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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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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一天,六僧八道十八豪杰,会在江湖上找你。”

“在下在江湖中恭候。”

“好,阁下小心了。”

因此一来,七僧八道十八豪杰倾巢南下,刘瑾像是平白失去了得力臂膀,不啻自剪羽翼,未能及时起兵造反,落了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安平目送众人去远,方收剑回到溪旁,俯身在溪岸旁洗濯汗水,对刚才的恶斗,仍然耿耿于心。

“这家伙的剑术确是了得,假使他不是心浮气燥,我恐怕不易抓住伤他而不杀他的机会哩!”他不住地想。

蓦地,他以原来俯下的姿势,飞射出两丈外,双手一按溪中的一块石顶,身形再远射丈余,已贴着溪而横越过三丈宽的小溪。双脚落地,人已转过身来,剑也拔在手中,并且立下了门户。

他原先俯身洗濯处,站着一个丰神绝世,英俊雄伟的三十余岁壮年人,青袍飘飘,背手而立,隔溪相望,脸上微带惊容。他身上,似乎并未带有兵刃.

壮年人身后五丈余的溪岸树林前,两名俊美的侍童眼灼灼地居高临下眺望,穿着短衫,一个捧着一把剑,一个肩上扛着一柄奇形兵刃,晶芒四射,只有下半段有皮鞘,前段像是三刃枪,但两侧的刃是奇异的云形钩,显然可刺割碰击,也可钩拿锁夺,看上去十分沉重,奇形怪状,长仅三尺二寸,有碗口粗细,不易使用,两臂没有千斤神力,别想使用这种家伙。

安平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并无恶意,收了剑,抱拳行礼,歉然地说:“对不起,在下误会了,请见谅。”

壮年人先是一怔,接着呵呵大笑,回礼道:“老弟,你好谦虚,气量恢宏,委实少见。”

“兄台之意……”

“在下不该存心相戏,老弟却反而道歉,涵养高人一等。”

“兄台过奖了。”

“老弟,你的艺业委实惊人,耳目锐敏,警觉性特高,在下佩服。老弟,交个朋友,如何?”

安平一跃过溪,笑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多多益善,但必须是益友;在未知兄弟为人之前,在下不拟高攀。小可姓夏,名安平,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壮年人豪爽地呵呵大笑,说:“老弟,你坦率得令人不讨厌,很难得。在下姓牛,名宏教,老弟青春几何?”

“小可十九龄。”

“兄弟比你虚长十三岁,如蒙不弃,咱们兄弟相称。”

“牛兄,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你愿不愿与我义结金兰?”

“小弟说过,在未明白牛兄为人之前,不拟高攀。”安平毫无心机,直率地答,稍顿又道:“吾兄错爱,小弟感激不尽,但请谅我直率,不必骂我不识始举。”

牛宏毅点点头,脸色稍现不豫,说:“小心谨慎,交友执善,无可厚非,我不怪你。你的剑术超凡入圣,诡异辛辣,发如雷霆,锐不可当,请问老弟师承门派能否见告?”

“小弟无门无派!家师亦非江湖人,姓严。至于小弟的剑术,牛兄过奖了,说穿了只是取巧而已,不登大雅之堂,不敢当超凡入圣四字。”

牛宏毅卷起衣袂掖在腰巾上,笑道:“论剑术,兄弟恐怕不是老弟的敌手,我善用重兵刃回钩剑,自信两臂尚有几斤蛮力。老弟肩阔胸圆,猿臂虎掌,腿健如狮,下盘必稳。来,不打不成相识,咱们较量劲道,印证扳、扭、推、举,但不较技巧,如何?”

牛宏毅出现得不是时候,安平对他深怀戒心,有点怀疑他是三厂的走狗,因此不愿高攀结交。再听说对方要较量劲道,较劲道必须近身,尽可弄手脚。但他不愿示弱,坦然地说:“小弟斗胆,奉陪。”

第十四章 天河牛郎

安平经过和内厂走狗们多次周旋,觉悟到逃避不是解决之道,必须以牙还牙,方可收效,因此,他决定不再示弱逃避。

他对牛宏毅心中生疑,便决定接受对方的挑战。要较量劲道,确也搔中他的痒处。

他解下包裹,剑改插为背,结扎停当,随着牛宏毅走向溪岸平坦处。当然他不会傻得用上全力,他得保留真才实学,而且必须不露痕迹。

两人的身材同样雄壮结实,高矮相等,外型上势均力敌,只是安平显得文雅些,牛宏毅则多了些豪迈的气质,各有所长。

客套毕,两只巨掌曲肱相扣。身形同时下挫,真力倏发,各不相让,发劲要将对方的手臂扳直按下。

牛宏毅首先挪动左腿,身形先向左转,这表示他已抢得上风,准备扳下安平的手臂了。

安平也接着移挪左腿,势均力敌,仍然保持一定的部位,双方的方位皆稍形变移。

两人的额角渐见汗珠,久久,牛宏毅说:“扳字诀势均力敌,扭!”

姿势变换,伸臂两掌相扣,一声低叱,两条铁臂下沉,肌肉绷得有棱有角,齐向右下方扭转。

又是僵局,久久,两人的手臂皆开始颤动。接着,牛宏毅似是占了上风,虎口快转向右方了。但他后力不继,慢慢地,又被安平扭回原状。

两人的额角汗开始成串向下流、呼吸开始沉重了。较量片刻,依然毫无进展,聊算平手。

推,双方同意以单手较量,推距是一尺。地上划了四根线,形成一个大三字、这是说,双方皆必须踏在直线上发劲,出线为输,不能取巧移动方位卸劲.双方的掌心相抵,五指相扣,抵在中线的上空,身后各有一极端线,距后面的左脚后跟仅一尺之遥。

准备停当,安平客气,仍由对方发令。一开始,安平便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双脚逐寸迫进,迫得牛宏毅的左脚后跟,退距端线不足四寸了。

牛宏毅似乎每一根毛孔都张开了,汗流扶背,每一条肌肉都在绷紧,马步逐渐下沉,终于被他稳住了。安平开始后退,主客易势,牛宏毅开始夺回失去的地盘,更将安平迫退了四寸。两人脚下的碎石开始崩裂,似乎砂上亦在呻吟,僵持住了,双方互有寸余的进退。安平始终无法再返回原位。

这一场算起来安平屈居下风,但牛宏毅也不算全胜,也无法将安平迫出端线外,只好停手言和。

第四场是举,附近没有举重的材料。牛宏毅出了别开生面的主意,以近乎角力的方式决胜负,必须将对方高举过顶方算全胜,已和他先前所提不用技巧的声明背道而驰,显然他发觉安平不易对付,不用技巧,便难扳回脸面了。他以神力天生自豪,三场占不了上风,他心中不快,有点恼羞成怒了。

安平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挑战,并且客气地让对方先抓把,牛宏毅大概认为自己的右手比较有把握制胜,以右手为下把,抓实了安平的前腰带。左手是上把,其实却是最重要的制胜要着,全凭左手控制对方的身躯平衡,创造有利形势,但他却忽略了左手的重要性。

一声沉喝,双方同时挫身发劲。

牛宏毅蓦地大吼一声,上把扣实安平的右上臂近肩处,不向上发劲,却双手全力下压。

他要利用人的天生反抗性,以便制造机会。通常人被外力向下压。其反应定是反向上抬,他用的手段并无不当。

可是,他发觉这一着没有用,安平的双脚立地生根,千斤坠用得极为稳当,屹立如山,无法压下,更不易上抬。

他求胜的念头过切,又是一声沉喝,将安平向身畔猛带,双手准备扭转。

仍然无效,他反而被安平撼动了马步。

这时,两侍童已在三丈外旁观,忘形地大声吆喝,替他们的主人加油助威。

双方的马步都开始移动,拉、推、扳、扭各展所学,四条腿急剧地移动,各找空隙制造机会,地面足印凌乱,痕迹下陷。

牛宏毅开始焦燥,一声沉喝,右腿猛地绊出,全力一扭虎腰,要将安平摔倒再行举起。

安平却早一刹那将腿跨出,避开一绊,一声沉喝,向上猛带。

牛宏毅的上身上升近尺,双脚几乎离地。

这种较量办法说难真难,有千斤神力,也是枉然,抓不住机会,很难将人举起,双方劲道相等时尤其困难,比角力摔交困难百倍。

牛宏毅无名火起,顿忘一切,猛地一膝顶出,顶向安平的下阴。

安平前面的右膝部左移,“唰”一声对方的膝盖擦右跨外侧上击,落了空。他也恼了,暗骂道:“这家伙怎么如此无赖,岂有此理。”

牛宏毅一膝落空,身形一晃,几乎被举高地面,更是怒火勃发,一不做二不休,左手急搭安平的咽喉向下压,大吼一声,右手急带向上提。

安平大怒,右肩一扭,顶开了对方搭压在咽喉的手,上把下移,捞住了对方的右小腿,虎腰一把,喝声“起”!

快!如同电光石光,数种动作咋一气呵成,将牛宏毅高举过顶。

牛宏毅气极恶极,猛地一掌劈向安平的脑勺根,突下毒手了。

安平的身躯还未挺直,发觉不对,不由怒从心上起,顺挺立的势子,将牛宏毅脱手飞掷两丈外,“噗通!”水声如雷,牛宏毅英雄落水。

两侍童大惊失色,捧刻的侍童拔剑怒叫道:“好小子,你敢将我家主人掷落水中,要你的命。”一面叫,一面飞扑而上。

安平不想和他们计较,抓起包裹撒腿便跑,飞跃过溪,去势如星跳丸走,片刻便隐入林中踪迹不见。

牛宏毅狼狈地在水中站起,水深及胸,死不了,他向追出的侍童叫:“不必追了,这家伙可怕。”

他浑身湿透,一面走一面嘀咕:“这是第一个能将我击败的人,如能将他收服,他将是我最得力的臂膀。无论如何,我得将他弄到手,小震。”

捧剑的侍童在他身后恭敬地答:“小的在,主人请吩咐。”

“将剑给我。”

小震疾趋他的身右,将剑奉上。

他将剑佩上,说:“速去知会含英一声,尽快传下手谕,令本门男女子弟留意一个姓夏名安平的人,务必将他活捉,这人将是本门日后雄霸天下的得力臂膀,切记不可伤他,但不可力敌,宜以智取。”

“小的遵命。”小震欠身答。

“去,今晚在住处会合,不必来找我了。”

“小的这就走,请问主人还有何吩咐?”

“告诉含英,金银可速派人赶运回庄,不必带在身边。”

“是的,小的先走一步。”小震答,行礼退去。

牛宏毅到了先前了尘观斗的山坡下,发出一声低啸。

上面的密林中,青影跃出,两个青衣侍重押着垂头丧气的了尘,急急向坡下走。到了牛宏毅面前,押着了尘的侍童,在了尘的膝弯踹了一脚,喝道:“跪下,拜见家主人。”

了尘像是快死翘翘的垂死老牛,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大概吃了不少苦头,口角鼻端还有血迹,手软脚抖狼狈万分,眼中无神,头青脸肿,一踹之下,不由他不跪,不但跪,干脆趴倒,跪伏如羊,情不自禁呻吟出声。显然,他曾经吃了不少苦头。

牛宏毅冷笑一声,向侍童问:“小湖,问出端倪么?”

侍童小湖躬身答道:“这家伙骨头相当贱,但也相当硬。”

“此话怎讲?”

“不打他不招,招了却吞吞吐吐胡扯,坚不吐实。”

“招了些什么?”

“他说他叫了尘,在龙池寺挂单,与姓夏的有仇,所以要看三厂的人宰那姓夏的,其他不再招供。”

牛宏毅走到了尘面前,先察看了尘的头顶,然后一把抓起和尚的短发,冷笑着问:“和尚,你并未受戒,所以留短发掩饰,是么?”

了尘的脑袋被拉得向上,呻吟着说:“要杀就杀,不必折磨贫僧。”

“哼!你果然骨头生得贱,也生得硬。你准备了,太爷要好好治你,让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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