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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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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三千的利息是要我来支付的。面对困境,不需要经济头脑、也不需要挖空心思,凭直觉我就知道“以会养会”。一边靠桃花会得来的现金支付会钱、还借贷,一边寻找新的机会突围。

我的家里盛况空前,从机关干部到果农、从医生到病号、从人民教师到下岗工人,甚至乞丐、甚至妓女,他们手里攥着、口袋里掖着、信封里装着从银行新取的存款、或者刚从客户手中接过的皱巴巴脏兮兮的纸币,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驱赶到我家。我家像激流中翻腾的漩涡,又像高速运转的摇奖机号码珠,谁也来不及、也不愿意、更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站在旁边作冷静的思考,就被飞舞的会单迷了心窍。

我家的凳子再也不用擦了,会员的屁股将它们蹭得一尘不染;我家的地板再也扫不干净了,络绎不绝的人流带来数不清的垃圾。此外,我家的墙角总是留有可疑的痰渍、卫生间总有冲不去的腥骚尿液、洁白的毛巾也不知被谁抹得黑不溜湫,到处是喝过的茶杯、到处是踩扁的纸团、到处是水果皮瓜子壳。

新婚的花季忍无可忍,什么也没跟我说,以“要写东西”为借口,住回陶家去了。当然,花季也用不着背一个象征离家出走的行李包,因为她自己的东西全都还在陶家。其实,我知道,花季离我而去还有一层难以启齿的原因:我阳痿了。自从新婚之夜花季问我“你是不是性变态”之后,我的生命之根就从未雄起过,道理很简单,我根本不敢叫花季唱《桃花结》,因为提这个要求本身就证明了我的性变态。当然,花季唱了《桃花结》我就能重振雄风吗?天知道。

很多时候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天花板,男人本能的欲望让我如蚁噬虫咬一样难受,更何况是面对着自己心爱的漂亮的女人。我想像着粗暴地扒光花季的衣服,像一个海盗一样征服她,可是真实的情况是跟小姨子如鱼得水,跟老婆却形同陌路。这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这个局面应该扭转,否则,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机会来了,这一天早晨,花季回家来取她的坤包,说要文化下乡。我强行将花季按倒在床上,她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打噎那样的一串串声音。她伸手抓我的脸,我偏脸躲过去,她的手指抠进我的嘴里了。我挡开她的手,将脸俯向她,我想一定是一张扭曲的脸。花季骂了一声“畜生”,并朝我的脸上吐口水。我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弥漫着一种甜腥的味道。

第四章:乱性(12)

我的肺都气炸了,抓起床头的一本书向她脸上摔过去。花季“哇”的一声捂着半个脸大哭起来。由于我用力过猛,花季的脸上被书砸出一根粗粗的红杠。花季不依不饶,变本加厉地骂我“变态狂”。

我最恨的就是“变态”这两个字,一瞬间,花季的脸上就鲜血模糊了,那是我的鼻血,它像突然来水的水龙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血腥味。

“我让你骂,让,让,让你骂。”

我下了床,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抓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朝花季砸过去。椅子是塑料的,顿时劈里啪啦满地都是碎塑料片。花季的嘴角流出了血,和我流下的鼻血混在一起,整张脸全都黏糊糊的,简直让人发疯。

在我停下来的一刻,觉得自己的婚姻生活就像这满地的鲜血,令人恶心。

我再也没空送气,阿强也不用我送气。阿强的液化气店也成了竞标桃花会的场所,液化气空罐横放垫好坐在屁股下,几箱未拆装的液化气灶垒在一起就成了填写会单的桌子,连铝合金卷帘门都不用开。收银的金牙齿整天不知去向,她收自己的会钱都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去计阿强的蝇头小账。这样,我的行径就倍受质疑,老婆不见了,却整天载着小姨子满桃源市乱逛。

焊了铁架的嘉陵70像先皇驾崩的老宫女,苍老、腌脏地蜷缩在墙角;而新买的进口大绵羊则像得宠的妃子,光彩夺目又趾高气扬。我抖擞精神,白天载着劫波收款付款,晚上通宵算账。新粉刷的洞房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会单,会单泛滥成灾,没几天就遮盖了那个桃汛手剪的大红喜字。

劫波比花季矮一点,正值不识愁滋味的青春少年,在厦门被麦当劳、肯德基喂得结结实实,从背影看,屁股沉甸甸的。别看她屁颠屁颠跟我瞎忙乎,其实也没干什么,只是将纸币按新版一百、旧版一百、五十分好,每一万元扎成一捆,码几捆在摩托车后箱,其他堆进新购的保险柜。二十、十元的就管不了那么多啦,扔在一个纸箱里了事,劫波要零花,抓一把就是。我对钱有某种伟人式的冷淡,男人只要跟钱保持一定的距离感就意味着他有更大的志向,正是这种冷淡,让劫波对我深深着迷。

会员散尽时,我喜欢嚼着口香糖欣赏劫波数钱:尖尖的额头在灯光下闪烁亮泽,一缕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明显的双眼皮使洁净的眼角现出隐约的鱼尾纹,大门牙若隐若现,神气的鼻尖慢慢地挂上了细密的汗珠。我陶醉了,陶醉在一种心痛的怜爱中;劫波陶醉了,陶醉在钱账的数算中。我总算看出来了,劫波爱钱,尤其爱数钱,数钱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快感和天赋。正如劫波自己所说:

“越多钱抓在手里,心里就越觉得踏实。”

25、乱伦

按惯例,劫波数完钱,我送她到电影院门口喝一碗热腾腾的鱼汤,再送她回陶家睡觉。有惯例就有破例,而且任何事情只要破了例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矮而宽的大绵羊好比一条小船,我和劫波坐在车上就是一对荡桨的情侣了。这天晚上,我们荡悠到电影院门口喝鱼汤,又荡悠到武陵村,眼看就到家了,劫波仰望风拥云动的夜空说:

“多好的夜色,浪费了岂不可惜?”

我猛一刹车,刹住车才慢慢品味出劫波话中的调情暗示;大绵羊的后坐比前坐高出一截,猛一刹车,我还品味出劫波压向肩头的乳峰坚实挺拔。

随着钱的增多,我的话越来越少了,钱越多话越少。奇怪的是,不说话别人也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说钱帮我把话说了。此时,我不回头,也不说话,我知道女孩子这时候一定有自己的主张。果然,劫波建议:

“我们去钻钻桃源洞?”

立夏过后的天气说变就变,大绵羊荡到售票处,不等我们钻桃源洞,月亮先钻进了云层。售票处是个夜间不需要的地方,所以没有通电,我拔出车钥匙,车灯一灭,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好在我们在这里打过多次的扑克,劫波牵着我的手走进售票处,关上门,透过售票窗远眺遥不可及的灯市,幽幽地说:

第四章:乱性(13)

“这地方真静。”

我不说话,劫波说,“好像全世界就剩下我们俩人啦。”

沉默了一会儿,劫波又说,“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劫波清澈的眸子和雪白的大门牙就在我下巴的位置闪耀着莹莹青光,有一点寻求、有一点企盼、也有一点骚动。我像被人卡住脖子那样喘不过气来,因为我不知道向年轻美貌的小姨子提什么要求是恰当的,还因为我的腰被紧紧抱住了。我没有甩掉水蛇那样箍紧的玉臂,该不该甩掉呢?这要看我提的要求能不能得到满足。

“你会唱《桃花结》吗?”

“阮飞凤的女儿可以别的不会,《桃花结》是一定会唱的。不过,我对我妈毫无印象,我刚出生她就死了,《桃花结》是大姐教我的。”

“唱吧。”

“唱一段?”

“不,轮回唱,我没叫你停你就不能停。”

“那你用什么感谢我?”

劫波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松了手,我踉跄了一步才站稳。

“三月桃花开满山,望见桃花妹心烦;梦里同哥又相会,醒来隔水又隔山。一坡过了又一坡,坡坡桃树尾拖拖;桃子低头亲露水,阿妹低头等情哥。五月桃熟树树鲜,恋妹恋心最为先;真心之人讲情义,假心之人讲银钱。鲜桃好食口里甘,鲜桃放在桌中央;两人对着鲜桃坐,好比芙蓉配牡丹。一条红绸九尺三,打个花结装进箱;千年莫叫花结散,万年莫叫妹丢郎。”

客家山歌的特点是字多腔少,音调节拍紧凑,与桃源客家人的平常对话相似,一个八分音符搭配一个字,没有什么拖腔,只有语气上的延音。这样,劫波没有停我就感觉不到停,当唱到“万年莫叫妹丢郎”的时候,劫波又回到“三月桃花开满山”了。

劫波只管唱歌,别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做。我关上售票窗,将劫波抱上售票桌,积蓄的欲望立即被歌声挑逗起来,使我沉醉在失而复得的快乐中。黑暗中,我似乎看到她欢快的表情包含了一丝害怕,因为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裤头不放。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的忙碌没有停止,歌声没有停止我的忙碌就不会停止。然而,劫波不松手,我所有的忙碌都是虚张声势。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心窍。我停顿下来,走出售票处,打开大绵羊的后箱摸出一捆百元大钞,踅回劫波身边,塞进她的左手。劫波腾出左手握钱,右手却攥得更紧了。我忍不住笑了,但我黑暗中的冷笑并没有打断劫波的歌声。我再去大绵羊后箱摸出一捆百元大钞,塞进她的右手。这样,劫波就完全失守了。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许多事情没有金钱当助手,靠男人的能力是做不成的。

《桃花结》就是我生命中涌流的活水,这首客家山歌开启了我的记忆之门,让我重返快乐老家,至于谁在唱,反而不重要了。青春美好的点点滴滴又上心头,我高举想像的解剖刀,闪电般在宇宙无边无际的天幕上重重一划。

“好啦,雨停了。”

这是谁的声音?来自哪里?声音来自身体底下,来自地狱之门,它将高处天堂的我扯了下来。《桃花结》结束了,回到人间的我心中涌出一阵羞愧:小姨子,跟小姨子勾搭成奸?我穿好衣服,正要伸手开门,被劫波喝住了:

“我呢?你要冷死我呀?”

“快,快穿。”我难为情了。

“哎呀,你会脱不会穿?我手上拿着钱哪。”

这就是劫波,新世纪的消费动物,宁可赤身裸体也不肯放下手中的金钱。劫波的双手拿着平生赚到的第一笔钱,任由我这个姐夫给她穿衣服、牵她上车、送她回家。暴雨过后的水泥路面特别的洁净,大绵羊跑在上面,像风平浪静的游轮一样平稳。

“我在暴雨中从少女变成了女人,那感觉真是美妙。”劫波伏在我后背谈论暴雨,回味无穷地笑了。

第四章:乱性(14)

我震惊了,记得与她在售票桌上做爱,但完全忘记了暴雨。我从后镜望着劫波,油然生出厚颜无耻的愧疚:她经历了美好的事情,我却未能与她共享。那么,谁是这场感情游戏中可耻的反角呢?

我们在售票处无数次地做爱,不分白天黑夜,只要劫波愿意唱《桃花结》。

乱性与金钱是男人的两大死亡游戏,现在,我一边玩金钱,一边在乱性,离死期还会远吗?但是,不免一死的意识不仅丰富了我的性爱,而且建构了我的性爱。死的意识萌发了爱的生机,使我意识到爱意味着什么;而爱的喜悦又让我惴惴不安地恐惧死亡的到来。真的,对我而言,极度的爱本身,就意味着赴死的冲动。我甚至认为,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的那句话是针对我一个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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