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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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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互揪衣领正准备大打出手,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不二托著下巴问道:“呐呐,海堂君,桃城君,房顶上的风景很有趣吧?可以教我忍术麽?”
  
  “诶?”一颗烟花在夜空里散开,照亮了两张惊愕的脸。
  
  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海堂熏和桃城武就因为一盒京都凉果子,开始了比饭道山上更为艰苦的人生。不二练习遁术时从屋顶上掉下来,海堂心甘情愿当人肉垫,不二的手里剑飞偏砸破了手冢的屏风,桃城义无反顾背黑锅。
  
  等到後来调查清楚大石和乾每个月给不二零花钱的数目,海堂和桃城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下了套。不过这个时候不二已经可以把京都的所有屋顶当成平地来走,手里剑的准头也十有八九。
  
  再後来,脚程比较快的桃城常常被手冢委派远程的监察使命,而海堂虽然是留在京都,也因为种种任务总也见不到人影。不二常常独自爬上空旷的屋顶,望著夜空里一览无余的星辰明月。当初海堂和桃城刚到番所的时候,看他们在屋顶上健步如飞,他就想著有一天大家一起坐在高处看星星该有多好。现在他可以不费力气就登上屋檐,身边却少了整天拌嘴的身影。
  
  不多久之後,从萨摩来的河村,近江之地的菊丸,每天每天,欢闹声又慢慢地填满了他寂静的回忆。
  
  每个人都是带著各自的往事千里迢迢地走到一起,忘却前尘,彼此相守。
  
  “海堂,你再坚持一下……说好了,今年的盂兰节我们要一起去放水灯。”(1)
  
  
  
  注:
  (1)盂兰盆节是每年的七月十五,也叫中元节。上元节点灯笼是为了庆祝在世,那麽中元节放水灯就是悼念亡灵。这一点也是中国古时流传来的习俗。
  
  
  
  
  不二醒来时,暴雨初歇。透过纸门,屋檐上的积雨滴滴坠落院中役石,蔚蓝色的晨曦清寂一片。
  
  镰仓时代遗风的房间,铺著细长条的地板,屋子中央下沈的地炉里火堆劈啪欢响地燃烧著,火焰上方悬著一只热气腾腾铜壶。有人坐在一旁用火钳拨动木柴,扬起点点火星,消散在空气里。
  
  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不二从被褥里一下子坐了起来。
  
  “裕太?”他是在做梦吗。
  
  那双深栗色的眼瞳里映出两缕火光的淡淡暖意,“你醒了。”
  
  “这是怎麽回事?”跟著四肢的酸痛感一起回来的,还有逐渐冷静下来的意识。不二打量著身上干燥清洁的衣物,越想越不明了。
  
  “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正在发烧,我让他们用热水帮你清洗了一下,也用了药。”裕太转过脸看他,目光带著些许焦灼。
  
  “海堂呢?和我在一起的忍者,他怎麽样了?”
  
  “他没事,”裕太的脸又转回去盯著火堆,“箭拔出来了,算他运气好,那支箭没有毒。”
  
  不二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向房门走去,手还没触到门沿,眼前突然眩黑一片,直直就往地上倒。身後伸出一双手臂架住他无力的身体,轻轻抱起放回床褥上。
  
  “你在干什麽?我已经说过他死不了了吧?”裕太烦躁地替他盖上被子,刚才无意间碰到不二的体温,还是高得不正常。这家夥迫不及待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披散头发衣冠不整的样子麽?
  
  “他伤得很严重……”
  
  “你也受伤了不是吗?”
  
  忍不住满心悲喜交集,胸口那块早已不堪负荷的堤防就这样轰然溃败。他伸手拉住裕太的衣袖,迷离的眼里泛起酸涩的潮湿,“裕太,你为什麽……为什麽又回来?”
  
  “你为什麽要救我”,这句话始终没有问出口。问了又怎样呢?不二轻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沈沈睡去。
  
  凝望枕上的煞白面容,裕太的胸口忍不住一阵怔忡翻滚。
  
  心烦气躁地回到火炉边,昨天那生死关头的一夜,冰冷的雨水仿佛还留在他的身上未曾干透。他在黑暗中看到他面无表情地挥舞著银刃,不断地有人倒在脚下,那张脸始终没有惧色,却也不见杀意。像极了一尊精致的人偶,放弃悲喜,舞起一天一地的血雨腥风。
  
  某个月隐星稀得夜晚,这个人倚风而笑,在他怀里放了一朵鲜红的花。
  
  你到底是什麽人呢?一把剑就可以将人间变成修罗地狱,这样的人,直到最後一刻也没有松开紧抓住同伴的手。
  
  裕太垂下头,将脸深埋进手掌,“如果当初没有放开我的手,那该有多好……”
  
  在江户向幸村辞行的时候,他一直不敢去看主上的眼睛。然而观月被捕之後,他也成为了幕府通缉的罪犯,在江户再无立足之地。但是他选择离开的不仅仅是江户,包括幸村、真田,所有并肩作战过的同伴,还有失去的过往,打算一并舍弃掉了。
  
  ──“不管观月一还是不二裕太,你就是你,你的未来、你的答案只能自己去寻找。”也许他等了那麽多年,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
  
  然而幸村既没有不悦更没有拒绝,柔和的嗓音婉转响起:“阿一,这麽多年真是为难你了。你自己的路应该自己选择怎麽走,所以现在我就给你这个选择。你是否愿意赶去骏府城救你哥哥一命呢?如果愿意,这就是你在我这里的最後一个任务。相反的话,我也不会阻拦。”
  
  裕太惊讶地抬起头,“他跟著将军他们一起,怎麽会有危险呢?”
  
  幸村摇摇头,“世间的事变幻无常,你若是能帮他逃过这一劫,就是帮了真田一个大忙,也是替我弥补过错。我引他去见常高院原本是为了留线索给手冢,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被幸村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裕太想了想,问道“为什麽是我?”
  
  幸村轻轻一笑,指著蜷缩在膝盖上的黑猫,“看在喵先生的份上,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在久能山上待了近十天,不二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海堂的情况比较严重,伤口发炎恶化不说,又不肯好好安下心来养伤。
  
  也难怪他会觉得担忧。他们安身的这座久能山,就是当年安葬家康公的东照宫(1)所在,位於骏府城的眼皮子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类似这种安抚的话他每天都在海堂的耳朵旁边念。
  
  而另外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莫过於裕太,海堂对他的“前科”没齿难忘,要不是有伤在身,随时可能跳起来找他拼命。不二对裕太的出现完全没有可以解释的方法,只能说他救了他们一命,也算是功过相抵。
  
  “不二桑,我没办法离开这里去给藩主送信,委屈你再忍耐几天,还有,一定要小心他们。”海堂所指的“他们”,就是这几天来日日提供饭菜、药材和衣物,并且严密守卫在房屋四周的一群忍士。至於他们戒备的是追兵来袭还是不二跟海堂的逃脱,便不得而知了。
  
  不二笑著安慰,“就算是被软禁了,看样子目前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可是那个孩子他曾经……”
  
  “海堂,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等海堂喝过药昏昏沈沈地睡著,不二悄悄起身步入外廊。转眼到了七夕,漫山的浓绿像是化也化不开的彩墨。
  
  明朝离别後,相隔一年长。(2)
  
  有一年的七夕节,手冢在诗签上写了这样的句子。大石保留著江户人的喜欢,把瓜切七片,点七盏灯笼,聚集番士热热闹闹地夜宴。
  
  唇边现出淡得难以察觉的笑意,却终究还是没能停留住。
  
  好不容易离开了骏府城的高墙危耸,现在又被困进另一道无形的墙内。世子和真田应该已经到了京都,阿福夫人要是知道他还活著,不知会做何感想。想到这里,那天暗杀他们的武士众身上的家徽从眼前一晃而过。
  
  如此高位的旗本已经是超越了阿福夫人可以调动的权利,那麽是某个远在江户城里的上位也想要他的命麽?
  
  脚步声由远及近,裕太沈著脸拨开屋子周围的树丛走过来。与不二的视线撞了正著,他猛然止住脚步,两人隔了一片青草地相顾无言。
  
  不二弯起眼睛,“两天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走了。”
  
  “我出去送信,顺便托人买了点东西。”裕太清清嗓子,“没事做就回去睡觉,老是站在那里吹风,要是再病倒的话又要麻烦别人下山给你买药。”
  
  “裕太,对不起。”
  
  “啊?”
  
  不二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裕太疑惑地走过来,脱下木屐光脚踩上走廊。刚走了几步就被一束伸展进屋檐下的枝叶扫到了额头。
  
  “那棵树很碍眼,再长下去叶子就要伸到屋子里去了。明天我让人砍了它!”这一株苦楝树就生长在屋子的西面,紧紧挨著廊柱。
  
  “长得好好地,如果现在砍去的话就没办法看到来年开花了。”
  
  “这种树还会开花?”裕太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看不二,“就算能开花,奇怪的树开出来的一定也是很奇怪的东西。”
  
  不二凝视著日光下互相纠缠的枝叶,影影重重,有细碎的光零散落下。他笑著,像八年前一样地笑著,清澈的眸里映出的时光汩汩流动。“你知道麽,这可是三藏法师晒过经文的树呢。”
  
  之後裕太没有再提过砍树的事。
  
  
  
  注:
  (1)德川家康在骏府城去世後,葬於久能山上的东照宫(位於今天的静冈市内)。後来德川秀忠又将父亲迁葬到了日光的东照宫。
  (2)出自《万叶集》。
  
  
  
  
  这天入夜後,晴空万里。不二爬上简舍房顶,坐在屋脊上脚踩著泥瓦片遥看星辰。裕太抱著一小坛清酒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一盏接著一盏。过去看别人用熏香占卜七夕这天的晴雨,只为了看到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会面。
  
  世界上仅存数日的生命、昼夜不歇急忙开放的故事,也有亘古长明的星星、一年只相会一夜的传说。到底哪一种才算是对得起时间的方式呢?
  
  他和裕太的时间也只剩短短的几日而已。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喝到兴浓处,裕太放下酒盏说道。
  
  “嗯。”
  
  “你不问我去哪里麽?”
  
  不二苦笑,“现在问你什麽,你也是不会老老实实回答我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江户去救观月桑。但是他一定不想看到我为了他去送死,当时我为了杀你吞下毒都被他数落了好几个月。他要我好好活著,在废墟里捡到我的时候就这样说的。”裕太每说一句,脸色黯然一分,最後他再次斟满酒碟,仰头灌下後,颊色尽褪成寂寥孤寒的青白。
  
  微颤的声音继续说道,“从他被捕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当忍者了。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死,只要手里有了武器就想回去见他。结果到最後我只能坐在这里,连为他送行也办不到。”
  
  “裕太,我曾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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