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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剥下的眉心之皮，此刻堆放在男子的双腿之上，散发出幽幽之芒。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男子缓缓睁开双眼，立即就有两道可怕的目光穿透而出，男子神色平静，望着远处，许久之后喃喃自语。
“祖先圣符之力，虽说还没有被我全部吸收，但这枯符之术，却是明悟了很多……只是我的记忆中，之前主人的身影，却是怎么也无法挥散……”男子沉默，暗叹一声，再次闭上双眼。
身处大海深处的王林，目光从那大剑上收回，一指之下，立刻那大剑回到手中，取下其上枯符，王林放入储物袋内。
“有了此枯符，若是危机之时，我保命的手段又多了一个，这枯符的确玄妙，离开这妖灵之地后，定要找机会多制作一些。只不过按照那青气团内记录，最好的枯符制作材料，是凶兽眉心之皮。
越是凶焰之兽，其眉心之皮便越是适合，甚至就连枯符的威力，也与这材料有很大的关系。取皮之时，更要施展一些神通之术，把那凶兽魂魄与精血凝固在眉心，方可取皮……”
王林沉吟中深吸口气，再次拍了下储物袋，一道黄芒闪烁中，在他的手心之上，那黄色的结晶出现。
盯着此结晶，王林神色充满了凝重。若说在这仙帝洞府内他最看不透之物，那便就是这个黄色结晶了。
甚至在其上，王林可以隐约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波动，他更是不敢轻易神识查看。
“那大殿内的神秘之人，若真是青霖，他给我此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王林望着那黄色结晶，沉默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青霖分神所化的晶光就是融入在了这结晶内，可现在无论他怎么看，都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仿若那青霖的分神失踪，仿若之前传送而来的所见，只是王林的幻觉。
盯着此物，许久，王林收回目光，他没有选择冒险去以神识查看，而是强行把这个念头压下，重新把这结晶放入储物袋内。
他隐约有种奇异的感觉，若是自己神识融入其内，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且对自己来说绝无益处的事情。
这种感觉虚无缥缈，纯粹是修道一千多年来，冥冥中拥有的一丝灵性。
“现在，是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王林站起身子，一步之下如同游龙，直奔上方而去，那气泡在其身体外随之而动。
海水从天空向下看，是一片蔚蓝，可在水中，却是一片深黑。但对于王林来说，却是无碍，随着气泡的上升，海水向着两旁散开，使得气泡一路直奔海面而去。
这一路王林双目闪烁推衍之芒，但就在其刚刚要升出海面的瞬间，王林忽然神色一动，他不假思索双手向两旁迅速一推。
立刻他所在的气泡轰的一声崩溃，更有一股冲击在崩溃的刹那向外迅速扩散，在王林的操控下，全部向着上方汹涌而去，与此同时，在这冲击弥漫的刹那，好似碰撞一般，轰隆隆的巨响立刻回荡天地。
在这巨响之下，就连海水都受到牵连，王林立刻感觉到身边的海水好似被一股大力向下狠狠地一压。
他神色冰冷，身在海中并未冲出，而是一晃之下远远的离开被挤压的区域，在远处抬头目光穿透海水，看向天空，眼前所看，整个天空都弥漫了浓浓的妖气，这妖气纵横，如同一条条妖龙。
在那妖气弥漫的中心位置。站着一人，此人全身妖气缭绕，根本就看不清相貌，但却可以隐约看出，是一个女子。
方才王林接近海面之时，立刻就察觉到有一股神通之力从海面上冲击而来，目标正是他所在之处，如此，王林才会崩溃气泡。
“王林，你给我出来！！！”一声充满了极端仇恨的声音，在这一刻疯狂的回荡天地。更是引起了海水的咆哮，化作巨浪向着四周散开。
海水内的王林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双目蓦然一凝。
“姚惜雪！！”看不清此人的样子，但那熟悉的感觉与这更为熟悉的声音，却是王林立刻就认出了此女的身份！
脸上露出苦笑，王林内心暗叹，他与姚惜雪之间，准确的说恩怨有些复杂，当年此女欲要利用王林，更是包藏祸心，其错在先，王林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自然不会放过，只是以当时他的修为，很是忌惮其血魂丹与血祖，这才将其禁制封印。
对于血祖，尽管是敌对，但王林对他却有敬佩，此人所做之事，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其女。王林自问，若是有人欲对王平不利，他也会如血祖一般行事，只是在这之前，他会选择把事情的经过，全部明晓。
而血祖，显然是并不知晓过程，更是没有把当时的王林放在眼中，甚至其心中，更是有了杀意，他不需要知道过程，只需知道，是谁，掳走了他的女儿，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若是当时的王林有如今的修为，那么血祖定然不会蛮横至极，想必也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去解决此事。
说到底。那时的王林，没有让血祖看在眼中的资格，更是丝毫没有重视，即便是知道了过程，知道了是其女错在先，也会选择以其强悍的修为，强行解决一切事情，杀了王林泄心头之怒。
王林不是没有考虑过送还姚惜雪给血祖，更是考虑过为这几百年的封印，承担应有的责任，只要血祖的要求不是很过分，他都会选择答应，毕竟那时的他，实在是太过弱小。
但，血祖根本就不给王林解释的机会，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每每想起此事，王林都会心中暗叹。
他一生恩怨分明，对于血祖更是敬佩，所以在收其魂魄时曾言，会给他与姚惜雪再见的机会。
来到这妖灵之地，实际上王林也明白，很有可能会遇到姚惜雪，只是这妖气纵横之人与他印象中姚惜雪差距太大，这才没有认出。
但眼下，王林望着海面天空中的姚惜雪，心中不由得起了叹息。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耳边姚惜雪的声音不断地传来。
“王林，你出来！！当年之事，今日你我彻底了断！”姚惜雪说着，双手掐诀之下妖气轰然而动，立刻这天空中的无数妖龙齐声咆哮，直奔海面而来，轰轰之声回荡下，立刻这海面如同起了风暴，怒浪滔天。
无边大浪云涌而动，更是随着妖龙的不断冲入，顿时向着四周扩散，仿佛这大海被打出了一个大洞，王林暗叹中身子一晃，如同闪电一般破开了海面，直奔天空而去。
在王林出现的刹那，妖气中的姚惜雪眼中露出浓浓的恨，全身妖气瞬息间浓郁，但她的身子，却是从那妖气环绕中一步步走出，展现在王林眼中的，赫然就是一个满脸疤痕，没有了昔日美丽的丑陋女子。
这女子露出的皮肤上，尽是狰狞的疤痕，一道道触目惊心，王林看了一眼，脸上再次露出苦涩。
依稀间，他好似看到了当年第一次出现正自己面前，那冰冷惊艳的身影，却是怎么也无法与眼前之人重叠。
“当年之事，对与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只是，眼下她父之魂在我封仙印内，她之躯，为了复仇成了这个样子，我，错了么……”王林一生所行之事，讲究无愧于天地，只是眼下，他却升起了一丝复杂。
“王林，你封印我姚惜雪数百年，此事我虽恨，但也想通，毕竟当年我计算你在先，此事我可以忍过，但我父却因你而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无力杀你，但却有人可以让你死！！”姚惜雪死死的盯着王林，咬牙切齿！
王林沉默。
第八卷 联盟隐秘 第1033章－1034章 因果大成的源头
这一丝复杂，并非全部由姚惜雪之事而生，实际上在王林修道的这一千三百多年中，随着修为不断的提升，随着对于天地之间的感悟越来越深，随着人生阅历的不断累计，渐渐地回首这一千三百年的杀戮，缓缓升起。
只不过是在姚惜雪这里，为他千年的杀戮，开启了一个决口罢了。
就如同王林当日与司徒南一醉，他不敢回首千年，修道一生是否值得，修道修道，可这修道的代价，却是满手血腥，这一千三百多年，死在他手中之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甚至就连王林自己都记不清晰，具体有多少。杀人，并非是一件让人欣悦之事，对于王林来说，这一千多年的杀戮带给他的，是深深的疲惫。
可是。在这残酷的修真界，你不杀人，不反抗，就要送去性命，在杀与被杀之间，容不得任何一个人去挣扎。
也不能挣扎！
要么生，要么死，选择往往只有一次。
“你对我如此也就罢了，连带我父也遭你毒手，王林，我姚惜雪与你之间，可有如此深仇大恨不成，在这修真界，相互算计只是最平常之事，我姚惜雪错在先，但可罪死？？”姚惜雪盯着王林，目中的恨如同火焰似乎要将这天地焚烧，她的声音更是带着一股凄厉。
王林沉默，望着大海的尽头，眼中露出一丝黯淡。
“你封印我数百年，在这数百年内更以下流的手法让我心神始终无法平静，这一切我也可以不计较，毕竟我错在先，但你不该，不该害死我的父亲！！”姚惜雪的眼中，除了那无尽的恨以外，还有晶莹的泪光。
王林轻叹。一千多年的修道，让他心如铁石，只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而非魔。他有他的道理，有他的行事手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姚惜雪的计算，触及了王林的底线，所以此女，他要杀！顾忌其父与血魂丹，故而要禁！在其父出现时，为了生存，要反抗，不是血祖亡，就是他王林死！
没得选择！站在王林的立场，他，没错！
可在姚惜雪这里，她当年计算王林，同样也承受了数百年封印的代价，就如她所说，此事。她虽恨，但却明白，两不相欠了。
只是父亲的死亡，面对害死自己父亲之人，莫非也要去讲一下道理，分析一些对错，这一点，她做不到，身为人子，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都要复仇。站在姚惜雪的立场，她，也没错。
“这一切，皆是因果……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一步一步非她与我可以掌控与主宰……若她当年不算计我在先，若我当年不惧怕血祖，也就不会有当年之因。
此因既生，便不会熄灭，而是渐渐的扩大，数百年的时间，我就是在此因之中陷入，就如同为了圆一个谎言，代价是更多的谎言一样。
当年的我，尚未明悟这因果，却是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此因的一部分。
而后血祖追杀而来，我以为是当年之因带来的结果，只是现在看来。血祖，也非此事之果，同样也还是此事之因！
真正的果，不在血祖那里，也不再眼下姚惜雪的话语，而是我的道心！”王林眼中略有明悟。
“我因果意境，始终无法大成，进展缓慢，再多的明悟，似乎也无法真正的体会到何为因果……我当年便隐约感悟出，所谓因果，想要大成，必须要把自身种种因果全部解开，眼下看来，当年的感悟，也只是一部分。”王林目中明悟之色更浓。
姚惜雪怨毒的盯着王林，王林越是沉默，她心中的恨就越深，怨也随之递增，一声凄厉之笑后，姚惜雪双手掐诀，毫不犹豫的在眉心狠狠一点。
“王林，今日你我之事做一个了断。我姚惜雪不惜祭献魂魄，不惜不要了这副肉身，也要为我父报仇雪恨！”
姚惜雪神色中的怨与恨，转化成无尽的戾气，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狰狞，更是在双手印记落在眉心的刹那，双目神采蓦然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阴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