桥上奔去。
19·桥顶上。
三人站在桥顶,吃惊地看着运河对岸。
透过雾气,可见对岸影影绰绰移动着点点绿火,那像马蹄一般的闷响,已越来越重浊,甚至还隐隐传来马的嘶鸣声和马铃的当当声。小梳子紧紧抓住米河的胳膊,惊声:“米少爷,我爷爷说,过兵打的火把儿,跟剃头挑子打的灯笼儿一样,照出的是红光!可……可对岸过的兵,怎么打的火把是绿光?”
蝉儿:“不会是过阴兵吧?”
“阴兵?”米河和小梳子几乎同时喊出来。
蝉儿一笑:“打着绿火走夜路的,不是从阴间来的么?”
小梳子把米河抓得更紧了:“蝉儿姑娘,你是瞎子,你怎么……怎么也见了?”
蝉儿:“现在我又变回瞎子了。”小梳子:“好姐姐,别跟我小梳子记仇。——你说,这世上,真有阴兵么?”蝉儿:“在阳间打仗打死的兵,都会变成阴兵,这也没听你爷爷说过?”小梳子:“我爷爷没说过。”米河:“别说话!那是什么声音!”
三人侧耳听起来。从河埠那儿,传来一阵嗡嗡的尖响。
“是锣声!”卢蝉儿说。米河:“锣声?哪有这么尖厉的锣声?”
20·河埠。
几面大锣重重地击打着,锣声又尖又碎。埠石上站满了惊恐万状的人群,打着灯笼的、举着火把的,皆齐齐地望着运河对岸。那对岸,绿火越移越快,马声、车声一片喧闹。众人惊喊:“真是过阴兵了!过阴兵了!”
有人看到了漂浮在河面的纸钱,大叫起来:“阴兵撤钱了!阴兵撒钱了!”米河三人奔来。米河抓住一人的胳膊,急问:“告诉我,这种事从前有过么?”被抓的人甩掉米河的手,一脸惊悸:“你问我,我问谁!”这人是金大牙!
21.河埠。日。
惨白的太阳照在河面上,一河滔滔流水泛着白光,无声地向北流去。米河、蝉儿、小梳子站在埠石上,默默地看着河水。
蝉儿:“昨晚的事,真像是一场噩梦。”
米河摇摇头:“不是梦。”
小梳子:“对,不是梦!昨夜我一夜没睡,怎么会做梦!”
米河:“可真的像是一场梦!真的太像了!我们三人,和清江浦的百姓一起,做了一个相同的噩梦。”
蝉儿:“可是,太像了就不会是梦了!”
22.漕船上。
哗的一声,舱篷掀开。空舱!又一个船舱打开,仍是黑洞洞的空舱。白献龙脸色苍白,默默地看着。船头那杆高高的旗杆顶上,那面“天正供”的龙旗已经不见,飘扬着的是一面写着“冥司征借”四个大白字的黑旗!白献龙那双浮肿的眼睛在黑旗上看了许久,转向那轮发白的太阳,苍凉地哺声道:“老天爷,你能告诉我白献龙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阳孤悬如镜。旁白:“发生在清江浦的这桩丢失皇粮的奇案,两天后,由清河县衙会同漕船帮主白献龙、漕船守备金大牙联合上奏到了北京。奏折上写道:此夜丢失正供白粮五船,共计一万八千石。此案立即震动了京城朝野!”
白献龙大喝一声:“把黑旗给我扯下来!六百里加急飞送京城!”
23.驿道上。
策马飞驰的驿差重重地打鞭。马向着京城方向绝尘而去。
24.刑部大狱长长的过道。日。
一身官服的刘统勋急步走来。典狱官冯大品引着路,悄声打听:“刘大人,这米大人的案子,快结了吧?”刘统勋:“哪一天捉住了烧仓的火龙,哪一天结案!”
冯大品:“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刘统勋冷笑:“要是没有烧仓的火龙,还用再等么?”他不再理会冯大品,快步走去。
25.牢里。日。
身荷重枷的米汝成坐在石墙边,闭着眼睛,深陷的眼窝像两个黑窟窿。一道窗外射人的阳光落在他老斑累累的瘦脸上。听得开门的响声,他睁开了眼。“延清?”
他一惊,挣扎着坐起。
刘统勋:“坐着吧。我来此,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米汝成干枯地笑起来:“你的一句话,重得像一头枯牛!”
刘统勋:“我要问的,正是一头牛。”米汝成:“老夫不懂你的意思。”
刘统勋:“听说过长三只角的牛吗?”
米汝成:“没听说过。”
刘统勋:“倘若我告诉你,我亲眼看到了三只角的牛,你信么?”
米汝成:“信。”
刘统勋:“为什么信?”
米汝成:“因为我信得过你。”
刘统勋:“为什么信得过我?”
米汝成:“因为你不会害我。”
刘统勋:“那么,告诉你看见火龙的人,你信得过么?”
米汝成哑然。
刘统勋逼视着米汝成:“现在你还会说,真是火龙烧仓么?”
米汝成抬起眼:“可……可那些巡仓的士兵,确是亲眼所见啊!他们与我米汝成无怨无仇,何苦要以妖言惑我呢?”
刘统勋冷声:“你就没想过有人会在背后指使么?”
米汝成惊:“你是说,潘世贵?”
刘统勋看着米汝成:“我该走了!”
“不!”米汝成喊起来,“老夫我也能问你一句话么?”
刘统勋点点头。米汝成:“老夫身陷此等重案,罪无可逃,自知必死!何时处斩,到时候你能事先告诉我么?”刘统勋又点了点头:“能。”米汝成颤着唇:“那老夫就无憾事了!”刘统勋:“不,你有憾事!”
米汝成看着刘统勋。刘统勋:“你没能亲眼看到你儿子米河出仕为官,这不就是你最大的憾事么?”米汝成惊:“我从未向你提起过我儿子的名讳,你是怎么知道他叫米河的?”刘统勋:“有人已向吏部递上荐文,保举你儿子以六品顶戴荣身,备召听用。”
米汝成一震:“这人是谁?”
刘统勋:“浙江巡抚卢焯!”
“卢焯?”米汝成竭力回想着,“是他?他怎么可能保举仇人之子呢?”刘统勋:“你们两人的那段仇恨,你记着,他却是忘了。”
米汝成:“我儿子米河于卢大人无恩无功,他为何要保举于他?”刘统勋:“如果我告诉你,你儿子已经为朝廷立功,你信么?”
“你说什么?”米汝成大惊,“你是说,我儿子米河,已为朝廷立下功了?”
刘统勋:“那改制官秤官斗官靴的办法,就是米河所出!皇上在得了此法后,击节三下,连说了三声好!”
米汝成颤声:“此事……当真?”
刘统勋:“当真!”米汝成滚下泪来,仰天长呼了一声:“米家有望也!”他抱住了自己的老脸。他松开手再看面前时,已是空无一人,刘统勋已经离去。他扑到铁栅前,对着空荡荡的牢廊大声喊道:“卢大人!罪臣米汝成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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